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家和端木祥的母家有些姻亲,闵释自然从小和端木祥就相识,虽称不上有多亲近,却也算是有些交情,闵释重振闵家,端木
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后盾。
端木祥奉旨护送公主出嫁,自然是不能带过多的人手,恰巧闵释思念宋菱染,于是就被端木祥强拉过来充当起了临时护卫。
好一阵,端木祥终于放下书,转身躺下,笑道:“你啊!男人就要知情识趣,女人才会喜欢,不要总是这么冷若冰霜,就知道
练功练功,把好好的一个人练得跟根木头似得,连笑都不会,成天冰着一张脸。姑娘都会被你给冻着了!”
说着说着突然,端木祥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不过,兰馨似乎对你很是不同呀!”
“不同?”闵释皱眉重复着,想到兰馨公主这一路上的骄纵任性,突然浑身升起一阵恶寒:“吵吵闹闹的,麻烦!”
端木祥明白他对兰馨没有什么好感,摇了摇头,心道,这一道上谁看不出来我这小表妹的心思全系在这冰木头身上了,不过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更何况现在兰馨的身份已经是和亲公主,身怀着关乎两国邦交的重要任务,这份心思注定是要付之东流
了。
“好吧!我们说说另一女人……”端木祥起身坐起,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周那个宋菱染!”
闵释虽然依旧双目紧闭,却微不可查的一颤。
端木祥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同,却装作看不出的继续说道:“早就听说大周的清河郡主宋菱染是个厉害角色,我还以为只是个
如兰馨一般刁蛮任性没有心机的丫头,没想到今日她只是任凭兰馨胡闹,然后平静的退去,叫人真是摸不准心思!”
一听到菱染闵释的剑眉又皱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宋家,究竟是怎样的?”他悠悠的开口问道,似在问端木祥却又
似在自言自语。
端木祥微微一笑,道:“难的你对除了武功之外的东西感兴趣,我便给你仔细说说!”
“宋家的祖上和大周天子有些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宋邵在朝中那是花名在外的浪荡子,不说他成天留恋烟花柳巷,就是跟
皇城中几大世家的小姐们的风流韵事也十足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只可惜他年近三十还是无妻无妾,更别提什么一男半
女。只是当年收养了一个义女养在别院里,他几乎也是不闻不问。
大周历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封侯必定是要回归封地,不经传召是不得进京。主要是怕封侯之人佣兵入朝,兵变篡权。而
宋家,却成了例外,不单太后亲下懿旨帮宋家在王都里选地立府,更允许宋府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招募、训练亲兵,宋家的恩
宠可见一般。
即使是这样,皇家似乎觉得给宋家的恩宠还不够,一年后更是拜宋定邦为一等公爵,仅次于郡王,封振国公,承亲王礼制,食
亲王俸禄,子孙世代世袭。独子宋邵为振国侯,承郡王礼制,食郡王俸禄。此时,宋家父子二人可谓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而这上上荣宠,看的朝中众人是个个眼馋心热。不过让朝中众人心怀安慰的是宋老爷子的儿子宋邵,跟父亲不同,他无心朝
政,只是顶了个侯爷的名位终日的吟诗作画,而宋老爷子似乎也很希望儿子过这样的日子,并不加以干预,任他逍遥快活。这
才抵消了朝中众人心中的不平,自我安慰着:毕竟,宋家就宋邵这么一根独苗,又是个纨绔子弟,风流了这么多年却连个一儿
半女都没生出来,纵使他有天大的荣宠,也是后继无人呀!
谁知这位宋少爷就在大家刚刚平息嫉妒的时候,竟然在一次皇帝举办的酒宴上主动向太后讨赏,为自己那养在外面的养女,就
是宋菱染讨名分,而太后也不小气,一开口就赐了个郡主的头衔,封了清河郡主。
在大周,宗室女子一般只是空有头衔,并无俸禄,也没什么特殊的礼制,而唯一不同的,只有郡主和公主这两个封号,不单有
俸禄,更是有专门的礼制,就郡主来说,一年的俸禄和一个一品大员相同,而在礼制方面却与郡王世子相同,受百官一拜三
叩。
而如今一个从未露面的女孩被封郡主,这在大周里可是绝无仅有的,要知道只有王爷的女儿才能封郡主,侯爷的女儿最多也就
封个有名无俸的空头衔县君。而这位清河郡主竟然以侯爷女儿的身份封了郡主,可谓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何况她还只是
一次酒宴中宋邵随口一提的养女。
于是很多人开始传说,这个宋菱染就是宋邵的亲生女儿。传说宋邵听闻归州有个叫霓裳的名妓舞姿超凡,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于是千里迢迢去归州一睹芳颜,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当天就要为此女子赎身,收为夫人,谁知这女子却根本就不答
应,于是宋邵干脆在归州盖了间别院,整个人搬到了归州,为了能取得佳人芳心。而那女子却还是不领情,于是两个人就这么
耗着。一直耗了五年,后来女人一命呼呜,他便将这个女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养女,一直养在尼姑庵中,对她算是有情有义,
此次更是主动开口在皇太后那里给女儿讨了个郡主的头衔。于是这个本来无姓的女孩就这样跟着宋邵姓宋,唤作——宋菱
染。”
端木祥一口气介绍完宋家与宋菱染的身世,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望着听得入神的闵释继续
讲道:“而半年前,宋家别院突然失火,宋邵和夫人一同撒手人寰,留下的宋菱染回到了王都的宋府和老公爷生活在一起,后
来宋老公爷病重卧床不起,宋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宋菱染搭理,她继承了养父和爷爷的权利,加上皇太后和皇上的宠爱,
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
说完,端木祥看着略有所思的闵释,挑眉问道:“你怎么突然对宋家感兴趣了?”
闵释收回心神,闭上眼睛,冷冷的道:“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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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过了七天。
菱染一直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眼看钦天监测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冥域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板凳了,屡
次派人试探菱染的口风,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公主若是休息够了便亲自吩咐一下,咱们立刻启程进京,若是没休息够咱就慢慢
休息,不急!”
这时的两伙人就像是战场上的两方军队,比的不光是各自的人数,更重要的是两方将领的心,谁稳得住,谁就站上风,谁稳不
住,那么就一定是一败涂地。
其实兰馨公主只是闹闹脾气,觉得自己是冥域最得宠的公主,大周理应低声下气的来求亲自己才有面子,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在
这等着大周派大人物来给自己台阶下。可是大周的人是派来了,却一听她的推辞,二话不说的跟着住了下来,然后就没下文
了。
眼看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开始慌了,她虽然骄横,却也一国公主,国家之间的事她还是懂的,若是一旦和亲的事情搞砸
了,轻了,是自己灰溜溜的回国,不但被父王训斥责罚一通,搞不好这一辈子就得去寺院常伴青灯。说好听了是为国祈福,其
实就是没人敢娶,不得不送到寺院里。而这事若是闹大了,那就是两国之间兵戎相见。现在天下形势十分微妙,若冥域大周开
战,那么势必会两败俱伤,而其他的国家正是坐收渔翁之利。
显然,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可是她却又放不下公主的面子,所以才屡次派人以各种理由试探菱染的口风。
而菱染这边则是算准了兰馨的心,知道她不敢拖延太长时间,因为拖下去对她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就等着让她自己乱分寸。另
外菱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时间来确定,那就是那个送亲的祥王爷,她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如今大周势弱,天下群雄并起,情报收集自然是各方势力最重要的事宜之一,菱染现在掌管着大周最重要的情报网,收集对方
皇室的信息才是她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果然,菱染等来了她最想见的祥王爷。
那日的端木祥一进院子就让屋里的菱染眼前一亮,他一席淡紫色金丝织花锦四爪腾龙袍,头上紫金冠,腰间是十二环的金镶玉
瑞兽蹀躞带(冥域玉带的环数是按照等级严格规定的,皇帝是十三环,亲王十二环,郡王十一环以此类推),脚上是一双黑色
滚金边的腾云靴,深邃的五官,修长入鬓的眉,一双古井一般的凤眼,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安静祥和的儒雅,不由得让菱染在
心里默默的称赞了一番。
“祥王爷可真是难得一见呀?”菱染坐在屋里纹丝没动,既没行礼也没问安,甚至连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直接就来了这么一
句。
“好说,好说,本王这不是专程来请罪了么?”端木祥淡然自若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没有因为女人的无礼而愤怒,笑的一脸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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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缘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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