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离会因为司徒馨的身份抑或她的美貌而放水吗?
坐在擂台下休息的我揉了揉额头,伸手去拿丫鬟刚放在桌边的茶水。丫鬟放置茶盏时,茶盏触碰桌面所发出的声音,令我能够轻易判断出茶盏的位置。
我刚饮下一口茶,只听公公又扯着嗓子喊道:“皇宫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扑通一声跪在跪在地上时,我的心随之一沉。
苏宝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和司徒馨最后一局争夺武状元之位时来,很明显她是来助司徒馨助势的。
我生于皇家,自然清楚地知道皇家并不是老百姓认为的那般公正严明。这场比试如果北辰离存心要让司徒馨赢得话,只需他一个小动作,便会有暗器像我袭来,令我不是因为躲避暗器而遭司徒馨袭击,便是因躲避司徒馨的袭击而不慎中暗器。
二选一,结果都只会是我输回女儿国。
“平身。”
就在我蹙眉站起身时,只听看台出传来一声尖叫:“啊!好丑!离哥哥,她好丑!”
“……”
这姜国皇后到底有没有见过世面?以我现在的容貌便能丑哭她,她若看了满脸在脓包的乞丐岂非要吓晕过去?
我抽了抽嘴角,以为北辰离会安慰美人时,却听其喝道:“放肆!”
北辰离语气中的震慑力不输我母皇,令我竟有想跪的冲动。
苏宝儿转而声音一软:“离哥哥,宝儿并非故意有*份,只是站在擂台下的女子相貌太过于吓人,就像是吊死鬼……”
苏宝儿甜若黄莺的声音渐弱,此处虽隔看台有一段距离,但我却清晰地感觉到自看台处所散发而来的寒意。
北辰离此时的声音越发冰冷:“宝儿,你可知身为皇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苏宝儿委屈道:“是宝儿之过。”
想来站在擂台处,苏宝儿和北辰离的声音,也唯有我能够听到,我甚至能够听出北辰离言语间的愠怒。
难不成北辰离并不喜欢他的皇后?不然五天前,这男人怎会拒绝苏宝儿共做戏水鸳鸯的要求。
大概是北辰离朝公公使了眼色。
公公道:“复试最后一场比试,司徒馨对邱纤。”
这场恶战的胜负全看北辰离到底会不会是一位正直的皇帝。我纵身跃上擂台,扬鞭便朝着司徒馨朝我腰间刺来的双龙剑而去。”
双龙剑,顾名思义乃是两把锋利的短剑。
司徒馨挥剑的速度极快,再加上我要同时去判断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我刺来的短剑,一时间我竟觉吃力。
风声袭来,为能来得及避开司徒馨的攻击,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痛意。
“哐当!”
北辰离再度摔碎茶杯的声音使得我不由分神,腰间又被司徒馨划出一条口子。
☆、第55章 小兰乱流年v章
这北辰离是不是瞎!总能撞倒茶杯……
腰间传来的痛意提醒我现在并非分心揶揄的时候。
我紧咬着牙,努力辨别周围朝我袭来的风声。
老王说,我眼瞎,心却如明镜。若是真遇到高手,不能用耳,要用心去判断。
“如何用心……判断?”那时我甚是不解。
如今被司徒馨逼至绝境,我欲琢磨其中奥秘,不想身体就像是被马车踏过突然变得酸软无力,就连挥出的流云鞭气势也变得弱了几分。
不好!
是刚才那杯茶被人动了手脚!
大爷的!竟敢趁本公主眼瞎,在本公主面前使阴。
我速度一慢,自然便躲不过司徒馨向我刺来的短剑。更要命的是这短剑竟是朝着我的脸而来。我已经够丑了,难不成还要我成为姜国第一丑……
司徒馨有两把短剑,而我却只有一条流云鞭。面对左右向我脸劈来的利刃,我只能护一边,我紧闭上眼思忖着司徒馨是左撇子,右手力道弱,便攻她右手。这样我至少能够护住我的左边,右脸若是伤,我便像牟嫣那般弄刺青来遮丑。
电光火石一瞬,我已做好取舍,谁知就在我朝着司徒馨扬鞭而去时,看台出传来一声宛如惊雷般的厉喝:“住手!”
在这阴沉若泰山崩顶的厉喝声中,周围的一切好似静止,就连司徒馨也碍于这极有威慑力的声音而身形一顿。他人下意识会屈服于北辰离的龙威之下,但我却因听母皇厉喝“住手”二字太多,根本不会在意,否则当初我也不会拿传国玉玺去砸蚊子。更何况现在我若住手,等司徒馨回过神来,我的脸定毁在她手上。
这一刻,伴着我的鞭声,我似乎还听到有小石子向司徒馨击去的声音。
下一刻,司徒馨一声惨叫便晕倒在地。
下下一刻,只听北辰离道:“此次比试由邱纤胜出。”
???
北辰离亲口说我胜出。我……就这样赢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有些凌乱。这……真不是我想赢想疯了所产生的幻觉?
这个时候公公又扯着嗓子将北辰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伴着周围大臣门短暂的质疑声,我终于确信自己已是本届的武!状!元!
“邱纤还不快上前谢恩?”
第七个艰巨的任务,本公主终于完成!按照我事先计划好的那般,我运起轻功,如一只翩然而落的蝴蝶般,落在姜国皇帝更前谢恩,以彰显我的盖世英气。
谁料我刚一落地,竟因失血过多,两眼一闭便晕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仿佛听到公公唤我武状元的声音,还有北辰离又打翻茶杯的声音……
自从我被蓝奕玩腻抛弃后,我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蓝奕站在朱楼上,我站在朱楼下,他不言,我不语。我就盯着他,直到梦醒。然而这日我却听到他轻唤我名字的声音。
“邱纤……”
蓝奕低哑的声音极是深情,浸满难以言喻地心痛。
他……还会心痛我?
被蚊子叮了眼睛,我迷迷糊糊地怒喝道:“滚!”
那蚊子便真的滚了,蓝奕那惹人烦的声音也转瞬消失在我的梦境中。
我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最后是被苏岄的低泣给吵醒的。
“阿岄,别哭。姐姐没事。”我伸手准确地摸到苏岄的发顶,声音沙哑地轻声安慰道。
“姐姐可……可是渴了?”
就贴心小袄一样温暖的苏岄忙给我倒来水。
握住手感细腻光滑的瓷杯,我诧然:“阿岄,你这瓷杯是你新买的?”
苏岄却道:“姐姐,这瓷杯是……是皇上赏的。”
“北辰离赏给我的杯子?”
难不成北辰离给武状元的赏赐就只是一套质地不错刻有海棠雕花的汝窑杯?
我抽了抽嘴角,正准备说北辰离这皇帝未免当得太小气,便听苏岄用几乎崇拜的语气道:“皇上他不仅英明神武,还懂得体……体恤官员。皇上他不仅赏了姐姐他自己亲……亲手做的汝窑杯。而且还赏赐了姐姐这……这比蓝府要大上十……十倍,光是家丁丫……丫鬟便有上百人的府邸。皇上还说姐姐有钟……钟有颜将军那般坚韧不……不屈的风范,特赐封姐姐为惊……惊鸿大将军,并说,姐姐有伤在……在身,特允半个月的假,不……不用上朝。”
“北辰离封我为惊鸿将军?!”我震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要知道在姜国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国师王御景,而惊鸿将军的官位仅比国师低那么一丢丢。也就是说,我如今已是姜国朝堂上,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惊鸿将军!!!
我的苍天!我不过只是想在完成任务的同时,顺便领个虾米小官的职务,混些俸禄,一来可以还清我欠苏岄的钱,二来可以给旺财买鸡吃。
不想天上竟掉馅饼……
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绝不可能让我白吃。凭借本公主生于帝皇之家的直觉,我已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姜国皇宫苏宝儿虽只是生于江南书香门第之女,但其舅娘也就是司徒馨的娘亲洪氏却是吏部尚书洪亮之女。
国师王御景在朝中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不可小觑。北辰离刚登基不久,皇位不稳,自然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在确定我有利用价值之后,便在比试的最后关头,当着众人的面帮我坑了司徒馨……
就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我长鞭无敌,司徒馨险些丧命于我长鞭之下那一刻,北辰离及时喊停,最后司徒馨只是手臂受伤被我打晕的传闻已传遍大街小巷。
听到传闻后,坐在床上用鸡毛掸子逗旺财的我不禁揉了揉额头。北辰离趁着王御景云游之际,说黑为白,封我作大将军,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我身上,待王御景回晋都后,恐怕我便成了他头号想要铲除之人。
这北辰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也不问本公主到底愿不愿意,便已将我卷入姜国朝堂尔虞我诈的漩涡中。
“邱将军,门口有位男子自称礼部尚书说要拜见邱将军。”
“礼部尚书?”我手一顿,鸡毛掸子便被旺财抢了去。
宛如一股低调的清流存在于朝堂中的礼部尚书找我作甚?
听到旺财欢快啃着鸡毛掸子的声音,我摸索着穿上长靴,站起身道:“旺财,去前厅。”
北辰离赐我的府邸太大,近日我又躺在床上养伤,不曾四处走动,对于府邸的路径尚不熟悉。倒是旺财这几日早已在府上撒欢乱跑,我问它府上有几处狗洞,它都能“汪汪”给我数出来。现在领我去前厅,对能听懂人话的旺财而言,跟啃鸡翅膀一样简单。
“不知礼部尚书登门拜访,邱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坐在红木椅上之人闻言站起身来,却并未接话。
感受到对方打量我的目光,我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礼部尚书前来是为……”
我话音未落,手便被人紧紧我住,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颤抖:“你……你真是纤儿吗?”
什么情况?!
我神情一怔。
这礼部尚书是一年前高中的状元郎,因为人低调,不站队,不拉帮结派。所以连乞丐都记不得他的名字。
只听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激动的声音:“纤儿,我是……步爻廉。”
“恩。”我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又是一怔。
他说他是步爻廉?!
那个……“邱纤”的青梅竹马?
他真的考上了状元!
我的苍天……
见我脸上写满震惊,步爻廉忙解释道:“纤儿,我祛了脸上的大黑痣,你一时间忍不出我实属正常。就像我,如果不是在擂台上司徒馨划破你衣袖,让我看到你手臂处如鬼画符般的胎记。我只道是名同人不同。不想……你真的是纤儿。”
步爻廉话音一顿,我便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手背上,下一瞬我便步爻廉一把猛地抱进怀里。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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