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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啊?”
无缘无故抱他干嘛?
梁九八依旧紧紧的抱住邵子笛,嗅着那一点点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汗味,独属于邵子笛的味道。
他轻声说:“先别说话,等一下,一下就好。”
邵子笛是很想骂人,可又觉着梁九八情绪不对,就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这样的姿势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至少对邵子笛来说是,他手上还举着菜刀,又因为抱得很紧,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很累。
就在他忍不住想问,不是一下吗?水都快煮开了,还没好吗?
腰间突然一松,梁九八放开了他。
“你……”邵子笛扭头,看向梁九八,本以为他会如以前,一脸戏精的冲他笑。
“哈哈哈哈,被我骗了吧!”
这样,轻松的,自在的。
可不是,梁九八一手捂住了脸,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邵子笛还是能感觉他的沉重,如山压下来一般的沉重。
“梁九八?”
梁九八总算放下手,一脸苦笑,说:“邵子笛,你他妈真是个祸害啊!”
邵子笛,“……什么?”你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梁九八却突然摇头,好像在否认什么,嘴上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怎么会呢,肯定不会的!嗯!肯定不会!”
梁九八最后确认,又或者自欺欺人了什么,在邵子笛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中,用手指了指右边,道:“我打蛋!”
邵子笛,“……嗯。”
之后倒是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只是邵子笛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刺刺的,一直跟着他,盯着他……
“你……”
邵子笛转过头,却刚好看见梁九八低下头,一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他要问“你想干嘛”的话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不能问,不能问,肯定扯不清的……梁九八又犯神经了。
还是专心做菜,如果能留下鬼车,他就能按合同,得到十万的奖励,那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时间去炖鲫鱼,就煎了后红烧,期间邵子笛又问何利群能不能去找人讨一些大葱和小葱,生姜和大蒜倒是有,但没葱总感觉缺了什么。
鸭子太少,根本不够几人吃,就和土豆一起烧,也算一道不错的肉食。
剩下的就是做素菜,凉拌萝卜丝,鱼香茄条,西红柿炒蛋……厨房没什么菜,调料倒是挺齐全的。
用柴烧,火很大,邵子笛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做了一桌的菜。
何利群超级期待,早上尝过邵子笛的手艺后就念念不忘,现在瞧了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更是直咽口水,梁九八都怕他端菜的时候,会掉口水进去,就让他去拿桌子和凳子。
菜,他端!
何利群没拒绝,他也想等着吃饭啊,尤其是外面还有三个人,甚至一只鸭子虎视眈眈着呢。
早上也不知道是谁吃的这么快,前思后想,只有刘耳苟!
一会儿必须得防着他!
“哇!”
何利群的筷子顿在半空,一脸惊疑不定,“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感觉我听见,它,在哇?”
何利群看着伸直了脖子要往桌上凑的那只野鸭,心情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这野生的这么有人性吗?
邵子笛微愣,说:“你听错了。鸭子怎么会哇呢,它们不都是嘎嘎叫吗?肯定是涛涛……”
涛涛接收到信号,面无表情的,“哇。”
何利群,“是这样吗?”感觉不太像啊……
邵子笛转移话题,说:“不吃吗?要是一会儿又被他们吃完了……”
话没说完,何利群就跟抢食似的,飞速的夹了好几筷子到碗里,学聪明……并没有!
等他把碗里吃完了,盆里的早就没了。
尤其是鸭子和鱼这样需要吐骨头的,对涛涛,甚至九娘来说,根本就不用花时间去清理。
一口下去。
搞定!
“喂,我呢……”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脚边响起。
第九十七章 官宣,抢饭战
估计是被威胁?总之鬼车见有外人在,就没再大刺刺的说话,钻来邵子笛腿边,小声的说着。
邵子笛想了想,鬼车……金主!
手一掏,邵子笛就把鬼车抱在了怀里,问:“你想吃什么?”
正在扒饭的何利群,“?!!”
喂鸭?
注意到何利群的视线,邵子笛冷静的不能再冷静,说:“总不可能饿着它吧?”
“噢噢。”哎呀,这个不重要啦!茄子!最好吃的茄子剩的不多了!
还好以邵子笛现在的厨艺,做出来的菜足以“迷惑”人心,一心一意只在菜上,不会太注意其他。
不然老是被何利群盯着,做事也束手束脚的。
在外人看来,到底是一只鸭子,邵子笛就夹了鬼车想吃的菜在桌子上,它自己叼。
鬼车也不介意,是邵子笛见过这么多的神兽来,最接地气的一个。
不过想来鬼车一个人,咳,兽,在山里生活这么久,估计都是生吃,各种血腥污秽,现在只是在桌上吃东西,条件还好上许多。
而鬼车此时已经完全陷入……
哇!
这是妈妈的味道吗?
好好吃!!!
“叨叨叨!”这是鬼车叼菜的时候,在桌上碰撞的声音,不过跟刘耳苟和何利群抢菜的声音比起来差远了。
“天师!你该少吃这些重油重盐的,很容易高血压爆血管的!”
“屁话!老子就要吃,你赶拦我?!”
“天师,你也吃了这么多,该停停了吧,我们还没吃多少呢!”
“你特娘是不是眼睛瞎啊,老子根本没吃多少!别挡我夹菜!一会儿没了!”
“啊!!!茄子!”
……
一顿饭,吃的跟打仗似的。
邵子笛无暇顾及,他有点忙,鬼车吃的很快,一边吃,它脑袋上还冒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像鸟,却有九个头,怪鸟……
就在他一边夹菜,一边打量时,身边传来声音。
“你这样一会儿没吃的怎么办?”
邵子笛转头,梁九八在夹菜扒饭,平静的,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似的。
不过,又不是聋子,而且声音很近,邵子笛继续投喂,说:“没事,我不是很饿。”
“不饿就不吃?!”
梁九八是真的在很努力的压制自己,可他发现,邵子笛总是能很成功的惹他生气!
冷不丁被凶,邵子笛也是略无辜,解释道:“做菜的时候尝了几口,而且闻了太多油烟味,就不是太饿。”
“那还是要吃!”梁九八瞪着邵子笛,说,“你看你瘦的!好不容易养胖了,你还想瘦回去?”
没门儿!
邵子笛,“……我现在也没空吃。”重点是没手。
梁九八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很用力的把自己碗里的饭菜都扒了,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他就把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给扒得一干二净,然后又舀了一碗饭,夹了不少菜。
侧身对着邵子笛,一手那碗,另一手拿着的筷子上有饭和红红的番茄炒鸡蛋,直接往他嘴里塞,还一脸别扭的说:“我喂你!来,吃吧。”
搞得像他强迫他似的。
吃的都送上嘴边了,他又不能不吃,就下意识的张了嘴,猝不及防的被投喂了。
“……”
“……”
“……”
“……”
“……嘎?”
其他人加一只鸭,就是被猝不及防的猛塞了一把狗粮。
九娘难得在吃饭间停下筷子,暧昧笑道:“哟,这是正式宣布了啊,啥时候在一起的啊?什么时候请喝酒啊?”
刘耳苟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老梁啊,你徒弟弯了,喜欢了个男的,不过你放心,那人做饭很好吃!
何利群作为一个单身狗,是单身到看一只鸭子,都觉着清秀的那种,他忍不住拍了拍掌,干涩的说道:“恭喜恭喜哈。”
这次轮到邵子笛和梁九八。
“……”
“……”
梁九八急忙解释道:“等等,我是看勺子他没空吃饭,怕他饿,才喂他的,朋友之间不是很正常吗?”
几人都一脸你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绝对不会误会的。
你跟邵子笛就是有JQ!
梁九八看向邵子笛,道:“勺子,你……”肯定懂咱们之间这深厚的友谊吧!
话没说出口,邵子笛嗯了一声,说:“谢了啊,那你帮我一下吧。”
帮他一下?
梁九八还没想明白,怀里就一沉,他低头,正正和一只鸭子对上视线。
大眼瞪小眼。
梁九八,“……”
鬼车,“……嘎?”
邵子笛端碗吃饭时,被碗挡住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有种成功陷害到人的开心。
有些莫名其妙,但唇角就是不自觉的上翘。
梁九八还在坚持,说:“勺子,那我碗里的饭菜不就浪费了?”
邵子笛一边夹菜,一边回道:“给鬼,给它吃,它不会嫌弃的。”
有奶的就是娘。
鬼车忙不迭的点头,很是认可邵子笛话。
娘做的饭菜,它怎么会嫌弃呢?
梁九八看着拍马屁的鬼车,心里特别的不爽,“……你也不小了,自己吃吧。”
说完,梁九八就把碗拉近到桌边,鬼车伸脖子能吃到的位置,然后就冷漠的看着它。
高冷又矜持的,嫌弃着鬼车。
鬼车,“……哦。”
何利群,“?!!”
等等,他是不是又听见了什么?鸭子,说,哦?!
邵子笛郁闷的想,这群人到底让不让他吃饭啊?然后就支使着涛涛,快,救场。
涛涛嘴里还含着饭,一脸冷漠的,“哦。”
何利群,“……我觉着我该去看病了。”
耳科,顺便去精神科也查查。
好在后面这顿饭总算是无惊无险的吃完,如果不算上最后的剩菜争夺战的话,当然,男的女的小的老的,跟一只鸭子为了几口菜,差点踩上桌子打一架的场面,也是很值得回忆和留恋的。
九娘和涛涛,还有鬼车会这样,邵子笛理解,毕竟这饭菜对他们来说是增长灵力。
会在意很正常。
但是刘耳苟和何利群也这样……让邵子笛很费解。
之后,邵子笛采访了一下,两人的回答虽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哑口无言。
刘耳苟,“争口气!当然是争口气!凭啥他们吃这么多啊!”
何利群,“呵呵,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好吧,其实也是因为我没吃饱。”
“……”
邵子笛:你们很棒。
第九十八章 出事,他干的
碗是何利群洗的,这次邵子笛没拒绝,毕竟作为客人,还是要有客人的自觉性。
什么都自己去做的话,是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
饭后,几人一鸭,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颓废的不像样。
所以有人来找何利群时,就看见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而被他还没到时就喊了一声“小何”,听见走出来的何利群,手上满是泡沫,应该是在洗碗。
看见他,有些愣愣的说:“张叔,你怎么来了?”
提起正事,张叔不再管院里诡异却和谐的几人一鸭,急急道:“快跟我去王地主那儿,出事了!”
王地主,顾名思义,对方是一个地主。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当年的某运动“嫌弃”这里太远太偏,没有波及到这里。
所以村里唯一的地主也就还是那个地主,村里有不少良田都是他的,而这一辈的王地主也没什么大志向,从祖辈父辈那儿继承田地后,就是收租享受,没干啥坏事,也没干啥好事。
但地位还是有的,毕竟手掌不少人的生计。
何利群简单的洗了一下手,就跟着张叔去了,一起的自然有梁九八他们。
这种热闹,呸,这种事肯定需要去,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等他们赶去村里最高最稳的那栋房屋时,院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而村长在一个中年人身旁,面色愁苦,再往旁边,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正哭哭啼啼,旁应该是她的母亲,在小声安慰着。
不过这些都还好,最引人注意的是,在几人面前,所有人最中心的地方跪着一个人。
狗蛋。
昨晚那个想偷看九娘,却无意偷看了邵子笛,还被梁九八踢了一脚的小榴芒。
和昨天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同,今天的他,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面色难看,十分慌张。
像是要受到惩罚前的惶恐不安。
何利群一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他是官方代表,政府派来的村官,说话也更有重量一些。
也不虚言,何利群直接问了村长,“村长,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一张脸愁得像是直接老了好几岁,他怒气不争的骂了一句,“还不是这臭小子!”
然后才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狗蛋这小混蛋,把小凤的清白给毁了。”
话音落,那个少女就哭得越大声,而村长旁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那个王地主,眼神也越凶狠,瞪着跪在地上的狗蛋,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何利群脑子里刚一个分量极重的词压下来,强奸?!
跪着的狗蛋立马嚎道:“不是!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的!我没有强迫她!”
这句彻底激怒了王地主,他一下冲过去,脚尖冲狗蛋的胸口狠狠踢去,面目狰狞,吼道:“混蛋!你他妈还敢冤枉我女儿!你不想活了啊?!”
狗蛋看样子是被踢狠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何利群和村长连忙上前拦住还想动脚的王地主,而人群中也冲来一人,是狗蛋的妈,她抱住狗蛋,哭道:“狗蛋,狗蛋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你快回回妈啊!”
王地主怒不可遏,指着狗蛋骂道:“你生的好儿子!从小就不老实,摸人家大姑娘,还偷看人洗澡!现在居然连我女儿都敢碰,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狗蛋妈哭哭啼啼的,反驳着王地主,“姓王的,你别胡说,我儿子说了!他没有,是你女儿勾引他的,是你女儿的错!”
王地主握拳握得青筋暴起,差点没忍住打女人,愤怒和悲痛齐齐涌上,另他的嗓子变得嘶哑,声音虽不大,却震撼人心,“张华敏,你说话可要讲讲良心!我女儿可是村里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被你儿子给糟蹋了,你还跟你儿子一起污蔑她,你是要我们的命啊!”
少女已经埋进她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而她母亲也只有力气拥住自己的女儿,无力再对狗蛋他们争辩一句。
这件事对女性来说已经是极其痛苦的事,现下还被施害者泼脏水,身心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旁的村民也忍不住,纷纷开始指责起狗蛋和狗蛋妈。
说他们做了错事,居然还倒打一耙,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长得好看学习又好,怎么可能勾引你们家要什么什么不行的狗蛋?!
这还是被抓了个现行,要是没被王地主发现,那话得说成什么样啊!指不定还说是人小凤强迫你们家狗蛋的呗?!
又有人想起了昨天的事,那狗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偷看一大男人洗澡。
指不定是想偷看那里面最漂亮的姑娘,没想到偷看了个男人的!
有时候啊,真相触手可及,可人总是不愿意去触碰,只有真的出事,才会如马后炮一般想起早该清楚的东西。
狗蛋和狗蛋妈被村民们各种指指点点,从狗蛋小时候爱打架说起,一条条,连吃了根邻居家的黄瓜都举例出来,从各种“事实”说明狗蛋就是这么一个小时偷针,大时偷牛的反面教材。
恨不得直接在狗蛋额头上刻上“坏蛋”两个字,受万人唾弃!
虽然这件事,从明面看来,的确是狗蛋的错,还是大错特错,可村民的激动,已经快癫狂的神态,都让邵子笛背脊发凉,满是不安。
这,真的是桃源村?
那个村民热情好客,从未发生偷盗杀人案,安全又舒适的,桃源村?
怎么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的不止是邵子笛,何利群皱了皱眉,出声道:“各位,先停一停,这件事必须解决,不如这样,我们先报警,等法律来判定狗蛋该……”
“不行!”有人大声叫停,不是村长,不是村民,甚至不是狗蛋和他妈。
而是王地主。
比起之前狗蛋泼脏水,现在的王地主更激动,双眼都赤红了,他说,“不行!”
“不能报警!我的女儿已经被毁了清白,难道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被这个臭小子强了?!”
与此同时表示反对的还有村长,但说的很委婉,“这件事先缓缓,不需要这么急……”
第九十九章 万万,没想到
村长的态度就够令人吃惊。
可连之前恨不得把狗蛋就地正法的村民们,竟也小声讨论着,“报警?不行啊!怎么能报警呢?那小凤这辈子不就都毁了?还有狗蛋,不行,不能报警……”
一句一句,竟都是不同意报警。
何利群一阵哑然,半响才道:“可是……”
王地主打断何利群,很是强硬的说:“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出事的是小凤,我是小凤她爸,我说不报警就不报警!”
一言堂吗?
何利群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小凤,她还靠在她母亲的怀里哭泣,弱小的,悲苦的,人生被人掌控,哪怕受到伤害也无法找回公道,一下令他原本的无力化成一腔热血。
他说:“王叔,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就算你王小凤的父亲,可终究受害人是王小凤,要由她决定到底报不报警!”
村民或许不懂法,可王小凤是上过高中的,她肯定不会这么无知甚至愚昧。
王地主狠皱了一下眉,转头冲王小凤道:“小凤!你说,你到底是报警还是不报警?!”
王小凤抬起头,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嘴角还是破的,十分狼狈又令人疼惜,她张了张嘴,“我……”
王地主没说话,可眼神,却表达了很多,很多。
然后,王小凤在村民中看见了同样的眼神,她咬了咬唇,说。
“不报。我不报警。”
“什么?!”何利群大叫,恨不得质问王小凤到底在想什么,她可是被人强奸的,居然……
王地主出声,就像有意打断何利群一般,说:“你也听见了,小凤也说了不报警,难道你还要强迫她吗?”
何利群咬了咬牙,“可是……”
虽然很难启齿,可哪怕在城市里,被强奸的受害者,也会受尽世人明里暗里的指点,甚至是羞辱。
现在王小凤的事闹大,几乎是全村的人都知道,而她还是一个未婚女子,以后嫁人……
但是,就算报警,除了将狗蛋送进监狱,在这个村里,她的地位又能改变什么吗?
何利群一通想下来,都不知该如何办是好,他头一次如此感觉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这些,王地主又怎么会想不到,甚至他比何利群还要想得更深,更透,就在一片沉默中,他哑着嗓子出声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刘武易,明天你就去找王媒婆来我家说亲,先把婚订下来,然后在这个年底前和小凤办酒席!”
“爸!”王小凤凄凄的喊了一声。
王地主先瞪了王小凤一眼,而后又恶狠狠地瞪着还躺在地上的狗蛋,“怎么,你不愿意娶?那我马上就把你那玩意儿给打断!”
狗蛋妈连一个劲儿的推人,直把狗蛋推回神,然后一脸的掺杂了庆幸、害怕,还有懵逼的点头,说:“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娶小凤!”
村长又开始发挥他和稀泥的本事,此时落在此处,让邵子笛也忍不住唾弃。
可说到底,人家受害者都愿意没反驳,他一个外人,还是从村外来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表达哪怕一点点想法?
倒是何利群,他深受打击,似乎没想到自己踌躇满志的下乡当村官,虽知道这是跳板,但被村民的热情和善良感动下,倒也想过要做实事,将村子发展的更好。
谁知一个无头鬼先一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现在的小凤狗蛋事件更是一脚将他踩进泥坑里,如何挣扎都爬不起来。
刘耳苟倒是一副早已看淡的神情,还自作主张,毫无卵用的“宽慰”何利群,“小何啊,这事儿咱掺和不了,人家现在欢欢喜喜的准备喜事呢,你这么丧着脸,扰了人喜事多不好!”
原本垂头丧气的何利群被这句给激怒,瞧着像是骂刘耳苟,可往深了,骂的人多了,有那些愚昧的村长,有一言堂的王地主,还有只会和稀泥的村长,以及,他自己。
“什么喜事!她被人强奸了!是强奸啊!不报警就算了,还要她嫁给那个伤害她的人?这不是喜事!这是坏事!是丧事!”
何利群怒吼时,倒是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可在刘耳苟一脸毫不受影响的淡然表情,说:“那你能怎么办?私自报警?还是带着王小凤逃婚啊?”
何利群又像一个被针的气球,“嘭”地一声爆掉,只剩下一些散落的塑料片。
又恢复了之前的垂头丧气,“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总之何利群消沉着,梁九八和邵子笛他们则叽哩咕噜的讨论起来。
刘耳苟感叹,“我还真是十几年前才见过这么荒唐的事呢,没想到今天给碰见了!”
九娘也吐槽说,“我以前倒经常见,算下来,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
没有跟着一起去的鬼车,“……嘎?”等等,它为什么要嘎?
涛涛摸了摸肚子,“饿。”
梁九八也说,“这件事我们也管不了,首先家事就扯不清,就跟泥潭似的,我们插手,只会越陷越深。”
说完,见邵子笛一直沉默不语,耷拉着头,快和何利群同款的垂头丧气。
他忍不住将手搭在邵子笛的头上,摸了摸,问:“怎么了?没事吧?”
邵子笛此时一心都在王小凤的事上,倒是没多在意梁九八的手在哪里,叹了一口气,说:“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因为王小凤?”
虽然这句是问的废话,可邵子笛还是点了点头,“嗯。”
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来,带着些希冀的眼神看着梁九八,问道:“我们能帮她吗?”
梁九八很不希望打击邵子笛,更不喜欢在对方难得对自己有期待时,他却说:“我们能怎么帮?”
我们帮不了。
邵子笛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勺子,这件事……”
邵子笛打断梁九八,说:“我又不是傻,知道这件事的麻烦性,我们是外人,昨天你帮我出头,就有些惹怒他们,我们要是再插手,恐怕真的得收拾东西走了。”
梁九八嗯了一声,可心情依旧复杂。
除了没心没肺的三只神兽,其他四人,难免受此影响,情绪或多或少都有些低落。
世上多的是无法如愿,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的事。
除了愤怒村民的行为外,他们更唾弃的是毫无作为的自己。
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百章 求你,救救我
来人很神秘,也很小心,敲门只是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要不是有九娘这样嗅觉灵敏的神兽,她看向门外,笑了笑,说:“有人来了。”
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何利群还是挺怀疑的,不明白九娘怎么会知道。
然后在这安静中,门又被敲响了两下,很轻的两下,“科科。”
若有若无的,轻到让何利群怀疑到底有没有人敲门,等见梁九八他们给了肯定的眼神,他才站起身,去开门。
刘耳苟很好奇,先问九娘,“是谁来了?这大晚上的,难道又出事了?”
九娘神神秘秘的,说:“会是一个让你们惊讶的人。”也没说是谁。
刘耳苟只当九娘装神弄鬼,轻呵了一声,却在看见进来的人时,叫了一声,好吧,他是真的惊讶了。
毕竟他将能来的人一个个轮着排,连梁临沂都想过,愣是没想过她会来。
何利群也没想到,而他在对方的请求下,很安静的放人进来,关了院门,甚至落了锁,才过来小声问道:“王小凤,你怎么会来?”
来的正是今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的女主,王小凤,她比起白天的狼狈要好许多,没有泪水满脸,红的眼甚至看不透彻眼神,只是洗干净后的面容,却多了一分忧伤和疲倦。
想来今天对她来说,真的太过漫长。
王小凤看了看梁九八他们,有分犹豫,又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
其实哪怕何利群,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根本就不熟。
这里面,她也就对九娘还存了几分亲近。
九娘自然也察觉到,在邵子笛期待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王小凤面前,也没有多于的话,将对方搂着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胳膊。
温柔似水,却不是让人动情,而是让人放松,忍不住亲近的温柔。
九娘说:“别怕,你来找我们就是相信我们,你说,我们会认真听,会帮你的。”
王小凤到底是一个甚至没成年的女生,听这话,眼眶一下红了,几乎是哑着声音哭道:“求你,求你们,救救我。”
何利群一个大男人,见王小凤如此,鼻子都不由一酸,握紧了拳,努力的克制喷涌而出的情绪,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根本不愿意嫁给刘武易!”
这句其实有点废,谁愿意嫁给一个强奸了自己的人。
不过旁的人也没这心情吐槽,甚至也注视着王小凤,等着她的回答。
王小凤似乎说刚刚那一句已经花光了勇气,被何利群这么直接的问,她一下哑然,咬着唇,没有说话。
九娘也难得很有耐心的安抚着王小凤,示意她不用着急,慢慢来。
也很快,王小凤情绪稳定,说出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不想嫁给刘武易。
这是她目前最想要做的事,而往深,让刘武易受到他该受到的惩罚,她虽想过,却发现根本不行,家里,甚至村里没有一个人支持她。
除了新来的村官,还有那群外来人。
何利群本就有心,见王小凤也不想嫁,便很是激动的说:“你不想嫁给他,就没有人能帮你做决定!我们报警,报警以强奸罪起诉刘武易,让法律去裁断!他会坐牢,这样你就不用嫁给他了!”
这的确是办法,甚至是唯一聪明的办法。
可王小凤却流着泪摇头,说:“不行,不能报警,我爸会打死我的,还有大家,都会骂我!我不能报警,这样我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显然,王小凤比他们想的更重视她父亲以及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
受害者,倒受尽委屈,连自己的痛苦都无法宣泄,还被人唾弃。
不止是这个封闭的村里,甚至外面,那个所谓平等公正的社会,也发生过一件件这样的事。
令人发指,却真实发生着。
何利群多少有些怒其不争,“你管他们做什么,你要为自己而活,难道你就要看着刘武易他做错事,什么惩罚都没有,你爸还要把你嫁给你!”
王小凤也知道,可她就是默默的流泪,说:“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报警,她才真的毁了,她这辈子都要在别人指指点点中生活,甚至除了刘武易,她可能根本嫁不出去。
其实在王小凤的精神世界,思维层面中,她的行为已经很勇敢。
背着父亲来向外人求救,甚至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嫁给刘武易。
只是在何利群看来,王小凤还是太懦弱,她甚至没想过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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