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有种诡异的气氛,勠力伺候沉娃多年,自然知道他越不说话就越是藏有情绪,连忙屏退众人,当大家退去,他才上前,跪坐在沉娃面前,自然的抬起双拳,为他捶腿,沉娃却只定定看着他的头顶不说话。
勠力边捶腿边说:“王上今日怎么了?要是想让微臣伺候传个口谕就是了,何必从王宫里赶出来,夜里寒气重,您身子骨一直虚弱,要是感染了风寒,岂不是微臣天大的过错。”
沉娃冷哼一声,道:“这么多年来,本王如此的信任你,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一听此话,勠力连忙叩首,道:“王上,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王上点拨。”
“点拨?”沉娃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如今,你手握大权,我还能点拨得了你吗?”
勠力头也不敢抬,一字一句道:“王上如此说来,就是微臣天大的罪过,一水一饭点滴荣华无不出自君恩,微臣一刻不也不敢忘怀,更不敢自矜。”
沉娃托起他的下巴,摩挲着有些扎手的胡茬,“不过几句玩笑话,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唯诺?平日里,你来看我的时日较多,今日我心血来潮,倒惹你不安。”
“微臣感动非常。”
“行了,和你说过,私下里不要跪拜,显得生分,好像你是我的奴婢一般,起来吧。”他满面笑意,和平常别无二致。
然而勠力心中紧扣的心弦并没有因此松动,起了身依旧回复原貌慢慢的为沉娃敲腿,沉娃缓缓道:“来时坐车有些困倦,不如你给本王讲几个故事,你讲的故事一向好听。”
勠力小心道:“不知王上今日想听什么故事?”
“嗯……”沉娃伸了个懒腰,无比放松的样子道:“听德胜说,《韩非子》的“说难”篇中有一则历史故事。是讲卫国的国王卫灵公的“余桃之恋”,你来讲讲听听。”
勠力内心一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当年卫灵公很喜爱一个美男子弥子瑕。按照卫国的法律,若偷驾国王的车子,应处以断足的刑罚。有一天,弥子瑕听说他母亲病了,便偷驾了国王的车子去看他母亲,卫灵公听说之后,却未加处罚。反而称赞他孝顺;又有一次,弥子瑕与卫灵公在果园中游玩,弥子瑕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便把剩下的一半给卫灵公吃,卫灵公又称赞他,竟然不顾君臣礼统,甘吃余桃,卫灵公和弥子瑕,两个人虽为男子,他们之间的“余桃之恋”却传颂千古。”
“嗯……”沉娃双眼微眯,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本王和卫灵公相比,哪个更为慷慨?”
“王上对微臣远远优于卫灵公对待弥子瑕,王上出游时允臣共乘同车,宫廷内寝许臣随意出入,微臣常常想来,深觉不安,不知何以为报。”
“嗳,这话见外。不过,刚刚本王在想,弥子瑕吃到了好吃的桃子,立刻就想和卫灵公分享,但却忘了君臣礼仪,怎么能将吃剩一半的桃子给一国之主吃呢?这个弥子瑕,甚是不懂事。”他轻甩袍袖,好似说笑一般,眼里浸满笑意的看着勠力。
勠力心内充满震撼,外人都说沉娃胸无大志,贪图享乐,仁柔寡断,只有真正近君侧的人方知晓,毕竟是帝王世家,哪有什么不谙世事的君王,眼前的乌赫沉娃,短短几席话就连消带打,这时候再狡辩已经徒劳无益,当下,勠力便道:“微臣知错!”
沉娃不再说话,双眼紧闭着,似乎在静默等待。
勠力陷入深沉的思考当中,他敢确定,沉娃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今日是来问罪的,但是自己招认到什么程度才会最大限度的挽回沉娃的信任和宠信呢?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可惜现实没有给勠力太多的思考时间,没一会儿,德胜从外边用尖细的嗓子道:“王上,奴才在后门拿到了可疑人。”
沉娃终于睁开双眼,精光立现,道:“押进来。”
德胜带着几个人押进来五六个人,都是男子,沉娃从座上走下来,绕着几个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人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对德胜使了个眼色。
德胜上前对着那个人一掀帽子,乌黑长发瞬间垂落下来,竟是要出逃的辛成。
勠力瞬间脸色一白,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刘管家!”说罢向门外大喊。
沉娃伸出手道:“不必了,你是一府之主,连你都不知道,一个管家能知道什么呢?”
勠力立刻下跪请罪,“王上恕罪,想是府里的丫头,扮成男装出去玩耍,微臣管教不严,惊扰王驾,日后定当严加管教,不让王上忧心。”
“哼。”沉娃似乎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顿现,“事到如今,还和本王狡辩,你觉得本王还是那个可以让你肆意戏弄的孩子?”
“微臣不敢!”
王臣反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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