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除了四年前孟渝北生日的这一天。
至今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徐清依都觉得巧合得不可思议,她从别的地方赶回来给孟渝北庆祝生日,飞机因为晚点,降落在机场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旧金山的机场那么大,人那么多,可好巧不巧,竟然让她看到了程知知。
一个人背着包在这个时间来旧金山,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来给孟渝北过生的。
徐清依起初也弄不清楚孟渝北是否知晓程知知来旧金山的事情,但是等她到了事先和朋友们约定的地方,发现一整晚孟渝北都是一个人,神情冷淡且心不在焉的时候,徐清依就明白过来,程知知这次来是连孟渝北都不知道的。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徐清依被诱惑着,在聚会结束时,拦住了欲走的孟渝北:“我听我哥说他好像落了点东西在你那里,干脆我今天跟你过去取了吧,刚好我后天要回国。”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是徐嘉言上次过来小住的时候不小心遗留下来的u盘以及几件衣物,徐嘉言提过一次就没怎么上心了,倒是徐清依记了下来。
孟渝北起初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徐清依坚持:“我后天可就回国了啊,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明天亲自给我送过来。”
于是孟渝北皱了皱眉,点头答应了徐清依跟自己回去。
车停在孟渝北公寓门口的时候徐清依注意到公寓里的灯是关着的,门口附近也没有人,可能程知知还没到,可能她藏在屋外的某个地方,也有可能她正躲在公寓的门后面打算等孟渝北进去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徐清依摸不准,可是她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她叫住了往屋里走的孟渝北,突然踮起脚尖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对你在生日这天帮我找东西的感谢,谢谢,还有生日快乐。”
孟渝北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快,他皱着眉:“请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动作,我不……”
“不要想太多,只是一个感谢而已,”徐清依耸耸肩,“再说,我是女孩子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嘛?”
可孟渝北还是紧皱着眉,用手擦了擦脸颊,强调:“我不喜欢,下不为例。”
“好,我下次注意,赶快去开门。”徐清依嘴里向孟渝北说着保证,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程知知此刻就藏在这周围的话,刚刚那一个吻,她应该看见了吧?
徐清依跟着孟渝北进了屋,很高兴地发现屋里并没有程知知的影子,而孟渝北一进门就直接进了之前徐嘉言来住时的房间给徐清依找东西。
衣物好找,u盘小小的一个,找起来实在费神。等孟渝北把屋子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最后终于在客厅的沙发底下找到u盘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12点。
徐清依捧着徐嘉言的东西,看着孟渝北,可怜巴巴地看着孟渝北:“已经半夜了,我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安全,要不今晚我住这里?”
孟渝北却一句话都不多说,扔给徐清依一把车钥匙:“你哥上次来留在这里的车,开出去左拐直走八百米就能看到酒店。”
孟渝北拒绝的态度很明显,徐清依只好悻悻地拿着车钥匙开车走了。
其实,那天晚上,如果站在树下的程知知再坚持地等一会儿,她就能看见不久后,徐清依一个人从孟渝北的公寓里出来,然后开车离开。
“只有在这一件事上我确实对不起你,而你离开的这四年,不管我为了自己的爱情做了什么,我都问心无愧。”
所以,一切都是徐清依故意做给她看的,而孟渝北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自己?
whatthe!!!
程知知被气的有点想笑,可一想到孟渝北被自己误会了这么久,被自己怨恨了这么久,眼眶却不争气的开始发热。
一定很难过吧?好好的女朋友突然提出分手,回国来找却发现音讯全无,那种像是站在一片混沌里的无措与绝望,程知知光是设想就难过的不得了。
尤其他还这么爱她。
程知知深吸一口气,压住了眼睛里汹涌的热意,她看向徐清依,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凌厉目光,缓缓开口:“徐小姐,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缠着非单身的男人,是小三才会做的事情吗?”
“打着爱情至上、爱情无罪的名头,明明对方不喜欢你,明明对方已经有了女朋友,还不管不顾地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贴上去,是不是觉得勇敢追求爱情的自己很伟大?呵,其实恶心又自私。”
“你告诉我这些为了什么呢?是想让我宽容大度地说一句没关系来求个心安吗?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的心胸非常狭窄,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是我个人的修养好。不过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如果今天不是你说出来,我可能会误会他一辈子。”
程知知站的地方刚好是在一处窗户旁,程知知稍稍偏过头,就能看到窗内的礼堂里,孟渝北已经站到了台上,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意气风发,又神采飞扬。
如今想来程知知才觉得后怕,差一点点,她和他就真的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了。
眼看着徐清依的脸色慢慢变得比枝头上的白雪还要白,程知知微微一笑,眼里带着些许的好笑和怜悯,“还有,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渝北中午之所以没去参加高校长组织的校友聚餐,只不过是知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呆着,徐小姐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徐清依陡然失去血色的脸,程知知嗤笑一声,没有给徐清依任何反击的机会就转身离开。
再多看两眼,她怕她会忍不住在学校这么一个神圣的地方动粗。
徐清依什么时候离开的程知知不知道,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孟渝北已经从礼堂里出来走到她面前了。
“怎么出来了?”孟渝北微微皱眉看向程知知被冻红的鼻尖,“是不是很冷?”一边问一边去摸程知知的手,在摸到两只冰冰凉的爪子时,眉心狠狠一跳,拉着程知知就要往温暖的室内走。
“等等孟渝北,”程知知拽住他,“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孟渝北没停下步子,一边走一边应程知知的话:“什么?”
“当年……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恨过我?”
孟渝北的脚步一顿。
良久,才回答:“有。”
怎么会不恨呢?孟渝北一直都知道,程知知是个做什么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性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学做饭是这样,养西瓜是这样,连喜欢他也是这样。
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不负责任,冷漠至极。
最恨的时候孟渝北想,要是有朝一日找到了她,干脆就弄条链子把她拴在家里,总归是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跑不了了。可是想想又舍不得,程知知这么一活泼爱动的人,要是天天被关在家里,肯定会无聊死。
程知知的眼眶忍不住发红,她伸手碰了碰孟渝北的脸,指尖竟带了颤意。
她想起昨天下午,趁着孟渝北出门的时候,孟渝北的妈妈孙曼柔神秘兮兮地来找她。
“知知,我给你看样东西。”
孙曼柔被孟怀兴宠了几十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永远是一副小女孩心性,程知知也习惯了,有些感兴趣地点点头,然后就看见孙曼柔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摊放在她面前给她看,“喏,就是这个。”
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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