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琛回到了御书房,正想再把奏折好好瞧一遍,最近发生的事真是令他头疼。赵相对封后这件事胸有成竹且虎视眈眈,礼部的那几位老官员更是明里暗里的絮絮叨叨,几位皇叔似乎也动了心思,打算把女儿送进宫选秀。
宋世琛还未进宫殿门,身边一位贴身伺候的太监卓山就迎了上来,“奴才见过陛下。”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宋世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进入殿内,一眼便瞧见坐在椅子上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一旁的小太监小心伺候着,女子侧过头,鬓上的步摇晃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臣妾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女人行礼的动作很标准,举手投足间可见她气质温婉,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那身华贵的宫装更衬得她大气端庄,衣上系的环佩轻响,暗香隐隐。
“免礼。”宋世琛亲自将她扶起,两人一同坐下。
“陛下尝尝,这是臣妾新做的糕点。”
宋世琛抬眸看着容贵妃,这是他的发妻,端庄大气,容貌出众。无疑是成为皇后的最佳人选。风雨同舟六年,自己成了九五至尊却不能给她一个体面,说来也惭愧。
“好。”
哪怕是在皇宫之中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近日听闻皇上微服出巡时从民间带回一名女子,安排女子住在长乐宫,每日奉命往长乐宫送东西的人不下五十几个,皇上更是亲自探望云云。
风从皇城里吹向京城的各个角落,成了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那女子如何如何的貌美让皇上一见倾心;有人说那女子是狐妖转世,魅惑了皇上,就如苏妲已一样;更有人说那女子风尘出身靠房中术迷住了皇上。说书人更是把此编成故事在茶楼里说,将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我们谣言中的女主角却丝毫不见着急。
玲珑摇着躺椅,半眯着眼,张嘴咬过听雨递来的瓜果。
“姑娘,外面的谣言都传成这样了,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啊?”
“呵呵!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那样说姑娘,姑娘不生气吗?”
“听雨,生气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
听雨摇了摇头,很是乖巧的又给玲珑递上了一块瓜果。
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的赵相快急的就差没进后宫亲眼瞧瞧了吧?
赵相很急,非常急!
“宫里传出什么消息没?”略有些白发的中年赵相在书房中询问自己的得力手下。
手下只是摇了摇头。
“哎呀!”赵相一甩袖,十分不悦,“下去。”
赵相十分关心封后这件事,一直想着把自己的小女儿送进宫。已逝的太后姓赵,是赵相的胞妹。赵相送女儿进宫无非就是想着保住赵家在朝中的地位,更是为了保赵家的荣华富贵,但更多是在打未来储君的主意。
现在杀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长乐宫住着,皇上又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长乐宫说是铁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想从里面打听出什么消息,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皇上后宫人少除了位份最高的容贵妃,其余三人也只是妃子,而且这三个后妃皆出身于六品官员之家,又与赵相没什么交情,赵相想得到消息的可行性太低。
赵相现在可恨自己当初没给是太子的宋世琛塞个女人,全凭赵太后做主,自己当时也参与了。恨只恨自己当时听信了宋世琛的理由——“择几位良娣固然不会错,但最好选择六、七品官员的女儿。一来好控制;二来日后将其升了官职也只会感激涕零,为我所用。”
赵相恨当初的自己恨的牙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难不成亲自进后宫看,那罪状就大了,更何况墙倒众人推,又是宋世琛目前最希望看到的。
此时,五圣山。
白江坐在案桌前,展信即阁,阅毕,白江长叹出一口气。
玲珑的病好了,这一切就开始了,遇上宋世琛只是老天给到契机。
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偶有几个星辰散落其中,不停的闪烁着,像是某种未来。
我早就这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安山候对白江有恩,白江并非江南人,故乡在塞北。白江的年龄比玲珑父亲的年龄还要大,白江十几岁的时候弃笔从戎,在安山候的带领下打过次仗。后来白江不知是何因用离开塞北大军,直奔京城,在京城附近开始做生意。
离京城太近也不一定是好事。
从嘉建二十二年下半年开始嘉建帝的行事作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多疑,易怒,这都是一个帝王走下坡路的开端。朝中大臣无人不胆战心惊,连身力为嘉建帝妻兄的赵相也是如此。那时候的赵相,所有的权势都仰仗嘉建帝,自然是对嘉建帝唯命是从。
而偏偏在这一年的年末,孝仁皇后病逝,对嘉建帝打击颇大,自此嘉建帝便更加阴睛不定,反复无常,朝中官员在暗地里更是叫苦连天。
嘉建二十三年夏,帝有旨,昭安山候罪于天下,流方南疆。
那时候的白江早已娶妻生子,在生意上也小有所成。这道旨下时文武百官皆惊,京城百姓失色,白江甚至觉得皇帝是个不辨是非的昏君。
白江的妻子是江南人,白江为了生意常常是京城江南两头跑,后来慢慢在五圣山那个渡口扎了根。
白江知道安山候要被流放时,便打算在路上等着再见安山候一面。却不料,他撞上了这件事....
那日官差押着安山侯使一家从京城出发,路上走走停停第二日下午才快到玉溪山。那几个宫差为人质朴直率,也是安山候的崇拜者,所以二路走来没有为难,反而多有照顾。
安山候靠着树木坐下,在树荫下事乘凉。
“父亲,儿媳去找些水来。”玲珑的母亲谢林氏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拎着水囊对安山候道。
安山侯点了点头,转身对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玲珑笑道:“殊儿,到祖父这里来。”
玲珑很乖巧的走到安山候身边,安山候抱起玲珑放在自己的腿上。
“殊儿,怕不怕?”
“不怕,有祖父在,殊儿就不怕。”玲珑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看着发须花白的安山候道。
安山候抬手摸了摸玲珑的头,“委屈你了。”
“祖父,这没什么好委屈的,先祖在马背上打天下,饱经风霜,祖父与父亲都征战沙场,生死徘徊,比起这个,殊儿不怕,也没有资格说委屈。因为祖父与父亲吃得的苦都比殊儿多,这点困难,难不倒殊儿!”
安山候面上笑着,内心却在长叹。早慧并非好事,有时候看得太明白也是一种折磨。
“嗯,殊儿长大了。幸好殊儿你是女孩子。”
“祖父,您为什么这么说?”
安山候错开了目光,“祖父叫你记下的单子你记住了吗?”
“嗯。”
“谢家人上战场,为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为了百姓。“安山侯又摸了一下玲珑的头,“殊儿,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一定要躲起来,明白吗?”
玲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玲珑忽然间抬眸,看着安山侯,一字一句的道:“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哈哈!好,好!”安山侯突然放声大笑,但,也掩藏不住眼底的一抹悲凉。
六、流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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