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白大人配合办案。”
说完官差把马夫赶下了马,接过了马车的掌控权:“这里人山人海,避免白大人与我们冲突,对百姓造成不必的损伤,下官借马车送白大人去刑部吧。”
这话是告知而不是询问,说完官差就架起了马车,不管白子越有没有做好,往刑部赶去。
扫到周围百姓异样的眼光,白子越捂着胸口,险些没有吐血。
到了刑部,白子越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是刑部侍郎见的他:“那么急的把白大人请过来使我们不对,不过陛下对这个案子看的紧,本以为白大人先出发,席大人都到了京城,白大人应该随后就到才是,没想到竟然迟了那么几天,迫于无奈本官才派人去城门口把白大人请过来。”
刑部侍郎虽然称呼白子越为“大人”,但语气中却不见一点尊重。
见刑部侍郎也这样,白子越一阵心慌。
“严大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认为我会跑了不成。”
“本官自然不会那么觉得,只是陛下关注此案,本官急着为陛下分忧。”刑部侍郎笑了笑,“想来白大人应该想快点解决这事,回家好好休息。”
白子越点头:“希望严大人早日还我清白。”
“那事不宜迟。”刑部侍郎叫了两个郎中进屋,“还请白大人配合回答几个问题,此案由尚书亲审,待尚书看了白大人的回答,再议其他。”
白子越看着那两个郎中手上的册子,愣了一愣,刑部的人竟然不打算让他休息,他进来到现在别说热茶连冷水都没有一杯,这些人简直要把他当做罪犯来审。
白子越一入京城就被请到了刑部,陈氏没法只能去兴安伯府找席金盛,这才知道席金盛病倒了,神智不清在床上躺着。
陈氏想去跟席金盛说句话,却被席大少夫人拦住了。
席金盛说错是席慕的时候,席大少夫人就对准了席慕一家,现在说罪人是白子越,席大少夫人就把枪口对准定远侯府。
任何有可能害她没有丈夫的人,她都恨的想让他们死。
陈氏见伯府没了希望,实在不行竟然想着去找尤家父母,觉得席慕在乎尤妙,要是尤妙那边愿意帮忙,那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状元府有秦玉这个脑袋清醒的,怎么可能会让陈氏如愿。
不止没让她进门,还讽刺了她一番,陈氏面红耳赤,想与秦玉理论,却让定远侯知道了,怕她又得罪了端王府,直接把人抓到了府里禁足。
到了此时白子越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
听到定远侯府在撇清跟白子越的关系,想把伤害减少到最低,尤妙有些不高兴。
“要是这次侯府也能直接被连累就好了,白子越不是好东西,定远侯府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管是陈氏还有定远侯都令人作呕,上一世定远侯府因为秦玉保住了爵位,但是对秦玉并不好,秦玉的名声就是被他们传坏的。
出了秦玉,还有惨死的白氏,还有被他们一直暗害的席慕,说不定她的死都跟侯府脱不开关系。
“妙妙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了。”见娇妻鼓着脸,恨不得扑到那些人身上咬一口的样子,席慕笑了笑。
最近的麻烦事情太多,他安抚了一个就要安抚另外一个,也只有到尤妙这儿的时候能松快一会儿。
“辛苦你了。”大约最近带孩子带多了,尤妙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席慕的头,“爷是这世上最厉害,最可靠的人了。”
席慕挑了挑眉,他怎么觉得尤妙这语气就跟夸不哭的肉团子差不多。
不管尤妙用哄儿子的语气哄他,席慕都觉得很受用就对了。
蹭了蹭尤妙细腻的掌心:“那爷那么厉害,妙妙是不是要爱死爷了。”
尤妙眼眸笑的弯起,以前她还会对席慕的腻歪不自在,现在是越来越乐意配合他了,在他脸颊上连着用力响亮的亲了几下。
“人们常说心肝宝贝,是不是就是指像是我这样,想把你变小放在我的心口,这样不管我去那里知道你在怀里,我都是心安的。”尤妙说完自己先红了脸,见到席慕迷茫的眨眼,脸红的更加厉害。
“没见到你我就心慌,难不成不可以!你要嘲笑我不成!”尤妙破罐子破摔,插着腰故作凶狠的地看着席慕。
席慕“噗”的一笑,把人拉回了怀里:“妙妙那么调戏人家,难不成就不许人家害羞一下。”
“你那儿害羞了。”尤妙仰头扯席慕的脸颊,“皮都厚成这个样子了。”
席慕翘嘴:“要是可以真想钻到妙妙的怀里面去。”
尤妙轻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席慕,不一会她就发现席慕跟她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她说的钻进怀里说出来是可爱的感觉,但席慕的钻明显是带着流氓意味的。
手口并用,钻到一半肉团子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饭”香味,哭闹着醒了席慕才愤愤的住了手。
气恼的看着跟老子抢食的小子,席慕呲牙,有时候觉得这肉球可爱的不行,看着他心都软了,有时候却真想把他给一脚踢开。
一点眼色都不懂。
有了肉团子打岔,席慕继续跟尤妙说起定远侯的事情。
“我之前离开越县,跟白辰君说没人救得了她,如果她想讨回公道就自己救自己。”
“你竟然跟她说了这个。”尤妙本以为席慕讨厌白氏,讨厌到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她偶尔会跟白氏通信,跟席慕说起,席慕都是不耐烦的样子。
“她能讨回公道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受了罪只想着靠别人救她于苦难,那谁有兴趣跟一个废物打交道。”
席慕说完就被尤妙轻拍了一掌,在尤妙怀里的肉团子看到亲娘的动作,嗯嗯唧唧的叫了叫,想去拉尤妙的手。
“你个傻乖乖,刚刚你爹还想揍你,你竟然那么护着他。”尤妙被儿子对席慕的父子情震惊了,手指戳着肉团子的脸,嫉妒地说道。
“爷怎么舍得揍爷的崽子,妙妙可不要仗着爷的爱,就在崽子面前编排爷的坏话。”
见孩子吃饱了,席慕温柔的把孩子抱起,手掌还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帮他打了个奶嗝。
“好好好,我是个罪人好吧。”尤妙绷着脸,但看着眼前的情形,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翘。
“所以你想说白姐姐弄到了证据,来为自己讨回公道?”上一次她跟白辰君通信,她说她可能会回京,给肉团子准备了见面礼要亲自给他,她还以为她是说说让她高兴。
“她的那些证据,要是放在以前作用不怎么大,但是放在现在,能让侯府雪上加霜。”席慕一直想对付定远侯,但却没想到侯府崩溃的起端是他大哥的死。
既然是这样,定远侯府万死也不能消除他心头之恨。
“白辰君已经在路上了,过些天就会赶到京城,到时候你等着看戏好了。”
定远侯用无子善妒休弃有孕原配,对原配所生的嫡女视若无睹,放纵陈氏苛待原配嫡女,而陈氏跟定远侯勾搭成奸,未婚有孕,还派白子越去残害嫡妹。
这一条条不过是他们看白辰君的外家败落,没有办法为白辰君讨回公道,所以才肆无忌惮。
现在就要开始一条条的清算了。
……
白子越精疲力竭的靠在座椅上,嗓子干的冒烟。
“白大人,我们这里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跟你核对,时候不早了,白大人也想快点结束对不对,请不要为难我们,若是你闭口不言,我们就只有求助于差役了。”
听到他们的威胁,白子越咬紧了牙:“我何时没有配合你们,我的马车被你们从城门口牵到这里,下来就一直被你们轮番询问,你们连口茶水也未给我准备,你们把白子越当做犯人不成。”
“白大人怎么说就误会我们了。”这两个郎中不正面回答白子越的问题,只是随口敷衍了句误会。
白子越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敷衍,气恼地道:“本官是朝廷命官,我要见陛下,你们不能把我当做犯人。席华不是我杀的,你们的那些问题这两个时辰已经重复的问了无数遍,你们是想逼疯我!”
“逼疯白大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询问白大人也就是为了证明白大人没有杀害席大人。重复询问就是还有疑虑,还请白大人配合。”
被领到这里不停地说了两个时辰,白子越平日淡然如谪仙的状态早就绷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你们是不是收了席慕的好处,故意来折磨我——”
“白大人慎言!”离白子越最近的官员重重的拍了桌子,“侮辱朝廷命官,按律是当鞭三十,念白大人心急我们这次就不与白大人计较,希望之后白大人不要在说这些妄言。”
白子越只差咬碎了牙,强忍着不舒服还是回答了这两个人一个时辰的问题,将他们合上本子,本以为算是结束了,没想到这两人说要请示尚书,他又干坐了半个时辰。
等到人回来,这次他倒是有茶水喝了,只是这些人却不准他回侯府,而是把他关押在了刑部大牢。
白子越大惊,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收监,可惜他干破的嗓子已经吼不出声音,连着几句都是张大了嘴,发出啊啊啊破碎的音调。
整个人就像是被切成了两瓣,还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第149章 落定
白子越被收监之后,进程就快的惊人,每天都能有新的疑点支撑刑部不放人,白子越形容憔悴,虽然住的牢房比一般牢犯好上很多,但却每日都能听到那些犯人的惨叫。
不止是惨叫,有时候还能听到牢犯的嬉闹,刚听到的时候白子越,还想这些人都惨成这样了竟然还笑的起来。
听到那些笑声夹杂的哭声,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脸色才白了起来。
可气的是狱掌并不管这些,好像看着这些每天被鞭刑,要去做工吃猪食的罪犯去欺压比他们更弱的犯人是一种乐趣。
白子越在听到一群人爆笑着说“看着白净,后面还真脏”后,实在受不了去叫了狱掌:“你们为什么不管!”
狱掌奇怪地看向他:“看着一群渣子欺负另外的渣子,我为什么要管。”
能关到刑部大牢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要死的人,他可没有多余的善心。
看着白子越的脸上惊惧比起善心要多,狱掌想了想明白了他的害怕,嘴上挂起了一丝怪笑:“我以前听过外面关于白大人的传言,白大人这是兔死狐悲?”
“你胡说八道什么!”
白子越面色枯黄,黑青的眼袋肿胀,发起怒来没有架势只是让人看了笑话。
狱掌撇了撇嘴:“开个玩笑,既然是胡说,白大人那么激动做什么,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好大的狗胆,我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敢这般侮辱我!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狱掌的口中爆出大笑:“这旁边有没个证人,白大人没事去跟别人说我侮辱你做什么,白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这种得罪我的傻事,毕竟白大人与我还要在这大牢中共处很长一段时间。”
“你在威胁我!”白子越听后更恼怒,他凭什么要受一个连官阶都没有的杂碎威胁,“你等着,下次提审,我一定让尚书严惩你个杂碎。”
狱掌抬起腰间的铁棍随意的往狱中戳了戳,见白子越惊叫的往后,像是个乱蹦的青蛙,恶意地笑了笑。
“白大人省省功夫吧,你这态度我以后可不会想照顾你。”
“我过几日洗脱了清白定能出去,到时候你走着瞧!”白子越说的又急又厉,更像是势弱只能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方法吓人。
白子越的罪名已经十有八九跑不掉了,证人是他的几个心腹,他们可以证明白子越让他们把席华从马车中抓出来去吸引注意力,有个白子越怎么都反驳不了的证据,因为席华身上的致命伤是被马蹄踩中了脑袋。
白子越说席华是坠马,但是清点马匹,并没有多余的马给席华骑。
他们共乘的马车已经虽然已经损毁了,但查找其中储存物品的暗格,找到了席华的东西,更能证明两人是同乘的马车。
在这些证据面前,白子越现在咬准的是席华不小心从马车里掉出去,白子越以为这样就没办法了,但现在刑部的人开棺验尸,找到了席华被抓挣扎的伤痕。
加上叶喜他们的证词,其实已经够定白子越的罪。
现在烦恼的只是要定白子越什么罪而已。
席慕那边跟皇上上了不少奏折,主张白子越一命赔一命。
大明的刑法偏向王公贵族,白子越怎么也是个定远侯嫡子,就是他扔了席华挡枪,不人道但也不是直接杀了席华,品性有亏,罢官是一定的,按着判应该是流放几年,到不了死的地步。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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