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传来喻斯鸿的声音:“小的时候,我很喜欢做一种游戏。”
“什么游戏?”
“心情不好就深夜躺在马路中央。”
“很危险……”
“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想着死了算了,不是自.杀,就是无聊了而已。”
“……”
“夏天凌晨的时候最好,选一条几乎没有车辆的路,躺着,吹着风,看星星,看累了星星就看红绿灯,红的、绿的、黄的、一秒、两秒、三秒……锻炼心里数数的能力。”
“思想这么危险。”
“对,思想一直很危险,不过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哦……”
“然后呢?”
喻斯鸿没答话,牵着她,两人冒雨而行,走到空无人烟的十字路路口。
他径直在地上坐下,然后让唐嘉坐在自己的腿上,又从后面蒙住她的眼睛。
他说:“然后静静感受。”
唐嘉感受到手指传递出的温度。
声音在耳边传来:“静静感受,然后你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寂静。你听到过去,听到未来,听到心底的呐喊。你听到什么?”
唐嘉默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听到肚子响了,有点饿。”
喻斯鸿:“……”
就在这时,汽车的鸣笛声,伴随着强烈的远光灯,向两人直冲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ps:文艺装.逼青年危险动作。
请勿模仿。
微笑。
40. chapter40
两人惊叫着从马路中央跑开。
飞驰而来的轿车溅起脏污的水花,车窗摇下,伸头出来的司机对两人比了个中指,骂道:“神经病!”
唐嘉和喻斯鸿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唐嘉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捂住肚子。雨水顺着垂落的头发打下来,形成小小的水帘。
喻斯鸿走上前去,拍她的背。
唐嘉轻推开他的手,“没事。”咳嗽几声。
喻斯鸿:“刺不刺激?”
唐嘉笑:“刺激死了。”
她又问:“你以前都这么玩?”
喻斯鸿:“玩的可多了。”
“比如?”
他想了一下说:“小时候跟着大人去参加宴席,那种提供酒宴和住宿的大酒店。下层是办酒水的,上面几层是住宿。”
“然后呢?”唐嘉说话的同时感觉到脚部一阵刺痛,她半蹲下来,解开高跟鞋,看到脚侧一边磨出了水泡。
喻斯鸿看她动作:“能走吗?”
“能走。”
他笑得在夜光中露出一口白牙:“求我背你呀。”
唐嘉瞟他一眼,“不干,我不要求你。”
喻斯鸿挑挑眉,“我求你让我背你呗。”
“……”
唐嘉退下两只鞋子,攀上他厚实的背。
她右臂环过对方的脖颈,左手拎着鞋带,鼻尖蹭到对方的皮肤,带着雨水的味道。
尽管大雨瓢泼,但这一瞬间她却觉得内心安宁无比。
喻斯鸿边走边讲:“大人在酒桌上谈话,我叫了另外一个人,坐电梯去了楼上的客房。”
“嗯?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她环脖子的那只手背轻轻蹭对方的下巴。
喻斯鸿用下巴压住她的手,唐嘉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轻微的震动,“我和小伙伴合作,他负责守在电梯旁按开关,我去一个个飞快按下客房的门铃,在比人还没开门的时候,刚好电梯开了,我们就一起逃走。”
“小时候就这么坏。”她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对方的下颚。
“哪有?”喻斯鸿委屈道,“我们一层一层地玩上去,到了顶层的时候,还没等我按下最后一个门铃,突然有人从安全楼梯那里走出来。”
“那你们惨啦……”
喻斯鸿:“当时那个小孩吓惨了,没等我过来就自己按电梯跑了。”
“交友不淑。”唐嘉手背蹭过他的唇,被喻斯鸿迅速地轻咬一下。
唐嘉一愣,拍了下他的脸,然后手乖乖放回原处,不动了。头埋着,闷声问:“然后呢?”
喻斯鸿觉得她好笑,瞟她的手一眼,转回视线看向前方又继续说:“当时我有点懵,但我从小心理素质就不是吹的啊,我就冲那人点点头,然后很平静地从他身后走了。”
唐嘉想象着一个背着手的小孩,很老成模样地冲人点头致敬,不禁笑了出来。
她问:“要是那些被按下门铃的客人,把那个无辜出现的人当成罪魁祸首了怎么办?”
喻斯鸿:“你想的真多,我没想这些。”
唐嘉笑:“你从小就这么坏,长大了肯定要受惩罚的。”
喻斯鸿难得的正声道:“已经受惩罚了呀。”
“怎么啦?”
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不是遇见你了吗?”
唐嘉摸摸他的脸,不说话了。
经过雨中的“长途跋涉”,几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结束了这场散发着心照不宣旖旎的“长征”,找到了一家快捷酒店。
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湿淋淋地杵在大堂里办理入住手续。
#
喻斯鸿坐在床头,长腿交叠,手中抓着遥控器,更换电视点播频道。中央空调的暖气很足,热烘烘的室温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烘干了。
烘得他脸面手心都在发烫,连呼出的气都是热澄澄的。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来回换,从新海诚的《言叶之庭》到几十年前上译厂译制的老电影《老枪》,到胶片画面澄澈到要流出来的《恋恋风尘》,他摁着遥控键不停地换,却一个也没看进去。
最后停在泰坦尼克号。
耳边是电视音响里透出的人物对白,空调换气的嗡嗡声,以及隔着障碍物的哗哗水声。
他扭头看向左边,半透明浴室上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人影随着水声在动。
他看着人影伸手将水流调大,又反撑到脑后,将头发散开。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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