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魁一笑,恬不知耻摊开手掌伸出手,“机会来了。”
钱道庭微愠“钟大人,我敬你是我们父母官,可你打秋风也不能这样打罢!”他回头似乎独有深意地晃过燕淮黎与燕淮安,“可别让外地的后生看了笑话。”
“笑话?你钱道庭这些年在沧州没少说那些个大义凛然感恩感德的话,怎么,真来了事儿就成了笑话了?”钟山魁扒拉着手指头,“五年前,因着你这种话咱们刺史府给你颁了块儿额匾,你成了……”
钱道庭揉揉额角,拦住明显是厚着脸皮不拔羊毛不肯走的钟山魁,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能被钱道庭放进怀里的银票数值都不能小了,钟山魁见势停了嘴,乐呵呵望着钱道庭给那十张十万为单位的银票递给他,拿在手里查了查,他满意地连眼角的小皱纹都欢快起来,拍了拍钱道庭的肩膀,“老弟,真不是哥哥坑你,也不是哥哥有私心,实在是这次水患太严重了!”
他给银票揣进怀里,“你放心,这笔账哥哥给你记上,改天有富余银子了再给你颁块最大最好的额匾!”
钱道庭十分有礼节地笑笑“没事儿,该做的,用不着那些个标榜。”
“哎,哥哥就欣赏你这样的!”
钱道庭送钟山魁出去了,一脚都跨出去了钟山魁突然又折返回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泛白的本子,在门口大声笑道:“弟弟放心,这些年受了刺史府表彰与好处的哥哥我都记在这本子上,到了该出一份心力的时候,哥哥我一个不会忘!”
给这个混不吝的送出去关了门钱道庭回来坐下,钱九芳撇了撇嘴,“父亲他明明就不占理来骗咱们的银子的!你怎么还那样让着他!”
钱道庭微微一笑,“民不与官斗,再说,钟大人也是为沧州做好事。”
“做好事?!我就不信沧州水患朝廷会不管!还得让咱们百姓拿银子!”
燕淮黎此时接话道:“是啊,朝廷不会下派赈灾的银子么?”
钱道庭叹气,“派了,派了多少到沧州也只能剩九牛一毛,再说听闻如今国库也不是十分充实,能派多少呢?”
燕淮黎与燕淮安不约而同望向对方,皆没有再出声,心里都在琢磨着方才的事儿与钱道庭的表现。
钱九芳恨恨道:“这帮揩油的贪官!”
酒过三巡,燕淮安才终于找到时机提一提那小厮的事儿,她抿了口杯里的青梅酒,冲钱九芳忽然道:“哎,九芳,下轿子的时候你是不是提过一个叫小笙的?是那个随你来送膳食的姑娘?”
钱九芳喝果子酒喝的脸也红润润的,水雾濛濛的眸子迟钝地望向燕淮安,迟钝地点点头,“嗯。”
“我这次回去出来时被一个逃窜的小厮恰好撞到了,他被人压走的时候我好像听说了这个名字。”燕淮安用手拄着下巴,望着钱九芳,“你别说,那小厮一身玄衣,长得还真是俊郎,若不是这种人召来当夫婿也不错。”
钱九芳眸子里的醉意退了些“哪种人?!小笙出事儿了?!”
“不知晓,不过被夫人派人押解着走的,那那样绑着,一定不会是好的。”
燕淮安说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晃过钱道庭,却只见到一张丝毫不为所动的脸。
侧后方的燕淮黎倏然插话笑道:“既如此,左右九芳中午也喝的略尽兴,不若咱们先回去?看看小笙,也看看那个能令淮安欲召为夫婿的小厮长得是何等俊俏,犯得又是什么事儿?”
燕淮安转而感激望他,他一双眸光脉脉,“淮安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误会,也好真正给我召个妹婿。”
燕淮安听了直觉不好,没待想好说些什么弥补一下,钱九芳争抢道:“好!那咱们就先回去!”
四人不急不徐回到钱府时天上的日头犹正烈着,门房趴在自己的小屋子的桌子上昏昏欲睡,敲到第三下门里面才传来应门声,随即一个穿着中等布衫的胖乎乎的中年人忙里忙慌过来开了门,钱道庭掀了帘子瞥他一眼面上带笑,轿子先入,而后是钱九芳与燕淮安的,燕淮黎的。
四人的轿子停在大堂,方方落轿,就听大堂之后花园的方向传来一声男子的凄厉惨叫,令热得朦胧的思绪一下子清醒到拔凉。
钱九芳最先踉踉跄跄向那个方向跑过去,醉了酒的步伐有些不稳,燕淮安跟在旁边用心略微扶着,随后是脚步微快的钱道庭,最后是燕淮黎与一众家仆,跟在钱道庭的后边儿用同一个速度奔向声音来源。
转了三个弯,后花园淋漓尽致暴露在视线,那夫人已经醒了,惬意地令两个侍女用两把翠绿的芭蕉扇搭了把芭蕉伞遮在她头上,手里还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正剥了一半的皮欲往嘴里送,她前下方侧躺着一个人一尸,那人虾子般弓缩着身子,正发出痛苦的□□,湿淋淋的衣裳与人的下方一同在一个粗壮家丁的脚下,正是那小厮。
“小笙!”惊喊一声,钱九芳奔得更快了,燕淮安不得已也随着更快地在热浪里奔跑。
这一声给那夫人喊的唬了一跳,手里的那颗葡萄一个没拿住咚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路沾上不少尘土。她拿起旁边的手帕一擦手放过去望向这边,心虚地瞟了眼小厮的位置,站起来伸手挥退了那个踩着小厮的家丁,冲钱九芳与钱道庭盈盈一笑“回来啦。”
钱九芳没理她直接跑到那女尸旁边伏蹲下去,望着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两行眼泪直直落下,一声没有的眼泪格外令人心疼,燕淮安跟上了在她身边定住,弯下腰一下下抚着她的背。
那夫人走到钱道庭身边儿,钱道庭皱眉指着那一团乱向她厉然道:“小涴,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夫人贤良愤然道:“小笙这孩子命苦。来府里没几年,就因着姿色过人惹上了这样的灾祸!”她的目光有一些落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燕淮黎处,伸出手指向那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小厮嗓音里微微带了些哭音“老爷,你可得小笙做主啊!她才十几岁的花一般的年纪啊,就因为不从这个淫.贼,活活被淹死在冰冷的湖里啊!”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指向在一旁缩着头站着的一个陌生的婢女,又指回来“这是小笙生前最好的姐妹,就是她告发的这人的恶劣行径。”
钱道庭沉默,瞥了眼那所谓的最好的姐妹,那婢女抖了抖身子,哆哆嗦嗦道:“是,是啊。就是钱渊非要勉强小笙,小笙抵死不从,就,就被丢进了湖里!”她说着说着捂面大哭,“是我胆子小,临阵脱逃,对不起小笙……”
女人的断断续续的咽呜让人心烦意乱,钱道庭面无表情走到那小厮与女尸中间,望了望默默垂泪的钱九芳,拉开她,“来人,小姐累了,送小姐回屋子好好休息。”他又左右看了看燕淮黎与燕淮安,“二位小友也累了罢,随着九芳去休息罢。”
这是要关起门来处理家务事,燕淮安答应小厮的已经做到,晃了地上毫无血色奄奄一息的人一眼,他闭着双眼什么反应也无,燕淮安与燕淮黎一同应了,送了钱九芳,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后那边儿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燕淮安心头发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第35章 温水里的局中局
坐立不安到天边泛红, 拿起桌上的温茶抿了口,燕淮安蹭地站起来终于决定了要去燕淮黎那里,三声规律叩门蓦然响起, 燕淮安的动作一顿,前去开了门, 想去见的人正在门口温润笑着望他,“淮安?”
侧身让路, 燕淮黎施施然走进屋子,燕淮安给门关上, “兄长。”
燕淮黎正走到桌旁, 见那里有半杯没有喝完的茶水也不嫌弃,拿起来放在嘴角喝了口,淡粉的唇色被润泽,漂亮的桃花眼享受般眯了眯, 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闻声抬眼望燕淮安,声色惑人,“嗯?”
燕淮安心里放着事儿也没挡住燕淮黎的魅人劲儿, 微微一怔才走近了,低声将她与那小厮的交易和盘托出,燕淮黎听完了也不说话,抿着唇眸色不明,燕淮安在那不明的眸色里醍醐灌顶,惴惴道:“宁错杀不放过, 那小厮不会……”
燕淮黎点了点头,“钱道庭确然是那种性子,不过不碍事。”
燕淮安因这一点头周身泛凉,心里头顿时五味杂陈。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到底还是不够,还因着这不够害了条人命,若非是因为她,那小厮大概还有条活路。
燕淮黎知晓燕淮安在想什么,眼底凝成碎冰,在燕淮安水润地眸子满怀自责可怜巴巴瞅过来的时候又迅速褪去冷色,温和一笑,他自然地将燕淮安虚虚环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儿,今儿你也看见了,就没有你这一出,等咱们回来了那人已经废了,如今结局也算是好的。”
低沉柔和的安抚夹着燕淮黎特属的清冷气息全方位袭来,燕淮安在这不算过分的怀抱中生出一种沉溺的惰意,她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推拒的心思也随之歇息。燕淮黎望着她的表现嘴角翘起来一个细小弧度,此时气氛很是压抑,又很是和谐,泛红的光泽透过门的阻拦透进来,罩在他们的身上,竟像是幼年时的光景。
“吱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低缓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燕淮安一惊,很容易地从燕淮黎的虚虚环拢中挣脱出来,她眨眨眼,眨去那些难过的低迷的情绪,明媚的凤眼一弯,冲燕淮黎感激一笑,她的容色天下无出其右,这样清澈笑时清艳至极,燕淮黎淡淡望着,亦回以标致一笑。
“安安。”脚步声到了屋子的门外停住,钱九芳同样低缓沉重的叫门声响起,没有故作悲痛的黏连撒娇,这声简洁短促,格外惹人心揪。
燕淮安转身去开门,没见到身后的燕淮黎那一瞬间的目光深沉。
钱九芳一见到燕淮安就难过地扑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燕淮安肖着方才燕淮黎的模样给钱九芳一下一下拍着背,有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望起来温暖耀眼,燕淮黎端端立在她们身后,轻笑温和却似面无表情。
被安抚了一阵儿钱九芳的情绪好了些,抬起头来望向燕淮安,余光这才扫到屋子里还有个人,“黎哥哥”
燕淮黎“嗯”了声,走上前来“想着你那丫头伤心了?”
钱九芳漱漱落下两行清泪。
燕淮安做样子打了燕淮黎一下,给钱九芳拉到屋里坐下,又重新拿了个茶杯给钱九芳倒了杯温热茶水给她握在手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九芳若是真的珍念与那丫头的情分,逢年过节给她多烧些元宝也就是,莫要这样,那丫头若是有灵,心里也不会舒坦不是?”
钱九芳抬头望着燕淮安,眼泪跟止不住似的往下落,无声无息,断人肝肠。
大半个时辰,小姑娘才稍稍止住抽噎,将手里被放的茶杯搁回桌子上,她拉住燕淮安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安安,我有点难过。”
燕淮安这段时间里好话说尽,也不想再给那一套扯出来翻来覆去,只将空着的那只手摸摸她的头。
“安安,我屋子旁有个父亲特地给我建的温池子,咱们一起去泡罢,从有那温池子以来,每次我难过的时候都会带着小笙去,这次没人陪我了。”说着说着本来停住的小泉眼又不住地开始往外冒水,燕淮安在心里斟酌着,想着这时候钱道庭还没有到与她和燕淮黎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便泡在美人的泪水里叹息般点了点头。
见此燕淮黎识趣地寥寥安慰钱九芳几句回屋子去了,燕淮安跟着钱九芳来到她说的那温池子。公主府里也有温池子,比起她这个气派风雅许多,基本的结构布局却相差不多。一进门的腾然温雾在适应后变得令人舒适放松,屋子里熏着清清甜甜的熏香,很适合钱九芳的风格。屋子里暗,不许其他侍女近来,钱九芳进来了就自己忙上忙下燃上那些细心罩了琉璃灯罩的油灯,待灯都亮了,那些斑斓的色彩在白色的水雾中蔓延成朦胧暧.昧的气氛。
钱九芳突然窜到帘子后头,燕淮安立在刚进门的位子看她动作,不会儿,她捧出来一件大红的绸缎长裙,看布料做工精致细腻,样式想必也不能俗了。她将那裙子交到燕淮安手里,“安安那件儿衣裳给了我,这是我给安安的谢礼。”
燕淮安挑眉将长裙展开,广袖束腰,落落大方,果然不俗,她挑眉,打趣道:“如今不难过了?”
钱九芳的神情一滞,叹了口气,“咱们开始泡温水罢。”
随着钱九芳去到那帘子后头将手里的大红长裙放好,又将身上的衣物褪下随意放在合适的位置,燕淮安听见一旁钱九芳的一声惊叹“安安,你的身条好美。”
燕淮安的肌肤白皙滑腻,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曲线完美流畅,在朦胧的水雾中犹如神仙妃子,又像故事里那些个以人的精气为食的山间水中精怪,人间尤物,就连钱九芳这个女子望见了也不免吞一口口水。
燕淮安赤着玉足,掩胸后退一步,望向钱九芳的目光惊疑不定,她想来对自己的姿容有信心,却没想到会引起一个女子这般反应,钱九芳大概也是知晓表现的过火了,干干笑道:“安安别这样,逗你玩乐罢了,苦中取乐,才是聪明人的活法,不是么?”
燕淮安一勾唇“我知晓,方才也不过配合着九芳逗一逗罢了。”
两人下了水,这水清澈无比,将身子埋进去也能隐约见到许多春.光,燕淮安扶在池壁,看钱九芳在一旁安静着闭了眼睛,眼角眉梢真的很似悲伤,犹豫一下,她也闭了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包裹着肌肤,放松了思绪慢慢缕着此前匆匆忙忙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缕的思绪。
那神似身也似蒋远山的小厮被钱道庭抢过来,有小厮之名,身上的衣裳样式也是小厮的样式,只是那玄色的上档布料却不是真正普通小厮可以穿的。还有他说的他知晓钱道庭的弱点,燕淮安的心里有了个胆大包天的推测,七上八下,只能等待着陈暮那边儿查出来钱道庭的东西再下定论,她扶在池壁的手握紧了,眉头微微蹙起,今后都得再周全行事,再不能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了,她想。
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再小心地见自己的人一面,身边倏然传来一声哗啦水声,燕淮安一惊骤然睁眼,原来是钱九芳上了岸,她披上了一旁的白色浴巾,身材玲珑有致,面容姣如明月,向池子里仍旧泡着的燕淮安笑道:“安安这一阵儿也没吃东西罢,”她捂着肚子“泡了这么久,肚子都叫了,九芳去给咱们拿一些东西,回来咱们继续泡。”
燕淮安想要喊住她,她已经又在身外罩了件宽大的乳白外袍趿拉双同色的绣花鞋出去了,还贴心的又将屋门关好。周围朦胧的水雾渐渐热度更盛,清甜的香味还萦绕在鼻尖,燕淮安想着方才的迟钝一凛,暗道不会是着了道儿了罢,左右晃了晃,不知是不是因为泡久了水的原因手脚有些酥软,动作也不是很利落的上了岸,她运功周转一周却没觉察出什么不对,面无表情走到方才放衣裳的地方拿起自己原本的衣裳快速穿上,屋子的门却突然开了。
此时天色已黑,一人由黑夜缓缓步入这暧昧的色泽,白衣玉冠,清秀温润,他的身材修长挺拔,一举一动都是有礼温雅,进来了又将门合上,将外面的黑暗阻隔在一门之外,桃花眼望见池子里没有人有些诧异“咦”了声,四周看了看,望见这头已经穿好了衣裳的燕淮安眸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他走过来,轻轻唤了声,“淮安?”
燕淮安对这样的事情发展惊诧至极,这是一个局无疑,她脑子里快速盘算着钱九芳或者是钱道庭这样做的目的,却一无所获,只能待在帘里顺应着应了声“兄长。”
那人走进帘子里,脸上的笑美好的不似真实,叹道:“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没事儿就好。”
燕淮安不着痕迹避着他往外走,笑道:“在钱府里安安全全的能有什么事儿。”
第36章 钱府逼婚进行时
那人却一侧身, 正正好好堵住燕淮安的路,令燕淮安避无可避,纤长的身子微弯, 他伸手欲摸燕淮安的脸颊,磁性的笑声透过屋子里弥漫的雾气传过来, “淮安的脸怎的这样红?生病了?”
燕淮安退后两步,凤眼直视那人, 她悄然再次运功,发现虽然手脚有些不利索, 静脉仍旧通畅稍稍放下心, “热的罢,出去就好了。九芳出去拿吃的了,既然兄长来寻咱们一起去找她?告诉她一声一起回去。”
那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缓缓脱下身上的衣袍, 留下宽大的中衣挂在身上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既然淮安心里有我,怎么要着急出去找别的人呢?”他漂亮的眸子在这屋里环视一周,音色里尽是蛊惑, “这是个好地方,不是么?”
他上前一步,中衣的带子被慢悠悠的解开,“淮安,不要再抗拒了,你想要我。”
燕淮安目光冷冽, 想起了她屋里那杯被查看了什么特殊的药都没有的茶,又闻着这屋子里越来越甜腻的香,终于明白了这局是什么。
难怪钱九芳拿着那杯她倒的茶一口未动。那茶是好茶,这香也是好香,单独用着都是养生的好东西,配合在一起却是致幻的药,听眼前这人的意思,这致幻的效果大约是看见心里头最念着的那个人。燕淮安踌躇两下,动耳在四周听了听,这屋子的隔音太好,屋子外的什么也听不见,她主动拉上眼前的人的手,探得他的经脉露出一个真切的笑,给人往屋外拉“兄长这是说什么?云里雾里的,快走罢,看看九芳怎么还不回来,这么久了,即使是在自己家里也挺惹人担心的。”
那人既然被派过来哪里肯被燕淮安拉走,伸手欲拿住燕淮安却被燕淮安瞬间反控制住,反剪了手按在地上,“你是谁!”
那人惊恐,“淮安,你这是在说什么?”
“钱道庭派你来的?”
“淮安,快放开兄长!”
这人虽然武功不及燕淮安的多,胡搅蛮缠的功夫却好的很,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一阵儿燕淮安也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相反,这人在燕淮安的目光里倒用了燕淮黎脸做出各种令人不舒服的神情姿态,令燕淮安渐渐在交锋中失了耐性,终于给他劈晕了放弃从他嘴里套话的想法。
燕淮安从他身上搜罗出来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握在手里,给屋子的门稍稍开了个小缝,凉风从那缝里灌进来,吹散了燕淮安鼻尖地甜香,她那种手脚酥麻的感觉也消退许多。
“爷爷的!”
蓦然一声暴喝,一声熟悉的音色从不远处传来,是消失已久的华铭,“敢动小爷的人!”
燕淮安一惊,一直担忧着燕淮黎的那根弦一断,没怎么犹豫向声音的来源处飞身而去,因着这声那里已经聚了好多人,燕淮安避开那些人,飞到屋顶上拿下三片红瓦,下边儿的景象活色生香。
这屋子灯火燃得通明,布置格局简单雅致,床的缦布被放了下来,隐隐约约能从那缦布望见里面窈窕女儿的妙曼身姿与裸.露的肌肤,那女子在床上躺着,重点位置被放了条白布遮掩,正是钱九芳。
床的外边儿有两个人正在缠斗,一个白衣衣衫不整,一个黑衣怒发冲冠,是燕淮黎与华铭。华铭一看就是真的被逼急了眼,招招都是凛冽的杀气,燕淮黎却没有用上全部的功夫,只是逗弄着华铭玩儿,燕淮安在房顶上隐蔽趴着弄不清燕淮黎到底想要做什么迷惑不已,那些聚了的人有功夫的多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因着这是小姐的屋子不敢擅闯,偶有女儿也因燕淮黎与华铭的打斗不敢进去,场面一时僵持,外边儿的人越围越多,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回事儿!”
钱道庭被那涴夫人扶着过来了,穿着黑缎中衣,头发全散未束,是被从睡梦里惊起的模样,今夜少有月光,黑漆漆的夜里,乍一看他如同身在阿鼻的幽灵。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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