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丁目的秘密》上映后,叶思语跟随剧组到不同的城市开展宣传,前天才推了几个通告回家照顾女儿。对于她的忙碌,叶家父母颇有怨言,岑曼抵达时,叶母正叨念着叶思语,叶思语手忙脚乱地给妞妞换纸尿布,根本没把母亲的话听进耳里。
妞妞一直哭闹,叶思语急得鼻尖也冒出了薄汗。岑曼过去帮她,结果她俩成功地让孩子哭得更加厉害,最后叶母看不下去,伸手把外孙女抱走:“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叶思语和岑曼面面相觑,继而忍不住笑了。
换好干爽的纸尿裤,妞妞才止住哭声。叶母把她交到岑曼怀里:“曼曼,你来抱。”
岑曼很喜欢抱这小丫头,每当她挤眉弄眼,这丫头总会咿咿呀呀地叫,笑起来还露出浅浅的酒窝,可爱得不得了。
看见她们玩得这么开心,叶母就对叶思语说:“你看人家曼曼,多讨妞妞喜欢。你呢?整天顾着那点破事,再这样下去,当心你女儿不认你!”
叶思语跟纪北琛的关系仍是糊里糊涂的,因而这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大家还是喊着她的乳名妞妞。叶思语相貌出众,而纪北琛虽然人品不佳,但那张脸还是相当蛊惑人心的,这丫头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这样可爱的孩子谁也喜欢,岑曼很清楚,虽然妞妞一直跟着妈妈,但纪家那边也想把孩子领过去,考虑到她仍在哺乳期才暂时按兵不动的。
叶思语说:“等电影的宣传期一过,我就留在家里带孩子。”
“你舍得吗?”叶母凉飕飕地说,“我早劝你别进那圈子,当初你要是听话,现在会弄出这种混账的事吗?”
听了母亲的话,叶思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岑曼眼见情况不妙,立即帮忙缓和气氛。
为免战火升级,叶思语就说:“曼曼,到我房间去。”
在岑曼面前,叶思语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当房门关上后,她不自觉露出一脸倦容,就连逗孩子的时候,那笑容也是勉强的。孩子咯咯地笑着,她的心情才逐点晴朗:“这丫头真的是我的小天使。”
“是啊,你看她的脸型和嘴巴,多像你,长大以后肯定很漂亮。”岑曼知道她诸多心事,但她没有提起的意思,岑曼也不去触碰,有些时候,沉默的陪伴和安慰会把语言上的关怀有用百倍。
叶思语弯起眉眼:“那你就赶紧生个男孩,说不定我们可以当姻亲。”
岑曼有点惆怅:“我一个人生不出孩子……”
叶思语笑她:“你家余哥哥又不是摆设。”
“那也要他合作才行啊!”说起这个,岑曼就无奈得很。余修远那避孕措施向来做得滴水不漏,无论情况怎样紧急,他都不会忘记这个步骤。她阻止过他几次,而他却一意孤行,实在让她无计可施。
作为过来人,叶思语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他慎重点也是应该的,生孩子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我怀这丫头的时候就很辛苦,好不容易足月了,生下来的时候又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想到那两个男人的医院的反应,岑曼就说:“余修远就是被你吓坏的!”
“我?”叶思语用手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岑曼告诉她:“你不知道,纪北琛从产房出来那样子有多怂,他脸青唇又白,连抽烟那手指也是抖的。看见他那副鬼样子,余修远能不吓坏吗?”
叶思语神色一滞,岑曼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点不合时宜。犹豫了半秒,她还是选择说出自己的看法:“叶子啊,我有多看不惯纪北琛,你是知道的。这家伙是个混蛋,不过那天看到他在医院的反应,倒觉得他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坏,其实他很紧张你的。”
“他只是紧张孩子。”叶思语说。
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岑曼把事实告诉她:“孩子被护士抱出来的时候,纪北琛没有表情得很高兴很激动,他一个人溜到吸烟区,连孩子也没看……”
叶思语沉默下来。
岑曼斟酌了一下:“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撮合你跟纪北琛,而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正确的选择。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自从怀了这孩子,叶思语特别眼浅,听了这番话,她不住地红了眼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知道了,我会好好的。”
妞妞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而她们在房间里聊了一个下午。
接到余修远的来电时,岑曼正跟叶思语挑着婴儿服的样式。她压低声音接听,余修远问她:“怎么鬼鬼祟祟的,上哪儿去了?”
“在陪我干女儿睡觉呢!”岑曼如实相告,接着问他,“找我干嘛?”
余修远故意说:“没事不能找你?有了干女儿就嫌我碍事了?”
岑曼嗔他:“连女孩子的醋你也吃,你还是不是男人!”
听着他们打情骂俏,叶思语低低地笑了声,岑曼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人,因而多聊了两句就挂了。
叶思语问她:“他来接你?”
岑曼点头:“他说他下班就过来。”
叶思语又笑她:“你俩还真是恩爱,拜托你们赶紧结婚生娃吧。”
岑曼撇了撇嘴:“现在他提也不提结婚了。要是结了婚,家里肯定催我们要孩子,我看他九成是想逃避这个义务,所以干脆这样拖着。”
叶思语清清嗓子,接着问:“曼曼,你想要的不止是孩子吧?”
岑曼偏偏嘴硬:“哪有!”
叶思语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她朝岑曼眨着眼睛:“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第79章 爱情也有生命(二)
被好友看穿心思,岑曼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余修远抵达的时候,她那张脸仍旧有点儿烫。
叶母热情地留他跟岑曼在家里吃饭,他婉拒,随后就带着岑曼一起离开。
早在叶家那会儿,余修远就察觉她神色怪异。这一路岑曼格外沉默,他更是肯定她有什么心事,等候交通信号灯时,他问:“又替叶思语他们瞎操心了?”
岑曼低声叽咕:“我只替自己操心……”
电台的音乐掩盖了她的声音,余修远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岑曼随口应他,“我说妞妞很可爱。”
余修远悠悠然地开口:“你这苦恼的表情像是觉得妞妞很讨厌。”
岑曼不假思索就说:“我困恼是因为我没有……”
信号灯恰好换成绿灯,余修远立即换上了专心驾车的模样,随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路况上。
发现车子向着余家大宅的方向驶去,岑曼问他:“今晚去你家吃饭吗?”
余修远“嗯”了一声:“我妈整天念着你。”
岑曼点头,接着跟母亲交待了一下。钱小薇很快回复了消息,她说过了十点不回家就不给自己留门,真让岑曼啼笑皆非。
从斐州回来以后,岑曼还是第一次来这边跟余修远的父母和爷爷吃饭。或许是心有所属,看见几位长辈,她总觉得很亲切、很舒心,而这里也让她倍感温馨,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
杜婉玉照旧让阿姨准备很多她喜欢的菜式,吃饭时还把余修远挤掉,然后坐在她旁边给她夹菜。她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阿姨,你们快吃完了,而我碗里还是满的……”
席间众人都忍俊不禁,杜婉玉说:“慢慢吃,我陪着你吃。你看看你,春节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又瘦下去了。”
说完,她便用带着责备的目光横了余修远一眼。余修远二话不说就给岑曼夹了块椒盐排骨,也跟着劝说:“多吃点。”
趁着大家不注意,岑曼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他默默地挨下,但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杜婉玉这才满意了一点,她对岑曼说:“真想让你赶紧嫁过来,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岑曼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余修远,余修远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却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就算提及结婚一事,他也不作任何表态。
难得岑曼过来一趟,杜婉玉自然留她在家里住一晚,陪陪自己聊天看电视。余修远他们都在楼上各做各的事情,杜婉玉趁机问她:“曼曼,你这次申请调回来,是计划跟小远结婚了吧?”
正看着电视剧的岑曼倏地愣住,好半晌才缓过来:“我也不知道。”
杜婉玉笑眯眯地说:“瞧你这样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岑曼支支吾吾的,根本不敢正视长辈的眼睛。
杜婉玉以为她紧张,于是说:“别急别急,我不是催你结婚。小远说得对,婚姻大事,确实应该好好地考虑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岑曼还真着急了。之前岑曦曾跟她开玩笑,说她终究会急着出嫁,当时她不以为意,如今身边的亲友都有意无意地探问他们的婚期,而这男人似乎不肯迈出一步,她渐渐地开始焦虑。
岑曼心不在焉的,杜婉玉才意识到自己貌似妨碍这小两口恩爱,随后就让她到楼上找余修远。
虽然电视剧还没有播完,但时间确实不早了,岑曼今天没有午休,因而有些许倦意。她以为余修远还在忙碌,结果去书房扑了个空,走到卧室便看见他倚在床头翻看杂志。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余修远下意识朝门边望去,意味深长地问:“跟我妈说完悄悄话了?”
她们明明没说什么秘密,但余修远用这样的语气问她,岑曼竟有种心虚的感觉:“说什么悄悄话,我们就聊聊电视剧情而已。”
待她走过来,余修远伸手一扯,随后将人拉到床上。他没有纠结在这上面,转而问她:“最近有什么安排?”
岑曼陷在松软的大床与他的胸膛之间,她直不起腰来,只能就着这个姿势窝在他身上。
这次的调任很匆忙,岑曼虽然被调回分公司,但至今仍未有具体的工作安排。听领导们的意思,貌似让她全权执管霜江新开业的分子料理餐厅,并联合各个试点进行推广。当然,具体的指令还没下来,她暂时可以享受一段惬意的带薪假期。
余修远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他才问:“所以你最近都挺闲的?”
这话听着像是探问,岑曼抬起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啊,你……想做什么吗?”
余修远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岑曼满怀期待之际,余修远却笑了笑 ,回答:“我想带你去酒会,我那位了不起的堂妹夫把酒庄开到霜江来了,我们怎么也该到场祝贺一下吧?”
他的答案跟岑曼所想大相径庭,岑曼感到淡淡的失落,她简单地应声:“嗯。”
余修远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摸了摸岑曼的头顶,问:“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她说:“不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余修远说,“去洗澡吧,你的衣服我帮你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从斐州搬走,岑曼那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很多,又舍不得扔掉,于是全部都塞进了行李箱。这么一来,她的衣物基本上都放到余修远的行李箱,而她也没想起把衣物取走,结果今晚就派上用场了。
余修远帮她选的是一条她很少穿的黑色睡裙,这睡裙的款式中规中矩的,不过她穿上却觉得别扭,看着镜子的自己,她总有种将要引人犯罪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对着镜子傻兮兮地笑了。
她爬到床上的时候,余修远还在看杂志,她挤到他怀里,随手夺走它:“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余修远回答,手很自然地搂住她。
一眼扫过去全是陌生的专有名词和化学公式,岑曼不太感兴趣,却又不把杂志还给他。
余修远说:“看得这么认真,你好像很懂啊。”
岑曼斜睥了他一下:“我不懂,可你懂。”
余修远笑着问:“所以你打算跟它们神交吗?”
听出他话里的调戏,岑曼合上杂志扔掉:“是啊,你有意见吗?”
杂志“啪”地摔到床下,余修远看也不看一眼,只目光幽幽地盯着她:“对象不是我,我就没有意见。”
那语气暧昧得很,悟出其中玄机的岑曼捶他:“流氓!”
余修远精准地捏住她的手腕,一扯一带就将她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他翻身将她压下,睡裙下摆被卷至腰间,岑曼低呼了一声,而他则霸道地岔开她的腿,一边俯身蹭着她的鼻尖,一边语带笑意地说:“这个罪名我认了……”
今晚自然又是一个迷乱忘形的夜。
余家的长辈大抵猜到这两个小年轻的状态,他们睡至日上三竿时,也没有谁多作打扰。
将近十点,他们才双双到楼下吃早餐。杜婉玉颇有意味地对岑曼笑着,岑曼耳根微烫,好半晌也没有抬起头来。
余修远体贴地给她盛小米粥,趁她不注意,他给母亲使了个眼色。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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