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大营,驻扎在战场外不足十里的地方。
这里地势相对开阔,靠近渭水,便于取水。阴世师率兵出营鏖战,留下的士兵尚有五千余人,其中三千人是老弱病残,作战能力不强,不过还有两千余人,用来守卫大营,已经足够了。
按照阴世师的估算,杨复生的兵力严重不足,沙场鏖战,杨复生只可能力以赴,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偷袭大营?所以阴世师认为,这么多人留守,已经足够了。
大营四周,阴世师早就派人查探过了,绝对不会有李秀宁的埋伏,又或者是挖掘了地道之类。毕竟,他在杨复生身上吃的亏,已经有好几次了。阴世师的想法没有错,但他少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杨复生赶来支援的时候,并非是倾巢而出,武功县尚有数千兵马,由秦叔宝、罗士信两人率领。
当阴冷被梁建方、秦叔宝等人联合击败之后,秦叔宝、罗士信就按照计划行事,两人各自带兵,昼伏夜出,朝着司竹园赶来,随后埋伏在山中,静待时机。
想要攻破隋军大营,硬攻显然不可能,但好在秦叔宝、罗士信两人有桑显和的配合。两人带了少量的兵马到了隋营外,秦叔宝在外埋伏,等待时机,罗士信率领十余人上前,利用桑显和的信物,骗开了大门。
守营的隋军没有想到这些同样身着隋军铠甲,甚至还知晓隋军军令的十余人进入军营之后,大肆砍杀起来。一时没有防备,被砍伤了七八人之后,迅速组织了一批士兵赶来围攻罗士信。
罗士信带着的这十余人拼死挡在军营门口,等待秦叔宝的支援,秦叔宝见罗士信骗开营门之后,立刻赶来,双方在营门口激烈厮杀,由于营门地势施展不开,隋军无法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展开围攻,反而在悍勇的秦叔宝、罗士信悍不畏死的厮杀下,隋军渐渐抵挡不住,让开了城门一隅,得以让秦叔宝率兵杀入营中。
秦叔宝杀入隋军之后,并不恋战,而是派人四处纵火,很快,隋军大营浓烟滚滚。得手之后,秦叔宝选择了撤退,将士们在顷刻之间退的干干净净,留下隋军士兵在营中拼命扑火。
士兵们在扑火的时候,秦叔宝率领赶到了隋营北部,埋伏在密林两旁,罗士信则率领早就在这里等待着的一百多骑兵,绕道北上,准备夹击阴世师。
与此同时,阴世师正在部署反击,突然出现的两千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打乱了阴世师的部署。他感觉到了,杨复生每一次的设计,其实都在针对他,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浑然不知已经中了杨复生的诡计。
阴世师毕竟是多年的沙场老将,他部署了五千人防守后翼,攻打隋军后翼的正是何潘仁,他得到杨复生的密令,暗中率领两千人到了司竹园一带,一直埋伏在山中,直到今日,两军厮杀这才出人意料地出现。
何潘仁一出现就猛攻隋军后翼,部属虽少,气势却盛,一时之间,隋军人数众多,却居然被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反贼攻击。四处的防线隐隐有崩溃之势。
杨复生在前军率兵厮杀,战马经过几次冲击之后,体力已经出现了衰竭,最多只能再冲锋两次,战马就将耗尽体力。杨复生看见隋军后翼有着浓烟,他立刻知道,一定是秦叔宝、罗士信得手了。
“杀,隋军大营已经被攻破了!”杨复生骑在战马上,高声大喝。
部下同样看见了隋军大营方向的浓烟,一个个士气大振。拼了命的向前厮杀,趁着这股杀气,杨复生率领骑兵再度冲杀而去,铁骑隆隆,震得地面隐隐发抖,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朝着隋军中军杀奔而去。
这样的气势,令隋军有些抵挡不住,这些反贼难道不怕死?尤其是正面强攻的这股反贼,浑然不知道痛为何物,哪怕胳膊断了,又或者腿也断了,一样不怕死的冲上来,用嘴咬,用血肉模糊的拳头打,哪怕是死,也要杀死敌人。
隋军军心有些动摇,如果这个时候,阴世师及时派兵支援,鼓舞士气,尚可一战。但隋军大营的滚滚浓烟,让阴世师短暂地丧失了判断能力,更不用说这些士兵了。
当亲兵向阴世师禀告身后的情况的时候,阴世师的一双手,忍不住抖了几下、他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滚滚浓烟,心中诧异万分!隋营里尚有数千守军,怎么可能会被反贼攻破大营?可是,浓烟的方向确实是答应的方向啊!
阴世师脸上变幻莫测,他死死地盯着后方,脸上忽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上当了,上当了啊!这桑显和都叛变了,也难怪他会在此上当受骗!阴世师痛苦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即使大营被焚烧,他阴世师仍然有足够的兵力,而反贼的兵力不多,只要应对得当,打赢了这一战,即使大营被焚烧,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只能拼死一搏,尚有活路!
阴世师在短暂的时间内作出了选择,他立刻吩咐身边的亲兵,敲打战鼓,向士兵们传达死战的命令。亲兵跑过去,正要敲鼓,就在这时,隋军前军,数千士兵溃败了下来。
即使人数占优,但在杨复生的设计下,隋军士兵的心里状态发生了变化,中军各处遭受攻击,这也就罢了,最为关键的两点,一是桑显和的叛变,令隋军右翼受到打击,桑显和一举攻破了阴世师的两道防线,直逼中军指挥枢纽;其次,大营的浓烟大火,让隋军士兵都误以为大营已经被攻破,军心立刻浮动了起来。
杨复生拼死猛攻的同时,李秀宁部、桑显和部也在拼命攻打隋军各营。李秀宁深知,如果不能击败阴世师,她就会遭受阴世师更大的报复‘同样的,桑显和选择了投靠杨复生,就等于加入了所谓的“反贼”军中,他只有击败阴世师,否则不光自己姓名不保,家人的也会惨遭荼毒。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复生部、李秀宁部、桑显和部拼死攻击,伤亡越来越大,隋军的防线也摇摇欲坠,终于,在各部的厮杀下,隋军中军抵挡不住,率先溃败了,数千士兵向后逃窜。
第四十八章 兵败如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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