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沁急得团团转,手里的电话是拿起又撂下,云皖观察着她的反应,一句话也不敢说。
晚上十点,云渡终于回来了,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长外套被随意地搁在臂弯,还未等顾沁开口,他先是自顾自走到云皖身前。
“看,这是什么?”云渡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迪士尼联名款的限定玩偶挂件,云皖有些困倦而打架的眼睛瞬间睁大,“哇!”
云渡摸摸她的头:“去睡觉吧。”
顾沁不同意道:“云皖也不小了,有些事她也听得。”
云渡直起身子,眼皮慵懒地一张又一合,他没否认,只说:“不是现在。”
云皖上楼后,顾沁有些着急地拉着云渡的衣袖,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紧张:“怎么样,你爸相信你了吗?”
云渡一瞬间感觉特别累,自己曾经哄骗自己尚且有一丝幸福期盼的家庭幻想,自此崩塌瓦解。
他抖抖手,顾沁应力撒开手。
“你是…担心我被云译程针对,还是担心我手里的股份被瓜分。”
顾沁没反应过来问:“不是一个意思?”
云渡失神地点点头,他短促地嗯了一声,微不可察,“没区别,你不用担心。”
也,再也不要担心了。
顾沁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说:“你没事就好。”
云渡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他突然问:“既然,云译程哪怕怀疑是我给他下毒,他也不敢怎么样我,那我为什么不干脆那样做,顺了他的意。”
顾沁不可思议道:“你疯了!”
云渡垂着手,手攥紧又迅速松开,他自嘲地“嗬”了一声,手背上的烫伤隐秘在黑暗里,至少顾沁是没发现。
“妈,我一直没想明白,顾家虽然比不过云家,但好歹也算名门望族,你为什么甘愿做云译程的小叁。”
他话音刚落,顾沁的巴掌就落在他的侧脸上,顾沁目眦欲裂,她的手顿在空中,压抑着声音怒吼:“你说什么!”
云渡的睫毛迅速扑闪两下,他又取下架子上崭新的外套,一声不吭地夺门而出,只留下顾沁含着泪念叨:“我怎么生下这样的孩子。”
该去哪,云渡没想法。
他也是出门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云时嘉云霖霄意气地放肆后都有地方可以去,而他却只能拿着家里给的钱去酒店开个房。
好窝囊,好狼狈。
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比不过他们。
云渡又笑了,什么时候他会开始下意识地将自己和那两个人做比较了,之前好像是因为想为顾沁在云译程面前争一分光,后来好像就是单纯看他们不爽。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eh ua 6.c om
路灯将他孤寂的背影拉的细长,傍晚的风凛冽又寒冷,贴着皮肤激起一阵颤抖,他眯着眼,远方好像有什么人,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光将她的皮肤映照地雪白,她的小臂不算纤细,用力的时候还有不明显的肌肉,此时她就怀里抱着一只看起来足足有十斤重的橘猫,这股重量令她不得不小臂发力。
云渡愣在原地,自嘲的笑好像变了味儿。
“你怎么在这。”他好像应该热切地贴上去,可此刻他突然不想了,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路灯的间隔,她在光里,他在暗角。
“来找你。”段缠枝的手摸了摸橘猫的头,她一点也不犹豫,叁两步就撕扯开两人之间那道不明显的分割线,胖橘猫“喵”了一声,懒散地从段缠枝怀里跳出来,它大摇大摆地在地上散着步。
云渡看见,段缠枝的发丝收拢了一片光,而那一片光此时正被她裹挟着向他走来,昏黄的灯光此时是段缠枝白金色的发丝,是懒洋洋舔毛的橘猫,最后更是施舍照在了他的后背。
云渡心想,此时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为她去死,也未尝不可。
“帮我杀了云译程吧。”段缠枝低语,冷血无情的话在她口中像是情话,“不是你要杀他,你不是不守孝道的坏孩子,是帮我杀了他,你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段缠枝蛊惑着,可云渡并不需要蛊惑,就像那时候,她需要杀了他,他便握着段缠枝犹豫的手,亲自捅向自己的心口。
和小金日内威胁又掌控的用意不同,他所想的是,段缠枝需要,他就那么做了。
“好。”他的手猛地攥紧,下一秒段缠枝就捧起他的手。
她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烫伤了吗?”
这里明明很暗,为什么她还能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伤口?
云渡像是受伤的云雀,无力地伏在段缠枝的肩头,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搞得一个踉跄,随后就被云渡托住后腰。
“我会的,我会是你最好用的刀。”
别用别的武器,只使用我吧。
神经大条的云渡,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段缠枝选择的兵器,可其他人同样是兵器,他不能做最锋利的,就做最忠心的。
忠心的兵器,会在面对主人时,收起锐利的锋芒,只用又滑又钝的刀背轻轻摩挲主人的肌肤,像撒娇也像调情。
段缠枝被迫坐在云渡的两腿之间,她的后颈正被云渡极轻地舔舐着。
背对着他,段缠枝都无法注意到云渡愈发危险的视线,云家怎么可能诞生纯良乖巧之人,云渡也不是善辈,至少在情事上,他渴求大方又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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