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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

    第二天许诺刚到教室,就看到莫雨珊飞速从那边冲过来。急急促促的坐在她旁边。
    “许诺,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可吓死我们了,问了宿管阿姨才知道你请假了,你去哪儿啦?”
    许诺脸色呆滞,想起昨天寝室楼下的一幕幕画面,有些尴尬的开口:
    “没…没事,后来我哥来找我,我就跟他回家了。”
    莫雨珊听到是和她哥回家,放下心来,也不再多问,心想还好不是被拐走,这个看起来弱弱的小姑娘危险系数太大了,她哥管着也挺好的。
    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声音都扬起几个调:“你知道吗,李安转学了!平常这小子看着没啥正事的,结果一声不吭出国了。”莫雨珊震惊极了,手舞足蹈的,说到最后又开始感叹,只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昨天还一起的打闹的朋友,如今说转学就真的一面也见不到了。
    许诺虽然已经听过了这个消息,但现在跟着情绪也不高涨,淡淡的点了点头。
    许诺看向李安的座位,只剩空荡荡的桌子和椅子,上面的书和卷子都没有了,干干净净。
    窗外眼光很好,云也很少,却感觉空空荡荡的,有点压抑。
    期末考试后,许诺与莫雨珊和周周在学校门口分别,却没有见到哥哥的身影。
    好奇怪,早上明明告诉哥哥放学的时间了,怎么没有来呢?是有事情耽搁了吗?
    许诺掏出手机,拨打了哥哥的电话号码。
    一个铃声过去,还没有被接起来,电话开始播报忙音。
    许诺压下心底的失落,走向那边的公交站。
    回到家后,她换掉鞋子,急忙往哥哥卧室走去,打开房门,冷冷清清,哥哥不在。
    嗯?工作太忙了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后就缩在了被子里。打开对话框发消息。
    一连串的询问发出去,却迟迟都没有得到回应。
    许诺心里开始惶惶不安。
    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平常都是秒回的,今天怎么这么半天也没有回应。
    平常许斯铭很少加班,几乎都会在许诺放学的第一时间见到他。今天确实有些意外。
    她没有去过哥哥公司,只是听他简单说了一下在哪个区。要是自己贸然去也根本不知道是在哪里。
    哥哥到底在干嘛啊!许诺已经开始急了,她可能没有发现自己也隐隐有些强迫症,没有哥哥的消息就开始不安,想要急切寻求答案。
    从小到大都被死死管着的,现在突然脱离了被照顾,被关注,骤然间没有人询问,没有人管着,真是有些不太自在。
    许诺开始隐隐不安。
    忽然,身边的手机响起铃声,是哥哥。
    许诺连忙接起来。
    “喂,哥哥,你刚刚在忙吗?”
    “诺诺,哥哥突然要出差,估计得一个月吧。”
    许诺的心底的黯然还没有缓和,又被一阵震惊重重的压住,而且她发现,许斯铭的声音怪怪的,不像平常那么有力。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哥哥都不会回家了吗?”许诺不可置信的问出声,这意味着一个月内都见不到哥哥那张让她想要依赖的脸了。
    “小东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高兴疯了。”许斯铭根本不知道许诺的心理活动,居然冷冷的笑出声。
    许诺委屈的瘪瘪嘴巴,她是真没有,“不是的我没这么想。”
    “行了,乖乖等我回来。”电话被匆忙挂断。
    许诺还有点意犹未尽,但她不得不被迫接受了。
    在这半个学期的住校生活中,她与许斯铭的相处方式在慢慢改变。曾经的令人窒息的管控渐渐减弱,许诺感觉哥哥现在允许了她很多自由,起码在生活方面是这样,比如会同意自己去周周家给她过生日,也许久没有看到自己的日记被翻动。
    她将这一切归因于自已费力争取到的住校,因为自己与哥哥呆在一起的时间变少,让他将生活重心转移,顺其自然的就会减少对她的过分关注。
    再后来自己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让哥哥明白在他生气时自己有多害怕。而且后来的哥哥也很少再那样毫不留情的凶自己。
    许诺忽然想起曾经周周曾经对自己的劝诫,只要好好沟通会减少很多误会。
    可是,现在难道直接要放任她自由生长吗,虽然这在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但那是在曾经。现在她想要见哥哥。
    对于许斯铭出差,她也没有像曾经追求自由那样兴奋激动了。半学期的住校让她体味过自由,也对自由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她是真有些想哥哥。
    挂断电话后,许诺又静静的呆坐了一个小时,加上前两周连日的期末复习,此刻在安静的环境中很快困意就席卷而来。
    第二日,暑假生活的第一天。
    由于是肚子在家,许诺很早就醒了,她几乎没有独自在家呆过,之前许斯铭就算上班最忙的时候也会准时回家,然后叮嘱她这样那样,除了他们生气吵架,几乎会在大部分的晚上抱着她入睡。
    沉想片刻,许诺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信息。
    许诺心里有些空落落。下床后,就去冰箱里翻找东西,看看有什么能加热速食的。
    没有…
    又躺回被子中,任由肚子咕咕的叫响。本来昨天晚上也没有吃,此刻胃里就是空空的。喝口水都会有点酸疼。
    她打算点个外卖吃。
    在软件里面滑来滑去,最终也没确定好吃什么,好没胃口。
    对了,记得曾经哥哥总是给她做西红柿鸡蛋面,她现在疯狂的想吃。
    她上网上搜了一下教程,发现不管是哪个博主的步骤或是成品总与哥哥做的有点出入。但大体应该能跟着做,只要在某个环节改变一下就好。
    决定好后,许诺立刻起身,换好衣服踏出家门。
    一个小时后,这个小小的身影终于回来,手中还提了一大包食材,提起来很费力,整个人被压的重心不稳,走起来左摇右晃。
    打开家门,洗好手,就开始按照视频教程中描述的那样一步一步来。
    洗好西红柿,切块…啊!
    娇娇弱弱的呼喊从凌乱的厨房传来。
    许诺抱着自己的大拇指呼呼的吹,伤口处被划开一道口子,此刻正在往外冒血。鲜红色的血顺着指头滑向地面,许诺疼的想哭,眼圈红红的泛起了水光。
    可她又想认真的完成那碗美味的面。
    包好创可贴,又开始投入厨房。
    烧水,将买好的面下进去,调味…一系列流程走完,她疲惫的盛在碗中,端到客厅准备品尝。
    第一口嚼入口中是,许诺当即吐了出来。好难吃…
    许诺伤心极了,没想到就算每一步都跟着做了,但结果也不会是期待的那样。
    顿时胃口全无,扔下面跑回房间,拨打起来电话。
    嘟嘟…一阵忙音。没人接听。
    可能哥哥在忙吧。许诺心灰意冷的安慰自己。
    一头闷在被子里又沉沉睡去。
    醒来后是半夜,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帘也没有合上,一切既熟悉又恐怖。
    许诺赶紧打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在天花板上,她其实很怕黑,尤其是晚上,曾经哥哥总会抱着她在昏暗的晚上哄她睡觉,她躺在那个结实点胸膛里会格外安心。
    许诺突然想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其实…自由也不是那么好。
    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有好朋友陪着,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那时候虽然想哥哥,但更多是对自由点憧憬。但满满发现,自己晚上睡觉点时候也会疯狂不适,但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都会逼着自己入睡。就算想哥哥的时候也可以发消息,每周双休也哥哥也会来接自己回家,然后吃哥哥做的饭,抱着哥哥睡觉,简直满足极了。
    现在的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干嘛那么倔强,和哥哥睡觉被哥哥管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心底的苦恼渐渐放大,直接出声哭起来。
    早上醒来后,被子胡乱堆在一边,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面那个头发毛躁满脸泪痕的自己时简直吓了一跳。憔悴的不成样子。
    许诺狠狠搓搓眼睛,反复确认,那个脏兮兮的小人真的是自己。
    她错愕了一下。
    拖鞋歪歪的踩着,她好怕哥哥突然回来后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放好洗澡水,她急急的冲洗。没过几分钟,忽然脑袋中直冒白光,一阵阵眩晕感上来。
    几天没有吃一口东西,如今又在闷热的水汽中,好像要低血糖了。
    许诺也顾不上身上的泡沫,她好怕自己昏倒在这里,如果等等哥哥打电话自己没接到,会让哥哥担心自己的。
    胡乱套好衣服后窝进被子里缓解。打开手机查询。感觉自己缓和了一下,去厨房拿出红糖,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冲开,喝下。这才觉得自己好点了。却没有等到想接的电话。
    回到卫生间,简单洗完,咬着牙撑到涂好沐浴露,许诺等不及了,立刻就打电话给哥哥。
    几声后终于被接起来。
    “喂,是妹妹吗?”
    电话中传过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许诺顿时懵了,脑袋中的那股眩晕感好像又上头了。点开屏幕检查手机号码,准确无误。
    “喂,你是谁啊,我哥哥呢?”许诺心尖微微窒息,发出孱弱的声音。
    “我…我是你哥同事,现在他有点事,等他忙完会给你回过来。”那道女生清爽优雅,很有气质。一听就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许诺微微吸了吸鼻子,弱弱的回答了一声好,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哥哥还在忙,不停的忙,简直忙到没有时间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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