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校是什么东西?跟青楼-”在一旁侍奉的胡万话没说完就被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呃,小的什么都没说。”
这古代人的脑洞啊,常相逢摇摇头,“姐姐教你一个乖,这‘技校’就是学技术的学堂,就想私塾一样,教人长能耐的,不是妓女们上的私塾!”
“咳,你这个,”胡万浑说令狐俨已经做好了叫他出去自掌耳光的打算了,可是这常相逢,话一出口更吓人,“看来吴妈妈这月银是白拿了。”
“没白拿,吴妈妈教的好着呢,”常相逢不好意思问令狐俨自己这阵了是不是变漂亮了,可是在吴妈妈隔天一按摩每天一碗补汤,还有什么香身丸珍珠粉的调理下,常相逢明显觉得这副身子的水嫩多了,貌似小个头儿还长了一些,头发也比以前黑亮了,“我还准备涨她工钱呢。”
见令狐俨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常相逢立马拿出论据来,“前些日子海家来了两口子,呃,文雅的说法是我外家的表兄表嫂来了,说是海家大老爷买了两条船要在洛阳开新生意,”常相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令狐俨,“我表兄表嫂被派来料理这边的生意,我那个表嫂娘家姓钱,也是书香之家呢,都夸我教养好呢,”说到这里常相逢冲令狐俨得意的一笑,装叉虽然她的技能值不太高,但是在吴妈妈言传身教,不停唠叨之下,学个小家碧玉目前还是能唬唬人的吧?
“你教养好?常二东家,教养这两个字怎么写?”令狐俨被常相逢给彻底逗乐了,一直以来沉郁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他顺手拿着书桌上的湖笔递到常相逢面前,示意她写给自己看。
这家伙,居然取笑自己,“教养也讲外在跟内在好不好?我外在的欠缺一些,内在还是很有自信的行不行?这世上有个词叫‘真善美’,你觉得我当不起这三个字?”
被令狐俨毫不客气的讥笑,常相逢颇为不服,可是想想自己毕竟自由自在长了快三十年,不免又有些心虚,“我真的没有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每天上午可是跟着吴妈妈学一个半时辰的规矩才到楼里去的。”
一身浅绿薄缎比甲的常相逢如一株小小的青苗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杏眼里满满的都是渴望之情,令狐俨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自己这么不自信过,“也不是,你跟以前其实已经挺不一样的了,我远远的看过你几次,挺好的,只是跟我认识久了,随意了些,”令狐俨忽然发现自己也有词穷的一天,一时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词汇,“嗐,你不是说什么真善美嘛,你就是那样的,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这不是变相告诉自己她根本没有什么进步嘛?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前些日子还跟她说如何改换身份拉近跟明奕的距离,现在又这么说,常相逢气闷的垂下头,“我原以为好好跟着吴妈妈学,再认下海家这门亲戚,跟你一起多开几家水席楼,就能不叫明奕那么为难了。”
“既然你们都为难,还不如-”如果常相逢早生退意,待她知道明奕将被赐婚的那一天,心痛许会少一些。
“不如什么?不如跟明奕分开?凭什么?”常相逢控制不住鼻子一酸,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那道鸿沟还是越不过去么?“我不能信明奕一次?他现在是探花了,如果再立个功什么的,明家他说话一点儿都不算数?”这个令狐俨最讨厌的一点,就是成天拔她气门芯儿,鼓励的话一句没有。
她从来没有图过明家什么,当初下决心迎难而上,不过是感于明奕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他说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她便选择了相信他,她天生是简直直接的性格,也想给自己一份简单直接的爱情,难道这些都错了?
曾经黑白分明的双眸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瞬间布满了阴云,令狐俨将到了嘴边的真相又吞回了肚里,他是明奕的表哥,有什么立场跟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呢?
得了令狐俨的话,这次齐胜元跟董时照再也没有推辞,而是跟令狐俨又送来的几个二灶一起欢欢喜喜给常相逢磕了头,正式拜常相逢为师,跟她学习水席的做法。
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七八个师兄,锁住跟马少强只有唯唯的退后,可是小姑娘古明珠就不乐意了,这算什么事儿,自己明明是大师姐的,现在好了,上头的师兄有好几个自己都要叫叔叔了,“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收了这么多徒弟?还是这么老的?”
“你多了这么多师兄不好么?他们在这行做了这么些年,哪个手里没有几样绝活儿?你以后想学什么了,多叫几声师兄说不定就教给你了,”乍一多了这么一群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徒弟”常相逢也挺不适应的,不过她现在是长辈了,自然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来,“耐心”的开解古明珠,“再说了,以前你叫叔叔的人,现在你叫师兄,多占便宜,这会儿只怕你爹也偷着乐呢。”
被常相逢这么一劝,古明珠就开心了,可是另一重担心又涌了上来,“可我们跟几位师兄差太远了,你都教他们上灶了,可我们-”还在练刀功。
“你们都给你进来,”常相逢撇了一眼缩在门外的锁住跟马少强,“那几位师兄练刀功的时候,你们这三小只还没有出生呢,跟大人们比什么?你们要比,也要想着,当初几位师兄是怎么练习的,你们要比他们当年更用功,这样才能等你们到了他们这个年岁的时候比他们现在强!再说了,”常相逢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他们有基础了学的快是不错,可是一学成,就要被分到别的店里去了,还是咱们四个在一起啊,谁能比你们三个跟我亲?”
那倒是,听常相逢说跟他们最亲,三个小孩儿眼睛都亮了,一个个都拍胸脯表示一定好好学厨力争给常相逢争光,不叫几位师兄小瞧了去。
“唉,没想到教个厨艺,还外带做思想工作,”看着几个小家伙开开心心的离开,常相逢松了口气。
“平安?你怎么来了?呃,是明奕回来?”常相逢看着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平安,真是又惊又喜,急忙往门外探道,“他人呢?先回家去了?”
“给常姑娘见礼了,我家大公子估摸着这会儿顶多到了白马寺,他叫小的先回来给家里报信儿,这不,小的从府里出来,就到这儿来了,”平安抹抹头上的汗给常相逢施礼,“公子说只怕今天他抽不出空过来看你,不过明天一准来。”
明奕这回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只怕跟家里的亲人有许多的话要讲,常相逢点点头回身叫明珠给平安倒了杯茶,“你也跑累了,先好好歇歇。”
“不了,小的还赶着回去呢,只怕老太太还要找小的回话,”因为知道常相逢是明奕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平安特意偷空出来给她送信儿,“小的知道姑娘还有许多话问小的,可是今天实在是不能呆了,我家公子一切都好,还当了三品的游击,入选了东宫呢,以后常姑娘就等着跟我家公子享受荣华富贵吧。”
自己何曾想过靠着明奕享什么荣华富贵?常相逢不由失笑,“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也赶着上灶呢,你跟他说我每天都在水席楼,叫明天到这里来尝尝我的拿手菜!”
明奕最终并没有如约出现在水席楼,这次跟他一同回洛阳的,除了母亲谭氏,还有方尚书的孙子方显扬和出自南阳明氏的另一位族叔明微达,方显扬是替他的祖父来给嵩山书院的谭山长请安的,顺便在书院里读上一年的书,而明微达过来的用意十分明确,他是在余氏跟明世达夜谈这后,明世达特意派他过来的。
明微达过来的理由很充足,洛阳明家已经没有了可以出来撑场面交际应酬的男人了,而明奕年纪还小,又未成婚,明微达特意过来给明家帮忙的,等明奕奉着父母回京城的时候,他也好帮着打点操持,其实真正的用意,已经体现了出来,明奕十日之内,都没有找到偷跑到水席楼的法子。
无奈之下,明奕只得叫平安去给令狐俨送信,得了令狐俨的邀请,才算是摆脱了明微达的陪伴,带了吉祥平安还有明世达送的另两个长随,到了金谷园令狐府上。
“表哥,你请相逢过来了么?”拜见过百氏跟王氏,明奕急匆匆的往令狐俨的书房赶,可是看到的却是空空的屋子,“我不是叫你把相逢带过来吗?”
“带过来?为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我带她来见你?”令狐俨看着对自己将来茫然无知的明奕,心里来气,冷冷道。
明奕诧异的看着令狐俨,自己跟常相逢的关系他是最清楚的,怎么半年没见,就变了脸,“我这几日太忙,一直抽不开身,实在没办法,才想着借你之便跟相逢见一面的,”说到这儿明奕眉头微皱,“头几天我还没感觉,后来发现,七叔好像是在看着我,家里人也是,每天都缠的我抽不出身来,表哥,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着直接到水席楼找相逢的,可是我这两天正在跟我娘磨我们的亲事呢,若是这个时候大明大放去找她,我娘知道了,又该不高兴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了,最是端严不过,”明奕摇摇头,“我叫平安给相逢捎信儿过去,可是她也一直没有答复,我心里很不安,表哥,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觉得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服舅母同意你娶个商户女?”令狐俨并没有回答明奕的问题,这几日他一直叫人跟着明奕,已经将明家人的打算看的很明白了,明家跟东瓯王已经有了默契,现在明家人就在等那道赐婚的圣旨,而在这件事落定之前,是不会允许明奕这边出什么幺蛾子的,这些日子白天明奕被明微达带着拜见洛阳城里的大小官员,晚上谭氏跟令狐氏便会将他叫去细说当年,甚至令狐氏连“累”病了的招数都使了出来,为的不也是安明奕的心?
听令狐俨问他这个,明奕灿然一笑,“我又不傻,光说服我娘肯定不行,这不明日我就要跟显扬一起到嵩山书院去嘛,我想跟外祖说一说我跟相逢的事情,最好能请外祖来洛阳一趟,亲自见见相逢,再尝尝她做的水席,相逢颇有见识,一定能得外祖的喜欢。”
嵩山书院的谭山长确实不一般的迂腐先生,尤其是古稀之后,将书院的一切都交给了儿子小谭山长,行事越发不拘一格。龙宫水席楼新开不久,令狐俨就用一套珍版古籍请得他到了洛阳来亲尝常相逢所制的水席。
谭山长对常相逢每道菜的讲究设计也都赞不绝口,尤其是在听了令狐俨对水席的未来规划之后,更是亲手题了龙宫水席楼的牌匾,如果正挂在寿春前街水席楼的门楣上,如果没有京城海宁县主这桩事情,谭山长能点头,加上常相逢海家表小姐的身份,跟以后令狐俨所有水席楼五成股子的嫁妆,未必就没有希望嫁给明奕,可是现在-
“听说方尚书亲自给你起了个字,叫鸿远?”令狐俨有些不忍心看明奕灿烂的笑脸,“看来他对你也是寄于厚望了?”
“谈不上什么厚望,方尚书当年曾在外祖身边读过几年书,我也是沾了他老人家的光了,”明奕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外面的人都看我似乎很风光,可是中探花入东宫,并不是我真的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我宁愿被派到军中效力。”
“这两年东海不太平,你是想往那边去吧,”令狐俨道,“东海水师都在东瓯王手里,你若是投在他的麾下,将来不愁没有仗打,没有前程挣。”
东瓯王?听到这个名字,明奕如同嚼了枚苦橄榄,苦笑道,“我也真是流年不利,不知道就怎么招惹到他们家了,先不说我进了东宫能不能请命外调,就算是可以,可东瓯王-”
“东瓯王怎么了?”令狐俨眸光微闪,他性子不急,可以听明奕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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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百零八久别重逢
令狐俨是明奕最信任的人了,因此他也不隐瞒什么,几句话将在京城时明府发生的事情讲了,南丽莹被海宁县主掌掴之后,明世达还有余氏带了南之孝并明氏亲自带了礼物到东瓯王府致歉,明奕闹不明白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明世达却坚持叫自己跟母亲谭氏一同去了。
只是叫明奕没想到的是,东瓯王对他们还挺客气,不但拨冗亲自接见了他们,王妃还请了余氏谭氏跟明氏到内院去了,之后又派人叫他过去,“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哪有内宅妇人无缘无故见外男的?后来等我见到了那个海宁县主,原来我们竟然是见过的,”明奕又将自己跟海宁县主在珠宝铺子碰过面的事跟令狐俨讲了。
“你也知道东瓯跟县主是真的对你有意了?可是却还要见常姑娘?”令狐俨面色微沉,“明鸿远,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吧?常姑娘虽然出身寒微,可就凭她对你的真心,你也不可以轻贱她!”
“我哪有,我当时觉察不对来,就立马告退了,后来在路上遇到那个海宁县主,说要跟我比剑,我理都没理她就走了,我已经表现的很无礼了,想来那样的人家,也不会再看上我,”明奕觉得自己只会娶常相逢,所以自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娶了那个县主,不正遂了想从军的心愿,而且有个郡王岳丈,什么样的前程搏不到?”令狐俨冷笑一声,为前程抛弃糟糠的人他见得多了,明奕心地纯良是不错,可是建功立业重振家声是他自小的使命。
自己的表哥都这么不相信自己,明奕不由恼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我是要搏功名挣前程,可我要凭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靠裙带关系!”靠女人拼前程的事情,他明奕不屑做!
说罢也不再理会令狐俨,一甩袍子直接出了逃墨斋,也不管令狐俨脸上下不下的得去,竟自走了。
明奕出了令狐府也在管身边两个长随说什么家里老太太惦着呢,什么七老爷嘱咐了请公子早些回去之类的话,扬鞭直奔寿春前街,冷静下来想想令狐俨今天跟他说这样的话其中未必无因,只怕是母亲或是祖母请他来劝自己的,可是因为功名前程而弃了自己曾经的誓言跟心上人,那与禽兽何异?
“明公子?不,探花爷?您来小店,”水席楼的大掌柜楚立是见过明奕的,他讶然的向明奕身后看了看,奇怪明奕这样的新贵人怎么只身一人到酒楼来了?“您是不是要见我们大东家?对不住,他一般不往这边来,要不您宽坐,小的派人去请我们大东家过来?”
这就是常相逢一直希望拥有的酒楼,专门卖她的洛阳水席,明奕打量着龙宫水席楼里的一桌一椅,心里的燥意消了许多,可又生出近乡的怯意来,“不必了,我刚见过你们大东家,你给我一个雅间,我饿了,想尝尝你们的水席。”
“原来探花爷也听说我们的水席了?您这边儿请,小的跟您说,现在咱们这水席楼可出名了,且不说洛阳城里有些头脸的人家是必来一回的,就是从外头来的客人,进了洛阳城,也是要到寿春街来尝尝这龙宫里出来的仙家菜的,”楚立哈着腰将明奕引到钟声阁,亲手为明奕泡上茶,才将怀里抱着的菜谱递到明奕面前,“爷您看看想吃点儿什么?”
明奕看着手中制作精美的图册, 封面上的“龙宫水席楼”金光闪闪的行书一看就是自己外祖写的,掀开薄木封皮,里面居然是一幅幅精美的工笔画,这鬼丫头,将每一道画出来的主意一准儿是她想出来了,再看看每道菜品下面清清楚楚的价钱,明奕不由失笑,就光这一本儿菜谱,水席若不订这么个价钱,还真是挣不回来,“你们二东家不只是菜做的好,主意也挺多。”
这种请了画师精绘的菜谱可是水席楼的又一道招牌了,楚立看明奕面上的赞许之色,心里正得意着想给新科探花爷推荐哪几道菜呢,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说菜谱是常相逢的主意,“明爷,您知道我们二东家?”
我何止知道你们二东家,明奕随手点了几道菜道,“你上菜吧,等一会儿打烊了,跟她我说要见她-”
叫她空等了自己十天,想想明天常相逢都在失望中,明奕心里就一阵儿难过,“我要见她的事儿你先不要说,等她忙完,”她等自己了十天,现在轮他等她了。
“这个,探花爷,明爷,小的,”楚立一张圆脸都皱成一团了,如果是平常的客人,就算是城里的头面人物,楚立都有把握把他们哄好了,可是这位明爷是大东家的表弟,似乎还认识常相逢,“我们这儿的规矩,二东家不见外客的,您还是饶了小的吧,小的给您磕头了,要不小的将大东家请过来?”
楚立的话叫明奕心情大好,“行了,你跟你们二东家很早就认识了,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她若不肯我,我也不会勉强的。”
明奕看着身上围裙都没来的及解的常相逢,心里莫名一酸,强笑道,“没想到我来了吧?”
看到明奕安然的在站在自己面前,常相逢原来的忧心完全化做了怒火,她解□上的围裙狠狠的扔在椅子上,“你舍得来见我了?!叫我伸着脖子等你十天很得意?”
若不是令狐俨反复跟她说明奕很好,就是这几日应酬太忙抽不开身,常相逢都要找到明家去了。
“我实在是太忙了,没想到一回来那么多事,我不是叫平安又给你捎信儿了么?”明奕见常相逢发怒了,讷讷的拉她坐下,“今天我还是叫表哥下帖子请我,才跑出来的,你不知道家里的人多烦,走哪儿跟哪儿的,我想娶你,就不能被他们拿住你的把柄,才不方便来的。”
“你叫平安给我捎信儿了?我怎么没收到?”常相逢秀眉一扬,“平安呢?叫他过来。”
“一会儿我出去收拾他,现在咱们不说这些,”平安从小跟着自己,私扣自己信件这种事,若没有人指使,打死他也不敢,明奕不愿意常相逢知道家里人对她的态度,笑道,“叫我好好看看你,你不知道,这半年我多想你-”
古代人不是很含蓄的么?明奕红果果的表白叫常相逢红了脸,“你长高了,也强壮了不少,”我爱的少年,他有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只这么看着他,常相逢心里满满都是甜蜜。
“你更漂亮了,也长高了不少,”明奕的目光贪婪的盯着常相逢,在她的眉眼间细细描摹,“我不知道,我一考完都不想在京城里呆,恨不得能飞回来!”
被心上人夸漂亮常相逢不由红了脸,难得一见的赧然道,“哪有啊,大概是这阵子吃的好了,人比以前白了些,长高了是肯定的,我才多大?自然还会长个子了。”
“嗯,是比以前白了些,你以前太辛苦了,在东门儿风吹日晒的,不过那时候也好看,尤其是骂人时候的样子,”佳人在前,明奕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使了,忍不住走过去牵了常相逢的手,“相逢,我在京城也是日日想你-”
“那你还叫我等这么久?你白天抽不出身来,晚上不会来找我么?”一想到明奕跟自己同在一城却十日不得相见,常相逢心里就酸酸的,“还是你不想,如果真的想,谁还能捆得住你?”以前明奕怎么爬荷花巷墙头的?现在都忘了?
不是自己忘记了,而是就算是晚上,谭氏都会时不时的跑来看他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更叫明奕心忧的是,他居然没有打听到常相逢现在住的地方,“是我错了,来,你跟我说说这酒楼真的是你开起来了?”
“当然,我不是说了,我先要开饭馆,然后开酒楼嘛?你刚才也看了吧,我们水席楼的生意多好,我跟你说,我不但问了令狐俨他家福满楼的生意,还叫锁住跟明珠偷偷去你们盈樽楼盯了几日,大概算了算你们盈樽楼一天的流水,”说到这些常相逢一脸得意,“我们现在快追上福满楼了,已经超过你们家的酒楼了,我再告诉你,我跟令狐俨商量了,马上就要在城西再开一家龙宫水席楼,厉害吧?”
常相逢跟明奕每几天都会通封信,这龙宫水席楼是如何开起来的,明奕虽在京城,却是一清二楚的,“那你马上就要成大财主了?”
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挣钱,常相逢看着明奕俊朗的眉眼,她是粗枝大叶,可是并不傻,明奕这次回来,就算是一直笑着,可是那笑容下隐藏的沉重她还是能感觉到的,“明奕,如果我手里有几间水席楼的股子还是巩县海家的表小姐,我的外祖曾在四川做过县令,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你么?”
曾经自信骄傲的常相逢现在却小心翼翼的问自己,是不是能配得上他?明奕强忍心头的酸楚,“你浑说什么呢?就算你现在还在东门卖面条,我也照样要娶你,你可是福女,能看得上我才是我的福气呢!”
“可我已经将你们家的人得罪光了,”常相逢有些心虚的将自己跟令狐氏还有徐氏两次冲突跟明奕讲了一遍,“我实在忍不住,虽然知道她们都是你的亲人。”
祖母居然公然要求常相逢将自己在水席楼的股子交给明家掌管,而二婶更是跑到水席楼闹事来了,明奕不由苦笑,“这些不怪你,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么?”常相逢横冲直撞惯了,考虑不周也是常有的,“你不是已经得我外祖的夸赞么?”
明奕轻敲桌上的菜谱,笑道,“我看到我外祖的墨宝在水席楼的大门上挂着呢,明天我就到嵩山去,求外祖来帮咱们做主。”
“谭老先生特别喜欢我做的八宝饭跟蜜汁山药,还夸我呢,”因为事先知道谭老先生是明奕的外祖,常相逢做水席的时候格外用心,之后跟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聊的还挺投机的,“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谭老先生在美食上还是很讲究的,我还会其他的菜呢,我去做给他尝尝?”明奕的外祖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个迂腐刻板之人,这叫常相逢对他们的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等咱们的亲事定下来了,我就带你去拜见我外祖还有舅舅舅母他们,他们一定都会喜欢你的,对了,当年你二舅舅也在嵩山书院读过书呢,要是咱们能请动你二舅帮着说话-”
“明奕,其实有你这份真心,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不必着急,咱们一时月饼了他们,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们会答应的,”常相逢柔柔一笑,“只要咱们不放弃,我以后只专心在后厨做水席,不出去抛头露面,我现在每天还临贴呢,”自己辛苦挣钱,苦练礼仪,读书写字,再加上海家愿意承认她这个亲戚,“要不我选机会再见见你娘-”
“好,我尽量安排,不过我明天要去嵩山了,只怕又要好几天回不来,你再等等我,”明奕轻轻握了常相逢的手,“相逢你只管信我,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的!”
明奕的坚定叫常相逢将最初因他眼中的沉重生出的不安消散一空,她回握明奕的大手,“我相信你,只要你愿意娶我,多久我都会等的,咱们都还小着呢,晚几年成亲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晚几年成亲也没有关系?我可是恨不得立马用大红花轿将你抬进府里,这次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去京城就好了,不行,就算是咱们一时成不了亲,你也要到京城去,我不能像现在这样成天看不到你,你到京城开酒楼吧,京城也有令狐家的产业,”明奕已经无法忍受跟常相逢长期别离了,这次一定要说服表哥在京城也开一家水席楼,叫常相逢过去操持才行。
“公子爷,大太太派人过来请您快些回去呢,”明奕还要跟常相逢细说她跟自己去京城的事,就听门外自己的长随在外头大声道。
好心情被破坏的明奕下意识的皱眉跟常相逢解释,“在京城的时候堂伯父怕我不熟悉京城的事,特意给了我两个长随,不过这两人倒是周到的很,成天我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真真是我一刻都休想离了他们的眼!”
“以你的功夫,想摆脱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敬着他们是长辈所赐罢了,”常相逢已经猜到了明家人的心思,冷笑道,“行了,你快回去吧,你也说了,回来后抽不得身,现在跑到水席楼来,这功夫肯定家里已经得了消息了。”
与其在这里向常相逢表衷心不如回去说服母亲让她请人过来提亲现实,明奕点点头,“那你多保重,我有机会就过来看你。”
☆、第108章 一百零九幻灭
明家的紫芝堂里令狐氏跟谭氏相对愁坐,虽然知道明奕跟那个常相逢没可能了,可是在皇上赐婚的节骨眼儿上若是闹出什么事来,毁的就不是明奕一个人了,只怕整个明氏都难逃干系。
“那个姓常的贱婢就是个祸害,依我说,不如直接跟八方堂的人打个招呼,一个无根的孤女罢了,没了也就没了,谁还会为她鸣冤不成?”令狐氏恨极了常相逢,只有叫她消失,才能消她心头之气。
“我这几日遣人仔细打听了,你们说的常相逢并不是一个无根的孤女,她是海家的外甥女,又是龙宫水席楼的二东家,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人人皆知的‘福女’,如果咱们稍有什么慎,只怕打不着狐狸还会惹一身臊,”明微达做事严谨,而且觉得这对令狐氏婆媳实在太小题大做,“其实老太太跟嫂子都太过虑了,前程跟女人,孰轻孰重鸿远还能分不清楚?”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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