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唐新眼神顿了顿，没往下问。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自己家静子和苏澜是这么好的朋友，秦清出事的事情自己很快就知道了。当然，后来他们出去哈尔滨散心的消息，也是知道的。
    “哦，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挺有缘的。”唐新打个哈哈。
    “是啊。”陆寒点点头。
    听着两人尽说些没用的废话，陆尧首先耐不住性子了，看了一下一眼还在尴尬中的秦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师傅，已经不早了，可以开始点菜了吧？”
    唐新一怔，点头说道：“额，看秦清的意思吧，本来就是我想请秦清吃顿饭的。”
    顾谦对一旁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立马送上菜单：“唐叔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肖潇只觉得喉中的甜品甜的一阵发腻，再看看桌上还一堆的甜品，下意识的低了低头。搞什么，明明不应该是推辞一番，然后说自己付账的吗？谦哥哥怎么回事，居然就直接同意了。
    姑父和姑妈的卡是绑定在一起的，一顿饭支出这么多，姑父又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到时候自己又偷偷跑出来吃东西的事情肯定瞒不了姑妈……死定了死定了。
    秦清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顾谦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傻眼的陆尧，眼睛轻轻眯起。这小子，好像对清清的印象不太好啊。但是，清清并没有得罪过他吧？
    全场大概只有两个人对这句话没有什么感觉。一就是唐新，原打算就是这样，所以自然不会意外。二就是陆寒，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对国内谦虚推脱的那套根本不明白，自然也不会想到。
    点完了菜，全场也就只剩下肖潇还在淡然的吃着东西。她算是想开了，反正横竖回去都是一顿臭骂，还不如趁现在能吃一点是一点。不然，没吃饱还挨骂，岂不是太亏了点？
    唐新在国外生活多年，也不喜欢客套。见着场面安静下来，很快就说明了来意：“既然你们年轻人都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今天要请你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而且，阿尧啊，我有项任务想要交给你。我记得你说过，你这次从回来，就不会再回国外了吧？”
    陆尧紧了紧眉头，心中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点点头说道：“是，师傅想让我做什么？”
    唐新笑了笑，看向秦清，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带秦清，她很有天赋和灵性，我看过她的好几件作品，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却很有创意，但是美术和设计的功底还有些不足，我希望你能帮我教她一些基本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秦清一愣，虽然料到他可能是想指点一下自己，但是没想到，他这是要授之以渔啊。
    陆尧倒并不意外，来之前唐新就已经问过他的意思了，只是当时自己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是要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再做决定，只是现在，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她，当初直接拒绝就好了，省的现在下不来台。
    看师傅这么喜欢她的样子，自己要是现在当面拒绝，师傅虽然不会勉强，但是心里恐怕也不会太高兴。还有陆寒，看他这兴奋劲儿，自己要是拒绝了，回家能被他给烦死。可要是答应吧，那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陆尧对秦清可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每次见到她，总没有好事发生。第一次是被陈嘉欣缠着的时候遇到了，自己无辜受累，看她那意思还要说是自己的不是。第二次又直接把陆寒的画给弄散了一地，好不容易收拾起来，还差点被误认为是偷画她画像的人，虽然她替自己辩白了，但是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却是让他很不喜欢。现在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偷吃……能有好印象才怪。
    顾谦眼睛一沉，悄悄伸手捏了捏秦清的手。可不能答应。
    如果想要学习这些基本功，要的话时间肯定不少，要是唐新来教，他还无所谓，虽然偶尔会吃点小醋，觉得她对别人的男人太在意了，但那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更好的占清清的便宜。可是如果将这个人换成陆尧，那问题可就大了。虽然看陆尧有些不太顺眼，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身高身材和五官绝对都是没得挑的。是那种作为一个设计师，都能够登上t台的类型。而且因为是设计师的原因，穿衣风格也很是出挑，将自己的优势凸显的淋漓尽致。
    顾谦不是对秦清没有信心，秦清是个怎样的人，他心里一清二楚。且不说陆尧就算再好，跟自己顶多也就是平分秋色，只说秦清，那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变心的人。可问题的关键是，秦清这么好，相处的时间越长，他怕会动心的人，是陆尧。就算自己对秦清再怎么放心，但是平白多出这么一个竞争对手，那可不是什么乐见其成的事儿。
    奈何，秦清现在有些过于激动，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只以为是他让自己不要太激动，连忙悄悄的深呼吸。淡定，淡定。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见陆尧好一会儿都没有答应，唐新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陆尧看了一眼同样疑惑不解的陆寒一眼，直接点点头：“师傅，我不愿意。既然你说秦小姐很有天赋，只是缺乏美术和设计的功底，那些都不是问题，她可以随便找一所大学，报名一个成人自考，去跟着学习设计专业。我相信，里面对于基础知识的教育，一定比我能交给她的更加全面和丰富。而且，师傅，我也挺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接下了这个差事，以后恐怕也没多少时间管她，既然是这样，何必呢？”
    这种事，还是掐灭在萌芽之中的好，要是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更何况，自从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可别到时候自己霉运连连，那可就不划算了。
    这也就是在唐新面前，他还会费费脑子想一想怎么样推脱才会让人容易接受，要是其他人敢提这种要求，直接送他两个字：不干。
    “这……”唐新没想到他真的会拒绝，一时有些语塞，刚要开口，却突然被另外一人打断了。
    “哥，你什么时候很忙了？虽然你现在准备创立自己的品牌，但是大部分事情可都是别人在帮你做，你的设计稿纸也都是在国外都已经搞定了一大半，回来只需要找技术好点的裁缝师傅把它们按稿纸裁剪出来做成衣服就是了，你哪儿忙了？”
    看着陆尧一瞬间黑了脸，陆寒倒是丝毫不畏惧，反而接着说道：“再说了，大学里去成人自学，亏你想的出来啊，那多费时间啊，要是你来，恐怕一年就能完成，等要是去了大学，三年都未必，而且还没你教的好。你就只需要花点时间告诉秦清要看什么，要怎么做，剩下的就是等着验收成果了，又不是很复杂。这么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还拿出这么扯得理由，哥，我都不信。”
    在秦清和陆尧面前。陆寒果断站在秦清一面，分分钟将他的台拆的一干二净。
    陆尧抽了抽嘴角，现在一巴掌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坐在这里的都是明白人，管他理由扯不扯，总之这意思就是拒绝，大家都明白就好了，谁还非要你来拆台？
    唐新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笑着说道：“阿尧，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只是问一问。不过，我相信只要秦清好好学，以后一定会在这方面有所成就的。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有话说，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还是有些拘谨。这样，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如果不想来问我，也可以问问阿尧，多在一起沟通沟通，对大家都有好处。”
    秦清连忙点点头，说道：“谢谢唐叔叔，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唐新欣慰的点点头，看向陆尧。
    可一不可二，而且，现在答应了师傅，以后在具体操作上自己还可以想办法推脱，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师傅面子。
    陆尧点点头说道：“可以，你以后如果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秦清眼神闪了闪，对他笑了笑：“谢谢。”
    陆寒可就不高兴了，哥哥这人怎么回事，昨天还跟自己说，如果人还行，就答应，说什么师傅都已经开口了，自己不好拒绝。哼，你现在不是拒绝的挺顺畅的吗？这个骗子。
    顾谦却放下了心，说什么不懂可以跟他请教，看陆尧这副脸色，根本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就算以后清清真的有什么不懂得去找他，恐怕也只是三言两语就会被打发出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以后给清清找个师傅就是了，女的最好。嗯，回家就着手让人找找。
    现在整间屋子里，心情最为平和，或者说最为平静的人，恐怕就是肖潇了。秦清现在只顾着跟唐大师聊天，根本没心情理会桌上那么多甜点，现在，全下了她一个人的肚子了。
    饭菜不要紧，甜点得吃完。
    吃的太过专注，都没注意到他们刚刚说过什么，等全都吃完，话题也已经结束了。看着一道道才陆陆续续被端上来，舔一舔嘴唇，手中的筷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看起来好好吃啊……
    顾谦虽然不喜欢应酬，但是要说商场上的那些把戏也是看得透玩得转的，要想活跃一下气氛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再加上唐新又是个很好说话，很给面子的人，一顿饭倒也吃的愉快。当然，如果能忽略从始至终，一直僵着一张脸的陆尧的话。
    酒足饭饱，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分道扬镳了。
    陆尧和陆寒一路，肖潇和唐新一路，秦清和顾谦一路。
    坐在车上，秦清歪着头看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被拒绝了心里有点不开心？”顾谦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啊？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不想回炉重造，但是又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系统的学习那些基础知识，有些纠结。没什么。”秦清连忙摇摇头，愿意帮忙是别人的情分，不愿意帮忙是别人的本分，这个都可以理解的，没什么。
    “回炉重造？”顾谦不解的重复一声。
    “就是回大学重新学习。”秦清解释道：“你不知道，成人自学一般都是晚上，上课上到大半夜，而且没用的课还一大堆。虽然我没有上过，但是也知道一点。我才不想去呢。但是在家自学，明显又有些不够……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了，既然不知道，那就不想了，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好好过好这个年。至于学习的事情，等过完年再说，那个时候，我来帮你，好不好？”
    “你？”秦清偏头看向他：“你又不会，怎么帮？”
    “我不会，自然有人会。”
    顾谦嘴角轻勾，这个世界上，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毕竟还是少数。再说了，就算用钱解决不了，不是还有面子这种东西吗？一个人只要有所求，他就能让他为我所用。
    秦清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顿时笑了笑，没再多说。
    唉，设计这回事，也是要看风格的。不过既然他说了年后再说，那就年后再说吧。这眼看，也要过年了。
    。
    顾明远坐在办公室，看着对面的女孩，心情颇有些复杂。
    “韦彤啊，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范韦彤低了低头，娇美的面容上恰到好处的显出几分忧愁的神色，张了张嘴，又闭上，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明远平时看习惯了苏澜大大咧咧有话说话的性格，自然是不喜欢这样吞吞吐吐的。以前因为她是顾谦的女朋友，所以对她的行为什么的都放松了很多要求，但是现在有了秦清这个儿媳妇，看她的眼光，自然就恢复到了看待平常人的眼光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了，不用顾虑太多。”
    反正你说是一回事，我答应不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顾明远笑容很是温和。从她一进来，自己大概就能够猜到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却是顾谦格外交代过的，自己当然还是要顺一顺儿子的心。不过，秦清出事没几天，儿子就直说要放弃这个合作案，要说其中没有什么关联，自己的脚趾头都不信。
    “那我就直说了。伯父现在在管理顾氏集团，应该也只知道和我们范氏五金的合作案吧？之前一直谈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我想知道原因，是因为对我们范氏五金的质量信不过吗？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范韦彤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顾明远脸上笑容不变，挑眉问道：“我记得你一向是不过问你爸爸公司的事情的吧？怎么突然来问我这个了？”
    范韦彤脸上扯出一丝苦笑，说道：“就算我不怎么过问，但是毕竟还是我们家里的事情，回家的时候看着我爸爸有些发愁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顾氏集团家大业大，跟那个五金合作都没什么，但是为了跟你们的合作案，我们范氏五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突然就说不行了，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噢，商场上的事情，比较复杂，一句话两句话的也说不清楚。你一个姑娘家，平时又没有打理公司的事情，我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不过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原因。你难道没有问问你爸爸，是因为什么吗？我相信。如果是他跟你解释，你肯定能够理解的更快些。”毕竟是叫了他好多年伯父的人，也不想让她太尴尬，顾明远干脆跟她打起了太极。
    “我爸爸也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烦恼。我想这个原因，还是要找你们问问才知道。如果是因为我们公司商品质量的问题，你们想要达到什么要求，哪怕是最高配置，我们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是无缘无故就要撤销合作，也不是顾氏集团的作风……我想不通，还请顾伯伯告诉我实话。”范韦彤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即使是装，也要装的像样才行。
    无缘无故？顾明远轻笑一声，突然不想跟她继续打嘴上官司了。既然注定她今天要白跑一趟，何必跟她多费唇舌。
    “韦彤啊，跟范氏五金合作的案子，在我来接手之前，顾谦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还是直接去问他比较好。我既然把公司交给他了，现在也只是帮他管管，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他，只要是他作出的决定，我是不会改的。”
    这意思，就是明摆着拒绝回答，还断了自己想要求他恢复合作的可能了。
    范韦彤握着包包带子的手一紧，心里的怒火开始直线上升，但是面上却掩饰的很好，抿了抿唇，低下头去，眼中的阴骘一闪而过。
    “既然伯父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打扰您了。不过，公司的事情毕竟事关重大，阿谦如果是一时意气用事，我希望伯父还是能帮我劝劝他……”
    “呵呵。”范韦彤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顾明远的一声轻笑给打断了：“我已经说过了，这个集团我已经交给他了，所以，不管是经过深思熟虑也好，还是意气用事也罢，只要是他作出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再说了，我相信顾谦，他是绝对不会让公司陷入困难的。而且，区区一个合作案而已，对我们顾氏集团的影响，也并不多大。”
    范韦彤一滞，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才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了，那我就告辞了。”
    “也好，我人老了，处理事情也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快，这里也挺忙的，就不留你了。”顾明远笑笑，直接伸手从旁拿过文件开始看起来。那副样子，恨不得把“好走不送”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范韦彤更是讨了个没趣，只是她这人，只要是觉得以后可能还会对自己有帮助的人，都不喜欢得罪的太死。所以即使顾明远态度不好，她还是起身道歉：“顾伯伯，你这么忙，我还来为了这件事情打扰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也是我看我爸爸着急，也跟着着急，所以才来了这里。公司的事情我确实不了解，想必你们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顾明远倒是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能这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做出一副深明大义，还孝顺至极的样子，顿时一愣，不过看着她表演的那么卖力，嘴角扯了扯，还是加上了一句：“路上小心。”
    范韦彤果然很受用。听到这几个字，总算是没留下什么坏印象，也算是一条后路了。
    既然顾谦和秦清那里都走不通，那顾明远和苏澜就是她最好的突破口了。虽然说还有一个顾涵之更有杀伤力，但是听说那个孩子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有不熟悉的人，向来都是冷面相对，虽然讨好一个孩子应该挺容易的，但是当年自己毕竟是因为他才离开的，如果现在突然表现的太殷勤，肯定不好。
    下楼坐上车，轻吐了一口气，打电话给范全。
    范全一接起电话，激动得不行，还以为已经搞定了，却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说这次就当是认栽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跟顾氏集团合作的事情，顿时有些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范韦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想了想才说道：“爸，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就这样吧。凭着我们范氏五金的名气，要找别的合作伙伴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有，我实话跟你说，我之前得罪过顾谦，他现在应该正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要再提合作案的事情了，否则，恐怕是适得其反。”
    她的话，范全一向是很信的，虽然对于得罪两个字还不明白，但是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说自己知道了。
    范韦彤挂掉电话，盯着黑色的屏幕良久，却发现自己的心格外的沉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失去的东西太多，她反而更加冷静了，脑子里面一片清明。
    总有一天，这个顾氏，她就是女主人。
    现在，该好好的从长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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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小年夜，大家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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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答应了
    从一品居出来，坐在车上，唐新仍是眉头不展。》し
    “姑父，怎么了？”唐新在国外生活多年，没有国内的驾照，肖潇虽然有，但是来的时候是坐的顾谦的车，自己没带车，所以只能打的。看着唐新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肖潇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不通。”唐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