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静静躺着一个小礼盒,鱼薇快步走过去,坐下来拆礼物,只拆开蝴蝶结,她就隐隐猜到他送的是什么了……
步霄送了她一瓶香水。
实在忍不住笑意,鱼薇加快了拆礼物的速度,当看到那个粉莹莹的小盒子时,她暗道果然猜对了,她把剔透的香水瓶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久,鱼娜推了她一下,凑过来坏笑道:“赶紧喷一下,看看你在他心里是什么味道的……”
鱼薇瞪大眼,看着妹妹的表情,一时间觉得不敢置信,娜娜扑哧笑了,说道:“别人看不出来,但你可是我姐,我知道你喜欢步叔叔。”
居然被她这个小妮子看出来了,鱼薇瞒了这么久的心事,竟没瞒过鱼娜。
在手腕处喷了一下,新鲜清澈的味道扑上鼻尖,像是清晨采摘下的花枝,还带着露珠,接着白花柔美的香就温温柔柔地散开,清雅过分,微带甜味,却有一丝柔而不弱的凛冽。
鱼娜捂着嘴笑起来:“没错,你就是这个味儿的!”
鱼薇低头无声地笑,挑香水的时候,他肯定是想着她的,最起码在那段时间里,她占据了他的脑海,原来在步霄的心里,她是这样的味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鱼薇忍不住问妹妹。
鱼娜冲她眨眨眼:“谁看不出来?每次一提步叔叔,你就魂不守舍的,他在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在他身上离不开了,不是我说你,姐,你有时候真的特别痴汉,你也掩饰一下啊。”
没想到被妹妹教训了,鱼薇开始挠鱼娜的痒,两个人笑着栽倒在沙发上。夜里睡下,鱼娜非要跟她挤一张床,钻进被窝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说道:“姐姐,生日快乐,往后你就别换香水了,真的特别适合你。”
鱼薇闻着这淡淡、幽静的清香,慢慢睡去……
她的生日当天,姚素娟果然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鱼娜还是第一次去步家,略微有些拘谨,但她毕竟还小,很快就不认生了。长辈们给鱼薇包了红包,她不好意思收推脱了一阵子,姚素娟笑着说:“必须收的!这是我们家规矩,小辈儿过生日,长辈就得包红包,喏,这是老四的,他人不在,托我给你……”
步霄去b市了,据说是去找二姐过几天,顺便过年跟二姐一起回来,鱼薇被塞了一手红包,有点发愣,原来他送自己香水还是瞒着家里人偷偷送的?
鱼娜隔着蛋糕,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吃完饭回家后问她:“姐,你说步叔叔是不是也喜欢你啊?”
“……”鱼薇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很久:“应该是喜欢的,但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她浑身上下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步霄喜欢她什么呀,整天背着书包,头发短得像男孩儿,瘦得跟竹竿子一样,鱼薇想着自己要是男的,看都不会看她这样的小屁孩一眼的。
至于为什么多送了瓶香水,其实很简单,毕竟是十八岁成人礼物,听大嫂说,步霄送了步徽一辆车呢,送她一瓶香水又算什么,想让她增添点女人味吧。
生日就这么过去了,每年鱼薇的生日都紧挨着春节,过完就是月初,她去银行取钱时,看见步爷爷的资助金额,当场被吓傻了。
反反复复地数零,真的没看错,她一时间在取款机那儿呆了好久,打电话给姚素娟问是不是打错钱了,谁知她说一直以来步爷爷都是给这么多的,鱼薇这才惊愕地明白为什么周家一直留着自己,不愿放人,每个月这么一大笔钱呢!
鱼薇又说了遍,真的太多了,姚素娟哈哈笑起来,在电话那端说:“傻孩子,老爷子把你当亲孙女疼,我们家又不差钱儿的,等你以后工作有出息了,想着孝敬爷爷就成!”
听了这话,除了受宠若惊之外,鱼薇隐隐还感觉到压力,想着自己将来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步家,但此时她暗下决心,只要自己有能力了,她一定竭尽全力回馈这份恩情。
“还有啊,除夕我去接你们来家过年,你收拾收拾,就在家里住下,不然你跟娜娜两个小孩儿在出租屋里多冷清啊!”姚素娟挂电话前又交代了她一遍。
鱼薇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在步家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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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鱼薇跟鱼娜收拾好了行李,把家里拉闸断电、锁好门,来到步家时,家里正在摆年夜饭,桌子比平常大了一圈,还有个玻璃转盘,菜已经摆满了,姚素娟问老爷子还等不等老二跟老四回来,步老爷子骂了两句,说不等那两个逆子了,直接开饭。
可大家落座开席,饭吃了一半,馄饨和长面刚端上桌,电视里正播着春晚的开场歌舞时,院子里吵闹声大作,一阵车灯刺眼的光乱射进屋里,一辆吉普车开了进来,步徽站起身晃悠出门时还笑着说了句:“二叔跟四叔回来了。”
鱼薇听得不解其意,不应该是二姑吗?她把筷子放下,朝着门口张望,一次比一次见不到步霄的时间要长,她习惯了等,但每次他一出现的紧张她永远习惯不了。
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和春联,映着门边一片通明亮堂,缓缓从夜色和灯光里走来两个人,先进门的那个鱼薇不认识,军装裹身,利落短发,长得跟步霄极其相似,但眉眼更妖艳,仔细一看,那眉间有一股雌雄莫辩的英气,鱼薇才认出这是步霄二姐。
随后晃进门里,嘴里还叼着烟的才是步霄,比他身前的二姐高出好多好多,但身上也裹着一件军大衣,二人风尘仆仆地进门,步霄搂着步徽的肩,头上还歪扣着一顶军帽……
“这都怎么穿的衣服!军装也能这么穿吗?!”步老爷子的肝火又被点着了,姚素娟在桌旁笑得身子都歪了,猛拍步静生的后背,樊清也偷偷地跟老三耳语起来。
“怎么都吃上了?”二姐步军业的嗓音比寻常女性要沙哑一些,朝圆桌这边走,步老爷子骂她没规矩云云,她跟没听见似的,走到鱼薇旁边时,她才猛一愣:“嗳呦,这是谁家的清纯小闺女。”
鱼薇看见二姐把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脸伸过来,接着就看见她的手腕被步霄一掌拨开,步霄从她身后走来时把头上歪戴着的军帽拿下来、反扣在二姐头上,声音戏谑道:“别乱摸……”
步军业眯起眼盯着鱼薇猛看,沉下声线、拖着音调道:“哦~”
鱼薇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同时能感觉到步霄已经低头笑着走过来了,他一把拉开她身侧步徽的凳子就在她身边坐下了,她顿时有点局促。
这会儿屋子里吵闹起来,步爷爷的训斥声,姚素娟爽利的笑声,步徽跟步军业抢椅子的声音,电视机里春晚的歌声,但鱼薇只觉得她的世界瞬间安静得连心跳都能听清楚,他英俊而高大的侧影就在她手边,像是噪音到了她和他之间就消弭干净了一般,只剩她和步霄坐在桌边。
她瞥了步霄一眼,他穿着一件很沧桑的军大衣,却莫名惹眼,鼻梁高而挺拔,鱼薇心慌地拾起筷子要继续吃饭时,步霄侧身过来,偷偷在她耳边说道:“帮我剥一碗虾呗。”
他的声音又痞又无赖,而且距离真的很近很近,眼前满桌子的人,他只靠近了一下就闪开了,但鱼薇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掠过耳梢,她的心一下狂跳起来。
她朝步霄看去,他已经坐回凳子上,但是满脸坏笑地打量着自己,笑容邪气,酒窝都跳出来了,然后他把玻璃转盘上的油焖大虾整盘拉过来,放在鱼薇面前,就站起身,懒洋洋喊了声步军业:“二姐,洗手去。”
朝洗手间走去的时候,步霄最后看了眼鱼薇红透的耳尖,看见她静静坐在那儿,开始十指纤纤地给自己剥虾,不禁笑得很坏很坏,喜滋滋走了几步,想着,忍冬、水仙、茉莉……果然很衬她,她身上的香气真乖,是他选给她的。
☆、第三十一章
步霄洗完手回来时,鱼薇还在小媳妇儿似的给他剥虾,小白瓷碗底已经堆满了鲜香嫩滑的虾仁,她还没停手,势必要将整盘虾都剥好给步霄,眼前的虾壳积成一座小山。
她身旁的位子还是空着的,步霄懒懒地说了句“饿死我了”,就漫不经心地拉开凳子再次坐下,步军业也走回来,看见这一幕抱怨道:“怎么还是没我的位儿啊?”
步霄看都没看她一眼,把盛虾的盘子放回玻璃转盘上,就默不作声地把鱼薇剥好的虾仁偷摸摸端过去了。
步军业没地方坐,只能搬了把椅子挤在鱼娜身边坐下,还嚷嚷着:“小美女给我腾个地方。”
鱼娜看她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把凳子朝姐姐挪了挪,姚素娟看在眼里,又喝了点儿酒,笑得不行:“行了老二,你别吓着孩子!”
步军业挑挑眉朝大嫂抛了个媚眼:“嫂子,又喝嗨了,晚上高歌一曲?每年的压轴节目,康定情歌!”
姚素娟今天心情格外好,此时喝得晕乎乎了,拍了拍身边步徽的肩膀:“我高兴死了,现在就得告诉你们!今儿有一桩好事,小徽总算想通了,说不去英国了,要考g大呢!”
一桌子赞叹声,大家都说好,步老爷子也默默地点点头,对孙子这个决定表示首肯,鱼薇隔着一张大圆桌看向步徽,很讶异他竟然改主意了,但他现在成绩考g大还是有些悬的,谁知步徽也正好抬眸朝她看,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真是太高兴了!要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因为想追着谁,才要考g大吧?”姚素娟双颊泛起红晕,说得开心了还拍了拍桌子,眼神戏谑地看着步徽,步徽不耐烦地转过脸,耳朵红了。
步军业看样子一直是大嫂的捧场王,一时间瞪大眼,也拍了下桌子,气沉丹田地说道:“嗷!就是你一直说的,娃娃亲!”
姑嫂两个隔着桌子露出“你懂我懂”的表情,相视偷笑,默契十足。鱼薇这才看出来,步军业真不愧是从小被当男孩儿养大的,坐在凳子上也不老实,举止夸张,神采奕奕,正凝眸研究着她,谁知她忽然看向自己,鱼薇赶紧躲闪开目光,听见身侧步霄在她身边低声道:“别理她,把她当男的就行了。”
鱼薇看见步霄脸上挂着闲闲的笑意,坐在自己身边,碗里的虾仁吃完了,想着他刚才说饿,伸手帮步霄盛了碗小馄饨递过去,压低声音疑惑地问他:“娃娃亲……说的难道是我和步徽?”
步霄一听她都明白了,也没什么好隐瞒,面色不阴不阳地轻轻“嗯”了声,看鱼薇若有所思的,朝她淡淡问了句:“你觉得怎么样?”
鱼薇还在寻思着给步霄找点什么东西吃,目光在盘子上一一滑过,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没什么好当真的,大嫂只是说着玩儿的。”
步霄听见她的话,瞬时眯起眼,然后差点笑出声,转过脸只留给她一个飞扬的眼梢和上翘的唇角,鱼薇看他的动静一时不明白怎么了,找菜的动作僵住,等他笑完了,步霄才对她招招手,鱼薇讷讷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声音很低很坏说道:“你刚才喊大嫂……叫差辈儿了吧?跟着我叫的?”
鱼薇的心跳顿时脱了缰,失了控,恨不得现场化作一片焦土,脸瞬间“唰”的就红透了,这还不够,她无地自容得几乎要蒸发,只能双手捂住脸低下去,额头抵在桌面上不动了。
她动静异常,引得大家都看过来,鱼娜小声地问她怎么了,姚素娟更是隔着桌子喊起来:“这是怎么了,牙疼了?”
鱼薇尽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最后低着头站起身,语调镇定地说了句“我吃到辣椒了”,就转身朝着洗手间跑去。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的脸和脖子以及耳朵红得像是着火了。
步霄在她走后,黑亮的眼睛里闪现一丝坏笑和狡黠,挑着眉,歪头坐着,手里把玩着小汤勺,心情颇好。
“是不是吃着那盘子蚝运当头了?我就说嘛,放了点尖椒,她一定吃不了。”姚素娟觉得有点抱歉,把孩子辣成那样儿了。
鱼薇躲进洗手间,想着自己刚才那样的口误未免太丢人,竟然叫姚素娟“大嫂”,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步霄的平辈了……越想越觉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过完年再出来,但她也不能一直龟缩,于是洗了个手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她神态还算泰然自若,但其实全是伪装,朝着饭桌走去时,远远地就看见步霄扭头朝着自己看来,一桌子都在热聊、吃饭,只有他坐在凳子上转过来朝后看,一双极亮的眼睛在看到她时微狭起来,她草草跟他对视了一下就再次坐好。
还好,步霄没再问起刚才她的口误,只是老实地坐在她身边吃饭,挨得很近,手肘偶尔相触,近得她能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他偶尔低咳都能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宛如撩着她的耳边扫过去。
“你感冒了么?”鱼薇其实听他第一句话就觉得鼻音有点重,这时不由得问道。
步霄瞥过眼,满脸饶有兴味的笑容,答非所问,低声道:“你心疼我的话我就感冒了。”
鱼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步霄好像喝多了,这会儿说话一直不太对,果然她跟着步爷爷一起撤席时,步霄还伸手猛地拉了一把她的衣服,想把她拽回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耍无赖的意味。
怕他再不正经惹人误会,鱼薇还是跟着小辈的步徽和鱼娜撤席了,回眸朝他望去时,步霄正在笑着给姚素娟倒酒,那白酒哗啦啦地朝杯子里倒,又是一杯满的,还洒出来不少。
步静生不喝酒,再加上樊清有身孕,也跟着老爷子和孩子们撤了,饭桌上就剩姚素娟、老二、老三和老四还坐着喝酒,无一不是面色泛红,醉眼朦胧的,毕竟一年到头,天南地北,难得一聚,竟然越喝越起劲。
步老爷子毕竟上了岁数,没等春晚结束就被大儿子扶着上楼睡下了,说守岁还是孩子们的事,鱼薇于是跟步徽和鱼娜坐在客厅看电视,无聊了就玩手机,不一会儿樊清来了,说带姐妹两个去留宿的房间。
“他们几个每年都这样,守岁的时候喝个烂醉,到了明儿一个个都得睡到中午。”樊清声音温柔地跟鱼薇解释道。
怀孕五个月了,樊清现在肚子看起来挺大的,缓慢地走着,领着她和鱼娜去客房,到了一楼东走廊时问道:“你们姐妹俩是睡一间屋还是打算分开?”
鱼薇本来想回答说一间屋来着,谁知鱼娜先开口了:“两间屋分开住。”
有点吃惊,鱼薇回头看了一眼鱼娜,她对着自己吐了吐舌头,鱼薇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觉得有可能步霄会来找自己……鱼薇忍不住想笑她多虑,那怎么可能呢?
当晚还真是分开住的,鱼薇跟鱼娜两间屋紧挨着住彼此隔壁,都是客房,应该是今天收拾出来的,屋里很干净,味道清新,床单被褥也都是崭新的,进了屋后,樊清问起鱼薇还缺什么,鱼薇看了看床脚自己的行李箱摇了摇头,可随即一抬眼,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幅字,被吸引了视线。
客房墙壁上挂着一张装裱好的毛笔字,雪白的宣纸上面潇洒肆意地写着四个字“平步九霄”,鱼薇看得愣住,再一扫落款,果然是步霄写的。
樊清见她怔怔地看字,笑着解释道:“这就是去年除夕四弟喝多了之后发疯写的,老爷子说他的字根本不能看,但写完还是让人裱起来了,心里喜欢着呢,就挂在客房了。一共写了四幅,是老爷子给四个儿女取名的寓意,这一副是老四他自己的。”
鱼薇望着那四个字,默默念了好几遍,平步九霄?原来他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又交代了句缺什么就找她,樊清就离开了,鱼薇在她走后,坐在床沿对着那副字猛看,越看越喜欢,想着他怎么能连名字的寓意都这么美,最后觉得自己痴汉的毛病又犯了,洗了澡、换上睡衣,按灭了灯就睡下。
毕竟换了床,还是在步家,鱼薇很难入睡,想着自己现在就跟步霄在一个房子里,楼上楼下地住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
迷迷糊糊间,走廊上吵闹声大作,鱼薇猛地被惊醒,支起耳朵听,原来是姚素娟在唱歌,还真是康定情歌,没成想她嗓子竟然这么好,歌声嘹亮而婉转,穿透力很强,在走廊上悠扬飘荡。
又不知过了多久,整栋老房子都安静下来了,静谧得像是不曾喧闹过,鱼薇还没睡着,一看手机竟然凌晨一点半了,因为口渴,她披了件大衣就下了床,抹黑穿上鞋,打算去厨房找点水喝。
她住的这间屋子跟厨房隔了个转角和小偏厅,鱼薇裹紧衣服走出门就觉得不对劲,远远看见小厅里的灯是亮着的,还传来轻微的声响。一步步走近,到了门口,门里的光线全部倾洒在漆黑的走廊里,她路过时朝着门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步霄坐在沙发里,两只脚踩在茶几上,姿势像个在大街上烂醉的二流子,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悠然地拎起一个洋酒瓶子,正在喝酒。
白色透明的酒瓶子里酒液只剩下一半,但瓶身看上去很重,等他喝了一口酒,把洋酒瓶从唇边拿开时,步霄一双眼睛瞥过来,好整以暇地落在了门外路过的鱼薇身上。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怔忪,但随即眯上眼,邪魅的笑容浮现,步霄悠悠地开口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
鱼薇看不出来他是不是醉了,步霄的眼神一直那样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的,他也不像姚素娟那样脸上会有红晕,说话的思路也很清晰,但明明又跟平常很不一样。
不管他醉没醉,他都喝得够多了,鱼薇走进小厅,劝道:“步叔叔,你别喝了。”
步霄把脚从茶几上拿下来,坐直身子,低头笑着,在沙发上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隙,对她说道:“你陪我一会儿我就不喝了。”
鱼薇有点犹豫,他给自己留的那个缝隙实在也太小了,在他身子和沙发扶手之间,就一点点,但她确实也不想离开,想跟他说会儿话,于是走了过去,打算坐在他另一边,结果刚刚走近,她的手腕就被步霄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扯了过去。
他的手掌滚烫,那略微粗糙的触感紧紧握住她的手脖子,让鱼薇一时间心跳加速,低头朝着步霄看去。
他坐在沙发上,此时抬起头看着她,眼神迷离,双眸却又很亮很亮,步霄唇边又浮起一丝坏笑,接着双脚踩上茶几,背后朝沙发背上一靠,用大长腿挡住了鱼薇的去路:“就坐这儿,陪我一会儿,把我哄高兴了我就放你回去。”
鱼薇看见他耍无赖,知道治不住他,一时间胆气顿生,反正他看上去也喝醉了,沉默了片刻,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让我坐在那儿,还是坐在你腿上?”
☆、第三十二章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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