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脑袋上挨了一鞋底子,他揉着脑袋想不明白,他出的主意多好?可老大为什么还一脸的怒气?
“你这脑子,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能想点儿正经人干的事儿不?你还当咱们是在外面当乞丐的时候呢?我把人抢来,人家还不一头撞墙上去,到时候我娶个屁的老婆。就你这脑子还不如猴老六会想点儿事儿呢。我看你活这么多年也就能溜溜腿,打打人了。”
“老大,我这不是习惯了吗?这么多年我都习惯这么做事情了,你让我耍赖行,可要我正儿八经的跟人讲道理,那你还不如拍我两砖头呢。”
严钟笑了,乔三虽然脑子不灵,但人仗义,对朋友诚心而且心地不坏,危难时能对朋友两肋插刀。猴六倒是脑子灵,可惜全用在歪道儿上了,不是个能深交的人。
“走吧,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她没同意也在意料之中。”
“那,那你费那劲儿干什么?明知道人家不同意还把脸递上去叫人扇?”
严钟对他笑,乔三还是个愣头,只会直来直去,他哪里能懂他的心思?倒是黄小姐是个明白人,她一定懂他的心意,只要她能领他的情就行,至于将来能不能成,还要看天意了。
“今天上城里去,我请你去吃广和记。”
“那感情好,就是又要大哥破费了。”
“咱们兄弟分什么彼此?你今天要不要吃他们家的烤鸭?”
“那是一定的,必须的。”
声音渐渐远去,老徐从墙角处走出来,快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池:最近没有我什么事儿啊!
酥皮:阿嘁不喜欢你,她更喜欢严钟作男主啊,我正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让你下岗,让严钟上位。。。。。。
陆池:换男主你问过娇娇的意见了吗?
娇娇:其实我还是喜欢高大上的。。。。。。
酥皮:你们有话语权吗?。。。。。。不过我也喜欢高大上!╮( ̄▽ ̄)╭
☆、决定
50
黄姣说要露一手,果然就露了一手。
一道道菜摆上桌子,几人都看得直流口水。
有的菜虽然能看出原材料有些什么,但名字却叫不上来,闻着菜香,阵阵地引人食欲。春妮儿双眼放光,羡慕地说道:“黄叔可真有口福,黄姣这一手厨艺恐怕连京城的大酒楼的厨师都比不上。”
黄立诚呵呵地笑着,女儿虽然被退了亲,但瞧她那兴奋劲儿哪里有一点难过的样子?分明是更开心了。看来这门亲事对女儿来说也曾是一个负担,如今负担一去,她可轻松了不少。也好,女儿这样小,他也愿意多留她几年,趁她未嫁出去,让她好好松快松快。若是俞氏还在,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出色不定会多高兴呢。
春妮儿对着端菜进屋的黄姣招手,“大厨师快来,你把菜名给我们报一报吧,也免得我们吃完了还不知道吃的什么,把菜名告诉我,等我回去了我也好给我娘吹嘘吹嘘,这比在大酒楼里吃的菜都强。”
黄姣斜她一眼,“说得好像你在大酒楼里吃过似的。”
春妮儿不服气地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我哥以前吃过东家从酒楼订回来的席面,说起来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要我说,你做的这些那大酒楼里的厨子肯定不会做。”
小妮子,你可真给力。黄姣听得心里也自得,她好歹也是新世纪厨艺界的技师级别的大厨,在厨界也已经小有名气,虽不敢说鲁、川、粤、闽、苏、浙、湘、徽各大菜系都能做到十全十美,但最有名的鲁、川、粤、苏的特色菜她都敢动动手的。
虽然古代有很多菜谱都已失传,但经过千百年的传承,色、香、味的把握上都已不是古代可以比拟的。要说黄姣最弱的一项是什么?那就是白案了。厨师分红案与白案,红案主要指肉菜和装碗、蒸碗的烹饪范畴,包括红烧肉、酥肉、蜂蜜肉、糟肉、排骨等等各种肉,而“白案”则是做面食的,擀面条、烙饼、做点心等。黄姣基于自己的食肉倾向,所以当时学的时候就以红案为主,偶尔穿插着将白案也学了些。但学习态度上就完全不能与红案相比了。因此黄姣之前想辙挣钱的时候,就不敢自己开点心店。第一个是她本身就是个二调子,第二则是她看准了古代蛋糕的独一性,不管她做得好不好,这都能成为一个新鲜事物惹人眼球。
今天她心里高兴,就想显摆显摆,好好地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她在厨房里忙乎了一下午,到饭点儿的时候她端上来了八道菜和一个汤,多偏川、鲁风味,毛血旺、水煮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溜肥肠、酸辣土豆丝、白菜炒木耳、地三鲜,另炖了一道莲藕排骨汤,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各色都有,仅看着都不由得眼馋。
黄立诚先动筷,余下几人都不客气纷纷拿起筷子抢上去。一盘盘菜没用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老徐和阿紫还是头一回吃黄姣做的菜,开始还有些不大放得开,待看到别人根本就不和他们客气后也只好化被动为主动,待把菜吃到口里后就更是化主动为抢着动。吃到最后几人都出了一头汗。
春妮儿一脸的意犹未尽,“黄姣你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到我家啥活都不让你干,你只管做饭就成了。”
美不死你!我大师级的水平就伺候你一个小丫头?你也不怕闪了腰。黄姣没理她,转头对她爹道:“爹,女儿手艺如何?”
黄立诚揉着吃撑的肚子,笑道:“花儿做什么都好,尤其做菜更好。就可惜你没有生成个男娃子,否则到县上开个店,你还愁什么没银子买肉吃啊?”
黄姣脸红了红,她虽然总念叨着没肉吃,但她爹也不能把她能吃的本性这么就抖露出来啊,她脸皮可是很薄的!
阿紫默默地跟在刘妈妈身后收拾厨房去了,老徐默默地给驴棚里的驴加了把草,春妮儿也脸红红地起身告辞。
黄姣很想说,你们真没必要这么不好意思,我都没有不好意思好不好?(作者:刚才你还说你脸皮薄呢,这会儿你不是该觉得羞涩难当吗?)黄姣送了春妮儿出门,看着她进了家门手她转身将自家大门上了门栓。
黄姣走向正在喂驴的徐伯,悄声道:“徐伯,替我谢谢你家爷,多谢他救了我爹和我。还请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以后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地报答他。”
这意思徐伯哪里不明白?这位黄姑娘摆明了要和爷划清界线,若是做了爷的女人哪里还用得着报恩哪?两人若是成了一家人就不必分得如此清楚,报恩的话就更不用再提。难道黄姑娘是不打算嫁给爷的?徐伯在此事上不敢擅专,他低声回答道:“今日的事情颇多,爷想必是要亲自过来的,到时候姑娘自己和爷说就是了。小的却不好多嘴。”
事情可不是多吗?李正退了亲,尽管黄姑娘并不如何难过,但爷总要过来安慰安慰小姑娘,这才好显得有情意不是?更何况突然冒出来一个严钟与爷抢人,爷这会儿只怕正窝火呢。若是他把黄姑娘的话再一传,那爷还不得气炸了?就算爷不会气炸了,爷肯定也是不会轻饶黄姑娘,可黄姑娘也不是个能任人欺负的人呀?也不知今晚要闹腾成什么样子,在他看来,这位黄姑娘虽然是一位极有主意的主儿,但爷的脾气向来不好惹,黄姑娘若是不迁就着点儿,今晚只怕不会好过。老徐
老徐自打吃了黄姣做的菜,一颗心不自觉得就有些偏着她,眼看着黄姑娘今天只怕有难,他就有意地提了个醒,无论如何,黄小姐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黄姣默了默,她这样说确实有点儿卸磨杀驴的嫌疑,但她必须把她的立场时时刻刻都表达到位,也免得有一日陆池想强纳的时候以此为由。今晚陆池要来也好,她趁机把两人的关系再重申一遍,给陆池加深一下印象,也免得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就该如原身一样心甘情愿地给他作妾。
到第二日一早,黄姣黑着眼圈坐在被窝里犯迷糊。昨晚她一直等,一直等,结果等到四更过了人也没来,她实在熬不过了才穿着衣服钻进被窝睡了。
昨日徐伯既然说了,想必陆池是在他面前露过这样的口风。按说以陆池的为人,说过的话他怎会食言?既然如此,他为何又会不来了呢?难道是出了别的事情绊住了他的脚?抑或是有别的女人把他缠住了?
黄姣紧抿着唇,她知道她自己出问题了,她一边儿想要拒绝他还一边嫉妒着他和别的女人亲近,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因为原主前世的记忆,她就总会不自觉地脑补,,她一想到陆池一边儿追求着她还一边儿和别的女人勾搭时心里就满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直接导致了黄姣对自己这种心不由己的痛恨。
她简直恨透了自己的优柔寡断。
黄姣揉着被子,暗暗地想:看来我不能再和陆池见面了,不见面自然也就不会想。凭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从此后再与我无关。
时间能冲淡一切,她对此深信不疑。
☆、双胞
时间确实能冲淡一切,黄姣睡了个回笼觉后就把陆池要来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她想到之前与她爹商量的要过继一个嗣子,如何选,选哪一个成了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黄立诚在屋里练习走路,腿虽然还瘸着,但少量的走动已经完全可以做到。黄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爹来来回回地走,越发对李正恨之入骨。
“爹,您觉得咱们过继谁家的孩子合适?”一般人家但凡过得去,谁愿意把自己家的儿子拱手让出去?在农村男孩儿可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力,除非碰到灾年或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否则家家都卖女儿,很少见有人卖儿子的。
村子里有不少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可孩子却跟下猪崽似的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地生的,要选过继子最好是在这些人家里选个品质好又年纪小的,年纪越小记事越少,这样就不用担心最后养出来个白眼儿狼来,万一养出来的孩子长大后一颗心都偏着亲爹家,那她嫁出去后还能指望他吗?与其那样把辛辛苦苦赚来的家业交给白眼儿狼,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过继呢。
黄立诚当然也想到这一点了,他仔细筛选了黄姓族人里符合条件的三家人,其中一家的曾祖与黄立诚的曾祖是亲兄弟,家里养了五个儿子,最小的刚刚两岁,至今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人就窝在几间破屋子里,但凡知道他家情况的都不愿意嫁到他家里去。若是从他家选嗣子估计不会有太大阻碍。但是这家人门风不是太好,在村里惯是游手好闲,不爱劳作,否则五个儿子怎么挣不出些家当来?也就是最小的小子才两岁尚还有可朔性,倒也能算在参考之列。
另一家与黄立诚的关系更远些,据说亲戚关系可以追溯到曾曾祖父那一辈儿了。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大儿子也娶了媳妇,二儿子十来岁,离娶媳妇也不远了。小儿子八岁,虽然大了些,但长相讨喜,人也勤快,若不是他爹得了重病,把家里拖累得欠了一屁股债,家里也不会穷得丁另当郎响。
最后一家是兄弟四个,父母早逝,兄弟几人相依为命,最小的两个是一对同胞兄弟,今年刚满六岁。前两个兄长成了亲,有家有口之后就有些不大想养弟弟,尤其是两个嫂子更是嫌他们吃闲饭。两个哥哥轮换着养了一年多后就都不愿意再养。如今两个双胞兄弟挤在一间烂草棚子里,靠在山上捡些散柴换两口吃食。
黄姣听了后就有些可怜这对双胞胎。才六岁大,搁在现代,哪个不是父母手中的宝?别说是养活自己,只怕连自己的袜子都从没有动手洗过。(作者:你说的是你自己的童年吗?听说你十来岁了衣服还从来没有动手洗过。如果没有会做饭这一点,其实你就是个蠢蠢的生活白痴吧?)
黄立诚倒是更偏向第二家多一些。虽然小的已经八岁,但他们一家子为人都不错,过继后也不怕会有孩子的亲爹家隔三岔五地找上门来寻事。
黄姣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在和她爹商量了半晌后,都觉得还是再观察观察吧。毕竟过继一个孩子是家里的一件大事,若是选个像李正表里不一的,只怕今后的日子都不要再想平静的了,那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黄姣带着阿紫溜达到村后唯一的烂草棚子边儿上,两个小儿都不在,地上有个破了好几道口子的瓦罐,里面放着两只撂起的破碗和两双用扒了皮的柳木条做成的筷子。估计是哪家不要了的被他们捡了来当吃饭的家伙什儿。瓦罐看着虽破,但却很干净。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一床补了又补的破棉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上面。草棚的最里面放着一个小包袄,从包袱里露出一角,像是一件粗布薄袄的下襟。想来是这两个孩子过冬的衣物。
真是难为两个才六岁的孩子,竟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黄姣看着心酸,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这位姐姐?”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黄姣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两个小儿长得一般高,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比他们身高还高的一捆干树枝子。两张小脸儿因劳累而泛着红,汗浸湿了额头鬓角和衣服。其中一个当先把柴放下来,又去帮另一个放柴,另一个放下柴后从腰间抽出一条布给第一个擦了擦汗,然后才给自己擦汗。第一个小儿用小眼神儿盯着黄姣,好像怕黄姣会偷他家的东西似的,一只手把他的兄弟紧紧拽在他的身后。
“黄姐姐,不知黄姐姐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声音虽稚嫩,但说话的语气却像个小大人样儿,脸上有隐约有一丝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但他到底还是个才六岁的孩子,他抿紧的嘴唇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你怎么知道我姓黄?”黄家村虽然黄姓多,但其它杂姓也不少,隔壁的张婶,卖肉的王老四,还有一肚子坏心眼儿的李正,他们都是祖上迁过来定居的。这个小儿居然知道她姓黄,难道他认得她?
第一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另一个却红着脸道:“听人说黄姐姐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姐姐了。”
黄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她是因为貌美出的名?感觉不错!
黄姣总不好对两个小儿说她家想养他们两个,再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决定好,她不好给他们画大饼,于是她哄他们道:“我路过,听说你们住在这里就进来看看。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第一个小儿拉住正要答话的兄弟,主动上前答道:“没住多久。”
呵,小家伙还挺有危机意识,知道说话不吐实,藏七分露三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才这么大点儿就有心眼子了。黄姣自愧不如。
“那你们平日都吃些什么?”
“用这些柴换几个黑窝窝吃。”第一个小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黄姣,“姐姐家里可要柴火?我们卖得便宜,别家一捆卖两文钱,我们两捆卖三文。若是姐姐家里有窝窝,给我们四个窝窝也成。”
黄姣觉得这小子可能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天份,不禁把他瞅了又瞅,一身衣服到处都是补丁,甚至裤子上有几处破了洞还未补上,露出了里面瘦溜溜的腿。另一个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破洞的地方要比第一个少一些。可能是刚捡完柴回来,他们的身上头上都还有碎木渣子或树叶泥土等沾在上面,与棚子里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黄姣吸吸鼻子道:“我爹瘸了腿,家中正缺柴火烧呢。你们跟我家去,我拿几个馒头给你们算是柴火钱可好?”
两个小儿都脸露喜色,弯腰就要将柴火重新背上身。阿紫连忙上前一手提一捆当先走了出去。第一个小儿露出羡慕的神色,问黄姣道:“这位姑姑好厉害,可是会功夫?”
“会点儿吧,你一会儿可以亲自问问她。”
“她不是你们家的奴婢吗?”
黄姣摸了摸鼻子,开始哄人道:“算是吧。若你问的功夫是那种可以飞檐走壁的功夫那我估计她不会,但一般的拳脚功夫她倒是会一些。听说她一个人就能打倒四五个大男人呢。”
“喔——,真厉害,姐姐为什么不跟着姑姑学功夫?”
“我为什么要学?”
“姐姐若是学会了功夫,李草包就再不敢欺负你了。”
“李草包是谁?”
“就是你未婚夫呗。呃,不是,不是,是李正。”
“你们知道得还挺多。干嘛叫他李草包?”
第二个小儿积极地答道:“我知道,是严大哥这么叫他的,所以我们才这么叫。”
“严大哥?可是严钟?”
两个小儿露出迷茫之色,看样子是只知严大哥而不知严钟其人。
“他平日在照顾你们吗?”
第一个小儿摇了摇头道:“严大哥说,我们若想吃饱穿暖就必须靠自己,没人会无偿地养着我们的。不过我们跟严大哥学会了很多事情,我们能养活自己。”
黄姣若有所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黄姣逗着小儿回到家时,阿紫早已经把柴送进了厨房,只见她从厨房拿出来一块薄饼子,掰成两半分给两人。
黄姣问他们:“你们都叫什么?”
更精明些的第一个小儿回道:“我叫黄知明,弟弟叫黄知厚”。
黄姣引着他们进了她爹的屋子,若是想要过继这两个孩子,还得他爹掌掌眼。
一下子要过继两个孩子若是放在一般的人家可能还真不大好办。不过好在他们的两个哥哥都不想养他们,若是知道有人愿意领养,从此以后两人再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更无需再背负不养亲兄弟的骂名和良心的谴责,只怕他们一定会痛痛快快地松口的。现在怕就怕他们捏住他们想过继嗣子这个把柄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他们是过继呢还是不过继呢?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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