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隳启动了车子:“今天是疆狼的忌日,邵局猜到你会去北山,告诉我了。”
实际上是白隳通过森林狼黑进市局的视频猜到的,但他知道江池不屑于去找邵康求证,便撒谎撒的心安理得。
江池转过头,发现白隳第一次穿了正式的制服。
一席警装的他就像是三尺地狱之下的最高级别审判官,一身的肃杀和正气。偏偏眉眼间又含着些能假以乱真的吊儿郎当的温色,满是对生命的漠视。
后背,浓浓的黑色衬得白色的“特警”二字格外刺眼。
这让江池有些移不开目光。
白隳感知到了江池的视线:“你说,咱俩还蛮有默契的,都穿了制服。”
江池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视线一瞬间似乎变得遥远,不知道到底在透过时间的长河注视着什么。
江池:“老头子在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我穿警服,明明大的出奇,甚至可以拖地,但他就喜欢。不仅自己看,还拍照给别人看,到处炫耀,说我有他小时候的风采。”
白隳可能也没见过一下子这么感性的江池,顿时也愣了愣。
江池恋恋不舍地从白隳身上移开了目光,重新投向在车窗外飞逝而过,车水马龙的风景:“可我真正穿上警服的那天他没看到。所以,每次去北山看他,我都习惯穿上这身衣服。”
白隳的心脏倏地一痛,他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在弦曲街那个地方也是被街坊邻居宠着的小孩,总体来说他的童年称得上是美好。
江池好像也没有想得到白隳的回答,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伤痛褪去,便只剩下了恨。
但他永远无可奈何,毕竟谁都把那个杀了疆狼的人供为神明,那人只是在行着身为一名警察的分内的事。
只是阴阳差错,让一名警察死于正义之手。
江池:“你呢?为什么当警察?”
白隳一个急刹,停在了红灯前。
“我啊……”
他天生对疼痛非常敏感,是正常人的几倍。但他小时候并不知道,他以为所有人受伤都是这么疼。
因此,他每一次受伤,都在想,别人受伤的时候,又怎么熬呢。
夜以继日的,那份当警察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
白隳看向江池:“小时候电视上经常看,觉得帅。”
红灯右边的鲜红的数字缓缓向个位数跌落,白隳的手也重新握住了挂档。
这个时间大家大多还在上班,因此街上的车流量并不是很多,红灯前也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突然,江池的脸色一变,甚至于声音都有些急促地变调:“那辆车……”
一辆本不起眼的丰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来,眨眼之间和他们是车持平,就像是没看到红灯一样,丝毫没有减速,冲着斑马线飞驰而去。
斑马线只有个还年轻的女孩子手里牵着个小姑娘,巨大的汽车的轰鸣声震的耳朵生疼,让她们当场傻在原地。
白隳:“操!”
下一秒,白隳丝毫没有犹豫:“江池,陪我疯一把!”
他的手猛打方向盘,一脚死死踩住了油门,“呼”地一下冲了出去,撕裂了长虹般的东风,只留下爆炸的灰色尾气。
生死之际,白隳的车直接横了过来,一头撞在了丰田的汽车腰身,“哄”的一声巨响,方才还驰骋着的丰田汽车后车门凹了进去,整个车轮漂移离开了原有的轨道。
火星四溅,白隳的耳朵一阵耳鸣,嗡的一下。身子猛地前倾,又被安全带死死拽了回来,白色的安全气囊猛地喷射而出。
江池不管不顾地下意识护住了白隳的头。
下一刻,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丰田汽车横着撞在了街道两旁的护栏,让人牙酸宛如指甲刻在黑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不知那是属于刹车音还是什么金属的刮擦和撕裂,最终随着两辆车引擎的停止而被迫终止。
玻璃早已不堪负重,碎成了蛛网。只是边缘处多了几抹红色,不知属于谁。
确认白隳没什么事后,江池一把抹了下小臂侧汩汩涌出的鲜血,没有在意那条又长又深的创口,粗暴地一脚踹开了车门。
他握着枪,一个呼吸间便到了那辆肇事丰田面前。司机的头无力地垂出了车窗外,看起来像是断了脊柱。
只是他的手不断靠近后腰,想要拿出什么。
一瞬间,江池的颅骨倏的一紧,传来麻意,他二话没说一把拽下了本就摇摇欲坠的车门,另一只手不顾人死活的把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司机哀嚎一声,车门处不规则断裂的金属将司机从脖颈到胸腔划开了一条巨大的血痕,黑红色的血喷溅了出来。
江池却没打算放过他,一个枪托狠狠扣在了他太阳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司机顿时晕了过去。
江池看了眼司机的手,手里已经握着把枪,再晚一步就不知枪口会对准谁了。
随后江池像是扔麻袋一样给他扔在了路边。
副驾驶的男子好像要逃,又被江池从驾驶位死死按住了,横穿整个车仓,江池又把那个人拽了出来。
下一秒,男子的头被江池的胳膊“咣当”一声巨响贯在了车门上。
那男子的眼睛被玻璃碎片扎透了,好像本来也看不太清,这一下更是让他整个人的脑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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