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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毒妇重生记(作者:粟米壳) 第66节

第66节

    宋弘璟抬眸,专注而视,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项瑶有些难以抵挡地垂了眸子,“他对项筠可算痴心。”
    “不过是心中愧疚,找个替身罢。”宋弘璟嗤然,“若爱一个人,不会把旁人当成替身,因为心中那人,无可替代。”
    “若不可相守白头,宁可孤零于世,修来世之缘。”
    宋弘璟话语淡淡,然话里的郑重没有人怀疑这话真实,项瑶坠入幽深温柔的漩涡,不知怎的又回想起离魂时所见,只一想到在自己离世之后宋弘璟孤单身影,心就猛地揪起。
    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眼泪不自觉浸了他的衣衫,上一辈子错过,今生何其有幸……
    她如羊脂白玉的纤细手指慢慢摩挲在宋将军的大掌中与之十指紧握,一路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眼前的男人,但愿永远,生生世世都不要离开他,他的气息让她安慰贪恋,如同他曾经的日日夜夜匍匐在她的身上,情到浓时喊着她的名字,让她永远别离开他,宋将军的宠爱向来是霸道的,项瑶即便□□也未从来不曾回应过,只因为上一世的记忆清清楚楚,她有多少悔意,就有多么爱他,牵牵绊绊的走来,她终于解开心结,只是后来宋弘璟再不曾问了。
    “弘璟,天不老,情难绝。”说完她便热切地搂住他,献上热情一吻,媚眼如丝,嘴角情浓。
    宋弘璟胸腔微震,笼住她垂下的青丝,拥得更紧,嘴角弯起的弧度扩散,露出从未有过的愉悦笑容。
    ☆、118|110.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黛瓦青石的巷子口,一辆华贵马车悠悠停了折角,恰好对了一处两层高的僻静宅院,灯笼铺叠,蒙了一层绯色纱缎,显了喜庆。
    “主子,到了。”一名丫鬟冲着马车里头禀了一声。
    半晌未得回应,底下也没有个敢催的,纷纷垂首侍立。就在众人以为里头那位不会出来时,马车的帘子被撩起了一角,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来,衬着层层叠叠繁复华贵的衣裳,正是安瑾无疑。
    安瑾让马车停了巷子折角,并不急着下马车,反而站在这门口正对的暗处一动不动,细细打量起那处宅院来,目光显了深沉,她就这样掀开帘子凝着,二月虽说已经是暮冬春初,可这般光景的寒风还是能钻进人的衣襟,不禁让人打着寒颤,安瑾穿的并不厚重,丫鬟担忧劝主子端坐马车候着,安瑾一声不发愣是给了那丫鬟一巴掌,原本白净的手指因为辰时的寒气冻的通红,其余人见状就更不敢吭声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宅院的门被一名婆子打开,躬身送了人出来,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在男子侧身之际,显了一道女子纤细身影,但见男子亲昵地揉了揉她发顶,嘴角温润笑意不散,带着几许缱绻,随后离开。
    然马车上的安瑾看到这幕,一只手按着马车内壁,几乎要将壁内抠烂,一双清丽眸子凝着男子离开的方向氤氲渐起。
    宅院门口,婆子方要关上门,却被青衣丫鬟抬手推着,姿态嚣张。
    “哪来没规矩的丫头,这地儿是你能闯的?”婆子险些被撞了鼻子,蹿了火气,当即没好气喝道。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吠,今儿倒是反常。”丫鬟也是个嘴利的,半点没落下风,伸手抵着门,向身后走来的女子恭敬唤道,“王妃。”
    婆子正惊疑着哪位王妃,门内还未走远的芸娘倏地停了脚步,回身堪堪对上安瑾投过来的冷厉视线。
    “原来是蔺王妃。”芸娘堪堪施礼,婆子知道了来者身份再没了嚣张气焰,老实闭嘴。
    安瑾此时正细细打量,面容白净,媚眼如斯,虽未着粉黛,比之戏台扮相更有一番动人,因为的花旦,那身段婀娜的是个男人看了都会血气翻涌,今个这么看真真是像得叫人觉得心惊,然一想到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陡地落了冷色,与她姐姐是如出一辙的低贱货色,又跟要出彩。
    “不知蔺王妃造访,有何要事?”芸娘见她沉默半晌,只得开口询了道,毕竟站了风口冷飕飕的,更别提她那眼刀子了。
    “就是这幅皮囊迷惑了王爷,来人,给我撕了她。”安瑾也不拐弯抹角,刚才在寒风中积攒的怒气直接涌上胸腔,迸发直达眼底,越发血红般的幽沉,一出口便招呼人上。
    芸娘当下吓得大惊,下意识地护住脸,“蔺王妃,王爷前脚刚走,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他很快就会知道,到时我看你怎么跟王爷交代!不,即便是想想也能知道是谁要害我。”芸娘当然知道自个是凭着这样貌得了蔺王青睐,更知道是托了自个已故姐姐的福,她被蔺王从梨园带离那日就知,蔺王还带她去了姐姐坟前,打那时起她就发誓要替姐姐得到她未得到的,而蔺王的温柔深情更是让她迷恋不已,怎能让别人毁了她唯一的筹码。
    “交代,我为何要向他交代?”安瑾气急反笑,身旁的丫鬟随之而上,一左一右钳制住了芸娘,由着安瑾的陪嫁婆子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
    芸娘凭着容貌也算是被宠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般委屈,那一记记嘹亮耳光声回荡,堪堪是叩击在心头,再看周边没一个人敢上前拦的,更是怨上心头,“姐姐得了蔺王宠爱,你怀恨在心暗害我姐姐,怎的,如今还想害我,王爷叫我防着你点果然没错,他定是知道你毒辣性子,这回决不会再姑息!”
    安瑾闻言,嘴角方浮起的痛快之意僵住,蓦地抬手令丫鬟止了动作,见芸娘捂着脸颊怨恨瞧着自个,眼底落了沉色,扯了扯嘴角,化了一丝扭曲笑意,“给我撕烂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乱吠!”
    “是。”
    “王妃,王妃饶命啊。”芸娘身旁的婆子也是真怕闹出人命来,虽知道侍候的是金丝雀,也挡不住正室拿人,可瞧着王爷疼人那劲,还指着能谋个好差事,生怕给搅没了,便出言拦道,“王妃息怒,息怒啊,这打坏了脸王爷若是问罪,王妃您也……”
    不好交代四个字还未出口,怒火更旺的安瑾气得呵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我今个打了又如何!”
    婆子得了吩咐,下手没留一点情面,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那粗的银戒子登时就在芸娘脸上刮出了一道血痕,惹得芸娘惊声叫了起来,手一摸摸了鲜血,亦是红了眼的。
    “王妃你如今这般,我今个就算死了也会化作厉鬼缠上你,看你日日憔悴,夜夜被王爷厌恶,哈哈哈哈。”芸娘再无半点遮拦,真是直戳安瑾的痛楚,当即安瑾就跟炸了毛的猫一般,哪里还有半分王妃的端架,一声冷笑,便是几巴掌呼上去,最后冷冷道:“扔到井里面去。”
    芸娘闻声登时冷了心思,声声啼呼救命,她声音娇美,叫的每一声都如黄莺乱颤,安瑾听的刺耳命人先割了她的舌头,看着芸娘落了惨相笑的可怖,良久,像是自言自语,“天下女子当真如我这般可笑。”
    安瑾回到王府已是傍晚,顾玄晔正让人备了一桌酒菜等她,大抵是等久了,先行小酌,白瓷酒盏衬了那手指修长玉润,凤眸染了些许醉意瞧人,双眸微是迷离暧昧。
    “王妃去了哪,可让本王好等。”顾玄晔声音染笑道。
    “王爷不是约了林大人他们,还以为要用过饭才回来。”安瑾垂眸,敛去心绪浮动,呐呐回道。
    “林大人惧内,便早早散了,正好回来陪王妃用膳。”顾玄晔笑得促狭,拉了安瑾的手将人带了身旁坐下。
    安瑾亦是随之浅浅一笑,陪着一道用饭,却食之无味,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瞟过彷若无事的顾玄晔,悲从心起,一拳搁了腿上指尖止不住轻轻颤抖,这些时日的恩爱堪堪是打脸,是为安抚她,亦或是安抚安家?
    有那么一瞬,安瑾想掀了面前这桌子,甚至想对峙,逼得顾玄晔原形毕露,可生生按下了,太难看了,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可是心已经千疮百孔,痛得无法呼吸,却偏偏还要对着他笑。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爱了十载的人,是石头也该捂热了,为何那么残忍。
    是夜,顾玄晔携着淡淡酒气拥着安瑾而眠,待人熟睡,安瑾离了他的身边,不住揉搓着方被搭着的肩膀,觉得恶心至极,借着皎洁月光看着温润如玉的男子,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渐渐起了变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好像疯子一样。
    她大概是真疯了……
    翌日,顾玄晔下朝归来,带着满面春风喜色,安瑾瞧着一双美眸再无半点起伏,反是顾玄晔于用饭之际说起安禄猎到一形似虎头羊尾的神兽,有年长者认出是虵,道是食之长寿,遂协商于蔺王府举办屠虵宴,邀一众门客及交好官员等于府里聚聚。
    “届时怕是又要有劳王妃了。”顾玄晔从来不小看安瑾这个贤内助的能力,而送去宫里的是最好一部分,皇上与陈皇后分而食之,显是高兴。
    上位者哪个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顾玄晔这礼算是送了心坎上,稍稍缓和了父子俩略是紧张的关系,顾玄晔因着安禄待安瑾愈发温柔。
    安瑾笑笑,夹了一筷子鱼肉搁了他的碗里,“是安瑾的分内事,王爷辛劳,多吃点。”
    用过饭,安瑾的替身丫鬟青莲便过来请示,该是做换季衣裳春衫,道是什么时候约宝衣阁的师父过来量尺寸。
    顾玄晔挑眉,似乎是嫌麻烦。
    安瑾见状,出了声道,“王爷近日繁忙,直接拿了衣裳过去做个样板就行。”
    顾玄晔微笑颔首同意,“就照王妃说的办。”
    ☆、119|110.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安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法子,令芸娘的尸体隔了好几日才被发现,尸体在井水里浸泡久了整个肿得可怕,一双眼珠子外凸,五官狰狞,死不瞑目。
    项瑶听了探子禀报,对芸娘的死并无意外,她仗着那副皮囊着实太张扬了,原以为依着安瑾的性子能让她多活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去底下陪了她姐姐,女人终究不可能在情之一事上冷静。
    不知芸娘死了的消息传到顾玄晔耳里,会惹起什么风波来。
    今个正是蔺王府举办宴会的日子,项瑶怪想瞧瞧安瑾的,方要上门口的马车,就见一辆珠宝镶嵌十分贵气的马车停了门口,项二哥骑着马紧随在旁,眯着眼笑着同宋将军二人打招呼,苏念秋亦是招呼项瑶上她的马车。
    项瑶瞟过像被银子砸傻了的二哥,在宋弘璟身上微是停留,随即上了苏念秋乘坐的马车。
    “想着你们也去蔺王府,便过来接你们一道。”苏念秋如是说道。
    项瑶微是挑眉,在瞧向项允沣,亦是听说蔺王这次借虵虎宴笼络人心,二哥在列也属正常。
    宋弘璟原是和项允沣并行的,最后受不了他那笑似的微微落后了一步,与项瑶的目光对了正着,宋将军表示你二哥有病。
    坐在马车里的项瑶甚有同感,“我二哥他……”
    苏念秋听她骤然提及,脸上浮了一抹红晕,“我应了他的婚事后就成那样了。”
    “……”项瑶露了恍然表情,“难怪我二哥乐傻了。”
    苏念秋嘴角漾了恬淡笑意,隐了一丝甜蜜,那傻子还以为自个是要借他接近蔺王,即便被利用也是心甘情愿,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我二哥瞧着怪不靠谱,可性子单纯,心里揣了个姑娘一条路摸到底的好汉子,但若是无望,我宁可他这么在心里揣一辈子,也别到头来受了伤害好,念秋你说呢?”项瑶觑了她片刻,悠悠开口,语调换了郑重,确是为二哥着想。
    苏念秋对上项瑶诚挚眸子,亦是落了沉凝之色,“念秋不是委屈自个糊里糊涂就嫁了的人,项二哥值得……”值得她真心相付。虽一开始以为是登徒子,花言巧语又不正经,可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渐渐的发现他有许多面,渐渐的移不开眼,入了心。
    项允沣待她极好,好到她再不忍心抱着仇恨推拒开。一个能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一个处处包容且深爱她的人,她想这辈子再遇不到第二个能令她患得患失辗转难眠的人了。
    项瑶扑哧一声笑泄了严肃氛围,也是难得见英姿飒爽又高冷的苏念秋有这副小女儿家娇羞模样,见两人终于能修成正果亦是真的高兴。
    “二嫂,二哥就劳您多照顾了。”项瑶随了打趣。
    因着她的称呼,苏念秋一张俏脸愈发艳丽,不经意撞见项允沣傻呵呵的模样,眸底落了笑意,一回眸转落项瑶身上,想起了桩正事,“那个像项筠的戏子死了你可知道?”
    项瑶颔首,表示知情。
    “那位蔺王妃也是狠,割了舌头,毁了容貌,尸体在井里快是泡烂了。”苏念秋微是蹙眉道。
    项瑶对安瑾算是了解,这人如今背上毒妇骂名,于前世已是大大不同,定是芸娘这桩彻底叫她失了理智。
    “她不止对那戏子狠,她还……”苏念秋挨近了她耳畔,落了絮絮低语,告知自个所知。
    项瑶随之睁大了眸子,随即浮了巨大欣喜,这一行,是愈发期待了。
    此时蔺王府里,丫鬟仆从正有条不紊地照着王妃的吩咐行事,数十张如意云纹圆桌铺开,正中供桌上摆着虵虎,个头极大,叫早来的宾客瞧着啧啧称奇,纷纷打量,因为传闻里是长寿之物,都不掩兴奋之情,略是期待。
    而在外同宾客畅谈的蔺王瞧着这景,心中亦是高兴,来的都是现下或将来于他有利之人,得此机会巩固势力再好不过,回头见宋弘璟也到了,心思愈发得意,想这人也不能免俗。正要上前招呼之际,忽然见自个身边的随侍奔了跟前,附耳道了几句,脸色倏变,道是有事离席片刻,同那随侍匆匆离开。
    项瑶和苏念秋故意殿后,自然瞧清楚蔺王奔向的是后院垂花门的方向,仔细瞧,隐约可瞧见白布一角,不禁扬了嘴角。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备的这份贺礼,想必顾玄晔是收下了。
    这厢顾玄晔立了芸娘的尸体前,尤其在那张划得可怖的脸上停留稍久,一垂眸,命人遮了白布,吩咐厚葬,遂折身回了府内,径直往一处疾步行去。
    “王爷,酒窖里的梨花白不够,用桑青替代可行?”管事的于路上碰见,忙是上前请示。
    “随意。”顾玄晔绷着俊脸与人擦肩而过,周身包裹的阴沉气息叫人不敢再多问一句,垂首退下。
    玲珑阁,安瑾正坐在铜镜前执着画笔仔细描眉,便听门嘭地一声被踹开,执着画笔的手随着一颤,在眉梢划了浓重一笔,蹙了眉头,在瞧见来人时挑了意外之色。
    安瑾瞟了一眼又转过了身子,像是没瞧出来似的,又或者知道故作不知,拈了桌上一罐玉膏仔细抹去了画坏了的那处,复又提了画笔,专注于镜前,“王爷怎么那么大火气?哪个惹你了?”
    “安瑾,本王真是小看你了。”顾玄晔声音沉冷,死死凝着她道。
    安瑾一手扣上了玉制盖子,啪嗒一声落了回响,“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敢说芸娘的死与你无关!”那般手段残忍的不禁叫他想起了他曾经的蔺王妃项瑶,而安瑾更是虚伪,极是厌恶她将那腌臜手段用了自个身上,上一辈子的项瑶他不得不忍,然换了安瑾他是半点容忍度都没,便有了这质问一幕。
    “那戏子冲撞与我,我堂堂王妃还不能处置个不懂规矩的戏子了?”安瑾反问,堪堪起身与顾玄晔相对,眸底幽色浮沉。
    “芸娘性子软弱,又养在闺房,你若不是跟踪我去如何能发现,她又如何冲撞你,割舍毁容,我看你分明是嫉妒!”顾玄晔眸色愈发冷厉,他并非蠢的,之前项瑶布局陷害筠儿当中若没了安瑾助力定不会那么顺利,新仇旧怨,目光愈发不善。
    安瑾闻言见事情败露一反常态地不再遮掩,“我确是嫉妒,项筠在时我嫉妒地发狂。当初若没有念想也罢,可偏得你柔情相待,我自是贪婪,可若没有你刻意为之,我又何尝会到今时这地步,还是我于你只不过是利用!”
    见顾玄晔陷入沉默,安瑾扯了嘴角,心中愈痛面上笑得愈发好看,“那姐妹俩一样的卑贱货色,一个比一个不入流,你念着那个贱货,我偏要断了你念想!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死就死了,反正活着也是拖……”
    累字止在啪的清脆耳光声中。
    安瑾捂着右颊不置信地凝向了他,被扇的地方泛起一片火辣,却怎么都没有心口上的伤口那么疼。
    “顾玄晔,项筠死了,你再找个替身慰藉你那虚伪的情意么,我看项筠在底下未必会感动。只要我在府邸一天,我就容不下她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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