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的油门稍微松了松，速度一下子减慢, 然后就听他嫌弃地说道：“要吐下去吐，别弄脏我的宝贝车。”
    “你的宝贝车确实比我值钱……”
    阿拉蕾的头发被吹得张牙舞爪，这会儿慢下来，碎发被遮了一脸，她扒拉了半天, 露出脸来，口中还呸呸呸地吐出吃进嘴巴里头发。
    “可是老板啊。”她抓紧安全带，语气相当虚弱，“我还是一名醉酒后遗症患者，您用最后仅剩的一点同情心可怜可怜我……”
    斯塔克面无表情：“没看出来你有后遗症，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吗？”
    “现在不开心了。”她最后摸了一次耳朵，伸出手指对天信誓旦旦地承诺，“回家再开心。”
    斯塔克：“……”
    “这个月工资减半！”
    阿拉蕾被打倒。
    这就是作为一名单身狗的愤怒。
    她抵在窗边恹恹的想。
    斯塔克见阿拉蕾总算消停下来，还是一副弱鸡的样子，冷不丁想起她在阿卡姆上空掌控一切生杀大权的威风模样，愣是没能和现在的她对上号。
    “政府……真的没来找你？”斯塔克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
    被这次温馨的聚会搅得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阿拉蕾把头扭过来，看了斯塔克一眼。发现他的鬓角多出来几根白头发，明晃晃地十分碍眼，不由得扁扁嘴，智商又开始重新占领高地。
    “找了啊。”她满不在乎地回答，“还没见到我本尊的面就被教授一口气回绝了。”
    刚才说笑的表情消失，斯塔克现在看上去有些安静。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那群臭不要脸的家伙还拿我做威胁，说签订什么什么听从政府调遣的合约。真当教授的智商不到250吗？”
    “所以说……查尔斯没有签？”各个联盟间这种事情虽然没说保密，但有些隐私问题大家都默契的保持不提。
    斯塔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还是直视前方，语气也很平常，不过越是这样越表明这家伙就是很在意。阿拉蕾虽然和斯塔克相处的时间不够久，但是作为女人的第一直觉还是在的。
    “没签啊。”阿拉蕾的手支起来，抵着脑袋，懒洋洋地回答。
    “无私拯救世界，受伤出力花钱还要被诽谤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跳出来管。操控舆论的还不是他们的意思。这群人还一直瞎逼逼，有本事自己去拯救呗，死掉的群众是人，拿去当人形沙包的士兵就不是人啊。拿死掉的人民群众当舆论攻击武器，他们怎么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你们这群超级英雄，整个世界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国家和人民。”
    阿拉蕾说着说着把自己气得够呛。
    尤其是她还差点被当成boss推倒。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谁不会啊！”
    “可我们也在战斗中伤害了不少无辜的人。”斯塔克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他其实也并不想受别人控制，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简单想一想就能解决的。
    阿拉蕾都快要拿鼻孔喷气了。
    “谁说的？又是他们统计的？他们怎么不统计一下你们这些年来到底救了多少人？”
    能统计出来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超级英雄拯救世界。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固然可怜，可从幸存者的角度看呢。
    “幸存者每天都在拿你们的照片磕头上香，感谢你们救活他们全家老小，这事你知道吗？”
    斯塔克疑惑：“还有这事？”
    “意思差不多。”阿拉蕾拍了拍斯塔克的肩膀，手指在他胳膊上无聊的点来点去，“所以说啊，政府的诡辩家最多了，专挑阴暗的部分下死手很戳，戳的你都开始怀疑人生这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也能理解嘛，政府是用来干什么的，一切脱离他们掌控的人和事，他们能不插手吗。”
    斯塔克的脑子很聪明，只是有些事情喜欢钻牛角尖，这是个通病，很多超级英雄都有的毛病。阿拉蕾用逆向思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后，有些事情的视角反而更新奇了些，也是他们一直以来背负责任后所希望得到的认同。
    “要我说，他们应该雇你来说服我们。”斯塔克笑了笑，语气倒是轻松了许多，“诡辩比政府那群家伙也没差到哪去。”
    “给钱多就行啊，反正赚的都是黑心钱，不就是披上一层羊皮嘛，谁比谁高贵。”阿拉蕾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斯塔克喊来贾维斯自动驾车，自己饶有兴趣的侧过头来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认为我们现在的团体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这是斯塔克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
    阿拉蕾没想到他会直接把心里话问出来，当即吓了一跳。
    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不能随口胡诌了。
    她想了想，安静了好一会，反问道：“你觉得呢？”
    斯塔克沉默了一瞬，大墨镜扣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不过语气还是很欠揍。
    “我是在问你。”
    以托尼老板这种别扭的性格，估计打死也舍不得说出那句我热爱复联如同热爱我的生命，这种起鸡皮疙瘩的情话来。
    收到老板指令的阿拉蕾想来想去，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一个团体哪能一辈子保持现状，基督教还分裂过呢，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不过宴席散了还可以重办，团体也可以啊。”
    前半句让斯塔克心情罩上一层乌云，后半句又掀开云雾见太阳。
    “什么意思？”不知不觉沉浸在阿拉蕾的话中，斯塔克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存在感的影响，总觉得她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阿拉蕾笑得鸡贼：“你知道保持现状的延伸词是什么吗？”
    斯塔克沉思了半天，小心试探：“亡羊补牢？”
    “这是贬义词笨蛋！”她翻了个白眼，随后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是改革创新。”
    斯塔克挑眉。
    “正好政府那些人列举了这么多你们的错误，先谢谢他们，然后那就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团队建立之初肯定有摩擦，潜在隐患也必不可免，那就要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发展才是硬道理嘛。”新型社会主义接班人如是的背诵初三政治课本，教导着资产阶级一代巨鳄。
    斯塔克：“……”
    看他若有所思不再说话的模样。
    阿拉蕾心想着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这个课本内容了吧？这种空话也需要有正确的理论来指导的，要是再问具体理论方法，她是不是还要去翻毛爷爷手册……思维散发出去还没背上一首红军不怕远征难，结果就被斯塔克拿手指一阵猛敲。
    “差点被你这通鬼话绕进去。”
    阿拉蕾嗷得一嗓子捂住脑袋。
    斯塔克话锋一转，“不过有些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
    她瞪大眼睛，“那你敲我干什么！”
    斯塔克此时完全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眼皮子一掀，“刚才见你一副‘老娘终于得手’的表情就手痒了，现在补上。”
    阿拉蕾手指颤抖地指着这个忘恩负义浪费她吐沫的大尾巴狼。抖了两下，再次变成痴汉状摸耳朵.
    ......
    一路开回纽约市里。
    斯塔克把阿拉蕾的战袍拿回去重新做损伤测试，同时让贾维斯代替自己阐述说明了一下她以后的工作内容。
    两周之内，节目内容倒是不变。不过把阿拉蕾之前聚会上随口安慰小蜘蛛的话提上了日程。
    下面两周放宽了受众人群，改成了青少年也可以收听的深夜感情类电台节目。
    只限两周，当然是专门为两位人人喜爱的小天使准备的。
    一个是最近纽约市民都喜爱的蜘蛛侠，另一位是几场战役中崭露头角的小鲜肉快银。
    阿拉蕾看着贾维斯投影出的这两位纯洁无暇的小天使的战斗照片，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大批的阿姨粉妈妈粉奶奶粉和弟弟妹妹粉正在飞奔而来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查尔斯：你今天和斯塔克说的话太多了。
    阿拉蕾：我平时话也多......
    查尔斯：你还对他动手动脚，手指头点他肩膀这是在撩他！
    阿拉蕾：......我靠，我手指头都点了你多少次了，点的都抽风了，还是撩不动。
    查尔斯：撩动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_(:3」∠)_爱你们
    第82章 教授的到访
    回到家就马不停蹄的收拾, 准备第二天的开播。
    她闲的太久, 再不拾起业务，练练嘴皮子，恐怕离失业也不远了。不过生物钟想要调回去, 还是个难事。
    白天翻来覆去摸着耳朵没睡着, 晚上还是精神振奋, 到了将近凌晨的时候, 一切的活力全都化作虚无，她的精神就像被暴晒的花朵，萎靡起来。
    电台改版两周，为了重新拉回收视率, 第一天就让小蜘蛛磨枪上阵。
    这就方便了同是一栋楼的上下邻居，到了十一点，兴奋到睡不着的彼得就把阿拉蕾喊醒，穿着自己醒目的蜘蛛战衣, 把她拽去工作地方，一路上叽叽喳喳, 活力无穷——
    这就是老油条和新员工的区别。
    阿拉蕾打着哈欠，眼泛泪花的想。
    再次回到熟悉的录音棚, 彼得立刻被一群豺狼虎豹的阿姨粉们包围，热情和火爆的场面仿佛这两周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次被女工作人故意无视掉的阿拉蕾习以为常地坐到沙发上，打盹。
    意识还保留清醒，眼皮子却一直不停地往下落。直到一本厚厚的台词本放到桌子上，声音震得她一激灵, 坐直了身子。
    抬眼一看，身体重新瘫软下来。
    “好久不见，也没想念。”阿拉蕾冲顶头上司打了个文绉绉的招呼。
    “我也没想念你，但是想念我的收视率。”
    尼莫挺着啤酒肚，捏住嗓子偷偷摸摸地凑近，上下打量她好几遍，似乎是确认什么似的。
    坐在沙发上拿袖子擦了把眼泪，阿拉蕾收起打哈欠的嘴巴，见他一张大脸扑面而来，下意识地身体后仰。
    她：？
    “我说……你和托尼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尼莫神神秘秘地冲她眨眼睛，表情里夹杂着一丝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