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立刻,站在不远处的沈长明也回过身,朝着江游所在的方向,双腿一弯,跪了下去:“愿听从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沈家的亲兵也纷纷跪了下来,接着,朝中的那些原本或躺或坐或站着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挣扎着起身,对着江游所在的位置,跪了下来。
“臣等,愿听从殿下差遣,万死不辞!”
第97章
江游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 短暂的沉默后, 大殿之中响起了江游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平静而又坚定,宛如无波的古井,但却能够让人听出那古井当中所蕴含的无限力量。
“诸位大人请起, 诸君以性命相托, 长修定然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今日, 我大御所受之辱,定要从南邬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句话掷地有声,振奋人心,感染力非常之强, 很多上过战场的武将都已经激动地热血翻涌, 只恨不能立刻上阵抛头颅洒热血, 与那南邬人厮杀个几百回合,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而那些原本对于听从江游指挥还有些许迟疑的文臣们也都动摇了,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无暇去想其他, 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仇雪恨,去他妈的狗屁理智,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再忍下去,他们还是大御人吗?!
若有人要侵犯这片他们深爱着的国家与土地,那便毫不犹豫的屠之,杀之, 毁之!被动挨打从来不是大御子民的习性,他们大御没有孬种,以杀止杀,杀!杀!杀!
让朝中的大臣们平身后,江游拿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毛毡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很多东西,他又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将地图像上一抛,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扎入地图的两个角,深深的嵌入石柱之上。
江游看了眼地图,开口道:“如今南邬所派来的一万骑兵已经被沈家亲兵尽数诛之,但从南邬的大皇子口中得知,南邬的二十万铁骑军队已经在前往大御的路上了,最晚会在三天内抵达都城。”
说到这里,江游手中的长剑快速的在地图上几个标注好红色圆圈的位置指了出来,对众人说道:“现如今已知南邬的大军兵分三路,会分别从潼水关、天山岭、淮关、襄城、杨城、汝城、柳城这三关四城进入我大御境内,如今据潼水关的杨将军派人来报,最迟再有一天,南邬的军队将会抵达潼水关。”
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江游的分析,其中之前最先开口的老将军开口道:“潼水关乃我杨家世代驻扎的地方,末将愿立即前往潼水关,看一看究竟是南邬的铁骑厉害,还是我杨家军的武士厉害!”
“杨老将军年事已高,恐经不起这一路上的颠簸,还是让末将前往潼水关,末将虽不如杨老将军那般对潼水关了解,但末将却曾跟随沈将军多次与南邬的骑兵作战,对付南邬的骑兵略有些手段,定不负众望!”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材高壮皮肤黝黑的男人也单膝跪了下来,抱拳请战。
他之后,又有三四个身强体壮的武将纷纷出来请战。江游的神色在几人见转了一遍,最后停在那个身材高壮皮肤黝黑男人身上,说道:“此去所要面临的是南邬的精兵,这一会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程将军可是想好了?”
程颐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与他黝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朗盛道:“启禀殿下,程颐早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江游点了点头,将一块暗红色的兵符交于他手中,道:“那你即日启程,潼水关现有五万将士,尽数听你号令,定要牢牢地将南邬人挡在潼水关之外,不得放进任何一个!”
“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程颐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严肃而又郑重的接过了江游手中的兵符,高声应道,随后起身便离开了大殿。
接下来,江游又任命了几个将军和校尉分别驻守剩余的两关四城,其中距离京都最近的柳城、汝城则由沈父沈从武和沈长明二人亲自率兵前往。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殿内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不少,而被留在殿内,或因身受重伤,或因年事已高,或因别的什么原因没能争取到上战场机会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几个文臣更是急的团团转,打仗他们是不行,但是他们也是大御的官,也是大御的子民,在这种危难的关头,当然也想要为大御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显然江游也没把他们忘记,江游先是点了两个平素在朝中颇有地位的大臣,直接任命他们为大御的使臣,即刻前往封国,摸清楚封国目前的态度,尽最大可能游说两国结盟之事。
两个被点名的大臣喜滋滋的就收拾细软准备出发了,那模样看上去比过年还高兴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干什么大好事儿了呢,完全没有一点应有的凝重。
接着,江游又大手一挥,将几个在民间颇有声望的文臣,让他们外出下发戒备提醒,即日起大御国境内,全部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任何人不得在宵禁之后再外出走动,留意城中行为鬼祟的人,一旦有任何异动,直接抓起来。
而几个身上有伤不能上战场的武将,江游也没让他们闲着,大手一挥,即刻起身前往各大主城,大御境内,短期内只能出,不能进。
当这一串命令全部吩咐下去后,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了江游一人,他走出大殿,看着外面已经被晚霞染成淡红色的天空,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轻叹道:“要变天了。”
江游脚下一转,朝着风华殿走了过去,殿前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沈越,见江游到来后,沈越躬身行礼,却被江游拦住了:“里面怎么样?”
沈越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低声道“南珏给皇上疗伤呢。”
江游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点了点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看着床上快被纱布捆成木乃伊的楚翊泽,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场了,他看了眼面瘫着一张脸的南珏,笑了笑道:“怎么,还不肯放弃呢?”
南珏嘴角抽了抽,已经懒得和江游说话了,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多费些口舌,撺掇楚翊泽这个智障将大御的边防布置图给他呢。
见他这副模样,江游倒也不恼,目光在被纱布缠成一团,分不清究竟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的楚翊泽身上扫过,又重新转向南珏:“你不会还想用他来威胁我吧?”
南珏冷笑:“只要他活着一天,你们沈家就是反贼,永远不可能继承天下大统。”
江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趁我没来之前带他走呢?”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南珏真想糊他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你给我吃的那东西,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我?”
江游双手托腮,眼中却满是玩味,看着南珏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开口道:“任务进度掉了不少吧?我这都快完成了,你那应该已经也快掉完了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南珏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看着脑袋里已经掉到百分之二十五,还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持续走低的进度条,一口老血哽在喉中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别提多难受了。
南珏冷着脸看向江游,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劳你费心!”
江游脸上笑意加深,定定的看着南珏,良久后,突然问道:“我记得完不成任务是有惩罚的吧,那我们交手这么久以来,你这已经失败多少次了?”
“呵呵。”讲真,如果不是浑身无力,南珏真想冲上去拉着江游同归于尽,这样好歹也算是搞死主角,说不定系统心情好了还给他个基础分,就不用受罚了呢。
“你的次数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吧,强行封印楚翊泽的记忆,精心布下这个局,应该消耗了不少能量才对。”江游的声音不紧不慢,似乎只是随意说道。
但他这话音刚落,就见南珏唇角的冷笑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江游本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是怎么绑定这个系统的呢,应该是它向你许诺了一些让你非常动心的事情吧,有什么事情会让你不惜为他穿梭于各个世界,还要承受着魂飞魄散的风险?”
南珏猛然抬头,双眼紧紧的盯在江游的身上,接着他就听到江游轻轻吐出两个字:“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南珏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从头到尾被人看穿了,包括自己的生平,自己的履历,一切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他疯狂的在脑海里想要跟系统去的联系,然而无论再怎么叫喊,系统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波动。
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江游再次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当中颇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具有极强的煽动力,他说:“与其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替一个根本不在乎你死活的人卖命,不如以后跟我混吧。五险一金,待遇从优哦。”这句话说完,江游便径直把床上的楚翊泽扛了起来,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只留下南珏如遭雷击,愣愣的坐在风华殿中,一动不动。
而与此同时,江游脑中响起了飞快的响起了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
【夭寿了,宿主你刚才在做什么???】
【你快醒醒,你忘记你是来干什么了吗?你是来做任务的啊,可不是来拯救迷途的小反派的啊!】
【???宿主,宿主,我知道你怪我封印了你有关沈长明的记忆,但是,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任系统在脑袋里叫破喉咙,江游也没有搭理它的意思,而是将肩上的楚翊泽一路扛到了天牢,把他扔在里面,拍了拍手,总算舒了口气。
而系统还在不死心的疯狂刷屏,江游皱了皱眉头:“闭嘴。”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戛然而止,但仍是不死心的刷了一条弹幕。
【宿主,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江游勾了勾唇角,说道:“谈什么,谈你是怎么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抹去了我的记忆,还是你一直以来对我隐瞒的那些事情?”
【宿主,有些事情我现在真的不能说。】系统的电子音有些讪讪。
江游倒也不急,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说道:“那就等你能说了以后我们再谈吧。”说完这句话,系统便沉默了下来,江游也没在管他,拍了拍手将天牢的大门关严,吩咐沈越亲自盯着楚翊泽后,转身离开了。
两周后,各方战报接踵而至,有了江游的提醒,原本胜券在握的南邬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中潼水关、淮关、杨城、柳城和汝城接连传来捷报,战果喜人。
二十万南邬大军死伤惨重,在这场战役当中,南邬更是一下子折损了三个皇子,两员大将,南邬的皇帝听闻此战报之后,快马加鞭连送数道降书呈往大御都城,而那些信,却被江游扔进了火炉之中,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次与南邬作战,大御的伤亡却也并不小,南邬铁骑骁勇善战,即便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是狼狈,但在适应之后却也向大御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尤其是在南邬皇帝几次三番的求求和无果后,绝望的南邬士兵们拼死发起了一波疯狂的反扑,如果不是江游提前料到了南邬此举,让将士们加强防备,这一战即便能赢却也只是惨胜。
但无论如何,这场战事终究还是大御取得了胜利,垂死的挣扎不仅没能改变这一结局,反而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日本是班师回朝的日子,江游却身穿一身戎装站在皇宫之中,他看着站在下面的将士,说道:“此战大捷,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你们出发那天,我曾经说过,当日所受之辱,定要南邬十倍奉还。这些天,南邬皇帝快马加鞭一共送来了十一封求和书,但统统被我拒绝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想战,便来骚扰,见不敌,又来求和,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江游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剑锋直指南邬都城所在的方向,朗声道:“那里是南邬的都城,众将士听令。”
“这次,随我一起,杀过去!”冷冽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颇有几分刺眼,但无论是那掷地有声的话,还是江游浑身所散发的泠然杀气,都让站在下面的所有将士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子。
是的,杀过去!你要战,那边战!十八年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也同样可以!
江游亲自率兵出征,一路征战所向披靡,耗时两个多月的时间一气打到了临近南邬都城的邺城,只要拿下了邺城,就相当于击破了南邬最后的一道防线。
这一路上,江游的手中沾满了鲜血,他斩杀的南邬士兵数目相当可观。他遇到过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而早早城门大开,完全不抵抗,守城的南邬大将一脸谄媚的站在城门口夹道欢迎,对于这样的人,江游一般都会命人把城里的南邬士兵和将领通通抓起来当苦力,普通百姓则不会去动。
也见过人在城在,城破人亡,誓死与城共存亡的硬骨头,对于这样的将领,江游也会给予对方身为将士的尊重,与其进行厮杀与战斗,直到对方拼尽城中的最后一个人,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再将这些人的尸体厚葬。
而现在,邺城之外的气氛与之前那些城池中截然不同,这里重兵把守,这是南邬最后的防线,几乎汇聚了南邬目前为止所有的兵力,小小的一座城池,却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江游骑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滚滚燃烧的狼烟,对身旁的沈长明说道:“过了这里,便是南邬的都城。”
沈长明点了点头,沉声道:“南邬皇帝已经被我们逼上了绝境,我担心他这次定会有所反弹,这次便让我来打前锋吧。”
自从江游亲自带兵出征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南邬皇帝的降书,但江游不是先皇,既然决定要做,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江游也不是楚翊泽,喜欢万事以和为贵。所以就像他说的那般,此番前来南邬,回去之时,北川大陆将再无南邬。
江游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座城的守将是他们的骠骑将军巴扎克此人生性阴狠毒辣,我和他可还有旧仇要算。”他虽没说是什么仇,但沈长明那般了解自己的爱人,又怎么可能不懂他在介怀什么。
剧情当中的沈长明当年跟随沈从武一起前往出征前往攻打南邬,便是被巴扎克用弓箭射中了肩膀,手臂都险些再也无法握兵器,更无法再上战场厮杀。
原本战场上发生意外很常见,双方立场不同,江游没有理由去向巴扎克报仇,但那是在双方正常交锋之下,而绝非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巴扎克此人生性阴狠狡诈,那一役死在他手中的大御将士就不知有多少,当时沈长明原本可以避过那一箭,但他身后却突然跑出来了一个女童,如果他闪避,那女童必然会丧命当场,所以沈长明硬生生受了那一箭,但好在他避开了要害,箭矢射入他的肩膀,怀中的女童并没有受伤。
只可惜沈长修没想到的是,他怀中的那约莫只有五六岁的小女童脸上竟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稚嫩的手掌中拿着一柄泛幽光的匕首,在沈长明惊愕的目光中将猝了毒的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尽管女童因为力气的缘故这刀插的并不深,但却足以让人胆寒。
如果不是当时刚好军营里有一医毒双修的军医随同一起出征,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按照古代的医疗水平而言,若是伤口有个发炎什么的,想要活着回到大御都很难。
然而即便如此,沈长明仍是受了重伤,昏迷了足足半个月才醒了过来,将沈家上下吓得够呛。
江游看着远处城墙上站着的那道虎背熊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生平最恨两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和利用老弱妇孺的人,这两种性格在巴扎克的身上完美的融合,他甚至还伤了他男人,今儿要不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江游名字倒着写。
距离一点点被拉近,邺城的城楼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而让人最为震惊的就是,只见邺城的城墙之下站着一排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和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在这寒冬当中被冻得浑身不住地发抖,看上去非常可怜。
很多大御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出征之前殿下便交代过,不得杀害老弱妇孺,不得伤及无辜百姓,更何况他们家中也有老人和孩子,此时看到这样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如何能不让人震撼。
在士兵们停下脚步的时候,只见这些老人和孩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丝毫不惧怕他们手中的刀枪,缓慢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他们非常瘦弱,说是骨肉嶙峋都不为过,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之前吃剩下的干粮,而有的人却从这些老人和孩子身上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拿好武器,保持戒备,随时准备进行战斗!”在看到说话的人居然是皇后殿下,前排的原本被这些老人和孩子影响所不自觉降低的戒备重新升起,不对,这里是南邬的地界,更是防守最为严密的要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老人和孩子站在城门口?!
在看到将士们重新竖起的盾牌,那些老人和小孩突然暴起,眼中齐齐闪过一抹凶光,竟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刀子,朝着最近的大御士兵就捅了过去。
第98章
如果不是江游提前做出了提醒, 那么这些老人和孩子所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觑, 单看他们手中武器上那幽蓝的光泽便知道是猝了毒的。
然而饶是如此, 仍然有些反应慢的士兵被刺伤,被刺伤的士兵不过短短两分钟脸色就变得煞白,嘴唇乌青, 足以见得这毒性的威力有多大。
江游看了眼城墙之上那个人影, 手中的弓已经举起拉满, 锋利的箭矢破空而去,竟是直直的向着城墙上那人射了去。
然而, 眼看箭矢就要命中目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墙之上那人突然抓起了身旁的护卫生生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箭穿心。
江游却也并没有生气, 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 大手一挥,手中长枪指向城墙上那人, 道:“杀!”
玩什么阴谋阳谋,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和实力之下,谁跟你们玩那什么狗屁的阴谋!
碾压!什么是碾压!这就是!
巴扎克从一开始便想与大御玩什么心理战,又是老人又是孩子想要消除大御士兵的戒备, 之后还准备了无数阴谋等着他,可谁料江游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指挥着大军居然二话不说,竟是直接杀了过来!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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