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下第二局,大家心情都很放松,教练接着又做起下局的战术安排,但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时间有限,来不及准备那么多预案。
一队人讨论许久,也并没探讨出什么新的出奇制胜的手段,最终决定就按照上局的思路来,只对一级团的设计做了小小的调整。
很遗憾,对面这次没有上当。
和叶昭他们半靠着签运走进决赛不同,这支队伍是真刀真枪杀进的决赛,临场调整能力简直妖孽。虽然开局还是中了套,但在之后的十分钟里,并没让赛场节奏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起来,而是在见招拆招的过程中逐步将局面带到自己熟悉的那方。
双方的攻防勉强可以说有来有回,第三场,惜败。
这时候下一局的结果就很明朗了,说难听点,到这种地步,C队已经是黔驴技穷。
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大家表情都或多或少带着点苦涩——身为职业选手,站上了这个舞台,谁又甘心只作配角呢?捧起奖杯的希望纵然渺茫,却也足够让人止不住地妄想。
只不过这种种美好向往,在冷冰冰的实力差距面前,还是被哗啦一下撞碎了。
“尽力就好了。”
罗放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们。
在这落寞的众人里,叶昭的表现是众人里最平淡的一个,平淡到罗放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能够把打职业彻底作为一项高薪工作,但当目光略过屏幕上奖杯的那一瞬,眼底的那股深重渴求还是真正惊到了她。
也是,如果没有热情,又怎能忍过那不见天日训练的无望时光?
只不过在这处赛场,遗憾才是常态。
第四局比赛开始,情势一如场内场外许多人猜测的那样,对手破解了他们的这套阵容,上上局还无往不利的组合被彻底碾碎,好像失效了的魔法那样。
这局比赛只勉强支撑过了25分钟,就宣告失败了。
金色的雨落下,对面的五名队员兴奋地抱在一起,共同分享着胜利的喜悦,这时候作出怎样的姿态都不会叫人奇怪——这可是最高荣誉,多少选手的毕生追求。
失败者的镜头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怎能更加衬托出胜利的甘甜?罗放在休息室里,隔着屏幕,看着台上落寞收拾外设的五个人,心里觉得实在熟悉。
就像季殷两年前输掉的那场比赛一样,只不过是更盛大的赛场,更多的观众,更遗憾的失败。
沐浴在那场不属于自己的金雨里,心中的痛苦与遗憾绝非单纯的输赢那么简单。没人会记得亚军,欢庆的胜者捧起奖杯,背景中,他们是被模糊的虚影。
罗放没有试着去缓解气氛——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一直等到赛后访谈结束,队员们从那种失落里挣脱出来了,她才提议道:"走吧,我的朋友推荐了一家很不错的烤肉店,去换换心情。"
她话音落下,叶昭立刻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
怎么猜那么快?
罗放腹诽着,但也不至于心虚——季殷帮那么大的忙,总不能连顿饭也不让请。
叶昭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心思,没说别的,只是抱着收拾好的外设起身,将手按上她的肩:"那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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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殷作为东道,当然是备好一切等在店里,而这空闲的等待中,对着包厢落地窗映出的倒影,他也是将自己的头发理了一遍又一遍。
思路早已经定好了。
第一次正式见面,他的打扮不能刻意,又一定要压叶昭一头。他是个能客观评价事物的人,当初远远看了叶昭一眼,就知道两个人在相貌上说不出谁好谁差,可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以逸待劳,不信还比不过一个劳累了整晚的失败者。
如此好等了一会,门口终于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精神顿时一振,最后整理下领口,拿出了上赛场的气魄。
一群人进了门,他先是注意到最前头的罗放,两个人眼神相对,微微笑了笑,就算作是打招呼。目光再略微移动,看向贴在罗放身侧的叶昭,这下就颇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了。
两个人的手非常自然地握到了一起,脸上虚假的微笑也有几分相似,说出的话更是如出一辙:“久仰。”
简直有种诡异的默契在。
乔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小声询问队里的另一名选手:“可是他们两个的位置也不一样啊?”
这句话是用英文,但在场的谁难道还听不懂?季殷和叶昭的脸色顿时都有点尴尬,握着的手总算松开,罗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向乔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无论如何,这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因为跨国,队里又是一群网瘾少年,大家都没有太讲究餐桌礼仪座位次序之类的规矩,介绍过彼此后就围着两个烤盘随意落了座。
季殷和罗放相熟,自然坐在一起,叶昭现在和罗放是实打实的情侣,当然也不能分开。于是一左一右,这两位宛如两尊护法神,将罗放给夹在了中间。
恰巧服务生过来拿牛油热锅,罗放处在这样一个境地,感觉自己也要和那在烤盘上滑动的牛油块一般,烧焦融化了。
61.两年后-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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