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直没说，是因为整个万山之巅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这个秘密的。再者，两个人也害怕祁御风啊，这要是万一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了，惹急了他，可了不得！
    毕竟是师兄呢，能留点儿面子就留点儿。
    现在说出来，则是为了转移话题，顺便让千珏尘彻底相信，自己跟祁御风是真的除了师兄妹之外再没有任何关系的！
    只是这种想法对千珏尘来说，着实有些不好理解。虽然他并不是不知道这种事，但是从没想过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牵涉到了自己的一个得力属下，这就……
    于他而言，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因此看着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战舞逐渐笑不出来了。
    “阿尘，这种事情没有丢人的，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千珏尘不说话，下一秒他转身要出去，被战舞急忙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去质问人的！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需要勇气的，他能鼓起勇气来追求自己心中所爱，你作为他的主子，应该鼓励他、支持他才对。”
    千珏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凤眸头一回瞪得溜圆，带着骇人的怒火，道：“鼓励他？支持他？呵……”
    他这火当然不是冲战舞发的，只是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千珏尘很是无奈地原地转了两圈，不可理解道：“我还支持他？我……”
    “你你你什么你？你歧视人家啊？”战舞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想就是不对的，所有的感情都值得拥有最好的祝福！我瞅着就不错！”
    战舞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下来，为确保他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战舞又长篇大论地跟他说了一通。
    这么一耽搁，司空曜和祁御风那边已经打一架了！
    这两个人打架，那才真的是神仙打架！只不过可笑的是，明明修为都不弱的两人，这回居然谁都没有使用灵力，硬是拼了拳头。
    所以当慕雨潇闻风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本来一身仙气的祁御风嘴角挂了彩，司空曜同样也没好到哪儿去，下巴处青了一块。
    慕雨潇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战舞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有点儿不相信，毕竟她跟祁御风之间的事早就过去很多年了，两个人都已经放下了。
    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又想起来打架了！
    看到她过来，司空曜率先住了手。
    只要他停手，祁御风自然不会再动。
    慕雨潇虎了脸，朝二人走过去，司空曜却是赌气地扭头就走。
    看他这般，慕雨潇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他走后才说道：“七师兄，你们干嘛呀？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打架！你就不怕别人看笑话啊！”
    祁御风擦了下嘴角的溢出的血，掀眸看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刚才跟司空曜打架的不是他。
    他这个眼神，让慕雨潇微微愣了一下，亦有所感下，就听祁御风忽然说道：“潇儿，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师父也不再反对，但是你要记着自己身份，也要记得当年答应我的话！倘若你反悔了，我也绝对会、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话落，祁御风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质疑我的能力，你知道的，我如果想那么做，他司空曜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看着他消失在茫茫白雾中，慕雨潇低声咒骂道：“很厉害了不起啊！大不了玉石俱焚呗！”
    话虽这么说，可转眼，她眸底还是流露出一丝忧伤。
    第470章 我看你才是最奇怪的
    万山之巅的夜晚，在满月的照耀下，如同白昼。
    最顶尖的那座亭子里，慕雨潇正对着月亮独饮。战舞托着大肚子，一步步迈上来，人还没来便先是抱怨道：“师姐，什么时候你给这儿也装个那什么梯呗，不然我上来一趟还挺费劲！”
    慕雨潇白了她一眼，鄙视道：“装什么都白费，你还是抓紧学会御空吧！”
    说完，她蓦地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向战舞，道：“不对啊，你不是已经有了那个秀水灵吗？你可以试着用她来御空飞行啊！”
    说风就是雨，慕雨潇也不喝酒了，把酒杯一放，当下催促道：“来来来，你把她叫出来，我问问她！”
    战舞无奈一笑，道：“你问她什么啊？她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不一定，先叫出来！”
    这师姐从来只会给她制造惊喜，罢了，看她兴致高昂，战舞也不忍扫兴，心念一动，将秀水灵唤了出来。
    银色月光下，秀水灵的身影便宛若星空中那条银河丝带，她若隐若现的身体里，就好似藏了万千星辰，让人看着恍惚中生出一股如梦幻般的错觉。
    “主人！”她的声音空灵幽静，带着忧郁。
    每次听到她这么叫自己，战舞心里便生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
    “秀水，都说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叫我战舞就好！”
    秀水灵纤长的睫毛闪动，星河般的眸子划过哀色，道：“可你身上有主人的气息！”
    战舞还想说什么，被慕雨潇打断了下来，说道：“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的主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除了气息，还有什么你所记着的？”
    秀水灵反应迟缓地转过头看向她，半晌才说道：“我只记得她的气息，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慕雨潇沉默片刻，抬手倒了杯酒递到她面前，说道：“没事，记不得就不想了，来，陪我喝两杯！”
    “这是什么？”秀水灵看着她手里的酒，没有动。
    战舞嘴角抽了抽，幽幽地瞪了慕雨潇一眼，说道：“师姐，你究竟是有话要问，还是就想让她陪你喝酒啊？你是觉得我怀孕了不能喝，所以才让我把她叫出来的吗？”
    慕雨潇心思被戳破，也不觉尴尬，硬是将酒塞到了秀水灵手里，说道：“聊天也不能干聊啊，喝点酒烘托烘托气氛！”
    说话间，秀水灵已经在她引导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
    有了第一杯，便有第二杯，一人一灵，觥筹交错，没多会儿一壶酒就下去了。
    慕雨潇号称千杯不醉，秀水灵只是一道器灵，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是醉，两个人一来一往，喝得不亦乐乎。
    许是酒的缘故，秀水灵的话逐渐多了起来，语速也快了一些，她说道：“这酒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喝过！”
    又是一壶酒下肚，慕雨潇已经有了醉态，听她这般说，慕雨潇笑着说道：“别瞎说，这酒可是我自己酿的，你怎么能喝到？普天之下，上至苍穹，下到碧落，喝过我这酒的人，也不过三个！”
    “可是、我就是觉得好熟悉！我真的喝过！”秀水灵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酒杯，呆呆地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战舞左右看看二人，心思百转，道：“秀水，你再仔细想想，你的主人会不会是师姐？”
    但凡她一说话，秀水灵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眼睛，此时也不例外。待她说完，秀水灵才伸出另外一只手搭在了慕雨潇的额上。
    银色灵气在两人一灵之间运转片刻，秀水灵撤回了自己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是！除了你，我感受不到别人身上还有主人的气息！”
    “这就奇怪了！”战舞想不通，秀水灵更想不通。
    慕雨潇醉意熏熏，嘴里含糊说道：“什么奇怪不奇怪，我看你才是最奇怪的！好好的人不嫁，偏要嫁给一只凤凰，我告诉你，以后可有你受的！”
    战舞眼珠一转，伺机说道：“那也比你强，好好的人不嫁，偏要嫁给魔尊。”
    这话虽然伤人，但她也是不得已说出。
    果然，慕雨潇收起了平时的嬉闹之色，自嘲一笑，抓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说道：“是啊！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要特立独行，嫁给魔尊！？要说后悔吧，也没有，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战舞坐过去，顺势拿走了她手里的酒壶，托起她快要撑不住的脑袋，问道。
    慕雨潇就势往她腿上一躺，说道：“遗憾不能给他生个孩子！”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们的身份吗？那师姐、你究竟又是什么身份？”战舞追问。
    可这回却不听慕雨潇回话了，低头细看，慕雨潇脸色红红，呼吸平稳，显然已经在她腿上睡着了。
    战舞眉头微微拧了下，聪明如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空气一阵波动，司空曜踱步走了过来。
    他脸色沉沉，俯身蹲在二人身边，满目的柔情看向熟睡的慕雨潇，伸了伸手想要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却又害怕惊醒了她一般，蜷了蜷手指有缩了回来。
    看着他这般的小心翼翼，战舞莫名地生出几分难过，她说道：“师姐她……”
    “我知道了！”司空曜轻声说道。
    今天在跟祁御风打架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原以为，只要越来越强大，那个问题便不会再影响到他们，可事实上，他现在才知道，无论变得多强大，只要那个人不同意，这道鸿沟便会一直存在他们中间。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潇儿就足够了！
    从战舞怀里接过慕雨潇，司空曜并没有走，他目光扫过旁边的秀水灵，神色瞬间凌厉起来，说道：“秀水灵怎么会在这儿？”
    司空曜身为魔尊，他认识秀水灵也不意外，战舞如实回道：“她认定我身上有其主人的气息，所以主动跟我契约了！”
    “……”司空曜猛地看向她，眉心突突跳了几下，到底是淡定不了啦！
    第450章 她是来自神域的灵器
    这丫头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司空曜震惊地看着她。
    战舞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迟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你先把她收起来！”司空曜斜了眼秀水灵，神色间说不出是嫌弃还是无奈，同时还带着几分严肃。
    战舞一个字没多问，扬手将秀水灵收了回来。
    司空曜脸色沉沉，盯了她好一会儿，适才说道：“除了潇儿，还有谁知道秀水灵在你这儿？”
    “……”战舞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心里头有那么一点发虚，她小声回道：“当时契约的时候，还有凤天书在！”
    果然，她说完，司空曜脸色更黑了。
    一双褐色的眸子下一瞬再看向战舞时，猛然间划过一抹金色。
    战舞愣了一下，便听他说道：“你先回去吧，记着，秀水灵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讲！”
    “哦！”战舞乖乖应了声，知道他此时心烦，也就没有多问。
    起身准备和他一起下台阶时，千珏尘适时上来了，看这意思，倒像是一直在等她。
    他先是看了眼司空曜，对方眼神明显想跟他说什么，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战舞的原因，并没有说。
    看他抱着慕雨潇离开，千珏尘小心地揽住战舞腰身，说道：“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能老实些，爬这么高来做什么！”
    战舞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说道：“阿尘，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吧？你有没有觉得、师姐夫好像又知道了什么？关于这秀水灵，我总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可又不想跟我说，要不、你明天去帮我问问？”
    “好！”千珏尘回答得干脆，战舞也不疑有他。
    事实上，根本没有等到明天，等战舞哄着战珞珞睡着之后，千珏尘就去找司空曜了。
    很显然，司空曜也在等他。
    他周身带着隐隐杀气，千珏尘还未等靠近便已经感觉出来。
    想到今天他和祁御风的事，千珏尘难得关心了一句：“她那位七师兄不是已经走了吗？你还这么大气性做什么？”
    司空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是在为他生气吗？呵……”
    司空曜转过身，正面看向他，脸上少有的认真道：“我问你，你这个媳妇到底什么来头，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