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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小村妞的宠后路 第26节

第26节

    韩芷柔是中了药的,韩来明自然把事情怪到了聂恒宪头上。她好好一个女儿,出门参加个宴席,回来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还是中了药失身的,关键这个人虽贵为皇子,却是他十分不喜的,可不是给他气得够呛。
    若是别人,成全了两个人也就是了,可是韩来明钻进了牛角尖,就是不肯相信这件事。他在书房待的时间长了,不免又开始怀疑起此事。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聂恒宪的意思,若两人真想成就此事,难道还用药?
    又或者是女儿不肯,聂恒宪才出了这个主意?韩来明左思右想,到底是不愿怀疑自己的女儿,于是此事便怪到了聂恒宪头上。只是他又能如何做,除了将女儿嫁去六皇子府,已是别无他法。
    韩来明在书房里待了许久,终于起身,郑重其事的穿了朝服,戴了官帽,往宫中去了。路上遇到唐府的马车,唐明月正开了车窗往外看,刚巧看到韩来明的官轿,唐明月略一细看便认出来了,她关了马车窗,不由想起韩芷柔来。
    她虽没有目睹事情经过,却也知道了发生何事,想起韩芷柔戴着那套红宝石头面时幸福的模样,唐明月倒有些开心。
    此后,那个目中无人的六皇子,该不会出来恶心她了吧!
    唐明月在宁王府没见到聂恒宗,听香儿说起才知他入宫了,心中便又起了担忧,她虽不知聂恒宗因何急匆匆入宫,却只盼着他无事便好。
    如此一来,心中那点开心倒又淡了。回家的路上,唐明玉说了许多话,她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慢慢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姐,你怎么了?”唐明玉忍不住出声问,唐明月也只是摇摇头,“没事儿。”
    此时比唐明月心情不好的大有人在,不说别人,便说韩来明,他一身火气入了宫,却没见到永平帝。
    第46章
    永平帝病了, 是被聂恒宪气病的, 就在韩来明入宫之前。
    原本此事不管从何处来说, 聂恒宪都是有错的。便是他不是幕后主使,他到底也要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何况还是一位贵女。
    几人之中,又只有聂恒宪没有喝下那春/药,此时永平帝清楚, 他若是不罚聂恒宪, 怎么都说不过去。而聂恒宪,最该做的, 就是乖乖领罚, 等永平帝怒气平息。
    可聂恒宪偏偏要入宫去跟永平帝申冤,永平帝一天之内听到太多消息, 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等听到聂恒宪入宫,直接就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聂恒宗已经无事了,自然留在宫中侍疾,而聂恒宪,连永平帝的面都没见到,就把人气晕过去了, 他也只得跪在殿门外等消息。
    韩来明就是这个时候入宫的,入目所及便是跪在地上的聂恒宪,到得门前又听说皇帝病了。韩来明便是再大的火气, 如今也得憋下去。他目光阴冷的看了聂恒宪一眼,就被永平帝身边的太监引到偏殿去等。
    如今不止韩来明不想嫁女,聂恒宪也是不想娶韩芷柔的,韩云两家有仇,他如何知道韩来明日后会打什么主意。这是个隐患,他自然不想跟韩芷柔明面上再有什么瓜葛。可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不好挽回了。
    永平帝被太医们扎了银针才慢慢醒过来,他在病榻前见了韩来明,却吩咐人叫聂恒宪回去。
    聂恒宪没见到永平帝,依旧不肯死心,出了宫便叫人去给身在万佛寺祈福的云太后送信,让云太后赶紧回京。
    云太后去岁便前往万佛寺祈福,保佑大昭国泰民安。在云太后眼中,聂恒宪地位稳固,此时并不需要她太多绸缪,她一生殚精竭虑,实在太累,在宫中待久了又太闷,便想歇歇。她借着祈福之名,离宫往万佛寺,一路游山赏景,十分快活。
    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曾得万佛寺方丈相助,打了胜仗,因此万佛寺虽远离京城,地位却不低。云太后要去万佛寺给佛祖重塑金身,为大昭百姓祈福,永平帝哪有不应的。
    云太后到底年岁大了,永平帝其实是不放心的,可是云太后执意要去,永平帝只得多派了太医跟护卫,一路护持云太后安全。
    如今云太后离京日子有些久了,聂恒宪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发生了这样的事,最先想起的,自然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祖母。
    对于聂恒宪的婚事,云太后心中未尝没有想法,只她原是想等选秀之时再给聂恒宪赐婚,却不想她离京之后竟出了这样的岔头。
    这头聂恒宪安排了人给云太后送信,那头永平帝也在跟韩来明说话。他刚醒来精神不济,声音听起来也十分虚弱,韩来明见到永平帝,哪还能有一丝火气?
    不管心中多少不甘无奈,最后也只能是敲定了两人的婚事。
    韩来明从宫里离开后,永平帝病情突然重了起来,喷出一口血来之后便又晕了过去。
    宫中太医查验之后竟束手无策,不知从何医治,最后还是聂恒宗寻了姚皇后做主,将孙神医请进宫中为永平帝诊治。
    孙神医虽说如今将主要精力放在接种牛痘上,但他祖上就是十分厉害的郎中,善于治疗许多疑难杂症,刚巧永平帝的症状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入得宫中只简单诊脉之后,便出了方子。
    给皇帝治病不如给普通人治病那样简单,开出的方子要经多人查验之后才会斟酌用药。孙神医的方子让众太医不太认可,可是拒绝的话却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好歹孙神医有神医的名头,又有传言当初五殿下身患顽疾,也是孙神医治好的,这样说来,孙神医确实是有本事的。可孙神医的方子,在众太医看来,确是有些凶猛了。
    不止凶猛,在他们看来,也似乎有些不对症,然而太医院数位太医对于永平帝的症状持不同态度,竟是无法统一。如今孙神医一来就拟了方子,他们倒有些说不准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姚皇后站在一旁,实在忍耐不住,看向众人,“陛下到底如何,孙神医的方子是否能用,众位太医总要说句话,难道就看着陛下躺在这里不管了不成。”
    姚皇后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威严的,她话一出口,太医们立时跪倒在地,口称 “不敢”,姚皇后一气之下直接令人熬药,如今皇帝倒下,太后不在,满宫里也无人大得过皇后,她说能用,自然就能用了。
    孙神医的药很见效,永平帝不过服下去一个时辰,就醒过来了。此时再一诊脉,脉象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如此众位太医再说不出什么,对孙神医都无比信服。
    医学一道,向来有许多不可小觑之人,孙神医将之后的方子留下,便出宫了。待归家之后,又给唐明月递了消息,将宫中之事告知她知晓,唐明月得知皇帝与聂恒宗都无事,也就放心了,至于别的,她也并不感兴趣。
    永平帝又修养了几日才能起身。他处理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聂恒宪跟韩芷柔赐婚。圣旨直接送去两个府邸,这桩亲事便是定下了。
    那边云太后接到了孙子的消息,急急叫人收拾行李往回赶,不过是走到半路,那边六礼才刚开始走,韩芷柔竟有了身孕,每日在府中吐个不停。
    好在韩府给女儿的嫁妆都是一早就备好了的,便是立时嫁女也不慌乱。可是韩来明却觉得老脸都要丢尽了,说什么也不肯去找永平帝说此事。韩夫人只得递了牌子入宫,去找姚皇后。
    到底是聂恒宪的嫡母,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能不管,口中安抚了韩夫人一番,待她走了又去找永平帝说了此事。
    添小辈这样的事,永平帝都不觉得欢喜。皇家重颜面,这样的事他只觉得丢人。此事虽未张扬,可是当日多少人都瞧见了,真是包都包不住。
    永平帝想跟姚皇后抱怨几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聂恒宪自小就养在云太后身边,养的好坏那也跟皇后没有一丝关系。
    只是经此一事,永平帝对聂恒宪大失所望,又加上听到了玄机子的话,心中的那些心思也是淡的多了。他对丹药寄予厚望,还指望着自己长命百岁,至于继位之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慢慢挑选。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永平帝气过了,还是着钦天监好生挑日子,越近越好。钦天监一堆人精,挑着最近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之后礼部一通忙乱,赶紧将程序走完。
    云太后的车撵还未入京,韩家便发嫁了。成亲的场面还算盛大,说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只是喜轿里的新娘却颠的好险在半路吐了,勉强忍住了恶心,手中的宝瓶却咕噜到了脚边。韩芷柔知道不吉利,顾不得难受,赶紧捡了起来。
    聂恒宪坐在高头大马上,在迎亲队伍中分外明显,他脸上始终露着笑意,只是心中却一片冰寒。
    他还没反应过来,刚从府中放出来便成亲了,还赶在了聂恒宗前头,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只是既已赐婚,总不能不要孩子了,好在他想着韩来明的权势,还能笑得出来。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仇敌,若有,也是因利益不够大而已。他不信韩来明如此宝贝这个女儿,待他们成婚之后,他还只记着与云家的仇恨。
    说的再透彻一些,他毕竟是姓聂的,与云家还是差着一层的。聂恒宪如此想着,倒也能说服自己。且他知道如今已惹了永平帝不快,合该好好经营,日后才有机会登得大位。
    云太后是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孙子成亲,她竟然未能亲眼见到。登她回京时,韩芷柔连门都回完了。待听人将事情讲完,饶是云太后历经风雨,也忍不住黑了脸。
    实在是不成体统。
    照她说,别管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姑娘,给个侧妃也就是了,竟还明媒正娶娶回来做正妃,真是不知所谓。
    云太后回京之后,韩芷柔第一次到寿康宫请安,便遭到了云太后的白眼,好在云太后顾虑她腹中的孩子,没有太过为难她,只是出宫的时候却说她如今不能伺候聂恒宪,赏了两个宫人让她带出宫。
    这赏赐对于一腔柔情全部放在聂恒宪身上的韩芷柔来说,无疑是一剂□□,她人刚出寿康宫,脸便拉了下来。那两个宫人都是平日就跟着云太后的,自然知道自己的作用,也并不太畏惧韩芷柔。
    韩芷柔被她们嚣张的样子气个半死,当夜想尽办法将聂恒宪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结果半夜两个人按捺不住,韩芷柔当场就流血了。
    半夜里宣了太医,折腾到天明,才堪堪将孩子保住,这事情自然就传到了云太后耳中,免不了又是一番敲打训诫。
    总之,韩芷柔同聂恒宪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她有着身孕本就心情不好,每日又有一堆乱事,更是不快活,又兼时长受到云太后的训诫,聂恒宪对她也不如婚前甜蜜,真是消瘦得十分厉害。
    就在韩芷柔的日子过得一团乱的时候,唐明月及笄的日子到了。
    第47章
    唐明月及笄礼之前, 聂恒宗送来了一整套头面首饰, 以明月为主要设计, 每一件饰物都带有或圆或弯的月亮形状。聂恒宗告诉唐明月,这套首饰有一个名字,叫做永恒之月。
    将聂恒宗与唐明月的名字嵌到名字中,唐明月听后心里甜丝丝的。聂恒宗悄悄告诉她名字,她敛眉弯目笑弯了嘴角。
    永恒之月, 唐明月越想越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忽而想起唐明玉生辰前她去天丝明玉坊时, 在离开时那丫鬟去叫沈卿卿时惊喜的模样,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打造好了。
    她不自觉便更开心了。
    自从去宫中请求过永平帝之后, 聂恒宗便不避讳往唐家来往。有着从前的情分在, 虽说陛下如今也并没有赐婚,可是唐清总不能把人撵出去。不止如此, 每次聂恒宗过来,他也能留给两个小的那么一刻半刻的说话功夫。
    天暖了,两人就在水榭边的亭子里说话,伺候的人都离得远远的,虽说不能做什么,可是聂恒宗若想偷个香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明月出落得愈发明媚动人,性子也比之前活泼许多,加上两人从小熟悉, 说起话来无所顾忌,聂恒宗每次见她之后都能高兴好些日子。
    马上就要成年的少女,心里刚甜蜜完, 就想到了十分难办的事情来。
    及笄礼要用的发笄、发簪、钗冠,聂恒宗送的这套首饰里应有尽有,唐明月有些为难起来,“我娘已经把及笄礼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呢,若是我用了这个,她会不会不高兴。”
    聂恒宗却并不在意,“月儿,此事不重要,你喜欢哪个便戴哪个,于我而言,何事都不如你重要,这些东西,便是你从不插戴都可,只要它们让你一时欢喜,也是它们的造化了,我相信婶子同我一样,不会计较这个的。”
    相爱之人,总是更在乎对方的感受,可反过来想,又何尝不是聂恒宗所说这般。
    不管是亲人或爱人,以爱之名来绑架对方做这做那,说到底,还是不懂爱的本质罢了。
    唐明月立时又开心起来,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在聂恒宗的唇角沾了一下,“宗哥哥,你最好了,你会不会永远这样待我?”
    聂恒宗碰了碰她的小鼻尖,“自然会,这辈子,对月儿好,便是我最重要的事了。”
    “竟糊弄我,再这样说我可就再不信你了。”唐明月转头去看风景,并没有多在意聂恒宗这句话。在她看来,于聂恒宗来说重要的事太多了,对她好,又如何能排得上第一位?
    然而于聂恒宗而言,这句话却是再正经不过的承诺了。
    他看着唐明月的背影,有些多说几句,却又能明白她的想法,转而沉默,只希望日后,他的月儿能明白他今日所说,并非糊弄她。
    石阶下头,香儿一步步朝上走,心中有些郁闷,每次拆散主子相会这种事都是她来做,每次都要被殿下的眼刀盯得想死。她一步步挪到亭子里,头也不抬对唐明月道:“姑娘,夫人派了人来传话,午饭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唐明月回的干脆,回头看向聂恒宗的眼里却带了丝不舍,吴氏派人来催,便说明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已经没了。聂恒宗同样不舍,没空用眼刀去扎香儿,而是与唐明月依依不舍的对视。
    香儿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飞快的逃了下去。
    唐明月知道两人如今这般相见已是十分难得,她心中忽然难受起来,声音带了丝哀愁,“宗哥哥,你说陛下会应允我们的婚事吗?”
    “会的。”聂恒宗的声音无比坚定,他伸手摸了摸唐明月的头,眼神里带了眷恋,“你要相信我,我会明媒正娶,让你做我的妻子。”
    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聂恒宗摸过的头,唐明月忽然撅起了小嘴,之前的伤感忽然消散得一丝不剩,“为何我永远都比你矮上那么多呢?”
    “因为我永远都比你要大。”聂恒宗起了玩儿心,逗了唐明月一句,两人便欢欢笑笑往亭子外头走。
    唐明月的及笄礼,原本想请姚氏作为正宾,可姚氏却帮忙去请了杨乐姗的母亲福慧长公主,姚氏说女孩子的及笄礼一生只有一次,是极为重要的,正宾自然是越贵重越好。唐明月也曾给福慧长公主请过安,还得过她几句点拨,作为正宾自然也是再合适不过。
    赞者便是杨乐妍了。唐明月实在是觉得杨乐妍作为赞者最合适,刚巧她也十分乐意,便十分愉快的决定了。
    将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说给聂恒宗听,他也听得十分认真,最后唐明月带了一丝期待问他,“宗哥哥,你会来观礼吗?”
    女孩子,自然都是十分受重视自己的及笄礼的,唐明月想聂恒宗能来见证自己最郑重的时刻,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聂恒宗如今领了差事,不是很得空闲,可是唐明月的及笄礼,他还是准备了时间的,因此自然是笑呵呵的道:“我十分期待月儿的及笄礼。”
    唐明月牙齿咬了咬下唇,暗暗决定在及笄礼上要用聂恒宗送她的东西。想想又有些对不起她娘,便决定最后的钗冠用聂恒宗送的,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那套永恒之月了,而其中的钗冠,又是她最最喜欢的。
    到了生辰这一日,唐明月早早就起身沐浴,换好采衣采履,在杨乐妍的陪伴下安安静静坐在房内等候,不一时便有音乐声响起,待正宾和所有的宾客都就座之后,由唐清开场致辞,之后杨乐妍先出去,净手之后就位,唐明月这才出门,给所有宾客行揖礼。
    抬头的一瞬间,唐明月一眼就看到了宾客中的聂恒宗,她弯了嘴角笑笑,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唐家在京城没有什么亲属,来观礼的都是同唐家跟唐明月比较亲近的人,因此人不多,聂恒宗站在里面特别明显。
    杨乐妍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心中偷笑,面上却十分正经的帮唐明月梳头,待她梳完将梳子放在席子南侧,福慧长公主起身净手后归位,作为有司的唐明玉奉上罗帕与发笄,等福慧长公主为唐明月插戴。
    唐明月及笄礼上要用的发笄、发簪与钗冠,最后都用了聂恒宗送的,这是吴氏决定的,而所要穿的素衣襦裙、曲裾深衣及至最好的大袖长裙,自然都是吴氏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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