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礼刚回来,脚边便响起瓷碗四分五裂的声音,他不以为然地略过,走到崔命身旁。
“阿懿给你求的平安符。”一块小小呈叁角状的物件,在他手掌心。
崔命侧目静凝片刻,徒然朝他掌心伸手。
谢允礼原以为她要接过,也将手心贴近他几分,却不料崔命抬掌一挥,将手上的平安符打落在地。
谢允礼半跪拾起,慢悠悠将平安符放在一旁的案上,语调和缓:“好,那便不要。”
“我要沐浴。”
见她终于主动开口要求些什么,谢允礼笑着地将吻印在她的眉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我抱你去。”
“不用。”崔命心中有气,不想同他多言。
她扯过床榻上轻薄的被褥,缠上自己身体,虚虚掩着赤裸的身躯,光着脚走到内室沐浴。
她蹙眉看着身后跟来的人,给了个厌烦的目光便披着被褥踏进浴桶。
水慢慢溢出,还有一大截的被褥露在外,幸而围绕得不紧,她轻轻松松就从水中解开了束缚。
水珠吸附在她的肩头和发丝上。
热雾氤氲,朦朦白雾笼罩她那一丝不挂的身躯。
崔命困倦地靠着浴桶的一侧,即便感受到身后有一双手抚上她的肩头,她也无暇分神去理会。
宽大的浴桶,似乎能塞下四个人的大小,谢允礼却没有进来,似乎真的毫无欲念,只是单纯帮崔命擦拭着身子,让她好好休息。
怕她口渴,又怕她拒绝自己以唇渡茶的举动,谢允礼便将身旁茶盏的茶水沾在指尖,点在她的唇瓣上。
可惜这份恬谧还没有维持太久,谢允礼便听到怀中的人翕动着唇,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原以为崔命在喊自己的名字,可倾身要去将她抱离水面时,谢允礼终于听清崔命呢喃着什么。
“裴湛…”
颈前忽然被一股力扼住,崔命从片刻的梦中惊醒,惶遽将手勉强扶在浴桶边。
她惊恐地注视近在迟尺的那张脸,看他猩红的双眸,隐隐有一触即溃之意,那只扼着自己的掌微微抖颤。
“裴湛是谁?”
崔命的沉默,助长了他的气焰。
颈边的力道逐渐收紧,不至于让她窒息,可步步紧逼的压迫感还是让崔命下意识去挣扎,她不知自己此刻在谢允礼眼中宛若穷鸟触笼,只知拼命反抗他。
逃脱不开,便用指甲去抓他的掌,企图让谢允礼感受到痛楚,主动松开。
可谢允礼吃了痛,也不愿意松开手,只知固执地朝她再次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裴湛是谁?”
“我知道了…”
脖颈前的力道徒然卸下,一圈红印烙在崔命柔细脆弱的莹白,崔命迅速缓过神来,起身要逃开,却被谢允礼紧握皓腕。
谢允礼当初一直疑惑崔命身旁的男人究竟是谁,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是如今战场上的新秀,为圣上领兵打仗的小侯爷。
谢允礼难以遏制地从喉间发出一声冷笑。
于他而言,卫瑾不过是个病秧子,先不论还有几年可活,单凭只和崔命见过几面,他根本无需害怕。
可裴湛不同。
裴湛和崔命相处的那些日子,他一概不知。
不知他们的情深到什么地步,不知他们究竟缠绵过多少次…
莫大的危机感从心里油然而生,他压着崔命的双手,欺身步入浴桶,让她背过身去。
旧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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