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后,洪宝又红着脸将床榻上的被褥拆了。
一夜荒唐,那妖娆的红梅实在令人脸红心跳。
洪宝收拾好了,抱着拆下来的被褥刚刚踏出房门,一眼就看到端着木质托盘进屋来的庄凝,小脸又是一红。
今日的庄凝满面春风,眉梢眼角都带着浓浓的笑意,看见了洪宝,他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快步走到洪宝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怀里办的被褥,俊脸也是一红,“昨夜我……”
“不许你提啦!”洪宝跳起来去捂他的嘴,可身体的不适却让她直接扑进了庄凝的怀里,引得后者愉悦一笑。
“宝儿怎么一大清早就像为夫投怀送抱,如此热情为夫可是欢喜得紧。”
“你!”真是愈发没皮没脸了!
庄凝见她羞恼,又怜她初经人事,便没有再继续揶揄她,将她怀里的物什扔到一旁后竟是弯腰将人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桌子。
“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即使是有些不舒服,可她走路还是可以的,这样被庄凝抱着到处走,她委实有些不大习惯。
左右不过五六步距离,她的话音才落,庄凝已经轻轻地把人放到了椅子上。
洪宝又羞又恼,抬眼瞪了庄凝一下,可后者却端着青花瓷碗坐到了她身边。
“这是乌鸡枸杞红枣汤,才熬好的,你喝完后再去休息休息,身体也会快点儿恢复。”昨夜情至深处他难免无法自制,孟浪过了头多少怕是伤了她。
洪宝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庄凝,又低头看了一眼送到唇边的汤,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乌鸡的鲜美和红枣的甜腻完美地配合,洪宝微微眯了眯眼,就着庄凝的手喝了两口后笑道,“真好喝,你自己也尝一尝吧。”
庄凝喂食的动作一顿,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这是专门为你熬的,只有你能喝……”女人家补血益气的汤水,他一个大男人怎好去喝?
洪宝恍然,点了点头,“你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着就想去接过庄凝手里的勺子,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睁大了眼睛看他,“我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哪里要你这样呢。”搞得她跟生了什么大病似的。
庄凝挑了挑眉,凤目含笑,认真道,“你的事,我巴不得事事亲为。”
“……”
洪宝说不过他,只能红着脸继续喝汤。
一碗汤见了底,坚持拒绝了庄凝要给她再盛一碗的好意,洪宝就被庄凝又送回了床榻上。
“乖乖听话,好好休息休息,别的你都不用去管。”庄凝一边为洪宝掖好被角,一边柔声道,“学堂夫子那儿我已经让人去打了招呼,只说你偶染风寒要好好休息,今天的琴艺课就不必去了。”
洪宝拗不过他,只能乖巧地点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急切道,“你刚刚说什么,琴艺课?”
琴艺课的夫子是风柏祺,今天乃是第一天上课,她这样逃了学只怕风柏祺要不高兴了吧?
见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庄凝眸光半敛,“你逃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会子这么紧张了,嗯?”
他语气里的不悦丝毫没有加以掩饰,洪宝一下子就品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噗嗤一笑,杏眸含笑,歪着头打趣庄凝,“昨儿个晚上你可才和我有过君子协定哦,再不许胡乱吃味的。”
一边说着还不忘伸出小指在庄凝眼前晃了晃。
庄凝默了默,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半天才开口道,“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只你得想想你现在走路可与往日不太一样,若是叫旁人瞧出了端倪……”
“好啦好啦,我不去就是了。”洪宝鼓着腮帮子瞪庄凝,“都怪你!”
庄凝挑了挑眉,好心提醒她,“昨夜最后不让我停下来的人可是你哦。”
“你还说!”
听他又提起昨夜的事,洪宝脸上似是有火在燎烧,火辣辣的,让人羞涩。
□□初开,她痛得如同坠身炼狱,到了后来,品到了乐趣,沉沦了就是飘飘欲仙……
作者有话要说: 嗯,该和谐的我先和谐了,应该不会被锁吧???
未和谐的……纠结要不要写????
本章好事成,为庆祝郡主吃肉,送二十个洪宝,评论区见哦,送不完就自己买包子吃了!
☆、五八
许是因为身子还没有恢复, 洪宝跟庄凝斗了一会儿嘴以后就掌不住了,打了一个呵欠后就拥着凉被沉沉睡去。
庄凝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秀气安宁的睡颜, 满目温柔。
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庄凝眉头微动, 起身出了洪宝的房间,顺带着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
厢房的门口, 长信一身风尘地站在那儿, 面上满是焦急,不停地朝屋内张望,等看到了庄凝出来,他黝黑的面庞上才露出一丝松快来。
“公子!”
见庄凝摆摆手指了指外面的院子,长信立即噤了声,拱手退到院子里, 等到自家主子走到石桌边坐下了, 他才压低了声音小心回禀道:“公子, 属下已经查探到了何老大的下落,昨天他曾在八宝山附近出现过。”
“八宝山?”
“是的。”长信迟疑了一下, “属下怀疑, 何老大是不是也跟当初八宝寨的那帮土匪勾结?但如果真的是这样, 只怕事情就要不好办了。”
八宝寨掳劫百姓入山开采金矿,背后的靠山长信心里摸得清,知道那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心里不免担心这何老大再牵涉进去会让事情变得愈加复杂棘手。
庄凝站起身, 踱了两步,负手而立,声音寡淡地开口道,“可有看见胡达露面?”
“这倒是没有。”
抬头看了一眼枝头茂密的繁叶,庄凝的负在身后的手指尖摩挲,半天才道,“你回别院知会长风一声,半个时辰后城门汇合。”
“是!”
看着长风远去的背影,庄凝凤目里幽光微闪。
待到何老大和胡达的事情了结了,这安生日子只怕也要到了尽头,京都城里的那位恐怕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 —— —— ——
京都炤亲王府。
“啪!”
瓷器落地的声音脆响,惊得跪在地上的瘦小男子身体直打哆嗦。
“你把方才的话再给本王重复一遍!”宋承琨绷紧了脸,双目阴沉地咬牙问道。
男子胆战心惊,背上的衣服早已被吓出来的冷汗浸湿,他抖着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八宝寨被破,西山的矿区也叫官府的人查禁了……此外,最近一批货也没离开平阳,何老大现在被逼无奈,特地让小的来寻王爷做主……”
“你们都确定是官府的人动的手?”
“确,确定,是知府亲自带人查封的矿区,小的是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句谎话。”男子说完便伏在地上,以头点地。
宋承琨皱眉,冷声问他:“上京前可有见到本王派去的人?”
男子迟疑地抬起头,“王爷有派人南下?”
宋承琨眉头皱得死紧,心里细细盘算着,睨了一眼男子,方将庄凝的形容说给他听,说完后见男子眸中划过一丝惊疑,他冷声喝问道:“是真没见过还是故意跟本王装糊涂?”
“持着王爷意思的大人小的的确没有见过,只是王爷的形容让小的隐约想起了一个人,只是不太敢确定。”
“说。”
“那天晚上寨子里来了一群黑衣人把人都救走了,紧接着西山就被人发现,两波黑衣人的头头都与王爷形容的人相似,此外那一日码头出事前有一个自称庄公子的人给柯三支招让他把货沉了湖后就不见了,小的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王爷说的人。”男子说完这一席话,头上的汗早已说着额头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晕开。
宋承琨一手拍在桌子上,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半天才让男子退下。
“简直岂有此理。”
“下官早与王爷说过,虽说是用人不疑,但也不能忘了还有一句,疑人不用。”沧桑的声音响起,一个清瘦的身影从厅堂一边的帘幔后走了出来,是一个年逾花甲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脚步蹒跚,缓缓地走到宋承琨跟前,道,“那小子来路不明您也敢乱用,此番出了岔子,你可当心棋差一招。”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宋承琨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半晌却冷笑了一声,道,“宁阁老只管放心,本王可没有算错的棋。”
他生气愤怒,不过是因为庄凝辜负了他的一番信任,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的糊涂到会把攸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全盘托付给一个没有摸清底细的人。
敢让庄凝南下,他自然是有万全之策的。
“能人为本王所用,一世无虞,若是背叛了本王,呵,本王自然有法子叫他有去无回。”说话时,宋承琨眼底一片阴狠。
宁昶捋了捋胡须,颔首,“王爷思量周全便好。”
宋承琨唤人重新添了茶水,邀宁昶坐下后,才问他,“慎修如今也在平阳?”
“正在百麓书院求学,算一算日子,秋闱将近,离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宁昶说话时语气里满是欣慰。
宋承琨也笑了,“你这孙儿是个有出息的。”
“是托了王爷的照顾。”宁昶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这孙儿身体是个不大好的,也不知道我这老头子做了什么孽,儿子孙儿都没一个好身子骨。”
知道宁昶是想起了他早早就死了的长子长孙,宋承琨没有应声,眸底却飞快划过一抹什么。
宁昶感叹完,才拿袖子揩了揩眼角,“又让王爷见笑了。”
“宁阁老不必如此。”宋承琨端起茶盏,“只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阁老解惑。”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依着阁老三朝为官的眼光来看,这庄宁修究竟会是为了什么而与本王作对?”他防得住庄凝,可却猜不透他的心思,当初是他一眼相中庄宁修的才干起了心思招揽,长久观察下来,除了觉得他行踪有些飘忽以外也不曾跟朝堂有任何牵连,怎么就会带着人跟他堂堂炤亲王对着干呢?
宁昶满是褶子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抿了一口茶,道,“王爷不是曾看到他出入千澄居,据老臣最近几日得到的消息,千澄居可是祁王殿下名下的产业。”
“宋晗?”
“祁王殿下虽看似游手好闲,实则胸有丘壑,陛下可是倚重呢。”
祁王宋晗平时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在宁昶看来,当今皇帝膝下几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怕就是这个祁王了。
他不争不抢一派置身皇位继承纷争之外的作态,叫人放松了警惕,殊不知不是宋晗不争,而是他根本没必要,宁昶为官多年,揣摩圣意,心里猜着老皇帝的心里属意的还是这个儿子。
宋承琨的确没有料到过,也从不曾把宋晗这个侄子放在眼里,今日听了宁昶的话,他心里才敲响了警钟……
—— —— —— ——
洪宝一觉好眠,直到了正午肚子饿的禁不住了才悠悠转醒。
她穿好了衣服下了榻,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才脚步轻快地去寻庄凝做饭,然而找遍了整个东苑也没有看到庄凝的身影,不由垮了嘴角。
在心里骂了庄凝几句,洪宝摸着已经快要饿瘪了的肚子,认命地往饭堂去。
打了饭菜才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苏莫清的声音。
“嘿,洪宝,你不是什么身子不舒服么,怎么跑出来了?”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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