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一个领域对另一个领域的倾轧是最让人讨厌的,更何况她也有过因为太漂亮而被质疑实力的困扰……现在轮到谢景濯在绘画的领域上被不受重视和被冒犯,她只会比自己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还要生气。
谢景濯听完她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最后道:“但我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喜欢画集谁是来凑热闹的,所以大部分时候我的签名不会很漂亮,也不会说‘谢谢’……”
他的声音到这里落下去,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低笑了声:
“现场特别吵的时候,我甚至都想过要换一个笔名,让谢景濯就此封笔好了。但下一秒又发现,要是想完全和之前的笔名割裂,我下笔的题材和技巧就会有很大的限制,那样太本末倒置。”
司璇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叹气,揪着自己家里那床稚气的粉色被单,努力想安慰他:
“所以我们只能朝好的方面去想啊,我之前也看到你的好多粉丝觉得——你受关注其实是件好事,虽然不是因为作品出名的,但是也能吸引到很多人去欣赏你的画,尤其现在画集的销量很好,肯定有人会发现你不只是长得好看,而且每幅作品都很优秀的……”
谢景濯弯了弯唇,在床上翻了个身,枕在另一边的枕头上,大概是今天工作太累,声音很快就变得懒洋洋的:“嗯,我知道……希望如此吧……”
其实刚才一听到她的声音,今天一整天的不悦就像洗掉了满手黏腻的橘子汁,很快就流走了。
司璇也知道他炸毛向来不会太久,倒是关注点依旧停留在他那双漂亮的画画的手上:“那你今天手签得疼不疼啊?吴念说四个小时一直都没办法休息,右手签名左手握手,你之前在家三四天都没签过这么多……”
“疼,而且很酸,晚上吃饭都拿不动筷子了。”谢景濯半阖着眼,草稿也不打地就开始信口雌黄,反正有女朋友给他撑腰。
“那怎么办啊……你就不能让吴念跟出版商协调一下吗?”司璇也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忿忿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脸颊上因为生气,一点一点跑出红晕来:
“总要限制一下人流的吧……不然连续七场签下来,之后还要去日本,你的手还画不画画了?吴念不是还给你接了许曳新专辑的封面设计吗?”
谢景濯被她逗得笑起来,顺着她的话锋道:“就是嘛……我这双手还上了高额保险的,要是因为签售会这辈子不能画画,那家出版社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真的吗?”司璇莫名其妙被他的思路带走,好奇地提问道。
“真的啊,上大学之后爷爷非要给我投这个保险,说是大学礼物,”谢景濯说得毫不脸红,接着道,“不过事情太久远,要不是今天结束后吴念把保单给出版商看了眼,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出版商怎么说,是不是也怕了你了?”司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谢景濯几乎能根据声音想象到她现在的模样,忍笑应了声,告诉她:“所以我今天也一直黑着脸,出版商看到之后好像是挺害怕的,到时候限制人数是肯定的,再怎么样还有吴念替我交涉……”
司璇听得连连点头,正想回一句“那就好”,就听这人还异想天开地补充了句:
“但最好的结果是接下来的六场都直接取消掉,这样我就能来楠溪找你了……”
她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想到了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吐槽他:“宝宝,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很恋爱脑啊……?”
现在连傻白甜都不足以来形容他了——
好歹她谈恋爱的时候还能兼顾学业呢!
谢景濯在电话那头半晌没动静,就在司璇以为自己踩住了他的小尾巴的时候,他突然轻“哼”了一声,反问她:“我认为我当下‘恋爱之上’的思维模式是建立在牢不可破的物质基础上的,这样能给我目前的伴侣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安全感,难道不合理吗?”
“……?”司璇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他这段绕口又义正言辞的话。
谢景濯听自己把她问倒了,又得意地“哼”了声:“宝宝,你难道没发现,在我紧锣密鼓的恋爱模式之中,你一直都不需要担心我变心甚至出轨吗?”
“嗯?”司璇不可思议地吱了声。
虽然他的话说得有点臭不要脸,但以他一天一通电话七八条微信行程报告的存在感来看……她根本没理由去思考他三心二意变心出轨的可能。
毕竟谢景濯每天在自己的那个小别墅里就足够自得其乐了,生活纯粹得跟被巫婆困在高塔上的长发公主一样。
她想到这儿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嘴上一边转移话题,问他:“那你去日本的那两场签售会怎么办呢?出国应该会更辛苦吧?”
谢景濯默了默,在决定叹气之前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只问:“宝宝,你有日本的签证吗?”
“没有,”司璇下意识回答完之后,也跟着蹿出兴奋的橘红色小火苗,“我跟你一起去吗?”
这次国内的签售时间紧任务重,加上他们俩目前的热度正被全民八卦,当初在谢景濯刚一提出来要带司璇一起去的时候就被吴念无情驳回。
但日本就不一样了,两场签售结束之后谢景濯就能恢复自由身,举国上下也没人认得他们,到时候岂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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