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州到时,严郁家的门敞着没来得及关,严郁正在擦阳台玻璃上的灰尘,白天忙一天,晚上才有时间管这些琐碎事,扯着嗓子冲客厅喊:“爸!你能不能把电视机声音关小点!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严郁家都被邻居投诉好几次了。
“你说什么?”严爸爸坐在沙发上听着黄梅戏跟着哼。
严妈妈坐在凳子上搞她的地摊小玩意儿,站起身来,拽过严爸爸的耳朵说:“闺女让你把电视声关小点!”松掉严爸爸的耳朵后,严妈妈咕哝一句:“聋子。”
“啥?”严爸爸掏着耳朵还是没听清楚。
严郁没法子,扔掉抹布自己走过来关电视机,未走到电视机前,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宋居州,尴尬极了,看着宋居州同样面露尴尬之色张了张口,愣是被电视机声给盖过。
严郁什么也没听到,料想也是见面开场白之类,于是先上前将电视关掉,顺手从桌子上拿起助听器塞给严爸爸。
严爸爸见有人来,自然也就带上。
严郁打算星期一再回去,手机放在卧室里,家里电视机像震天锣似的,她也没听着。
宋居州陪着严爸爸严妈妈坐一会儿,严妈妈依旧不那么喜欢宋居州,她就拧在宋居州曾把她送医院这件事情上。
严爸爸带着助听器,耳朵不舒服,时时用手拨一下,耳朵里哄哄吵。
小小的客厅内,像老时唱片机上放一张落了灰的唱片,一会你争我抢地轰隆唱出,一会儿卡住谁也不吱声。窘迫极了。
宋居州虽面带笑容,倒也有点牵强的意味。
严郁心里挺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有点尴尬有点自卑有点不安还滋生出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像是自己和别人同是一身华服,只有她自己注意走动间华服怎么也盖不住自己脚下的破了洞的草鞋,拿着劲儿地不能让步子迈大一分,分外在意次他人一等的鞋子,畏畏缩缩怕人看到怕人笑的样子。
末了对宋居州说:“我明天再回去,你路上小心。”
“今天回不行吗?”宋居州问。
“我明天回去。”严郁小声说。
宋居州不再勉强,临走前,严爸爸严妈妈基于此前的尴尬与招待不同,送客时送的十分热情卖力,这样无心的热情让宋居州心凉半截,看一眼严郁,只得转身下楼。
宋居州走后,严郁想,如果赶在饭点,在吃饭时可能就不这么尴尬了,或者她应该跟他一起回去,可是一方面她得看着妈妈吃药,处理家务事,另一方面是她心里有点不舒坦。
严郁拿起抹布又重新去擦玻璃,在阳台瞥见宋居州的车子,拐个弯消失不见,心头惘惘的。
接下来几天,两人没见面,也没电话联系。
各自忙的不可开胶,严郁不但要上自己的节目,又要为休公休假的同事代班,短短四个小时的节目要准备一天,一点时间也没有。
同事销假回来,严郁去趟医院探望邹阮云,正好宋居州也在。
严郁上前同宋居州说话。
宋居州冷声反问:“你认识我吗?”
严郁拉着宋居州的手,好脾气地笑说:“认识啊。”
宋居州睨她一眼,抽掉手,给邹阮云盖被子。严郁手上一空,心里也跟着空,收回手,默默转身。
“你去哪儿?”
“阿姨睡了,我先回家。”严郁委屈地说。
宋居州心里恼,语气也不好:“回吧回吧,以后别再来了。”
严郁心里一惊,眼泪立时在眼眶打着转,也没敢回头,一咬牙快步走出病房。
严郁一走,宋居州火更大,随后跟着大步跨出门,几步跟上严郁,伸手拉住严郁的胳膊,将她往车里塞,自己也跟着钻进车里。
才刚坐进车里,宋居州扑上来就吻住严郁,硬把她往自己身上揉。
严郁被吻的几乎断气。
宋居州放开她时,两人气喘吁吁地对望着。
“让你回你就回,这么听话。我让你跟我回,你怎么不回。”宋居州手掌掌住她的后脑说。
严郁摇头想甩掉他的手,几次都没甩掉。
“过两天跟我去参加时友的婚礼。”宋居州脸贴着她的脸喘息说。
严郁愣一下后,说:“不去。”
“你敢再说一遍,我在这儿要了你!”
“去。”
***
严郁没想到在时友的婚礼上会见到祁安,穿着米色的礼服,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件艺术品的静态呈现。一看宋居州,就笑着上前来打招呼。
宋居州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祁安笑说,转而和严郁打招呼。
新娘是临市一个富商的女儿,富商的老婆是临市的一位说得上话的官员,新娘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女宾们夸赞着新郎新娘的种种般配,严郁旁边坐着甄辛傅媛还有祁安,祁安一直面带笑容。
严郁不由得地将目光投向来回穿梭的时友身上,明明很忙碌的样子,严郁却看得见他的目光会时不时搜索祁安,搜索到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总是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瞟上扫上一眼,不知为何,严郁觉得分外心酸。
新郎新娘敬酒时,一桌人站起来,宋居州从邻座走过来。
时友举着酒杯说一些场面话,女宾们不咸不淡地调侃几句,新娘满脸绯红,转身之际脚踩着裙摆,手中的酒泼向祁安,时友伸手要护住祁安之时,宋居州抢先将祁安拉抱到一边,时友手忙脚乱地扶住新娘问:“有没有受伤?”
新娘笑着摇头,和众人说抱歉。
严郁震惊不已,新娘真不是省油的灯,想必关于时友和祁安,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才敢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果然,在新郎新娘转身到另一桌之时,新娘扬起嘴角,仿佛在说,就算他想扶你,最后抱住的也是我。
严郁再看祁安时,祁安笑着说:“宋先生,谢谢你。”
宋居州没回答,他早看出新娘的意图。
时友一步步另一桌走。
接近尾声之时,宋居州拉着严郁走出酒店,天气很好,阳光普照。两人走到公路上时,一身运动装的祁安笑着蹿出来,旁边站一个大男生。
站在宋居州跟严郁的跟前笑着说:“宋先生,严小姐,我走了。”
大男生礼貌地说:“宋先生。”
“嗯,你们一路平安,好好生活。”宋居州说。
祁安点头,头点下去后,好长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来,依旧一张笑脸,问严郁:“我可以抱一下宋先生吗?”
严郁被问的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结果就成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惹得宋居州轻笑一阵。
祁安微微垫起脚,搂着宋居州的脖子,俯在他耳边小声说:“宋先生,我有很多钱,也认识不少人,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可以全部为你所用。”
宋居州笑,“不需要,多为自己打算。”
祁安放开宋居州,点头,抱了抱严郁,带上太阳帽和大男生向路对面走去,刚到对面一辆银色的车子停下,两人上车。
祁安一上车,塞上耳机,将帽沿向下一拉,盖住大半张脸,不消一会儿,眼泪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大男生喊一句:“姐姐。”
眼泪依旧。
严郁拉着宋居州的手站在路边,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消失在天边,心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
“她走了?”时友不时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
宋居州转过身来说:“走了。”
“有说去哪里吗?”时友问。
宋居州抬眸看他。
“算了,就当我没问吧。”时友低声说,话未说完,转身向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我们感受,明天见
第74章 打架
严郁同宋居州回到酒店时,新郎新娘面带着幸福的笑容站在酒店门口送一位又一位的客人,客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说着赞美的言辞,两人默契地笑着回应,好像他们真的是神仙眷侣一样。
严郁看着,别人的幸福如同桌子上的烧鸡,看着想着永远比吃着美味。
严郁想着,时友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那个叫祁安的女生。至少现在心里极其煎熬。
事实确实如此,送走宾客后,时友提议去唱歌去放松,反正残局有人收拾,并且明天一早新郎新娘就要开始全球蜜月旅行,所以今晚兄弟们在一起唱唱玩玩,不着调的巩化东立即响应,积极主动鼓动大家去唱歌去快活,活像个拉皮条的。蒋山宋居州无异议,顺带着了严郁傅媛甄辛以及今天新娘。
巩化东家的特殊ktv包厢内,巩化东爱打麻将,专门让人整出一张麻将桌在里面,男士们先坐在麻将桌前打几圈麻将,把麦克风让给女士们,等他们上场时,肯定没她们的份了。
于是,严郁、甄辛、傅媛坐在沙发上听歌,听新娘唱歌。
甄辛俯在严郁耳边说:“亲爱的,你上,秒杀她,瞧她唱得多难听啊。”
严郁笑:“她惹你了,这么仇视她。”其实,她也不喜欢新娘,不单单是祁安的原因,更因为在来的路上聊天时,新娘说话虽然平和温柔,但言辞不经细想,一细想总有点变味,且攻击力相当强。
比如她说:“你真是聪明又有能耐,我上大学时,除了看书什么都不知道。”这话是对傅媛说的,傅媛苦笑着没应声。
她对甄辛说:“你卷发很好看,我去年也是卷发。”甄辛笑应:“卷发年年都有新流行。”
“那是肯定,所以你的卷发很好看,比我那时候样式新。”
她又对严郁说:“以前我也想当电台主持的,但是近年来电台行业一直走下坡路……”
甄辛抢白:“严郁的有生之年,电台还不会全部倒闭。”
严郁明显地感觉到,除了甄辛,新娘似乎非常看不上自己和傅媛,同时她又很好地拿捏这个度,比如巩化东与宋居州面前时,她说话非常讨喜,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排场话分寸拿捏的也相当好。
严郁忍不住地想,时太太是料定自己和傅媛最终不会在这个圈子吗?等巩化东和宋居州娶哪家富家小姐时,她正好可以以此来拉拢人心。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是只厉害的鸟。
三个人看着听着新娘唱,全当她今天是新娘是主角。
一块玻璃之隔的麻将室,玻璃门没关,四个男人就着外头的歌声打麻将。
巩化东打出一张白板,笑说:“新郎官,新娘子歌喉了得,你晚上可得把门窗关紧了,不然这叫声打扰到左邻右里被投诉就不好了。”
蒋山摸着牌也调侃:“老东子你是咸吃萝卜,蛋心.操碎。新郎官如狼似虎,新娘还能叫得出来吗?”
宋居州碰一对,扔出红中,笑说:“留点力气,明天一早就要走出亚洲冲向世界了。”
“哇靠!内窄外阔,我们新郎官凶猛.挺.进啊。”巩化东说着,一脸坏笑。
“滚滚滚。”时友心思压根不在麻将上,也不在时太太身上,更不在这三个的荤话上,手里的牌乱七八糟,出的牌也是毫无章法,从开始输到现在,这手里牌刚往外边一丢,巩化东又胡了。
巩化东喜的哈哈大笑。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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