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觴一身太监装扮在宫中遛达,本是为了行动方便,后又察觉一个附带好处:没人会注意他做什么。只是他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宫里有什么材料可用来做为他的弹弓绳的,真是伤脑筋……
这几天,他尝试过运气,发现体内如同死水一般,筋脉完全不运转。洛华不是习武之人,内力也不是三五天就可练就的,而他不习惯这样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自己。于是,他想起了自己小时擅长的玩意儿—弹弓。只要材料挑得好,再加上他的准度,小小的弹弓也能发挥极大的威力。
只是弹弓绳啊……该不会真要自己杀头牛来剥皮取筋吧,这未免太不切实际……脑子正转悠着,突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了腰—
什么状况!?
曲流觴一惊。来人竟然可以如此近自己的身!?除了自己想事情想入迷了之外,对方铁定是个练家子!
要糟!武器都还没个着落呢!这么快就遇到仇家?
曲流觴一颗心提至了喉口,下意识想将对方摔出去,但他气力软弱,看起来只像是在做无谓的扭动。
曲流觴气结。
这洛华还算得上是男人吗?!这点程度的箝制也挣脱不开!真令他吐血。
气急败坏之下,身后传来低低的呼唤:「洛华……我真想你……」
「?!!」这声情意绵绵的呼唤让曲流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挣扎稍缓。身后的男人却以为是他服了软,更加得寸进尺地抚摸他的身躯,讨好地说:
「听说你为了我投湖了,我很是过意不去。那日我去探你,可小喜子和秋水死活不让我进。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探我!?应当是想探我死了没吧!?如果死了,搞不好这桩通姦事件会慢慢被人淡忘,你总有一天可以继续按正常管道升职……曲流觴冷笑。
洛华是无脑,为这样的人投湖;可这样一个爽完后,便翻脸不认,始乱终弃的败类,最是让曲流觴深恶痛绝。而且,他现在是在摸他哪儿!?混账!
曲流觴反胃又愤怒,顾不上许多,抬起膝盖,用力踩下—正中对方的脚。身后的男人痛呼一声,松了手臂,曲流觴趁隙便逃,却不料头皮一痛,男人竟扯住了他的长辫。
曲流觴哀嚎一声,心中咒骂:娘的!自己没死这人是不痛快吗!?对一个弱男子(?)竟这般粗鲁,说有多少情分都是骗人的吧!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今日便来好好解决此事!
曲流觴忍着痛,用力扯回自己的辫子,转过身后退数步,拉出安全距离之后,抱着胸,瞪着男人,道:「我乃君上的妃子,你一介侍卫对我动手动脚,该当何罪!?」即使一身太监装扮,但他凤眸灼灼,气势凛然,语气坚定,一时之间,男人竟愣住了,似有些不知所措。
而曲流觴一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更是想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洛华你真是……何苦来哉啊!就算尚真冷落你好了,你也不用找个劣质成这样的男人来充数吧!乍看之下也许人模人样,但那双眼看起来便流露猥琐奸邪之气,绝非善类!而且这男色等级,跟轩辕焕比都没得比!曲流觴光看都觉伤眼。
曲流觴头疼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他,心中暗自惊疑不定:从前的洛华,就像温室里的小花儿一样,生性怯懦,没有主见,只要说些好听话,就能哄得他眉开眼笑—就像依附在大树上的菟丝花,非常好操控,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弄得他枝叶尽碎。可现在的洛华……依旧是那张绝色的脸孔,却有些什么不一样了……那眼神、那姿态、那自信……让他看起来更美了……像是开在峭壁上的奇花,让人即使跌得粉身碎骨也想採。
男人舔舔唇。
先前,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差事,谎称是洛华勾引自己,因此逃过一劫。本是打算不再招惹他,在听闻他投湖之后,也恶意地想过他怎么不乾脆溺死算了,一了百了,直接抹杀自己的这笔黑歷史。但现在……他后悔了……看着现在这个脱胎换骨似的洛华,他后悔了……没关係,一切还来得及,洛华的心肠最软了,只要抱着他,痛哭流涕地道歉,他一定会原谅自己,乖乖地重回自己怀抱……毕竟,除了自己,在这宫里,再不会有人对他好了。然后,自己又可以对他这样那样……只是这次真的要小心点,别再射进……
男人瞇起眼,想起记忆里,眼前人儿不及盈握的纤腰,修长细白的双腿,在他身下摆头娇吟的模样,就觉得浑身一阵火热……
曲流觴并不太理解男人眼中赤裸裸的光采是何含意,他见对方久久不说话,也不想再和他瞎耗,把头一甩,道:「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话,那我走了,记住,往后你我便是陌路人,当不相识即可。」
弹弓的事之后再说吧,快快回去才是,秽气秽气!
没想到他才走没几步,男人突然扑身而上,抱住他的腿,跪在地上嚷嚷着:「洛华!你原谅我吧!我爱你啊……!当时…当时……我是太害怕了,才会胡言乱语,你也知道君上他的心狠手辣!可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啊,洛华……我们重新开始吧?啊?瞒过大家,小心行事,好不好……?」
十、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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