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那头传来他的哽咽，哭声甚至盖过他那边雨声，你转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你带伞了吗？”
    “没有…反正淋雨了，躺着发烧，烧几天就好了……能听见你声音，真好……我们恢复联系好不好，我用的新卡，有小号，不会被发现的。你不理我也可以，让我每天给你发点消息吧，求你了……我要疯了。”
    “路边买把伞十块钱。”你不接茬，只是冷漠地说着。
    祝羡南在电话这头笑得无声无息，原来这招真的有用，这不就从一开始想挂电话，变成让他买伞别淋雨了吗？
    “我不买…我淋雨给你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了……是我嫉妒他，我太爱你了，我想让你们分手才挑破的，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在你身边……能够在篮球场上对你耍帅，喝你递过来的水，赢球了在欢呼声里抱着你亲……我太想你了，我被嫉妒冲昏头了……”
    “不用淋雨道歉，我和临风之间和好了。”你又不是什么旧社会奴隶主，哪有让人淋雨道歉。
    “是嘛，真好啊……我真羡慕他，能被你这样偏爱……绾绾，我就真的比不上他吗？我爱你…很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想和我相处也没关系，让我每天给你发发消息吧，你屏蔽我就好了……我想你……不会被发现的。”
    “你找个地方避雨吧……”你不打算接话茬，告诉自己别再心软了。两个人的心，你只能选一个。
    “避雨……你家附近，哪里能避雨啊？绾绾，你帮我找个地方避雨好不好？”
    “你在哪里？”你觉得他这句话不对劲，祝羡南回答，“我在你家楼下，绾绾，来阳台。”
    你径直走向窗户，看见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雨里，衬衫被雨水打湿变得透明，黏在他肌肉曲线毕露的身体上，他接着电话，看见你笑了笑，像一只下大雨却没有家的流浪狗。
    “你真是疯了！”你四处在家里找着伞，“找个地方避雨，我给你送伞。”抓着伞飞快出门下楼，祝羡南还是站在原地，呆呆地抬头看着没有你的窗户。
    直到你的伞出现在他头顶，他才回过神，眨了眨眼，胡乱把自己脸上的水抹干净，整理好头发，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又怕被一脚踢开的样子，“你来啦…快回去吧，被他看见，会误会你的……我没关系，怎么样都没关系的，你能接这个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回去吧。”你把伞递给他，看见祝羡南眨眼点头，平时笑得张扬的他此刻满身落寞，如同败犬，“我回去，我这就……回去……”，他离开的步伐在雨中还没有迈出去，就踉跄地差点摔倒。
    “等等…你怎么额头烫起来了……”你一摸他额头很烫，也是，淋半天雨，不发烧才怪，这么大雨让他一个人回去，好像也不太行。你看着附近有小旅店的招牌，扶着他往那边走，“先去旅馆将就一晚上吧……你明天记得去医院。”
    祝羡南跟被烧糊涂了一样，被你搀扶着，跟着你的步伐走，“嘿嘿…真好……”。你瞪了他一眼，有点无语，“都烧成这样了，还好呢？”
    也不知道在好什么。
    “嗯，真好……我又能看见你了……不是梦里，不是幻觉……真的是你。”
    你抓住他的手一顿，他居然有点瑟缩起来，“绾绾…不要，就扶我去旅馆避雨而已，他知道也不会怪你的……不不不，我不会，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别走，我自己去，你不碰我也可以，你就在我旁边，我再看看…我想再看看你……”
    水珠从他眼角滑落，好像是雨，可你明明已经撑伞遮住雨了。你叹气，不过就是扶他一下而已，哪里至于让他小心翼翼成这样。
    祝羡南向来是个张扬活泼的人，哪怕他抢弟弟女朋友也是想办法要捅给弟弟知道的角色，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他头发滴着水经常会滴到脸上，可他眼也不眨，路也不看，只是盯着你，好像少看你一秒都会错过些什么。
    “到旅店我给你擦擦头发，看路。”你拎着他胳膊往前，祝羡南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又要听你的话，只能依依不舍地转过头去，用余光看你，“好……”
    你被他气笑了，余光一直看你不看路，和刚才有什么区别，“看路，不然我现在就走。”
    祝羡南慌张看路，“我看路，看路，你别走……说好了，要给我擦头发的。”你觉得无语，“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在前台登记入住，学校附近的小旅店，前台自然每天都八卦无限，转了转眼睛，“小情侣雨天吵架呀，你男朋友都淋成这样，肯定和好了吧？”
    “没有呢……”祝羡南委屈地回答，“她不原谅我……”你扫码交钱根本没回应前台，听见祝羡南委屈的声音，抓着他胳膊让他少说两句。
    前台也不便多说，只是悠悠叹气，“看你惹了多大的祸，女朋友这都不原谅你……”祝羡南句句有回应，“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先上楼吧，我叫了外卖送点药过来，明天去医院看看。”你打断两个人对话，把祝羡南往楼上扶。
    进了房间，你刚扶着他坐到床上，他就把你也拽了下去，你一个踉跄栽到他怀里。“你又想来这一招，我真不应该心软……”你在他怀里咬牙切齿。
    祝羡南不说话，只是抱着你，咬着你肩膀哭。他身体颤抖，本来就发烧体温偏高，抱着你像一个大暖炉。“你要走就走吧……反正我现在生病，也拦不住你……我都病成这样了，哪有力气强迫你睡觉……我只是想抱抱你…”
    “以后别答应我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什么人…一天不见你就好像犯瘾一样，我好几次看着照片打飞机…死活也射不出来……我好委屈，好想给你打视频，让你看看它，你欺负我，它也欺负我……硬着好难受……”
    “都发烧了，还满脑子想这个呢？”但不可否认，你想到他一个人闷在被子里看着照片打飞机，手足无措地发现怎么也射不出来，一肚子委屈想举着肉棒找你求安慰的时候，还挺色的。
    “因为我想到你就忍不住嘛，你看现在它发烧都起不来了……”祝羡南软着声音，试着用胯朝你顶了顶，看你态度。
    人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你忍不住笑，“谁叫你非要出来淋雨……这时候它能硬起来才怪。”
    “那我想你了嘛……学校也看不见，联系你又被你拉黑……只能走到你家附近看着你家阳台发呆…说不定能看见你两眼。”祝羡南又把你抱着拱了拱。
    “不会真硬不起来了吧…它平时一想到你就会举可高了，怎么玩都躺不下去…现在怎么离这么近都没感觉……”祝羡南又趁机顶了你的屁股。
    “挺好的，叫你出来淋雨吧，以后再也举不起来了。”你幸灾乐祸，看他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祝羡南沉默了一下，“也挺好的，反正也插不到你，起不来算了…省得我还要看着你照片撸，弄得自己满头大汗……”他似乎不再尝试，只是抱着你聊天。
    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病好了就恢复正常了，你现在发烧呢。”祝羡南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恢复正常了，又得每天哄它躺下去……”
    “那不是有照片吗？”你顺着他思路哄孩子一样的哄他。“照片不管用，”他隐隐委屈，“我用小号给你打视频好不好？你帮帮我嘛，你不用开摄像头露面，他不会发现的。”
    “行，行。”你哄孩子似的哄这个高烧病人。“那你现在就加我。”二维码又伸到你面前来了。
    祝羡南的小号，甚至头像和背景都比较女性化。“你随便备注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同学名字就好了。”
    你真选了个祝临风不知道的高中女同学名字备注。只是加了个好友什么都没干，祝羡南满足地抱着你蹭蹭，“真好，我又能联系上你了……我这次一定小心。”
    “绾绾…绾绾……嘿嘿，绾绾…”他在你耳边絮絮叨叨地念，念得你心烦意乱，心脏阵阵颤抖。
    “我去看看，药应该快送到了。”你去门口看见药的外卖，拿回来接了杯温水，祝羡南乖乖起身靠着床头，你把药倒手里让他抓过去吃药。
    祝羡南用舌头舔走在你掌心的药片，一次只舔走了一两颗，然后喝着杯子的水吞下去，他再继续舔你手掌心的药片，轻轻地，掌心很痒。
    你深呼吸让自己别乱想，然后他乖乖地把药吃完，又继续还在舔你掌心的纹路，你赶紧收回手。“都吃完了，还舔。”
    祝羡南抬眼无辜又茫然，“吃完了吗？对不起……”你不好说什么，让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