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洵竖起拇指点赞:“帅,一对三,他们都没占到便宜,我这辈子都没见你那么帅过。”
周阔抬手扒拉了下头发:“我一直很帅,只是你眼神不好。”
“得了,还拽上了,啊对了。”方洵瞅瞅欧阳绿夏,“你有什么话对周阔说啊,趁还活着,赶紧说吧。”
欧阳绿夏看看周阔,漫不经心说了句:“昨天借我的笔记,别忘了还。”
方洵不确定的看着她:“就这个?我还以为你要表白。”
“上面有我银.行.卡密码。”
方洵:“你赢了。”
连着上了两堂课,方洵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看见胤教授嘴唇一开一合,完全不知道他讲了些什么,低头翻出手机,打开相册,手指来回滑动,最后停在那张底色单调的照片上。
那是秦朔。
冷淡,木然,偶尔也会开怀笑着的秦朔。
她轻轻触动手机屏幕,想要删除那张照片,看着上面跳出的“确认”和“取消”,又有些犹豫。
有些东西总是无法轻易放下,任凭岁月在指间的缝隙里流动,流转,却仍流不过陌上的繁华三千。
“方洵。”
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捏着粉笔头的胤教授看着一直走神的方洵,终于忍不住点名。
方洵啊了一声,猛地抬头,手一滑,直接按在了“确认”的按钮上,叮的一声响,删除成功。
方洵:“……靠!”
胤教授吹着胡子:“什么?”
方洵一脸悲苦的看着胤教授,无力的摇头,内心却深深觉得胤家父子一定是上天看不惯她在人家撒欢作孽,于是派来收拾她的。
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直到欧阳绿夏啪的推开教室门,一脸复杂的走到她身边说了句:“秦朔来了。”
方洵猛地抬头:“啊?”
刚一出教室门就看到周阔脸红脖子粗的要跟秦朔动手,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一只手要抡拳头过去,幸好被几个同学拦了下来,还是一副气势汹汹:“你他妈的来干什么,还嫌害人不够啊,老子警告你赶紧走,不然废了你信不信。”
秦朔面无表情:“我有话要跟她说。”
“说你妈啊,没人听,赶紧滚。”
秦朔看了周阔一眼,没理他,自顾往教室门口走。
周阔急了,一把甩开拦着他的同学,上去扳过秦朔肩膀,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用力打过去,直接打在他的嘴角上。
方洵被周阔的暴怒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拦下他还要挥上去的拳头,急道:“怎么动手呢,还没被罚够啊。”又扭头看看秦朔,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他擦擦嘴角,仍没什么表情:“方洵,跟我出去,我有话说。”
方洵无力的撑着头:“你走吧,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他沉默了下,上去握住她的手,坚持道:“有些话,我一定要说清楚,不管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
周阔立马急了,冲上来扯住他领子:“那你从前怎么不说,现在装什么孙子,给老子松手。”
周围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在一边比比划划说什么的都有,方洵赶紧按住周阔揪着秦朔领子的手,一脸认真道:“周阔,你别管,先放开他。”
“不放。”周阔红着眼睛吼,“你的事我就得管。”
“放手。”
“不放。”
“你放手。”
“你先放。”
“我不放。”
“我他妈的也不放。”
刚刚从厕所回来的胤教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方洵按着周阔,周阔揪着秦朔,秦朔拉着方洵。三个人围成一小圈,看热闹的围成一大圈,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他,大眼对小眼,谁都不让步。
胤教授感到好不容易稳下去的血压蹭蹭的往上蹿,赶紧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你们俩,才刚说过你们,又不长记性,想干什么,又想动手?”扭头看到秦朔,突然怔了下,惊讶道,“秦朔?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在这啊?”
“胤教授。”秦朔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都松手松手,像什么样子。”胤教授上前分开三个人,然后对方洵和周阔比划了下,“你们俩,家长来定了。”
“老师,是他先找麻烦。”周阔不服气道,“他家长来不来?”
“人家已经毕业了。”胤教授无语的看着周阔。
“毕业就有特权了?老师您没看到他刚才要强行把方洵带走么,好歹也是您未来儿媳妇,这事您老人家管不管啊?您要不管,我打电话给胤阳。”说着就要掏手机。
胤教授血压不稳的晃了晃:“别。”
方洵赶紧把周阔的手机抢下来,急道:“你疯啦,你把胤阳叫来,我死定了,我们大家都死定了。”
周阔看看方洵,又看看胤教授,胤教授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死定了。”
看着眼前无比混乱的局面,胤教授拍拍秦朔肩膀:“秦朔啊,我虽然不是你导师,以前也带过你几堂课,老师对你一直印象不错,有什么事情好好解决,别冲动。”然后又看看方洵,摆摆手道,“跟他去吧。”
方洵难以置信的看着胤教授,“老师,您又叫我去死。”
周阔也急了:“老师您确定么?这混蛋是您儿子的情敌啊,他要拐您儿媳妇啊。”
胤教授一脸严肃:“确定,有什么事说明白,不要在学校拉拉扯扯的,我看着头晕,年轻人,要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周阔已经目瞪口呆:“老师您这么任性您儿子知道么,您这是大义灭亲啊,不行我得给胤阳打电话。”
胤教授皱起眉头:“不许打。”
方洵苦着脸,心想胤教授肯定生气了,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老师。”
他没理。
“公公大人。”
胤教授抖了一抖,然后咳了一声郑重道:“去吧,说清楚,晚上来家里吃饭。”
午后阳光正好,两个人坐在学校小操场的台阶上,看着篮球架下几个男生你追我赶大汗淋漓的打着篮球,偶尔发出爽朗的笑声,就像曾经的他们,青春充满阳光的味道。
“那个篮球架换了啊,你从前经常爬的那个。”秦朔率先开口。
“恩,坏了,就换了新的。”
然后开始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方洵终于看向秦朔:“你不是有话要说么,那就说吧,别再找一些无聊的话题了,这里的东西很多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没什么好说的。”
他脸色有些发白,半晌,才默默念了一句:“是啊。”
然后,继续沉默。
篮球赛结束了上半场,几个女生跑上来送水送毛巾,一脸崇拜的看着喜欢的男生在面前侃侃而谈,一双双眼睛里跳跃着热烈的火花,喜欢一个人,就是毫无保留的倾心付出,想陪他哭陪他笑,想跟他一直到老,谁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站在她们面前的,根本没几个还是当初的那张笑脸。
“对了,你母亲的身体还好吧?”方洵拧开纯净水的瓶盖喝了口,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她知道秦朔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带着她去医院探望,后来他母亲去了美国医治,就没再见了,老人家是很和善的一个人,话不多,对她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不喜欢。
“她不在了。”他的目光出奇的平静,声音很轻,有些疲惫的低哑,仿佛不愿提起却又忍不住想要宣泄。母亲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给他最多的鼓励和温暖,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是因为母亲的突然离去。
方洵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那双平静无波,也曾含笑望过她的眼睛就那样永远的阖上了?她抬起矿泉水瓶的手猛地一顿,讶然看他,“怎么会?”
“是两年前的事。”他微微抬起眼睛,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她对我说的那些话。秦朔,跟胥日结婚,接手家业,照顾好你父亲,我就能走得放心。”
方洵蓦地瞪大眼睛。
太阳很大,秦朔觉得有些刺眼,赶紧低头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干涩的疼:“那时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我不知道做些什么能让事情变得更好,和胥日结婚是双方父母的决定,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反驳,那天我牵着胥日的手到母亲病床前,她笑得很开心,我很少见她那样放松的笑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那么做其实是对的。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注定不同,方洵,我终究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就那样丢下你,对不起。”
他一直揉着眼睛,没抬头,方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阳光下他的轮廓却是那样寂寞冷淡充满悲伤的一个剪影,她突然就有些不忍。
她将瓶盖拧紧,再拧开,拧紧,再拧开,反反复复,然后低低问了句:“不管你那时多么为难,怎么能连一声再见也不对我说,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强撑着快要崩溃的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等你的日子多难熬么?”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嗓音哑的分不出声调了:“我不敢,不敢对你说分手,我怕你会哭,怕你会挽留,我没有办法对你说出那样狠心的话,那样,不管之前下了多大决心,我都没办法真的丢下你走。”
方洵平静地听着,突然咧着嘴角冷笑出来:“自以为是。秦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固执的等待不是因为确定了自己还有多爱,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等下去,宁愿错过更好的,也要守住最初的坚持。如果当初你肯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不会留你,更不会一直以来像个傻子一样无谓的等待,等你回来给我一个说法,秦朔,你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也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欢,就如你在我对你动心之前喜欢上我,却迟迟不肯开口承认一样。”
秦朔垂下眼睛:“是啊,是我先喜欢上你,却先听到你的表白。”
方洵知道秦朔不善言辞,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朔就在一边听着,偶尔应承两句,她说什么他都说好,从来不会拒绝,也不会反驳,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她什么都对,还是根本不去跟她计较。
方洵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灌下去半瓶子,然后擦擦嘴角的水:“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你从前送我的东西,我都扔了,别指望我还能还给你。”
“我不会跟胥日结婚。”他偏头看向她,语气很肯定,“过去的人生,我为母亲而活,现在她不在了,我想为自己。”
方洵惊讶的看着他,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来:“你还真是很任性,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秦朔,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跟你一起,凭什么?”
篮球场上又开始了下半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女生,随着篮球被扣进篮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尖叫声,秦朔看着那画面,一字一句的道:“凭我有信心,还可以让你像从前那样笑。”
方洵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没有回头,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秦朔耳里:“能让我像从前那样笑的,早已经不是你。”
这话很伤人,她当然知道。
但这也是事实,她希望他知道。
“方洵。”似乎有些犹豫,他还是叫住了她。
“不和胥日结婚,是我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这是我们曾经的约定,完成一个婚礼,我们就分开,但是现在,约定提前结束了。”
方洵回过头,不能理解似的看着他。
☆、第38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方洵回过头,不能理解似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很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解除约定么?”
方洵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胥日是谁?”
“你知不知道胤阳是谁?”
秦朔顿住,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其实多想说出来,多想不顾一切的告诉她,告诉她他们两个的过往,告诉她胤阳所有的隐瞒和欺骗,却怕看见她因惊措而受伤失望的眼神,于是不忍说出口。他终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何况此时面对的是方洵。
一瞬的沉默,方洵微微抬高眼睛,毫不避讳的对上他有些凌锐的目光:“我不在乎胥日是谁,我只在乎胤阳,我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是我最喜欢的人,假如,我以后有一个孩子,我希望我的孩子叫他爸爸,他们会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别的,我都不在乎。”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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