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账本骗不了人。
说起来还要谢谢沈敬年的误打误撞。
赵束的视线在赵启和沈敬年身上来回梭巡,终是不敢闹他哥,退而求其次在沈敬年后腰上狠掐了一把。
“嘶”,沈敬年不愿在情敌面前跌份儿,硬生生将唇线绷直!
事情发展到现在,该问的该答的已基本明晰,赵束却不放人,他走到魏东面前,出乎所有人预料地拥抱住了魏东,哽咽道:“东哥......”
魏东双手抬起的刹那,沈敬年脚步不自觉前移,这个动作正被魏东看见,他苦笑不已。
双手最后也没能回抱住赵束,就那么站着任由赵束趴在他胸前哭了一通。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席卷赵束的全部经络,仿佛顺着喉咙吞进去一个烧红的铁球,正在腔子里沿着五脏六腑烫出一片片僵硬的死肉。
可以说他和魏东之间除了没有血缘,其余和亲兄弟一模一样。如果没有赵启和魏东,他也许活不到现在,是这两人把他养大的。
怎么成仇人了呢!!
怎么就成仇人了呢!!!
不同于赵启有心理准备的求证,赵束是真正的无法接受。所有人都在保护他,于是最坏的结果出现了,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头上的棒子砸得最狠。
不爱他的父亲是狼子野心的“杀人犯”,爱他的哥哥是血海深仇的宿敌,本以为一生不会再见的恋人在危急时刻闪亮登场力挽狂澜。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命运还要怎样对待他?
一阵急促的呼吸传入沈敬年的耳畔,他猛地扭头,发现赵束的状态不太对。赵束胸腔剧烈起伏,窒息般仰头张大嘴呼吸,并伴有轻微的抽搐。
脖颈在空中抻出的弧线修长到不符合人体比例,两侧青筋一路暴起至肩头!
过度呼吸碱中毒!
这时不仅沈敬年发现了赵束的异状,屋里所有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赵启连忙拿起身旁的文件袋,粗暴撕开封口把里面的文件倾倒而出,他下意识大喊“东子!”
视线与魏东交汇后,双方均停滞半秒,这半秒仿佛跨越矿山与血泪,比半个世纪还要漫长。
赵束的四肢越来越僵,呼吸也越来越急,瞳孔肉眼可见开始涣散,已经逼近哮喘的程度。
沈敬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急得只能抱着人不住大喊“麦麦”,生怕赵束失去意识。
魏东快步走到沈敬年面前,低喝:“把人给我!”
不知是赵束平日表现出对魏东的亲昵起了作用,还是魏东眼中的焦急震住了沈敬年,总之沈敬年撒手,而后魏东一把将赵束抢了去。
下一秒,空文件袋就扣在了赵束的脸上。
赵束的脖子搭在魏东的胳膊肘,头软绵绵地向后垂,赵启蹲在魏东身侧,用膝盖托着赵束的后脑勺。
他双手迅速按向文件袋封口,魏东紧扣赵束的肩膀,默契地保护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如同之前的千百次。
赵启大吼:“吸气!”,牛皮纸袋的两侧应声向中间塌,三秒后赵启再次大吼“呼气!”,而后棕黄色的袋子瞬间鼓起。
硬挺的纸袋循环往复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房间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突然病发的赵束。
这不是赵束第一次发病,算起来这是第三次。第一次因为什么魏东和赵启已经记不住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
第二次是因为赵强摔死了赵束的狗,那时赵启和魏东吓傻了,从学校发的急救手册现查的方法。
两人手忙脚乱找了个硬塑料袋扣在赵束脸上,哭喊着救回了弟弟。
事后两个半大小子跑去医院问医生这是什么病,还记下了正确的救治方式。
十九年前,两个少年用蓝黑色的圆珠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最好能用牛皮纸袋”,十九年后这个牛皮纸袋穿过世间一切哀伤,终于被二人合力扣在了弟弟的脸上。
“到时候我按住阿束,我有劲儿,你去找袋子”,十四岁的魏东看着书上的资料,心有戚戚焉地跟赵启商量。
“行,你别忘了卡住他舌头,咬到就麻烦了”,十四岁的赵启表情和魏东如出一辙,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那个午后,两个半大小子忧心忡忡地讨论弟弟的突发疾病。
金黄的光晕洒在二人年轻稚嫩的脸上,那时的两人,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也是世间唯一的担忧。
也是从那次开始,赵束不敢表现出对任何事感兴趣,心爱的小狗惨死在眼前,这残忍与血腥的景象足以让一个孩子明白,他喜欢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因为他是不祥的恶魔。
苍海沧田,物是人非,三个孩子或早或晚都褪去了一身稚气。
可长久以来的默契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少年曾摊开于烈日下的憧憬与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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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赵启绝望地发现,在生死一线之际,沈敬年和魏东之间,他依然更信任魏东。
呼吸趋于平稳,赵束的脸色也逐渐回温,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冬眠中的小王八终于在阳春三月的暖阳下苏醒了。
意识刚刚归位的头几分钟他说不出话,连眼神都呆兮兮的很是可怜。
沈敬年抱着刚泡过水一般全身冷汗的赵束,久久无法从惊慌中回神,“麦麦,你好点了吗?”
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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