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慎到底听母亲的话,默默站在一边,只流了口水说:“那姐姐说话要算数改日来,咱们拉钩。”
朱福觉得他就跟暖姐儿一样,小孩子,什么事都拉钩。
跟他按了手印,朱福回身见谢通一直站在院门外面,便立即跑了出去。
谢通要去叫马车,朱福阻止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市井女子罢了,没必要。”
闻言,谢通抬眸望了她一眼,随即轻轻点头。
“你最近是不是拜师学艺了?”沉默半响,谢通轻轻问道,“五年一次的厨艺大赛,你可有兴趣?”
朱福诧异地望着他,随即点头:“说来也奇怪,魏叔突然间就对我好了,不但如此,平时闲下来的时候,他还教我厨艺。不过我不明白,为何他不肯去参加厨艺大赛,而非要教我厨艺呢......”
“他教你,你便学着,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想太多。”谢通声音清冷,如严冬流过寒石的水声,虽冷,却也极为好听。
朱福道:“其实我是不想参加什么厨艺大赛,不过,听玉楼哥哥说一级一级过关了,虽然最后得不到魁首,也能得到不少钱,我觉得也还不错。”她是财迷,只爱财,并不贪图那些虚名。
谢通明显噎了一下,垂眸望着她头顶,听她刚刚那一声娇嗔的“玉楼哥哥”,他忽然又想到了那日。
那日夜晚冷风吹过,她站在大槐树下,娇俏地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不知道为何,那次他静静站在墙根处看,竟然十分羡慕起来。什么才是家的温暖?什么才是夫妻之乐?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家,想要的那份期许已久的爱情。
☆、第63章
朱福到底还是担心萧敬宾,而且方才她瞧谢通的反应,以及谢通暗示萧夫人跟丫鬟小莲配合着演戏,他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的。而全二富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在酒楼办事,今天却突然匆匆赶了回来,肯定是知道谢通跟自己来了萧家,怕萧敬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不过,她又觉得奇怪,若萧敬宾真是被全二富害得病倒的,他为何不说呢?为何连自己妻子都要瞒住?莫非中了毒?
“萧老爷是中了毒吗?”朱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因为她方才第一眼见到萧敬宾的时候,总觉得他瘦得有些可怖,甚至说是瘦得不正常,当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吸了鸦片。
谢通停下脚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他轻轻抬手指向一边的茶楼道,“去那里吧。”见朱福目光在那家茶楼上望了望,没有反对,他则举步先走了过去。
正是饭点,茶楼里的人不多,连唱小曲儿的都静静坐在一边歇息。
谢通稳步走到一边靠窗户的桌子边,伸手朝朱福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得朱福坐下后,他方撩起袍子坐下来。
“一壶茶,两盘子点心。”见茶楼里的伙计笑意盈盈跑了来,谢通正襟危坐随口点了茶点,又问轻声询问道,“朱姑娘可还想吃什么?”
朱福摇摇头:“谢公子点的就够了。”她此番心思都在萧敬宾身上,哪里有心情吃东西?见那伙计走开后,她眼睛紧紧盯着谢通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蹙眉道,“我瞧方才萧老爷的反应,是不是......”她想着,这个时空就算没有“鸦、片”这个名词,但是罂粟花肯定是有的,“是不是从一种叫罂粟的花中提取出来的毒?”
闻言谢通迅速抬眉望了她一眼,随即目光更加深邃起来,轻声道:“你怎么知道?”
罂粟花盛产于南疆一个小国,也是近来中原才鲜少有人知道这种花的厉害性的,就连眼线众多的他,也不过是才知道这种花的药性,她怎么可能知晓?
谢通面容冷肃,薄唇紧紧抿着,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朱福看。
他身上有一种与身俱来的清冷的气质,他不说话,只这样静静坐着,目光定在人身上,都能叫人冷得打寒颤。
朱福与他也算有过几次接触,对他的冷也渐渐习惯了,她别开眼睛望着窗外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
“哪本书?”谢通喉结滚动一下,“我听子瞻说,你并不认识多少字,会看什么书?”
朱福一噎,然后心里就很不爽,那火气一股脑往上蹿。
倒不是气谢通说他文盲,她是气沈玉楼!谢逸怎么会知道她不认识几个字的?肯定是玉楼说的。
自从两人暗地里挑明关系以后,虽然明白上一直守着礼,但是朱福心里一直是将沈玉楼当成终身伴侣来看的。在她的心里,两人如今这个样子在现代算是谈恋爱,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该与旁人说才对,可他为何要将自己不识几个字的事情告诉谢逸?
朱福生气,却也没有无理取闹,见茶楼小伙计端来茶水,她倒了一杯就喝了。
谢通见坐在眼前的姑娘双颊微微泛红,那双水洗过般明媚的大眼睛里明显是装着怒气的,他眸子微微一闪,这才觉得自己说的话伤害了别人。
静了一会儿,谢通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道:“你说的没错,我有一个药商朋友,前不久刚刚从南疆回来,当时他采买的药材里便有一种花,他跟我说这叫罂粟花。罂粟花可以磨成粉,那种粉表面上看起来就跟面粉一般,少量吸取,的确能够强身健体祛除百病,但是一旦上了瘾,就再也摆脱不了了。”他抬起眸子继续望着朱福道,“像萧老爷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瘾已经太深了。”
朱福手紧紧攥住茶盏,恶狠狠道:“肯定是全二富,是他害的东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是恩将仇报。不行,这种东西越早摆脱了越好,若是再由这狗东西操控着萧老爷,岂不是会害死萧老爷?”
谢通道:“萧敬宾已经完全离不开这种东西了,他心里清楚明白全二富在陷害他,可他不能说。他也还有妻儿,那全二富肯定也威胁过他,若是说了,怕是会对萧夫人跟萧家少爷不利。”
朱福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也渐渐找回了些理智,倒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灌茶。
谢通静静望着她,外面阳光照射在她脸上,使得女孩子肌肤更加粉嫩细白,女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便是素面朝天也是好看的。桃心脸儿,尖尖的下巴,高洁光亮的额头,她额前的头发是轻轻梳到发顶去的,连露出的发髻线也很美。瞧着温柔随和,骨子里却是充满正义,看着似乎冲动,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又十分有分寸。
有些时候,他总觉得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城里的市井姑娘,而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大家女郎。
两人坐在窗边,各怀心事,朱福盯着桌面瞧,正在愣神,谢通则端坐着打量她。外人瞧在眼里,就像是男人毫无避讳地瞧着女人,而女人则害羞地低了头,不论是楼上大街上路过的路人,还是来茶楼喝茶的闲人,都悄悄将目光投落过来。
沈玉楼陪着朱贵一道去书肆买了笔墨,朱贵就这几日便要县考,这些日子,倒是跟沈玉楼走得很近。
作为过来人,又作为他未来的堂姐夫,沈玉楼倒是很乐意帮助朱贵。
“这几天就别再熬夜念书了,早些休息,要睡饱觉养足精神才能正常发挥。”打书肆里走出来,沈玉楼轻轻拍了拍朱贵肩膀。
朱贵到底年岁小,比沈玉楼矮了足足一个头,他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他仰起脑袋朝沈玉楼笑了笑,少年清俊儒雅,本来就还未长得开,再加上又有几分女生相,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起来,竟是有些像朱福。
沈玉楼无声笑了起来,心里某处柔软得很,对,他想小不点了。只才几个时辰没见,他就想她了。
“沈大哥,你瞧,那不是我二堂姐吗?”朱贵眼尖,一眼便瞧见坐在茶楼二楼的朱福跟谢通,“坐在她对面的好像是谢家大哥的哥哥,咦,他怎么会带着我二堂姐去茶楼?他怎么一直盯着二堂姐瞧,二堂姐脸都红了。莫不是......”朱贵好奇心奏起,见沈玉楼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他只以为沈玉楼是在担心二堂姐的闺誉呢,倒是没有往别处去想,“沈大哥,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沈玉楼清润的眸子沾染上了一层嫉妒之色,他垂立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起来,面上严肃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笑。
“贵哥儿你先回去吧,我去瞧瞧。”
“可是......”
“回去吧......”沈玉楼声音虽轻,可话中态度却十分坚决,不容人抗拒。
朱贵又望了眼朱福,想着沈大哥就跟自己堂哥一样,若是此刻堂哥站在这里,应该也是会这样说这样做的。
“那沈大哥别斥责我二堂姐,她近来就这样,性子变得爱玩起来。”朱贵朝沈玉楼轻轻颔了首,这才离去。
待得朱贵走后,沈玉楼才收起脸上那假笑,只抬眸又望了眼茶楼,然后举步走去。
朱福想了会儿道:“那如今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或者我们去告官,我瞧新上任的赵大人是个替百姓谋福祉的好官,他肯定会将全二富绳之于法的。对,我们这就去县衙门。”
说着话便起身,手腕却被谢通抓住。
“朱姑娘先别急,此时我会去与赵大人商量。”谢通道,“这也不是朱姑娘能够管得了的事情,此事怕是牵扯众多,说不定背后有操控的高人,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朱福挣了挣手,谢通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赶忙松了手。
朱福轻轻转了手腕,还能够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跟温度,她只是觉得有些疼,倒是没有什么多余表情。谢通则尴尬得很,因为他瞧见了正缓步朝他走过来的沈玉楼。
这沈玉楼一袭半旧的淡紫袍子,那袍子洗得微微有些泛白,粗布衣裳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的丰神俊朗。
这松阳县还真是人物多,这沈玉楼自当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品性如菊,翩翩君子,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谢公子?怎么会跟阿福在这里?”沈玉楼轻轻伸手,状似不在意间就将朱福揽到了自己身后去,趁没人在意的时候,深深望了她一眼,那眸光带着怒气、带着威胁,自然也带着宠溺。
朱福明显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醋意,心里竟然十分开心,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玉楼却是笑了,轻轻捏了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然后冲她点了点头。
两人的小动作都被谢通瞧在眼里,谢通微微别开目光,复又道:“沈公子怎么在这里?”
沈玉楼道:“我是来接阿福回家的。”见谢通黑眸一直胶在他脸上,他轻笑说,“阿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跟阿禄又是一同玩到大的好友,他平时忙没有时间照顾妹妹,我便替他照顾。”
谢通心道,这个理由倒是光明正大得很。
☆、第64章
谢通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朱姑娘就劳烦沈公子护送回家了,正好我还有些事情,告辞。”黑眸轻轻朝朱福身上瞧了一眼,又轻轻移开,然后步伐稳健地往楼下走去。
沈玉楼一向不是较真的人,可这谢通方才言语间的意思,明显是有些喧宾夺主的,他心里便有些不爽起来。
朱福见沈玉楼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然后小跑着过去将桌子上没吃完的点心端了来,眯眼笑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吃啊。”
沈玉楼微微垂眸,在那盘子点心上点了点,随即似笑非笑地望着朱福,近乎咬牙切齿道:“我想吃你!”话音才落,大手一伸,就霸道地拉着她往外去。
“糕点你真不吃吗?虽然没有我做的好吃,可是也还不错啊,喂。”朱福心里知道他是生气了,虽然他表面上尽量在压制着,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还是算了解他的。
他脾性一向温和,有事没事面上总是含着笑意,可他方才却是真的怒了。
茶楼门前正好有一辆马车路过,沈玉楼眼尖地赶紧将马车拦下,然后他转身利索地将朱福抱上车去,紧接着自己也跳上去,对那车夫道:“去福记。”回过身去,见她爬着想要逃,沈玉楼眼疾手快地按住她身子,然后慢慢倾身靠过去。
“你做什么?”朱福吓得手上端着的糕点都掉了,望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俏脸庞,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的。
沈玉楼凑到她跟前,鼻尖蹭着她鼻尖,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体息,柔声道:“阿福,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他温柔地将薄唇轻轻碾压着她脸颊,疼惜地将她抱在怀里。
“啊......啊?”朱福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感受着那个怀抱的厚实温暖,她整颗心都酥麻起来。
热恋中的女孩子总是大胆且勇敢的,更何况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骨子里没有那般陈旧。更何况搂自己抱自己亲自己的还是自己满心喜欢的男子,她要是再端着架子,便就是矫情了。
于是,小手也轻轻揽住他精瘦的腰肢,在他腰际处游来游去。
沈玉楼忽然停了亲吻的动作,醉眼迷离地望着她,眼中有着惊讶,也有着兴奋,但更多还是喜悦。
朱福微微扬起下巴,颇为挑衅地望着他:“怎么?不敢了?”
沈玉楼瞳孔缩了缩,随即眼里笑意晕染开来,有力的臂膀重新又紧紧将她揽进怀里来,将她整个身子托起,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然后他一只手稳稳托住她腰肢,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抬在半空中,他俯身吮吸着她口中香泽。
那力道既轻柔又霸道,起初朱福也回应着,还有些争强好胜不甘示弱的意思,可毕竟两人力道悬殊,她很快就败下阵来,只被动承受着,索性也不动了,只由着他随便折腾。
总之凉他也不敢如何,不过就是亲亲脸蛋、亲亲小嘴罢了。
可男人一旦动起情来,而且是认准了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想要得到的更多。
在沈玉楼心里,小不点主动亲过他,他也悄悄牵过她的小手,他还抱过她搂过她,两人就算还没有夫妻之名,那也是有夫妻之实了。她将来总是自己的妻子,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这样麻醉着自己,沈玉楼胆子更大了些,那悬在半空中的手也渐渐不老实起来。他早不满足于只亲吻她的嘴、她的脸,他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感受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温度。
手不自觉便轻轻从衫子底部探入,塞进衣裳里面去,沉醉地抚摸着那如玉般光滑通透的肌肤,渐渐的,身子某处不自觉便苏醒过来。
朱福感受到小腹有个东西越来越硬挺,她惊得眼睛又睁圆了几分,心里清楚明白那是什么,可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玉楼哥哥,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她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费劲地抽出手来,往一处指了指,“铬得我疼。”
沈玉楼一下子脸便绿了,停了动作,只大口喘息着,清润的眸子里泛着暧昧的雾气,面上表情有些痛苦,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艰难地忍着,忍着想要继续更多索取的冲动,将她拉了起来,只轻轻抱着说:“不是什么,现在还铬着你疼吗?”
朱福将脸埋在他胸膛前使劲憋着笑说:“不......不疼了。”
她真是要笑抽了,整个身子都耸动起来,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沈玉楼见她身子一直在抖,倒是慌了神,伸手轻轻拍抚着她后背道:“阿福别怕,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这样了,直到你真正做了我妻子那日我才会......”洞房花之夜?到时候,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身上某处又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真是有一戳冲天的气势。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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