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这会儿,想后悔也晚了,只得在心里不停祝祷,希望最后一道粥这丫头能败给韩子章。
太后颇有深意的看向韩子章:“今儿这御厨大比倒真是有趣的紧,还真是后生可畏,若论年纪,梅氏该算你的后辈了,你一个厨行前辈,若是输在一个后辈手里,这体面可保不住了。”
韩子章脸色一变,心里明白太后这是警告他如果输了,就保不住自己如今在御膳房的地位了,失去御厨的名头,以如今厨行的形势,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这最后一道粥必须胜。
他仔细想了想,即便这丫头的厨艺再好,一碗粥还能做出什么花样儿来,自己要做的什锦海鲜粥,已经囊括了几乎所有珍惜食材,她绝无可能胜过自己。
想到此,才有了底气,微微躬身:“是小的疏忽了,这最后一道粥,小的必不会输给一个后辈。”
岳锦堂却嗤一声乐了:“韩子章,你这大话说的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疏忽了,想来今儿之前,你都没听过这道灌汤黄鱼吧,还疏忽了,真好意思说,你也别说便宜话儿,便这会儿把安大厨这道灌汤黄鱼做出来,本王都服你。”
韩子章脸色异常难看。
太后皱了皱眉:“逍遥郡王今儿是给哀家祝寿,还是来搅局的,照着你说,还比个什么劲儿,把之前的菜再做一遍不就得了。”
“锦堂自然是来祝寿的,锦堂天天都盼着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呢。”
太后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哀家不过说笑话儿呢,用不着这么急着表忠心,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郡王府没个当家的,由着你这么东游西晃的像什么话,等过了今儿,哀家给你做个大媒,帮你选个可心的郡王妃,也收收你的性子。”
岳锦堂目光一闪,心说太后做媒不用想,肯定都是王家的千金,如今皇上后宫就好几位,这又惦记上自己了,真要是娶个王家的女儿,能有自己的好儿吗,忙道:“太后娘娘的好意,锦堂心领了,可惜锦堂素有隐疾,谁要是嫁了锦堂,岂不是守活寡吗,锦堂可不能害了人家。”
旁边的梅先生一口茶刚吃下去,听见这话险些没喷出来,不禁侧头打量岳锦堂好几眼,心说,风流名声遍天下的逍遥郡王有隐疾?这不明摆着瞎话吗。
太后哼了一声:“你这隐疾倒是稀罕,娶王妃不成,倒不耽误去青楼妓馆寻乐子。”
岳锦堂正儿八经的道:“回太后的话,锦堂去青楼就是去听曲儿的。”
好几位大臣的脸上直抽抽,心说逍遥郡王这脸皮真够厚的,连去青楼听曲儿的话都说得出来。
皇上见越说越不像话,咳嗽了一声,看了安然一眼:“朕如今倒颇期待这最后一道粥,不知安大厨会给朕怎样的惊喜……”
☆、第 81 章 神仙粥
皇上这一句安大厨出口,在场的大臣都是一惊,尤其,刚那些下了大赌注压韩子章赢的那些,脸色一个比着一个难看,即便韩子章在御膳房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得皇上称呼一声大厨啊,士农工商,可没有厨子。
说白了,厨子就是伺候人的,在这些达官权贵眼里,谁拿厨子当盘菜啊,更何况,皇上是九五之尊,一个厨子跟奴才毫无分别,却得到了皇上御口称一声大厨,这足以光宗耀祖了。
也让满朝文武明白,皇上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厨子,的确是另眼相看,或者说,皇上已经认可了这丫头的厨艺,完全就是一位顶级大厨的水准。
即便如今御厨大比还未分成胜负,可皇上明显已经倾向这边儿了,不对啊,刚皇上跟前的林兴儿可是下了整整两万两银子在韩子章身上,怎么可能眼睁睁瞅着赔进去,对,是自己多想了,皇上或许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这丫头的厨艺不错,赞了一句,跟比赛没关系……
太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倒是对梅氏颇为青眼。”
皇上:“如此神乎其技的厨艺,的确让朕惊叹不已,刚这一道灌汤黄鱼,倒是让朕想起了这大燕江山,有道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乱局从来都是从内而生,若能像这道鱼一样,孕乾坤于腹内,周身却滴水不漏,我大燕岂不是铁桶江山,何愁不万万年。”
太后目光闪了闪,心说,皇上这可是话里有话儿,可这大燕江山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坐,便万万年又有何意义。
更何况,皇上说的好,自己却不信,他会放过宁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眠,皇上绝非慈善之人,这个从自己进宫封后就一清二楚。
况且,宁王才是先帝嫡子,自己既是太后,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只是宁王,还要避于江南,令他们母子不能相见,宗法是什么,不过就是皇权罢了,只要儿子夺得大位,这大燕的锦绣江山,这巍峨的九重宫阙,就都是他们母子的了。
林杏儿目光闪了闪,皇上这招儿还真阴啊,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看上去如此苦口婆心孝心可嘉,心却比谁都狠都黑。
皇上忍了太后母子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收拾宁王吗,先弄掉这母子在宫里的眼线势力,再一步步逼着宁王造反,只要宁王一造反,皇上就可以光明正大讨伐宁王,宁王一玩完,就太后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太,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而且,动手之前皇上还要把长兄孝子的戏码演的淋漓尽致,博一个贤君之名,以后就算把宁王千刀万剐,天下的老百姓也会觉得是宁王活该,这份心机,林杏儿有时候想想都觉瘆的慌。
真得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跟这男人为敌,不然,肯定会死的异常凄惨。
不说皇上太后这对母子之间风起云涌,且说这御厨大比的最后一道粥,这粥自然不可能当时熬煮,尤其韩子章所做的粥,几乎加入了所有珍惜食材,就算收拾这些食材的功夫,没有几天也不可能。更何况还要熬粥,所以,基本上端上来的已经是半成品,稍微熬煮,便可上桌。
韩子章的粥是他亲自端上来的,紫砂鼎的盖子一揭开,鲜香之气冲溢而出,众大臣都不觉深吸了口气,就这鲜美的气味,也知道放了多少好东西。
太后笑道:“这是什么粥,闻着倒香,里头放了何物?”
韩子章躬身:“回太后娘娘,这道粥里放了云火腿,乳鸽肚,鸽蛋,驼蹄黄,锦鸡脯,飞龙脯,冬菇,冬笋,除了这些,小的还特意添入了干贝,鱼翅,鲍鱼,鹿筋,辽参,花胶,鱼唇,裙边等上八珍,另外问了太医院院判周太医,放了些时令养生驻颜功效的药材,一共用了一十八种珍惜食材,将这些食材放在特制的紫砂鼎中,煨制了一宿,再入最好的御粳米,熬制而成,小的给这道粥起了个名儿,叫极品山海粥,不仅味道浓郁鲜香,还具有补气养血,清肺润肠,驻颜美容的功效,最适宜太后食用。”
他每说一样,左右的大臣就忍不住吸口气,等他说完,都不知吸了多少口了,心里莫不琢磨,这是多少好东西啊,也就是在宫里,不然,谁舍得这么些好东西,更何况,不过是为了熬一碗粥罢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太后颇为高兴,点点头:“倒难为你费心了,柳海装一碗过来哀家尝尝,也别辜负了他这一番心意。”
柳海忙分别装了两碗,一碗呈给太后,另一碗呈给了皇上,因为熬得多,岳锦堂也捞上了一碗。
这手里端着碗,却直叹气,太后脸色一沉:“逍遥郡王,你好好的不喝粥,叹什么气?”
岳锦堂又叹了口气:“太后娘娘恕罪,锦堂端着这碗粥,瞧着里头的这些山珍海味,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豫州的老百姓,琢磨这碗粥里放了这么多好东西,若算算银子,没有上百两也差不离,这一百两银子要是换成药材,送到豫州能救活不少百姓啊,这么一想,即便这道粥再香,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岳锦堂这一句话,谁还吃得下去啊,谁还敢吃啊,就连太后都放下了手里的粥,一脸不爽快:“风流倜傥的逍遥郡王今儿倒忧国忧民起来了,还真是件新鲜事儿。”
梅先生站起来微微躬身:“太后娘娘,若人人都跟逍遥郡王一般忧国忧民,倒真是我大燕百姓的造化了,虽美食人人都爱,却似韩御厨这般熬一碗粥,便放如此多的珍惜食材,着实有些浪费。”
韩子章脸色变了几变,合着,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了,把这么多好东西放到一起,本想着必胜,不想,却牵连上了豫州的灾民,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是逍遥郡王故意为之,毕竟他跟梅老头子都是安然一头的。
太后自然也明白,笑了一声:“梅先生的话虽有道理,却有些言重了吧,想咱们大燕的疆土如何广阔,这东南西北,多少州府,这般大的地方,闹个灾也寻常,哪能处处都风调雨顺呢,也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豫州闹了场瘟疫,就草木皆兵,连碗粥都不能吃了,更何况,今儿是哀家大寿,又是御厨大比,既是比试,自然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才对,即便放再多珍惜食材,也是为了哀家,为了皇上,其情可悯,再有,若照着逍遥郡王跟梅先生的话,梅氏莫非熬得是一碗白粥?”
太后话音刚落,安然的粥也呈了上来,岳锦堂探头一看,心情颇为复杂,这丫头这是做的什么粥啊,清汤寡水白不拉几,别说跟韩子章似的,放十八种珍惜食材了,就是一种都没有啊,就最上头飘着几根葱白还是带着须子的,几片姜,这不开玩笑呢吗,这要是能赢的了韩子章的极品山海粥,自己从此把这丫头当神仙膜拜。
太后瞧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忽的一拍桌子:“梅氏,你这是想愚弄皇上跟哀家不成,这样的粥也敢端上来,当这里是由得你胡闹之地吗。”
安然跪下道:“回太后的话,安然并无愚弄太后皇上之意。”
“不敢?哀家瞧你没有不敢的,莫非仗着身后有人撑腰,才敢如此,若不是愚弄,你这粥又算什么?”
安然:“回太后娘娘,安然这个粥名叫神仙粥。”
“神仙粥?你倒是真敢用神仙二字,当哀家好糊弄的不成,哪来的什么神仙粥?“
却忽见礼部尚书郭子善站了起来:“太后娘娘,安姑娘所煮真是神仙粥。”
太后哼了一声:“郭爱卿就别跟着添乱了。”
郭子善摇摇头:“下官并非添乱,而是此粥事关重大,下官粗通岐黄之术,在蜀地曾听一位隐世的神医,提过这道神仙粥,说能治瘟疫,下官待要求方子,神医却道早已失传,他也是在古籍上瞧过,不想,安姑娘却会做这道粥,若是古医书上所提的神仙粥,岂不正可救助豫州的百姓,此乃不世之功啊。”
太后愣了愣,瞥了那碗青白难看的粥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心说,这碗粥真是能治瘟疫的神仙粥,若果真如此,那韩子章必输无疑了,就如那道青精饭,比的不是味美,而是养生,这碗粥比的却是救民之心,比的是大义。
忽然,太后觉得这个瞧着不大的小丫头,心机却不可小觑,仔细想她做的这些菜,每一道都是针对韩子章精心设计的,太后甚至觉得,从第一道她做的樱桃肉开始,或许每一道的胜负都了然于胸,所以,才能如此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而且,岳锦堂跟梅先生根本是明着帮这丫头,郭子善话里话外也偏着这丫头,真不知这丫头哪来这么好的人缘,不过,这道神仙粥到底是真是假,也要切实问问,若是假的,接着这个机会除了这丫头,也省的留瞎后患,若是真,那就只能舍了韩子章这枚棋子了。
想到此,换上一个和善悲悯的神情:“这孩子倒真是个有心的,刚以为你愚弄哀家,话说的重了些,你莫在意,若果真你做的是神仙粥,可真是大功一件,也去了皇上的心病,就为了豫州的瘟疫,皇上可是好些日子都没睡好觉了,只不过,你这神仙粥是真是假,还需太医来判定,来人,宣太医院院判周子胜前来。”
不大会儿功夫,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走路都有些不利落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给皇上太后磕头。
太后摆摆手:“行了,起来吧,今儿叫你来不为别的,是想跟你询一事,你据实道来便可。”
周子胜忙应声:“不知太后所询何事?”
太后瞧了皇上一眼:“此粥事关重大,还是皇上来问吧。”
皇上也不推辞:“周子胜朕问你,可知道神仙粥?”
周子胜一愣,继而点点头:“古医书上曾有记载,古时曾发时疫,温病肆虐,老百姓不知死了多少,后有一位老神仙,熬了一道粥,解了瘟疫,因那位老神仙,故此得名神仙粥,却并未记录其法。”
皇上眼睛一亮,看向安然:“安大厨,你这道神仙粥是用什么做的,可否说来?”
安然看了林杏儿一眼,林杏微微点头,安然方道:“回皇上话,此粥乃是用糯米半合,生姜五片,河水两碗,入砂锅煮开二滚,入带须葱头七八个,煮至米烂,入醋半盏,即是此粥。”
皇上见周子胜呆愣愣的,不禁皱了皱眉:“周子胜,依你说,此法可能治瘟疫?”
周子胜暗里瞄了眼柳海,见柳海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下官瞧不出这再寻常不过的几种东西放在一起,有甚功用,更何况,治疗瘟疫了,简直是无稽之谈。”
周子胜一句话,刚压韩子章赢的那些大臣们,真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就说这么一道大葱生姜熬的粥,怎么会能治瘟疫,真要是如此简单,豫州的州府官员也不至于愁的快上吊了,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太后皇上跟前都敢如此胡来。
太后脸色一沉,刚要发难,却听皇上又开口了:“林兴你觉着这道粥如何?”
林兴儿:“回皇上话,奴才倒是跟周太医的见解不同,奴才觉着,这道粥的确有治疗瘟疫的奇效。”
林兴一句话,刚放下心的那些人,一颗心忽悠一下又提溜了上来,心里直骂娘,这么下去老子心脏病非发了不可,这倒是能不能治啊,给个痛快话行不行啊……
太后脸色一沉:“林兴你一个奴才懂什么,就敢口出狂言。”心里却不免有些嘀咕,林兴儿这奴才短短几个月就从一个倒马桶的变成皇上跟前的红人,凭的就是她的医术。
也不知这奴才从哪儿学来的,说不信吧,她开个方子就真有用,不然,惠妃也不会花钱使银子的帮她,不就是想从她这儿弄个生子的秘方吗。
太后话音一落,周子胜直咬牙,周子胜跟林兴的仇更大,饭碗都给这奴才夺了,能不恨吗,虽说在太医院供职,可就院判那点儿俸禄,能干什么事儿,每年光孝敬上司官员,跟宫里这些得意的太监,就快使尽了,家里可还有妻妾得养活呢,靠的不就是时不时进宫请个脉,得的赏钱吗。
谁能想到,半截儿蹦出来个抢差事的,也不知宫里的娘娘们吃了这奴才什么迷魂汤,竟一门心思的信他,反倒他们这些太医,见了都没个好脸色,更别提赏钱了。
这会儿碰上让林兴儿,前仇旧恨齐上心头:“你看过几本医书,就敢说能治瘟疫,殊不知,温病时疫自古以来就是难症,便神医华佗都不能治,你怎敢说这样一个粥就能治瘟疫,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林兴儿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胡言乱语,这神仙粥治瘟疫,可是你刚才说的,莫非你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到了如此程度,转眼儿,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周子胜指着他:“你,老夫何曾忘了自己说的话,神仙粥自然是有的,老夫只是说这位做的不是神仙粥罢了。”
林兴点点头:“那敢问周太医,神仙粥怎么个做法?”
“老,老夫怎么知道?”
林兴儿:“既然周太医也不知做法,怎么就能确定安大厨做的这个就不是古籍上记载的能治疗瘟疫的神仙粥呢?”
“这,这……”周子胜给林兴几句话噎住,一张老脸通红,吭哧半天方道:“老夫就是知道,你待如何?”
却听岳锦堂道:“我说周太医,这可不是大街上小孩子打架玩,可干系着豫州的万千黎民百姓,玩笑不得,什么叫你就知道,好歹是太医,怎么也得说出个真章来才像话不是,不然,朝廷这些俸禄养着你们,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养一群废物,你们这些郎中,开方用药不都得有根据吗,若是漫天胡来岂不成了草菅人命的庸医。”
几句话说的周子胜一个劲儿哆嗦,仿佛立刻就要气晕过去,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后脸色更为阴沉:“林兴你既说这道是能治瘟疫的神仙粥,可有根据?若是胡说八道,莫怪哀家心狠,这宫里却由不得你个奴才信口雌黄。”
皇上脸色略沉,开口道:“你莫怕,只管说来,只要说的有理有据,朕为你做主。”
皇上这句话出口,等于是跟太后明明白白的唱对台戏了,而且,是为了个奴才,底下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传递着眼神,心里琢摸着,过后儿得给林兴儿这奴才上多少好儿,为了他,皇上都不惜跟太后对上,可见多宠这奴才了。
岳锦堂却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今若谁再说皇上跟这奴才没事儿,打死他都不信,真没想到啊,皇上竟然让这奴才勾的,好上了这撇儿,那么多美人不爱,弄个死太监做什么,真叫人无法理解。
安嘉慕眼里的亮光闪了几闪,才隐没下去,也终于放了心,就瞧皇上这意思,对这死太监绝对有意思,既如此,自己就想法推这奴才一把,等成了皇上的人,就再没机会出来拐他媳妇儿了。
林兴儿这会儿要是知道安嘉慕的想法儿,非气死不可,不过,这会儿她没功夫理会安嘉慕,得先把周子胜这老头子收拾了。
周子胜觉得林杏儿挡了他们的财路,同样,林杏儿还觉得这帮太医院的废物碍眼呢,狗屁不会,还天天装的人模狗样,什么东西啊 ,就凭这姓周的老头子那两下子,在现代给自己打下手当小工的资格都没有,早一脚踹出去了,正好借这次帮安然的机会,把这老头子收拾了。
想到此,开口道:“敢问周太医,这糯米有何功效?”
周子胜愣了愣,不明白她问这个作甚,却道:“糯米为温补强壮之物,若入药,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扶正祛邪,助药力,止虚汗的功效。”
林杏儿点点头:“再问周太医,葱白可能入药?”
周子胜再次点头:“葱白味辛性温,有解表散寒,祛风发汗,解毒消肿之疗效,自然可以入药。”
林杏眨着眼:“这姜就不用说了,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生姜有散寒发汗、化痰止咳、和胃、止呕的功效,而醋,酸苦性温,可收敛解毒,安大厨这道神仙粥,以糯米补养为君药,姜醋发散为臣药,一补一发,又用酸醋敛之,三者相合,岂不正是治瘟疫之良药,古籍之中更有记载,因食用此粥之后,能粥到病除,有如神助,故此才有神仙粥之名。”
说完,瞧了脸色惨白的周子胜一眼:“奴才不过瞧过两本医书,只略通医理,这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岂是奴才能涉足的,还得靠周太医这样医术精湛的神医,才能解豫州百姓的疫病之苦啊。”
安然忍不住轻笑,林杏儿果真是林杏儿啊,睚眦必报的性子半点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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