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子虽然也赞成男人们多吃点好的,但作为家里唯一的女长辈,就这么被排斥在重要人物之外,她这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好在她还有贴心的大儿媳!
邹婷兰见豆芽儿端来的菜是她昨天特意留给黑蛋的鹅腿,张嘴又想说什么,但一想到昨晚夫君和她说的事,就又把话咽回去了。
他们一顿消停饭没等吃完,黑蛋就醒了,看见没人就咧嘴哭闹起来。石燕子忙抹了下嘴进屋看他,豆芽儿也只好放下碗筷跟着进去看看。
石燕子进屋抱起黑蛋哄他,豆芽儿拿了炕头暖和着的棉衣要给他穿,却不妨这孩子还是排斥他,被他一觉蹬在肚子上。
按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劲儿在大也是有限,也没听说他遗传了荣大的天生神力。可豆芽儿却被这一下子踢的天旋地转,肚子里跟转了筋一样,‘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冷汗直流。
邹婷兰是随后跟进来的,也看到黑蛋蹬了她一脚,但她也觉得小孩子能有几分力气,认为豆芽儿就是在装腔作势。
“呦,大嫂!上眼药可没有这么上的,孩子不过就撩擦你一下而已,不至于疼成这样吧!”
还是石燕子发现不对劲,把黑蛋往二儿媳怀里一塞,抱起豆芽儿让她平躺在炕上。可是豆芽儿现在根本不敢平躺,一动弹肚子就疼,圈圈起来还感觉好一些。
石燕子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坏菜了’,就赶紧叫来大儿子快送他媳妇去医馆。
荣大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给孩子穿个衣服,怎么闹到要去医馆了。邹婷兰这时又说起风凉话,道:“大哥这回去医馆可得好好给嫂子瞧瞧,省的白花诊金,这身子骨也太单薄点了,不过叫孩子轻轻扫一脚就疼成那样。”
荣大听见豆芽儿隐忍的身吟声,整个心都慌成一团乱麻了,偏偏邹婷兰还堵着门口一通巴巴。气得他也顾不得是大伯子的身份,伸手把她扒拉到一边,大概是没控制好力道,她怀里又抱着个孩子,邹婷兰后退了几步没收住,一下坐了个大屁蹲儿。
刚觉得打败后娘的黑蛋,又因为被摔疼了嗷嗷哭喊起来,邹婷兰也愣住了,半天才又拍大腿又蹬腿的叫唤着:“娘诶,这日子没法过了,大伯子打弟媳妇拉!”
可屋里其他几人压根没人理她这茬,荣大抱起豆芽儿就往医馆跑,石燕子也随后追了上去。在堂屋看见老伴儿时才慌忙嘱咐一句,说:“你进去看着黑蛋,豆芽儿这样怕是动了胎了!哎呀,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还能不能叫咱们老荣家消停了!”
这咋好好的突然跑医馆去了,老爷子问二孙媳妇,邹婷兰就只会嚎,整的他反倒是更心烦了。
这院子一家挨一家的,她这么个嚎法,一会儿就又得有邻居扒墙头看热闹。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愿号丧回你们邹家嚎去!”
邹婷兰一听哪还敢再哭,憋憋屈屈的把眼泪抹掉,抽抽搭搭的说:“爷爷,不是我要给大嫂上眼药,只是她那作派也太让人看不惯了。黑蛋不过是哭闹时不小心踢了他一下,她就倒在地上了!娘都已经说会接管孩子了,她还这么不依不饶的挤兑黑蛋,我看不惯说两嘴,大哥就把我推个跟头。我当时怀里还抱着黑蛋呢,他不看我是当弟媳的,也要看他亲生儿子啊,哪有这么娶了媳妇连儿子都不要的。”
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媳妇一说话就满嘴跑大车,她说十分你顶多能信一分,加上刚才儿媳妇临走那句话,他自己就琢磨出事情原委的七七八八了。
看来黑蛋这孩子真的不能在留在家里了,当初想着孩子多个老娘家心疼也好,毕竟孩子不得他爹的欢心,多一份人疼他也能弥补他没娘的缺憾。哪里知道老郭家这么厉害,好好的一个孩子,能让他们教的彻底变了习性。
之前大孙子说过让黑蛋去寄宿书院,他一时心软没答应,哪里想得到就惹出这么大箩烂。听儿媳那话长生媳妇这是有了,这孩子要是没留住,长生那小子还不得扒了黑蛋的皮啊。
而且这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孙孙啊!当初因为儿子的无能,荣家祖传的手艺在好悬在他手里断掉,所以他对传承一事就特别执着。眼看着黑蛋也是不中用的,他还想临死之前再看见荣家能出息一位手艺人呢。
老爷子心里这个焦急啊,黑蛋还在那没完没了的嚎,邹婷兰也在那抽抽搭搭一会儿一声讨。想着大小子媳妇刚进门那几天的舒坦日子,老爷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第32章
荣大抱着豆芽儿往医馆跑,邻居们看见紧忙上黄家给报信,豆皮儿一听还扔下手里的抹布就往医馆跑。李菊花一听大女都进医馆了,吓得俩腿马上就软了,觉得肯定是出啥大事了,悲怆的喊了声‘我的儿’也踉踉跄跄的跟着跑了。
来摊子上光顾的都是邻里邻居,就算没人也不会白吃不给钱就走的,反倒是一个没啥事的大娘帮着把钱收了,又进院子去喊黄父和黄老爷子。黄父怕家里人吃亏,也赶紧跟过去看看,唯独留黄老爷子在家急的干转转。
豆芽儿到医馆一检查果真是怀孕了,先是用针灸给止了疼,又给吃了秘制的保胎丸。豆皮儿喘吁吁的跑来时大夫正给豆芽儿用针,刚才这一通扭肠转筋的可把她折腾够呛,这会儿正恹恹的靠在石燕子的怀里。
豆皮儿不明所以,只知道妹妹这肯定是遭大罪了,进屋就攥起荣大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才月把功夫咋就把妹妹造进医馆来了。
豆皮儿从小就卖身为奴,脏活累活干着又吃不饱穿不暖的,体型身高上就不太壮实。他这么薅着魁梧健壮的荣大,却一点也不显着滑稽,大家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关心和焦急,为他的兄妹情深所感动。
“哥,我没事!是我有身子没注意,不小心碰着了。”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想娘家人跟着操心,况且她也不愿看到哥哥和荣大不合。
豆皮儿仔细看妹妹确实是没伤,就是精神头不好,这才放过荣大。荣大也知道大舅哥这是爱护媳妇,根本不计较刚才他的失礼,要是换成旁人赶薅他衣襟,绝对让他断手断脚得不到好。
这时大夫也用完针了,老大夫跟荣家关系也不错,算是看着石燕子长大的长辈,收拾一下再次嘱咐她道:“以后可再不敢这么马虎了,头三个月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你这儿媳妇身底子好,不然神仙下凡也难保住这胎了。回去要静养,十天半月是不敢给下床,以后也得小心着别抻着碰着,三月以后胎稳了就好了。”
石燕子赶紧千恩万谢,又问道:“叔不给俺们开点保胎药吃吃么?”
“不用,你儿媳妇底子好,现在多静养别再抻着就行。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反而不好。”
这时李菊花也跌跌撞撞的由黄姜搀扶进来了,看见女儿只是神色憔悴不像有事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就坐地下了。这么多年她的病也都是老大夫看的,她的心病忌讳这样情绪大起大伏,皱着眉头也教训了几句。
给她一把脉,却发现她恢复的很好,不然要像以前这样着急上火,指定又躺炕上了。这么多天这是头一个好事,豆芽儿也跟着舒心不少。
回去又是荣大公主抱,在这个闭塞的年代,就算两口子这样也是很出格的。豆芽儿小声的说自己能走,荣大却不搭理她也不放手,这厮就是个不受礼教约束的,但是他知道心疼人,让人心里暖暖甜甜哒。
豆芽儿没事,黄姜和豆皮儿就回去了,至于豆芽儿到底是怎么动了胎,他们就算是亲爹亲哥也没立场多问。李菊花跟着去了荣家,两个亲家母坐到一起,有什么话就好说多了。豆芽儿也是折腾狠了,回屋就睡下了,荣大去跟家里人报平安,也是腾出地方让两个娘说话。
“亲家母,你别怪我这娘家人事儿多,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总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有点磕磕碰碰我这心里惦记啊!芽儿这孩子我最知道,不是那莽莽撞撞的性子,今儿为啥会遭这么大的罪啊?”
现在讲究嫁出去的姑娘就是婆家的人,娘家如果想撑腰又不想两家闹翻,就不能太硬气。
一提这个石燕子就愁白了头,家门不幸啊。
“亲家对不住了,芽儿是好孩子,是我们荣家对不住她。这事说来惭愧,哎,都是前面留下那孩子惹的祸。不过你们放心,荣家指定会给芽儿一个交代的。”
昨天晚上她就跟掌柜的商量过了,她的精力现在是看不了黑蛋了,照这么下去孩子看出来她也被折腾死了。黑蛋又对豆芽儿那么大的敌意,二房那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根本啥都指望不上,唯一的办法就是送他去寄宿书院。这样又可以长学问,夫子也肯定会教明事理,就是听说寄宿很苦孩子,让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现在豆芽儿又怀上了,还好悬一脚被他蹬掉,谁知道以后又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她再心疼孙子,肚子里那个也是她孙子啊,儿媳妇又成天在她身边尽孝得她欢心,心里这天枰不知不觉就偏向了。
人家荣家态度这么好,李菊花也赶紧表态说:“自家人说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小孩子没个轻重不怪他,芽儿也不是那心胸窄巴的孩子,一家人混混合合的哪来那么多讲究。芽儿要做错了,你们还得该打打该骂骂,这就跟自己孩子一样。”
石燕子感慨,黄家这样的才真真是好人品,但凡郭家人明理一点,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黑蛋他娘的事不提,那么大个人了爹娘也拴不住腿,大儿子也确实手黑了点,一点活路没给人留。事后如果郭家和缓点,荣家还不得欠他们一辈子的情啊,看在这个面子上,对黑蛋只能是更好不带有一点亏待的。
可他们怎么做的,闺女的丑事极力帮瞒着,事发后也一味指责,现在更是挑唆孩子来打擂台。他们这坑的是谁啊,黑蛋难道不是他们家闺女的血脉么,要换成她是当娘的,死了在地底下也闭不上眼睛。
两个娘又唠叨会儿平常的琐事,着重说了下豆皮儿,他都二十不算小了,一般人家这么大的小子孩子都满地跑了。不过豆皮儿这婚事有些艰难,虽说户籍上已经该回良民,但附近哪个都知道他给人当过奴才。豆皮儿又因为从小被苛刻狠了,长的球球蛋蛋也不是很出众,年龄还都大了,好人家的女儿就不会考虑他做为结亲的对象。
但是要找二婚或者寡妇,又白瞎了他这人品了。正好石燕子娘家有个侄女儿,哪哪都好,就是生来脸上带了块青胎,以至于二八的待嫁花龄却无人问津。之前她回娘家就提过黄家,嫂子扫听过后对豆皮儿也挺满意,正好趁这机会一并说说。
李菊花是做不起主的人,但对亲家母说和的人家还是比较信服的,很是上心的把这事记了下来,准备回去跟家里人说说,再扫听扫听姑娘是啥人品。
说话之间眼看就都晌午了,闺女没事李菊花也就不多待了,起身刚要出门荣大拎着个食盒进来了。
“你干啥去了,你岳母来了也不说陪着说说话。”石燕子问道。
荣大放下食盒,先站在炕边看了看豆芽儿,才小声回道:“娘对不住了,你看你好容易来一次,我们谁都没陪着说说话!芽儿这次遭罪了,我想着让她起来能吃点可口的,就去一品楼给她要了点鱼片粥和清淡小菜。掌柜给现熬的鱼骨汤炖粥,折腾到这时候才做好。”
姑爷心疼闺女,可比陪她磨嘴皮子让她高兴!今天她算是看出来了,姑娘在婆家错不了,婆婆看重她,男人也知道心疼她,那她还有啥不放心的啊。
李菊花乐乐呵呵的走了,有那好事儿的邻居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我那闺女有身子了,新媳妇也不懂这个,干活不小心抻着了。她婆婆男人也是,紧张得不行,大夫说没事连药都没开,这才算放心了。我那姑爷也是好样的,看他媳妇遭罪了,还巴巴的给买了一品楼的饭菜,要好好给补补呢。呵呵!”
一品楼在城里可是数得上数的酒楼了,皇亲国戚都赞不绝口,他们这一片哪有几个能吃上一品楼的吃食啊。有那嫉妒的就说有经验的男人果然会疼人,一般都还是很淳朴善良的,大都是看着荣大和豆芽儿长大的邻居,心里还是高兴他们日子过的混合。
事后这话传回荣家,荣家也感叹黄家会做人,心里念着好,更是高看豆芽儿一眼。
另外老爷子知道大孙媳妇真是怀孕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等于是他又有个指望了。而且这孩子肯定结实啊,说是肚子都青一大片孩子却没掉,一看就是皮实孩子啊,这肯定是随了他大孙子了。当年他儿媳妇怀大孙子的时候正好赶上他老伴儿过世,寒冬腊月的挺着四五个月肚子,一路扶灵上山下河的,跟头不知道摔多少个,这孩子愣是稳稳的待在肚子里啥事都没有。
一生下来还白白胖胖格外壮实,上四五岁的时候他带着去刑场,看见掉脑袋的还咯咯直乐,当时他就知道自己是后继有人了!
☆、第33章
冬日天黑的早,豆芽儿再醒时天已经擦黑儿了,醒来时她还有些迷糊,看天黑还急忙要起来去做饭。石燕子一直在这屋守着,她怕大儿一个男人不懂女人家的事,也是怕男人心粗不仔细,别看豆芽儿睡的挺踏实,但睡梦中滑胎掉孩子得也不少。
荣大别看四平八稳的坐那,其实心里也挺悬着着,特意去堂屋取来一直供奉的斩刀,用细白布不停的擦拭着。他们荣家的这把千人斩诛邪皆避,若是有小鬼儿敢来勾他孩儿的魂儿,得问问他们荣家的镇宅之宝同不同意。
也许真如老大夫说的那样豆芽儿底子好,也许是因为荣家的斩刀镇住的阴司小鬼儿,反正豆芽儿醒来又像往常一样精气十足了。
石燕子看她睁开眼睛起来就要风风火火的去做饭,赶紧拦住她摁回到炕上:“这孩子,睡毛愣了咋的,大夫告诉你得静养忘啦!”
豆芽儿眨眨眼睛,才回忆起是有这么个事,但她现在啥感觉没有,她一新婚小媳妇就躺炕上养着好像不太好。
“娘我没事儿了,哪有那么娇气,这一大家子人吃饭洗涮的,我哪能静的下心躺炕上养着。”说完她又要起身下地。
“这可不敢乱动,大夫嘱咐的话你还敢不当回事!你年纪轻不懂这里厉害,真要是把孩子得瑟没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豆芽儿当然更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她两辈子才有这么一个亲骨肉,能不在乎么。只是怕婆家不愿意她当媳妇躲懒,不过婆婆发话了,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养胎了。
石燕子是真心疼豆芽儿,又问她有没有不得劲的地方,又出去帮她端饭,从医馆回来到现在,她自己都没说放下心神去先吃一口。
“好些了?肚子还疼不疼?”石燕子一走,荣大就坐到了炕边,往日里阴沉的双眼里满是心疼。
豆芽儿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幸福的眯起眼睛,说:“担心我啊?我没事!别看我小小的,其实身体好着呢,肯定能陪你一起慢慢变老,到老了咱俩还要互相搀扶呢。”
荣大也被她梦幻般的美好想象所感染,柔了冷硬的面庞,低沉的呵呵笑起来,捏捏她的小鼻子轻快的调笑她道:“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想搀我,那你得趁年轻赶紧多吃几碗饭才行!”
豆芽儿嘟嘴不依,伸出小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姿势,娇嗔道:“别看我瘦归瘦,但我一身腱子肉啊!”
这下真把荣大逗乐了,伸出手指头在她身上四处捅了捅,被碰到痒痒肉的豆芽儿痒得不行,乐倒在炕上,他还不依不饶的用一指禅在她腰眼挠了几下,说:“就差一把能掐出水了,还腱子肉呢,浑身都炸不出二两油。”
见豆芽儿求饶,连眼泪都飞出来了,荣大这才饶了她,拍拍她脑袋,又绷紧浑身肌肉秀了下自己脖颈上能瞬间突起的肉条。赢得了豆芽儿无数星星眼,荣大瞬间觉得自己高大圆满了!
石燕子在外间就听见俩人的笑闹了,小两口这么和睦,她这疲累一天的心思总算放松了不少。她一进屋小两口还各自转头假装正经,真是,跟自己娘有啥好掖着藏着的,看小两口融洽只会替他们高兴。
饭菜摆上了,石燕子还不忘给儿子表表功,这些都是荣大特意从一品楼买回来给她步身子的。闻言豆芽儿冲他甜甜一笑,荣大没像往常那样板着脸阴着眼的装淡定,竟然也破天荒的回了她一个笑容。看着豆芽儿傻眼的瞪着他看,荣大心情更好了,眯着眼揉了揉她脑袋,说:“傻媳妇,傻眼拉?你和娘在这屋吃,我上堂屋去。”
荣大都走了,豆芽儿半天才缓过神,荣大长的虽然粗狂,但太有型男的味道了。眼睛不是大双又不是太大,但特别深邃,高鼻高眉骨更是显得他刚毅又棱角分明。再加上他的笑声特别有磁性,硬汉又难得柔情,才叫她一时看愣了眼去。呆愣半天刚醒神儿,却又对上婆婆戏谑的笑脸,刚退热的小脸儿‘噌’的又红了起来。
“咋样,我这大儿细端详生的也不赖是吧!”
有这样当人婆婆的没,看完儿子媳妇的感情戏,还得问问人家演后感咋的。索性她没继续追问,不然豆芽儿非得一头插被摞里不可,看男人看呆还被婆婆围观,尼玛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了么。
邹婷兰在知道豆芽儿怀孕后倒一直没再喳喳过,不是她终于良心发现了,而是这心里不好受。她可是提前半年就进门的,她一直都没动静,人家这进门一个多月身孕都一个月了。
其实小两口成亲头一两年没孩子很正常,但是啥事就怕比啊,人家进门就有了,她小一年都没有,差啥啊。
第二天她借口回娘家偷摸去了趟医馆,还没敢去家跟前的那家,而是特意去了西城找了一家专攻妇科的药堂号了脉。
起初她来药堂就是为了找个安慰,毕竟大家都说新婚头一年没孩子是正常的,她还幻想着没准自己已经揣上了,一号脉就是个喜脉呢。可大夫是怎么说的!大夫说她小时候累活干的太早了,伤了底子,又吃得不好身体亏空,还长期不注意保养总接触寒凉还有宫寒,孕事上恐怕要艰难了。
邹婷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家的,难的没一到家就去铺子前面数钱袋子,而是怕在炕上‘呜呜’压抑的哭了起来。
孕事艰难,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还能叫女人么,要是被人知道了,哪个夫家能容下断人香火绝人子孙的媳妇啊。如果她被休弃了,娘为了哥哥的前程名声,肯定不会让她回家,直接就得把她送到姑子庙里凄苦终老的。
她不要这样,所以她不能叫人知道!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太震惊了,一时六神无措就慌忙跑回来了。既然大夫说艰难,那就是还有希望,她应该问问大夫有什么法子。再一个她就得笼络好黑蛋了,当作未雨绸缪,万一她真不能生,大房又不待见这孩子,正好过继到他们二房留着养老。
所以她一反对黑蛋的不精心,他的事开始处处亲力亲为,又因为她对豆芽儿也一直嫉妒,正好和黑蛋俩人同仇敌忾,几天下来俩人好的跟亲娘俩一样。以前黑蛋管她叫婶婶,现在都改叫婶娘了。
而邹婷兰也是上的一手好眼药,天天抱着哄着黑蛋,有人问就说:“没娘的孩子可怜,我这当婶子的就得高看一眼,再说这是我亲大伯子的儿子,也跟我们二房的儿子一样。这孩子招人喜欢着呢,就是没福气,一下生儿娘就没了,后娘一进门就有了身子,现在为了避讳还得去寄宿学院,可怜呐。”
繁城虽然是皇城,但祖辈生活在这的人多少四处都有些亲朋,这条街不知道哪家和郭家沾着亲呢,听说了些流言蜚语就给郭家捎了信去。
郭家这回学奸了,他们一家不够荣大一手捏的,那他就把亲戚里表都找来给他撑场面。现在的亲戚都是枝连枝根连根,一扯扯出一大片,一带带出一大溜。这一大早晨郭家人就把荣家给糊上了,叫嚣着要给自家血脉讨个公道。
“老爷子,我现在还尊称您为一声亲家公!当初黑蛋他娘是我们管教无方,人没了我们毫无怨言。当初你们也承诺会带好孩子,可你们说道做到了么?孩子五六岁不给启蒙,我们带回家教导有被说成心术不正,反倒你们一点不考虑孩子立场,后娘说迎进来就迎进来,这才刚有身孕又要把孩子打发到寄宿学院去!若是真把孩子生下来,荣家我们外孙那更是一点边儿都别想摸着了。”郭秀才质问的说道。
☆、第34章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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