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回应,只是蹲在原地,用手捻着脚下的青草。
半响后,他开始亲她的侧脸和脖颈,随口问了句:“不高兴么?”
李绮橙边起身边挣开他,拿了一旁的背篓,把猪草给压实了,准备下山去。他走到她面前,正好对上她疲惫而红肿的眼眸。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张脸都写满倦乏,那双清亮有神的眸子也混沌许多。
见她不给自己反应,席晔收敛起笑容,去拉她的手,“怎么了?”
他最害怕她拿他当空气,这让他有种前功尽弃的错觉。
李绮橙将背篓背好,甩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地往山下走。勺子慢吞吞地跟在她后面,一人一狗就这么把席晔甩在身后。他不明所以,在原地站了几秒,泄愤似的踢了下草就赶紧追上去。
下山的时候,李绮橙走得快,打了两个趔趄,差点被绊倒。席晔紧蹙着眉跟在她身后,加快步伐赶上去。一分钟后,他上前拦住她,板着脸问:“李绮橙,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李绮橙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
他叹气,软了下来:“你到底在闹什么,回去说行吗?”
她绕过他,没做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
下山没用多长的时间,就五六分钟。李绮橙踏过石桥,听着背后男人匆忙的脚步声,心里乱成一团。她现在一看见他,就觉得堵。或许是那本日记带来的影响,她愈发地心慌。
像他这样的男人有过往情史很正常,她也不会去追究他有过多少女人。可把东西寄到她这里来的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
日记的事情,她该怎么说出口?
那之后,她甚至发现,那里面还夹有一张医院开的单子。如果是真的,那个女人曾经为他孕育过生命,即便并未成形。李绮橙有过类似的经历,她无比清楚失去孩子的感觉有多锥心。
她看着底下那条河,河里倒映出她米黄色的短袖。照片背后那句话突然就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你只是个第三者。
她一晃神,没注意身体的平衡,差点摔进河里。
“小心点。”后面的男人及时上前将她扶稳。席晔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小臂,午后本来就热,两人的肌肤表面黏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他用哀求的口吻对她说:“你有什么事好好和我说,走路别走神,这里到处都是坎,摔着了怎么办?”
她将手臂抽回来,继续往前走。
回到养猪场,李绮橙又去打扫鸡舍。这次,他二话没说直接抢了她手上的笤帚,把她拉进了屋内。
“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进屋后,席晔冷着脸问。
他的手还拽着她的手腕,生生勒出了一道红痕。李绮橙挣扎无果,面带倔强,就这么和他僵持着。
几分钟过去了,屋内一片寂静。他几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上前去抱住她,态度放软:“媳妇儿,你别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
他没给她挣扎的机会,打横抱起她往床上去。李绮橙越来越慌,以为他又要做流氓事,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
“你属狗的?”他没太在意,只是紧皱眉头,将她放在床上,复又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来,好好谈谈,你到底怎么不开心了。”
他的好脾气让李绮橙觉得自己像泼妇。她被他禁锢在臂弯里,一时间醋意大发,狠狠踢了下他的大腿。
席晔架住她,凑上去亲她的脸和唇:“说说,到底怎么了?”
李绮橙好久才平静下来。待没那么闷了,她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给他看。
她问:你对你的初恋印象深刻么?
谁料他看完这句话,脸色立马变得阴沉起来。李绮橙看见他那郁结的眉眼,觉得刺刺的。她黯然下来,从他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机。
下一秒,他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地告诉她:“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她觉得他的回答都是敷衍的。
李绮橙最终从床上起来。之后,席晔接到一个电话,听他的回话,似乎是一个叫“阿强”的男人打来的。他挂完电话,起身啄了下她的唇,哄似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一趟。”
她撇过头。
临走前,席晔趁她分神,揉了揉她的胸,道:“你明天回城里。”
末了,他又问:“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避孕套?”
李绮橙推着他赶紧走。他不正经起来:“那就不用,我也不太喜欢用那个。”
听到这句话,她愣了下神。
席晔已经整理好衣服出门。她仔细揣摩着他刚才那句话,心里又不舒服了。她和他总共就三次,他从来没用过。
李绮橙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
第二天,她和马方乾说了声,一大早就去镇上坐车,赶回了城里。
今天是周末,她难得回一趟城里,西瓜在老宅,她便坐公交去了望家口,凭着记忆一路走到席家老宅,却在门口看见席晔的车。
门口有佣人,见到她,立刻迎上去,“少夫人来了。”
李绮橙听到这话,总想起旧社会。朝佣人笑笑,她随在其后,一路走进老宅。
西瓜正在院子里和那条德牧玩儿,见到她,大叫一声,欢快地朝她扑过来:“妈妈!”李绮橙接住这小子。几天不见,他又长壮长高了些,头发也修短了,看起来精神许多。
“妈妈,我好想你。”他抱住她的腰,不肯放手。李绮橙试着将他提起来,却发现提不动了。这小子真的长胖了。
老太爷笑呵呵地从堂屋里走出来:“西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让营养师给他配了份食谱,几天下来,长胖了五六斤。”
“我要是成胖子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妈妈?”他嘟着嘴问。
李绮橙笑着摇头。老太爷走近,摸摸他的头发,又看向李绮橙:“席老大在他房间里,司机把他送过来的,说是感冒了。”
说完,他叫来一旁的园丁,“带少夫人过去。”
园丁放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领李绮橙往后院那边的房间去。
她一路走一路想,这个老太爷还真当自己是封建社会的老爷了。这称呼,她听着也怪别扭。
想着想着,那园丁就把她带到席晔的房间外。
他敲了敲门:“先生,少夫人来了。”
躺在床上的席晔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说:“进来。”
李绮橙一进房间,就看见他在打点滴。园丁已经退出去了,她走到床边,看了眼那瓶液体,起码还有一半。再低头一看,他手上肿了个老大的包。
她指着他的手背,面带焦急,要出去叫人。
席晔拉住她的裤腿,安抚道:“没事,刚才已经来调整过了,马上就会消下去的。”说完,他笑笑,“我今天没买那东西。”
她皱眉,拉了凳子过来,在他床边坐下。
几秒后。
“我想上厕所。”席晔盯着她。
她没多大反应,替他拿下输液瓶后,又把拖鞋摆正,示意他下床。他用很浓的鼻音和她说了声“谢谢”。李绮橙奇怪地抬头,正想探究他何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就盖在她脸上。
“你真好骗。”他小人得志般笑笑。
李绮橙不理会他,抬起手背擦了擦脸,提着输液瓶往厕所走去。席晔跟在她身后,眼眸越来越深。
等他解决完,她正要给他做清洁工作,那不安分的玩意儿却突然鼓胀起来。就在她眼前,一点点地胀大!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一碰它,它就这样。”他裤子还在腿弯处,喑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李绮橙握住那东西,提起他的裤子,将它狠狠塞进裤裆。男人似痛苦似兴奋地叫了一声,用得空那只手再次将它掏出来,低下头去拱她的脸,“你帮我弄下去好不好?待会儿医生要来换输液瓶,外人看见不好。”
“好不好?”他又哄她。
又是这种央求的语气!李绮橙抬头,再次用手握住,猝不及防地拿指甲狠狠掐了下那脆弱的顶端。他皱眉,差点崩溃:“李绮橙!”
她才不管他,将他的输液瓶找个地方挂好,洗完手就出了浴室。
席晔缓过那阵疼意,认命地开始自己解决。浴室的门开着,他一歪头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李绮橙坐在凳子上,对上他迷离的目光,又瞧见他手上的动作,脸顿时一片红霞。
他偏偏还念着她的名字,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
等他解决好一切回到床前,还朝她抱怨了一句:“有媳妇儿还自己撸,天底下恐怕没有我这样的男人。”
她老僧坐定,低头认真地削水果。
期间,席晔又接到一个电话。与此同时,在席晔办公室外面的女人将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周围的秘书都开始慌张起来,保安也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苍白着脸,对一脸平静的陈秘书说:“我要见他!”
“不好意思,席总在望家口,他生病了,估计不能来见您。”陈秘书告诉她。
☆、第47章 突发事件
席氏总部的办公大楼一共有五十三层,一楼大厅的贵宾专用电梯此刻正载着一男一女。
李绮橙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周围穿着清一色职业装的员工来往匆匆,表情专业,各司其职;即便是知道席氏做得很大,可这公司的规模,着实令她叹为观止。李绮橙的世界很小,初次闯进他的地盘,她有些心虚。
电梯里就她和席晔两人。刚输完液的他脸色不太好,嘴唇紧抿的模样让她都觉得陌生。李绮橙隐约听到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只是她想不通他为何会带她来。
“和我一起去趟公司。”他当时这样对她说。
她正削着苹果,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
“我们的关系总要公开的。”席晔拿过她手上的刀,和她解释,“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知道么?”
李绮橙回过神来。她有些恐高,站在电梯里腿都在发软;底下都是透明的,一看下去就是蚂蚁大小的车辆。这样一来,她便不自觉地紧紧靠在席晔旁边。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心情却突然好起来。
从电梯里出来,两人偶遇了几位金发碧眼的法国人。李绮橙安静地站在席晔身边,听他用法文和他们交流。那几位法国人都长得高高大大,其中一位还风度翩翩,英俊逼人。
这大概是和席氏合作的投资商。前段时间她在报纸上看到过,席氏准备在市中心建造一个酒店。
谈话期间,她听得云里雾里,还要抿嘴强笑。后来那个英俊的法国男人走上前来和她握手。
“你很漂亮。”男人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清澈而美丽。他用蹩脚的中文夸赞她很漂亮。
李绮橙朝席晔看去,他及时上前,揽过她的肩,转头和男人交谈了几句。法国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尴尬起来,最后还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
“他夸你漂亮,还说中国女人都有股沉静的气质。”待那几个男人走后,席晔低声告诉她,“那个男人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秘书,我告诉她你是我妻子。李绮橙,你倒是挺吃香,嗯?”
她腹诽,没你吃香。你这招蜂引蝶的皮相都快被盯肿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室,我得去处理一点事。”说完,他掩唇咳了两声。李绮橙踮起脚尖,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确认没发烧后,任由他将她带进那间休息室。
五十三楼。
陈秘书背脊挺直地站在一旁,依旧波澜不惊:“曾小姐,席总马上就到了。”
闻言,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刀被她轻松地撇开,刚才寻死觅活的场景倒像是一场闹剧。陈秘书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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