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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港 第69节

    第71章
    chapter 71
    至地下停车场,沈时晔将顾影扔上副驾驶,没要司机,亲自驱车出了地面。
    这家酒店在颐和园东门外,出入只有一条车道。阿斯顿马丁轿跑疾驰出岗亭,就和前来接亲的林肯加长婚车队伍迎面撞上了。
    这时机,卡得分秒不差。沈时晔连敞篷都没关,还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也不抽,手肘慵懒懒地搭在窗沿,让对面的人看见,龙凤褂皇的新娘在他车上。
    有谁见过沈大少爷巴掌。
    “是西——”
    第三个。
    “泽——”
    第四个,打到红.肿,水花飞溅,长毛的地毯湿透,洇出深色的阴影。沈时晔呼吸一次短促过一次,神情深冷,直坠入无边黑暗中。他点点头,盯着顾影因为缺氧而殷红的脸,“一定要西泽是吗?那也不要紧。我和他的血缘这么近,今天谁来做你的新郎,都一样。”
    他在说什么?顾影迷茫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听到什么天外之音。
    “你不是恨沈家逼死了你明白的,只是因为太理解我、明白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全部包容下来。她讲过无数次我爱你,很爱你,最爱你,讲到声嘶力竭,只为了填满听不出来,沈振膺是想要顾影嫁出去,好断了沈时晔的惦记。但转念一想,西泽来来去去都还是这个女人,她怕这次不点头,他真要孤独终老了。
    上完香,黎宛瑜由儿子从蒲团上搀扶起,跨出深红色的门槛,“你给阿晔也发了喜帖?”
    聂西泽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开着敞篷把妹?今天全北京的人都见着了。小姑娘红唇微肿,口红也花了,成年人都看得出来,是经历了多么激烈的吻,才能变成你来抢多少次,她都是我老婆。”
    沈时晔盯他两秒钟,那根弦崩断了,拳头猛地往他腹上一顶。聂西泽倒地,偏头吐出一口血,桀桀地笑了两声。
    沈时晔不见得比他好多少,眉骨上面一道豁口,温热地向下滴血,沿着脖颈汇成血流。他拿看垃圾的眼神冷冷看眼聂西泽,太阳光在头顶高悬,他逆着光,表情寒漠,拨出电话,“人在门外,过来处理掉。”
    再回房间时,顾影已俯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脸色一片安然,双颊似早春玉兰透粉,光裸的背脊上香汗未干,一片春色。
    她回来了,是真的吗?他用眼神反复确定。
    他在床头站定,就着这姿势将她抱起,粗鲁地去吻她,额头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胸口,像雪地里破开的红梅。
    他的血在她身上和潮湿的汗水体液混在一起,顾影无知而迷离地睁开眼,支撑不了多久,软软晕倒在他肩头。
    *
    第二天,阳光依然晴好,本该是新婚夫妇一同在家族长辈面前认人请安的日子。
    红杏枝头的春意漫漶进室内窗台,什刹海这样子。
    车队里坐着哪些人呢?大约是聂家的所有亲戚吧,各个都认得沈时晔的。
    顾影闭了闭眼,血液涌到脸上,苍白的脸颊透出嫣红,身体里泛起一阵一阵羞耻的浪潮。
    林肯后座的车窗降下,……上次你说对不起说答应分手都是骗人的……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就见不得我好过?”
    沈时晔深深地拧眉,扶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跟你没仇,是爱你。”
    他语气太平静,顾影又哭得太投入,浑然不觉自己被告白了。
    “……别哭了。”
    她听不见,还在细声细气地抽泣。沈时晔心底渐渐升起焦灼,她在哭什么呢?
    她不爱他了,所以他所幻想的破镜重圆,只对他自己是圆满,对她却是一条不归路?
    沈时晔的眼神从晦暗到愤怒,愤怒过后又变成了更深寂的黑。中控台上的暗格被点开,那里弹出机栝,露出一支淡粉色透明的药膏管。
    这是今天早晨,他随手丢进来的,当时他并没想到,自己当真穷途末路到要用这个。
    他慢条斯理挤了半管药膏在掌心,双手向下,用力掰开龙凤褂裙摆下面的双腿。
    顾影哭得身心俱疲,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层冰冰凉凉的膏体糊上了红湿处,她一个激灵,起初以为是消肿的东西,直到感觉到一股又麻、又痒、又酸的的冲动直冲天灵盖。
    顾影懵她的反应,贴在她耳边阴沉问,“和我舒服,还是和他舒服?”
    顾影不知他的问话都是经过严密设计的,小口小口神志不清地吸着气,一不留神就掉进他语言的陷阱,“唔……是你……”
    沈时晔脸色一沉,掐住她腰,“所以是和他做过了。”
    他的问话不讲道理,又不给人辩解的机会。结实的梨花木门板被他暴起的力气顶得砰砰作响。顾影脚尖离地,像被雨水敲打的荷叶,一下一下晃出波纹。
    她惊慌失措地改口,“没有!”
    “撒谎。”沈时晔骤然停下,在她的临界点突然抽离。
    他俯下身体,在顾影温香柔软的耳旁眯着眼,带着怀疑说,“如果没跟别人鬼混过,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老公还没动你,就那么痒了?”
    顾影才没有男人那种,说狠就狠、说静止就静止的忍耐力。她被他突然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怔了一怔,立刻哭着勾起脚尖去蹭男人结实的大腿,想要他回来。至于他的一串问题,她只听见了一个“痒”字,真的好痒,被那个药膏催的痒,被折磨得痒。
    她细声细气地求聂西泽侧脸如刀劈斧凿,面若寒霜,“有劳大哥替我接影影出来,接下来的事,就不必你代劳了。”
    沈时晔完全没有给谁体面的打算,隔着车窗吁了口烟圈,“影影?大嫂的小名,也是你能叫的?”
    聂西泽忍了忍,没绷住神情,“她是我老婆!抢过一次,还要抢第二次?大哥,你行,你真行,那么多女人,就逮着这一个女人霍霍,你没见她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吗?做点人事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做男小三的癖好?!?”
    几秒安静,沈时晔慢慢转过头,目光深长而冰冷。
    他倒挡,单手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以绅士风格闻名于世的阿斯顿马丁轿跑犹如猛兽出笼,轮胎与柏油道摩擦,发出的尖锐噪鸣,直直对着林肯的车头怼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像雷鸣,整条街上车辆警报此起彼伏,全都乱了套。
    聂西泽被撞得向前一扑,又被安全带拽了回去,锁骨疼得直吸气。两边的车都有防弹设计,经得起撞击,只是会令车上的人翻江倒海,很不好受。
    千万级的林肯半个车头凹陷,两侧大灯破碎。阿斯顿马丁的轿跑都是脆皮的美丽废物,情况更好不到哪里去。
    沈时晔视而不见,咬着烟再次倒挡,又撞了上去。这一回他没有减速,碾着林肯的侧边径直开出车道,敞篷的风速太快,顾影束发的一根金簪不堪重负随风飞了出去,砸在车尾上咚地一声。
    顾影这才从呆滞中惊醒,迟来的泪流满面,手握成拳不停地捶打旁边的男人,“你疯了、你疯了,你竟然想要西泽的命?!”
    沈时晔猛地在路边急刹住,脸色沉得骇人,“你心疼他?”
    顾影咬着牙根,泪水涟涟,“沈时晔,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我们都说好了,好聚好散,你为什么……”
    沈时晔语气平静地打断她,“聂西泽是我亲自养大的弟弟,我不会要他的命。但如果你再说好聚好散这种话,就不一定了。知道吗?”
    顾影还想说什么,抬头触到他冷寂无光的眼神,忽然什么也不敢说了。
    “希望你深刻地明白,我们之间不存在好聚好散。”沈时晔用手指拨着她湿漉漉的睫毛,“就算你嫁的不是西泽而是别人,已婚十年生了三个孩子养了两只猫一条狗,我也会带你离家出走。”
    他说得太过分,顾影又绝望又怨恨,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嘣得一点不剩,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纵横流得满脸都是,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委屈死了,“你不讲信用他,“要……”
    沈时晔只给她手指,另一只手面无表情在她腰窝后面扇了一巴掌,“要什么?是不是嫌我比你大太多,想要个年轻的。”
    顾影这才知道什么叫作百口莫辩,他想要罗织什么罪名,今天通通扣到她头上。
    太阳光逐渐升到天然松开抱着她的手臂,她毫不设防地重重下坠,将他骑得彻彻底底。
    “难受……”
    ……
    “唔。”沈时晔扶住她腰,喉间溢出一声属于男人的磁性吐息。
    ……
    顾影渐渐找到节奏,细腰扭得天真放.荡。沈时晔冷峻深邃的面容浮出戾气,掌宽骨硬的手把掐住她,“这里是不是也被别人摸过了?”
    他一边问话,一边倏然窄臀向上。男人的力道当然和她那种慢吞吞的不可同日而语,顾影香汗淋漓软倒在他胸口,受不了地尖叫,“没有没有——”
    “你有。”沈时晔偏首咬着她的耳后,阴郁深沉地吐息,“小骗子。”
    *
    站在门外听了很久,里面细碎的声音似有还无,佣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实在拿不准,大着胆子推门,也没推动。
    “有人在里面吗?”佣人问。
    顾影趴在沈时晔肩头喘气,身体轻微抽搐着,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侧边鼓鼓胀胀溢出雪团。
    她耳边嗡鸣,远方的声音一概模糊,只听见沈时晔在耳边低沉道,“叫你呢,说话。”
    “说……说什么?”
    “就说,”沈时晔一字字教她,“你正和老公在一起,洞房花烛夜。”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另一道更重更急的踹门声,“沈时晔,你他妈给我出来!!”
    顾影已经累极,听了这道声音,条件反射地睁眼。沈时晔盖住她的耳朵,将她勾在他肩头的两条胳膊挪开,把她整个人塞进被子里。撑身而起,只随便套了西裤,也未着上衣,径直走到外间去起闩开门。
    大门一开,寒风窜入,新房里面郁塞的浓烈情.色气味也散了出来,暗示着里面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情.事。
    聂西泽抬头看见半具赤裸带汗的身体,肌肉上面全是女人受不住的抓痕,目眦欲裂,一拳直接往他太阳穴上砸。
    “你他妈畜生!!”
    沈时晔一言不发后退半步,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拳打脚踢。拳头如雨下,是真狠真硬,也是真想要彼此的命。
    聂西泽拳拳往头脸上砸,沈时晔偏头躲开,扼着他的咽喉把他推到墙上,眼底蕴着酷烈的怒意,“两个月就带着她去结婚,你怎么敢的?聂西泽,我的女人,怎么有你染指的余地??”
    聂西泽额角青筋狂跳,和他对着气焰,“因为你他妈的不做人!!你抢走了她,又不珍惜。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她?你今天干出这种畜牲事,你是痛快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只有掠夺,真可悲。她永远不可能要你了,知道吗?我们已经在教堂说过誓词,无论1号的新房如同被洗劫过,一双龙凤烛从夜里烧到天明,蜡炬的红泪在烛台边沿垂垂欲坠。丝质的鸳鸯双喜床单沾满斑驳狼藉的痕迹,凌乱扔在地面。
    女人半躺在一只湿透的软枕上,腰下也垫着枕头,曲线曼妙起伏,赤.裸的雪肤上一串血迹,像只被割喉放血的柔软死兔子。
    她一条腿弯曲着踩式化笑容,一个字里莫名说出忍辱负重的意味。
    聂家太重脸面,无论私底下闹成什么样子,明面上都不可能承认,板上钉钉的二少夫人是被别人截走了。他们非但不能戳穿沈时晔,还得帮着他粉饰太平。她的好外甥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会到这里公然宣示主权。
    不止黎宛瑜,在备婚的一个月里,聂家还有许多长辈已经见过顾影,亲昵地叫她“小顾”了,这会儿也不得不纷纷改口叫她“顾小姐”,
    所有人都在配合这场指鹿为马的戏。
    所有人都食不下咽,只看着沈时晔如何伺候顾影用早。
    他取热毛巾优雅擦净了手,问后座另一侧的顾影,“你看……影影姐的眼睛里都没光了!”
    顾影扭头对着窗外,一动不动像个偶人,对他们兄妹之间的对峙都没反应,安静到没有存在感。别人看她,会以为她在看风景,但如果仔细一看,她瞳孔是涣散的,对着空气,并不聚焦。
    嘉宁说得不假,她眼里是没光。
    小姑娘天真,一开口就往哥哥的大忌大讳上戳。沈时晔拨开她,咚一声合上车门,“calvin,直接送大小姐去埃克森上海办公室,一切待遇比照普通实习生,不准优待在沈时晔膝盖上,纤细的足踝上,不知何时锁上了一条黄金的脚链,锁得严丝合缝,充满了男人的侵犯和独占欲。
    顾影醒来,找回神志的下一秒,抬起小腿蹬男人的胸膛,“滚。”
    脚尖还没触上,就被他捉住了脚踝,低头啄吻细嫩的小腿皮肤,留下一串黏糊的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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