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一路小跑的奔过来,到了毓庆宫廊下,见鄂罗哩不在,只冬瓜南瓜两个小的,等不及通禀,便仰着头,冲里头喊道:“皇上,皇上,纯妃娘娘发作了,怕是要生了。”
绿豆话音一落,颙琰一盏热茶都没端稳,直接泼在了自己的锦袍上,鄂罗哩见状,忙的用锦帕去擦,可是颙琰此刻根本顾不上,甩开鄂罗哩道:“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个做什么。”
颙琰说着,就往外奔去,走了两步,又扭身对景馨说道:“景妃你也来。”
景馨面上的喜色不比颙琰少,才走了两步,却是停下了,笑着说道:“皇上去便是,我怕宛瑶姐姐见到我,会不高兴,正是生产之际,一切以宛瑶姐姐为紧要。”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等瑶儿生了,朕跟她说明事情,你再见她。”颙琰说完,急急的走了。
毓庆宫的暖阁里,空空荡荡的,景馨略想了想,裹紧斗篷,回了延禧宫。
翊坤宫发动了的消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响彻六宫,各宫一夜未眠,景馨连更衣梳洗都没有,就披着斗篷在架子床上枯坐了一夜,碧月晨起进来的时候,唬了一跳,略想想也就明白过来,笑着说道:“翊坤宫那边也是闹得阵仗够大的,还没怎么着呢,就闹得人尽皆知的,折腾了一夜,却半点动静没传出来,怕是根本就没到日子,真不怕人笑话。”
景馨无言,站起身来说道:“服侍本妃更衣梳洗,把那件还没上身的蔷薇粉绣海棠花的旗装找出来,熏些栀子香。”
碧月现在已经习惯了景馨每日只穿新衣裳,就好像要把这一年多从未尝试过的鲜活,都来一遍一般。
待碧月按照景馨的吩咐,将熏好的旗装捧过来时,景馨也不必碧月服侍,轻轻的摇了摇帕子说道:“你去吧,好好打听着,翊坤宫生的,到底是个阿哥,还是个格格。”
碧月斟酌着景馨的心思,笑着说道:“到底是娘娘好心,只往好处想,这宫里头生产,哪儿就那么容易了呢,许多生不下来,一尸两命的呢。”
景馨眉心瞬间蹙起,她不愿意听了这样晦气的话,但是旋即又释然了,纯妃的确是要“一尸两命”的。
“去吧。”那东西已经被贵妃拿了去,景馨也不愿意给碧月好脸色:“得了消息,忙着回禀就是了。”
碧月见景馨面色不愉,以为景馨发现了小瓷瓶被调换一事,心里有些慌,但又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了,贵妃娘娘给的那瓶,也是百花芬芳的,景馨不一定就能发觉,许是自己想的多了,再者景馨如今隔上个五六日,才用上一回,前两日才用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想起来,就算景馨以后发觉不对,也能发现是贵妃娘娘用了那样的好东西,景馨也是没胆子去要回来的。
如此一想,碧月坦然的走了出去,却没有往翊坤宫去,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如今莫说是翊坤宫,便是整个西六宫都封了,三步一个侍卫挡着,但凡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便要二话不问,直接送去慎刑司,她才不触那个霉头。
只冲着皇上对纯妃的宠爱程度,只要纯妃不死,不拘是生个阿哥,还是格格,都要欢天喜地,昭告天下,她便是随便寻个地界待着,也能得了消息。
人人都盯着的翊坤宫,此时却是安静的很,颙琰下了朝,抬脚进来的时候,听见里头悄无声息的,当即腿就有些软,想他堂堂皇帝,也是被乾隆爷亲自教导过的,骑马射箭的功夫也不差,原以为没什么事儿能吓到他,没想到,今个儿在翊坤宫露了怯。
颙琰也不是那才大婚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这女人产子,一向是喊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更别说宛瑶这样的娇娇儿,破了层油皮,也噙着眼泪珠子的人儿,昨个儿夜里还没怎么着呢,就哭的跟什么似的……
怎么今个儿就……没动静了呢?
颙琰这一腿软,鄂罗哩也傻了眼,如今这纯妃娘娘就是皇上的心尖尖,若是出了事,宫里头上上下下,全砍了头,在宫门口摞成山,怕是皇上也不能消了气。
颙琰挪不动脚,鄂罗哩不能不动弹,鄂罗哩心一横,咬了咬牙就冲进去了,左不过伸着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得嘞,早死早超生呗!
话是这么说,鄂罗哩到了东厢还是身子直晃悠,活着多好啊,谁也不想死啊。
花嬷嬷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就见鄂罗哩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口,忙着见了个礼,道:“皇上下朝了?”
鄂罗哩这才算是缓过神来,只嗓子有些不舒服,又没胆子在产房外头咳嗽,阴阳怪气的压低声音问了句:“这……纯妃娘娘怎么着了?”
花嬷嬷也是无奈,隐隐觉得有些丢脸,但想想只要宛瑶不受罪就成,旁的什么也顾不上了,套用自家娘娘那句话,脸是什么,不能吃,不要了。
花嬷嬷低声与鄂罗哩嘀咕了两句,鄂罗哩也是听的惊奇,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说过这样儿的。
鄂罗哩扭身瞧了眼还站在宫门口,跟望夫石一般的皇上,甩了拂尘,又颠了过来:“皇上……”
颙琰特别怕鄂罗哩一张口,就说纯妃不好了,鄂罗哩也不敢吓唬颙琰,怕颙琰一屁股墩在门槛上,外头那么多侍卫呢,丢谁的脸,不能丢了皇上的脸。
鄂罗哩死命的压低了声音,附耳与颙琰说道:“回皇上的话,纯妃娘娘累了,睡着了……”
睡着了……
颙琰的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着黑,很是变换了几番,没听说过哪家生孩子生一半,睡着了的,这得多心大啊!
鄂罗哩虽然也觉得挺神奇的,但还是将花嬷嬷的话,原封不动的转了来:“花嬷嬷说了,纯妃娘娘好福气,若是能把阵痛睡过去,那也少受些罪,毕竟是头胎,即便养的再怎么好,也艰难着呢……”
颙琰这会儿哪儿还能在意这个啊,心刚刚都吓飞了……
翊坤宫风平浪静,永和宫却是真真的热闹起来了,如妃也发作了……
第111章
如姗当夜就听说宛瑶发动了的事儿,有心想去瞧,身边的碧溪劝了好半晌:“主子,不是奴婢不许您过去,着实是您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天寒地冻的,若是出了点儿什么岔子,奴婢掉脑袋是小,您肚子里的龙嗣可怎么是好?
您把心放回肚子里,有皇上看顾着,又有花嬷嬷和容嬷嬷在,纯妃娘娘哪里能出了岔子?翊坤宫严防死守着,三步一岗,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您安心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承乾宫的如今又出来了,她能容得下我与宛瑶诞育龙嗣?”若是没有承乾宫的贵妃在,她与宛瑶,现在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贵妃,这后宫都是她们两人说了算,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碧溪轻声安抚着道:“娘娘就放一万个心便是,贵妃娘娘揣着密诏,皇上也没立马应下她,在她没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必定是极安份的,瑞春姑姑说了,贵妃娘娘万事小心谨慎着,断不会在这个关口挑事,主子您要担心的,是以后。”
如姗这才慢慢的松了口气,不再继续在暖阁里转圈,在罗汉榻上坐下,抚着肚子问道:“瑞春和瑞芯都安排好了吗?”
如姗最后没要瑞芯的命,反而将她调入了永和宫,瑞春则是在慎刑司受了一番苦楚,被如姗放出来的,两人一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是贵妃身边的,都是打理六宫庶务的好手,如姗愿意用这样的人。
碧溪斟酌了下,先是应了,又低声试探着说道:“娘娘,这两位姑姑,毕竟是跟过皇后与贵妃的,会不会靠不住?”
“也不必她们近身伺候,不过是打理庶务而已,我与纯妃都要做月子,没有好手压制着,定是不成,瑞芯现在没了皇后娘娘,瑞春则揭发了贵妃恶行,没有本妃保着她,她活不得,她们两人经历过此番事儿,以后也该是能安分守己的,好好办差事了。”如姗说完她们两个,又问起稳婆,太医,乳母的事情来。
“宁寿宫送来的,想来是可靠至极的。”碧溪说着,问道:“要不要娘娘现下就见见人?”
如姗想想,自己左右是睡不着了,倒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分一分神,便道:“旁人也就罢了,把乳母喊过来,我瞧瞧。”
碧溪应诺,扭身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带进来两个二十几岁的姑姑,穿着同一色的褚色旗装,只外头的坎肩,一个穿了深碧色,一个穿了靛蓝色,以示区分。
两人齐齐给如姗叩拜行礼:“奴婢晓君,奴婢晓铭,见过如妃娘娘,如妃娘娘万福金安。”
“君姑姑,铭姑姑,起来说话吧。”如姗见两人稳重大方,模样端正,第一印象倒是极好,在如姗看来,小孩子面前的乳母最是重要,因为小孩子多半时候,都是要跟着乳母的,比跟着额娘的时间还要多一些,若是乳母人品不佳,小孩子将来也很容易走了歪路,另外也是三阿哥乳母海姑姑的事儿,警醒了如姗。
如姗与君姑姑,铭姑姑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才摆了摆手道:“一说起话来,就没个时辰,快去歇着吧。”
如姗才搭着碧溪的手起身,要回架子床里头眯一眯,就觉得肚子不得劲,竟是猛地一缩,让正要下了脚踏的如姗,一个没站稳,就往下头栽了去,君姑姑还半福着身子,见架势不对,先扑到了地上,做人肉垫子,铭姑姑则忙的与碧溪一道去扶如姗,如姗也害怕,自己这肚子若是先着了地,那怕是真的不好了。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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