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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所以,她愿从自己做起,改变这个时代。
    第172章 告示
    沈皎感叹完后, 立时收敛心神, 眼前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并且, 她只有将这件事情做好, 才能有资格进入朝堂, 不然其余的那些想法都只是一场空谈和美梦而已,人要看清现实才好。
    “关于疫情,不知元嘉可还有何建议?”赵王想到端王叔之前特意嘱咐他注意的地方, 马上问道。
    “疫情之事确实刻不容缓, 请七表兄派人通知其余的各州郡,注意疫情的防范外, ”沈皎思索着说道:“还请赵王兄在各州郡县派人张贴告示, 召集自愿救治灾情的医者, 为灾民诊治,将换患上疫情的人隔离开,此事也要快。”但凡疫情,都是有着极高的传染率, 和死亡率,所以为了避免大面积的传染, 只能采取隔离的方式。
    “并且同时贴出告示,让百姓了解这疫病的治疗,告诉他们隔离只是治疗的只是暂时的, 若是初期的患者,五至七日左右便可基本痊愈回家, 回家后再服用三日左右的药就好,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很多时候,百姓在知道自己的村中有人患上疫病后,都会选择烧死此人,告慰神灵,认为是自己触犯神灵而引发的灾祸,虽然是一种时代的无知的悲哀,但也是人心中受恐惧,害怕死亡心理的支配而做出的选择。
    所以,有些心疼自己家中患病亲人的人家,很多都选择将人藏在自己家中。这样的结果,会导致疫情传播的更快。
    “这样做一来是不引起百姓恐慌,让他们将病者交出,尽快进行救助,控制灾情的蔓延和加重外,也是更好召集医者。”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医者都怀有不惧生死的慈悲之心,他们也有恐惧死亡的情绪,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心理反应。人们应该赞扬和歌颂那些置生死于度外,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医者,但是对于那些恐惧死亡的医生,也要理解,因为这是正常人的心理反应,尽管再有怨语,将意见保持在心中沉默就好。还有很多时候,他们不是不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只是心中怯弱了些,只要加以鼓励和引导,不让他们如此恐惧,相信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加入到这场救治中去。而这个时候,医者越多越好。
    “还有便是那些病者怀有希望,有时候当一个人绝望时,其实会加剧自己的病情,依旧不利于救治。”在绝境时给予一个人希望,有时会创造奇迹。而当一个人真的绝望时,没有了与病魔做斗争的毅力时,病情会恶化的更快,不致命的病也会要了他们的命。而现在的疫情还没有到那个只有等死的时候,相反只要加以治疗,就会痊愈。
    而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心中,伤寒疫情这样的病情,只有等死的份,而这次明显不是如此。所以,给人希望,告诉他们的医学常识,是最应当做得。
    “元嘉果真和端王叔不谋而合,来之前端王叔接到你的信件时,立时便吩咐各州郡县开始张贴告示,召集医者。”赵王感叹道,他拿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抓捕周仁和苗文伟,至于对疫情的处理上,他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觉得就是等他反应过来,也只能做到像端王叔这样的决定,至于其它的……
    “至于元嘉你讲得后面的告示和告知百姓的问题,我们并没有想到过。”无论是他,还是端王叔都没有想到。以后端王叔会不会有这样的决定,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赵王说道这,伸手一礼,道:“以后,还望元嘉能够多多指教为兄,能让我尽快进益。”
    “七表兄客气了。”沈皎笑着说完后,想到这些天看到的场景,感叹道:“其实,这也是我这些天在这里时间长了,多了解了百姓,才能想到这些。若是换作以前也是不可能的,有时候只有亲眼见到,亲身体会,才能想出更好,更全面的解决办法。”
    说完后,又看向赵王建议道:“七表兄这些日子不妨去下面看看。”
    “为兄受教了,多谢元嘉。”赵王诚恳地道:“这些日子我一定会遵照元嘉的建议,去下面好好看一看,走一走。”他知道元嘉的这些建议,是真的为他好。不历州县不拟台省,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谈。
    “七表哥自己决定就好。”沈皎听到赵王的话,点了点头,笑盈盈地道。对于赵王这样的决定,很是满意。能听懂,听得进建议,便愿意去做,就已经比她期待的高出不少了。
    赵王点了点头,随后道:“此事我会派人五百里加急送往齐州府,五日内一定会定会传达到各县。”
    沈皎算了算时间,召集医者和为灾民诊治的事情,现在应该已经传达到各州郡县,剩下的那些普及常识的问题,晚上两日也不算晚。心中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关于这灾民诊治的费用,不知五皇舅有何打算?”沈皎一想到这件事,眉头便微微皱起。现在绝大不分的灾民连饭都吃不起了,和谈拿钱出来治病?
    “这件事,端王叔之前已经说过,国库丰盈,来之前陛下说过,这点钱大齐的国库还是负担的起的。”他父皇一早对疫情的事情就有担心,毕竟这是灾后的常态,不然也不会派了两个擅长此病的太医随行。
    “皇舅舅英明。”沈皎赞了一句,心中放下了不少:“这件事还请七表兄一同加在告示上,如此百姓才会敢治病,没有顾虑的治病,同时也能安抚人心,更能体现大齐和皇舅舅的皇恩浩荡。”
    “正是如此。”赵王应道。之前元嘉递过去的药方,他们找人看过,只是平价而已,并不是很贵,平时一般的百姓之家也能负担的起。但是架不住人多,所以,这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是在此事上耗费时间,已经没有什么异议,这是不容也不能更改的决定。
    比起这个,眼下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元嘉。”赵王拱手道。
    “七表哥不必客气,请讲。”沈皎颔首道。
    “抓捕周仁和苗文伟后,这章县其余的粮商便会纷纷开始卖粮,随后外地的粮商都会涌来。这灾荒,对于粮商来说可是一个敛财的好时机,到时侯,他们依旧将粮食卖出高价,百姓依旧吃不上粮食,介时可如何是好?”赵王说道这,叹了一口气,“有这样情况的可不止章县一个县啊!”
    第173章 相反
    沈皎听了赵王的话, 并没有回答, 对于赵王的担忧她其实明白。等到将周仁和苗文伟逮捕后, 介时她也不便继续在这里售粮了, 不然便是与民争利了。所以, 到时这粮食的定价到底几何, 全屏这些粮商说的算。
    自古以来商人逐利,很多商户趁这灾荒的时候趁机赚上一笔,哪里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就算有个别几个好心的, 也支撑不起如此多百姓生死。所以, 这个时候一切都要靠官府,这本也是官府的责任。
    “赵王兄是想要动用常平仓来直接供给灾民粮食, 然后限制各州郡县粮商的数量, 少让外来的粮商进入, 以便管理。”沈皎看着赵王之前一脸有所思的样子,做出猜测。虽然赵王问她应该怎么办,但是她相信赵王对此事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沈皎看着赵王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 继续道:“赵王殿下还想要官府直接控制和规定粮价吧?不知重光猜的可对?”
    “我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想法。”赵王听到沈皎完全猜中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一叹, 这是他思考了好多天才得出的办法,对此他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却没有想到现在就被人道破。
    “用常平仓调节粮价, 官府强制规定粮价,确实能限制粮价的上涨, 只是赵王兄有没有想过,常平仓的粮食真的够山东这么多地方的百姓们所需的吗?”沈皎反问道。
    沈皎的话落后,赵王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沈皎,看到赵王的样子,便知道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常平仓的粮食虽然多,但架不住山东的灾民也多。常平仓主要是用来调节粮价用的,以防止“谷贱伤农”和“谷贵伤民”情况的出现,遇到小型的灾荒,依赖常平仓确实可以,但是像山东这样大型水灾,常平仓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
    “便是加上官仓中的粮食,和端王叔与七表兄从京中拨下来的粮食,也依旧有些捉襟见肘,我们要负担的不是眼下的一时,而是一直到下一次收粮的时候。”沈皎继续道:“所以,我们不可能直接负担灾民的所有粮食,必须要依赖粮商,常平仓和官仓能在一开始供给灾民粮食,但是后来却只能作为调节粮价来使用。”
    “还请元嘉指教。”赵王听到后,便知道沈皎心中已经做好了计划,连忙谦逊真诚地请教道。
    “指教万不敢当,只是有些想法,想要和七表兄共同商讨而已。”沈皎笑着道。
    “重光以为既不限定粮价,更不应该阻止粮商进入。相反,应该极力欢迎他们进来售粮。”
    赵王看着沈皎笑着说着的话,仿佛这个决定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主意,他不知道这个想法,他这个表妹想了多久,但是与他来说,并不是很理解,皱眉问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助长那些粮商的气焰,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随意哄抬粮价?”
    沈皎看到赵王眼中的困顿,嘴角的弧度不变,耐心的解释道:“七表兄请试想一下,若是天下大部分的粮食全都聚集到山东来,介时山东的粮食必然会骤然增多。”
    “当粮食的量多百姓的需求时,粮商为了让百姓买自己的粮食只能降低价格。”沈皎继续道,“有一个如此,其余粮商也都会纷纷效仿,到时,这粮价不用官府控价,也会下降到百姓能够接受的价格。”当粮食的量供过于求的时候,商户自然会选择低价竞争。
    她如此胸有成竹,敢给出这个建议,不止是缘于她对于市场和商户内心的了解和猜测,还是因为这样的做法,在她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就真的有人如此做,并有人在为其作记的时候,提及过其用此法后的功绩。当时用此方法的人还只是一方知府,但是因为此法,反其道而行之,其治下郡是当年周围偌大一片灾区种唯一一个粮食价格正常,百姓能买得起粮食的州郡。
    她记得她当时学到这篇文章时,记忆尤新,不然她也不会冒险提出这个建议。要知道,她这可不是一个州,一个郡,而是偌大一个山东。
    赵王听后,沉思许久,然后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可是依照你刚才的说法,百姓要自己拿出钱去买粮食,可是依照现在很多灾民的情况,就算是粮价再低,也买不起粮食,他们手中根本就没有钱。”他虽然佩服元嘉另辟蹊径的想法,但是却也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存在极大的弊端。所以,他才有此一问,不过,他觉得元嘉敢提出这个想法,应该就会有解决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正如赵王所料,沈皎在听到赵王的话后,没有任何慌乱,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样子,笑着道:“七表兄英明,一听就听出了不足之处。七表兄的问题,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地方。”
    “但凡遇到山东这样的灾荒,百姓的生活也不可能只依靠朝廷救济,所以以工代赈是最好的选择。”沈皎说道:“山东水灾的源头不正是因为河道不修,常年淤积而至决堤的吗?所以,为了避免以后这样的惨祸再度发生,这河道必须要好好修。”
    “而这修河道的漕户为什么不能是山东的灾民呢?介时山东的河道修好,而饥者也能食得其力,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沈皎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只需在前期按照勘灾的结果,给需要救济的灾民发配粮,之后,便可以发工钱了。”如此一来,百姓有了钱,能买到平价的粮食,这个灾年也就算是过去了。
    沈皎说完后,赵王拍手赞道:“今日听元嘉一席话,让我受益良多。我实在是佩服之至。”
    “七表哥过誉了,不过是这两日多看了一些,多了解了一些,七表哥若是有我这个时间,相信你会做得更好。”沈皎谦逊道。
    “元嘉太过谦了,我便是有你这几日的时间,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好的主意。”赵王道,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随后其笑了笑,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关于此事,我会立时上报端王叔。”赵王接着道:“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周仁和苗文伟那里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沈皎点头应道。
    第174章 招供
    “赵王殿下, 您是个再公正不过的人。”周仁见到赵王后, 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苗文伟之前所做的事情, 臣都是不知道的。还有沈公子, 臣真的不知道沈公子是永昌侯府的公子, 是您的表弟啊, 不然臣恭敬还来不及呢?”
    他在双柳巷被士兵压到牢中已经半天了,牢中的人手再也不是他手中的那些衙役,全部都换了个便, 而他身上的官服也都已经被脱掉。他知道赵王这是一定要治他的罪了。
    只是不知道, 赵王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存粹是因为苗文伟欺辱其表弟的事情气愤。虽然他心理觉得后者居多, 但是他心中也不确定。实在是沈晟这个赵王表弟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怀疑, 这是不是太子一党知道他们是晋王一派的事情后, 特意提前派来打探情况的。但是,想到沈晟的做法,他又觉得这事也不太可能。一来是太子身边能用的人这么多,何必派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呢?二来, 实在是沈晟的做事方式实在是太过高调,太子若想要派人来暗访, 必然不会搞得如此大张旗鼓,一定是小心翼翼的。而且,太子也不可能给一个下属这么大的权利, 动用这么多的钱财。沈晟在粮食,药材能上花的钱, 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笔钱就是太子亲自用,估计也要好好想一想了,更何况是一个侯府的公子呢,就算其是太子的手下,太子也不可能在钱财上任其所取。
    钱一直是个好东西,每个人都要钱,特别是那些个参与进夺嫡的皇子,单看山东每年给晋王孝敬的银子就知道了。依照他看来,就算是太子俸禄再高,太子妃嫁妆再丰厚,卫家也能给太子补贴,太子也是极为需要钱的。
    所以,这是他不认为那个沈晟会是赵王和太子事先安排进来调查他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王逮捕他是出于第二个原因。
    “殿下,沈公子,这不知者不怪,您就饶了臣这一次,臣一定给沈公子亲自奉茶赔罪。”周仁看着赵王没有反应的样子,便对着一旁的沈皎哀求道:“沈公子,您之前在章县这么多天,下官可是没有做出一点对不住您的地方,今日的事情,下官真的是不知道,您帮忙跟赵王殿下求个情,您要下官怎么赔礼下官都照办……”周仁说道这,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道:“还有苗文伟,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随您高兴,下官绝无半句怨言。”
    面对周仁的求饶,沈皎没有半点动容,并不理会,只是走到一旁早已为她和赵王准备好的位置坐下,看向赵王。这是赵王的事情,她只需要旁听,过多的插手不好。
    “本王的母族永昌侯府姓鲁。”赵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至于元嘉是什么身份,眼前的人还不配知道。他解释这一句,也只是因为这永昌侯府公子的身份委屈了元嘉,稍微对京中了解的人都知道永昌侯府子弟平庸的事实,他觉得给元嘉安排这个身份,他回去指不定会被他父皇埋怨。再者,永昌侯府也没有能耐容下这位的身份。他和他母妃,对于永昌侯府的期望就是,家中子弟不惹事,然后下一辈的子弟有两个肯上进能撑起门户的就好。其余的不奢求什么,平平淡淡,和和睦睦,不惹事就好。不然,像吴家一样,没本事还嚣张得厉害,整日惹事生非,那才会令人烦不胜烦。
    沈皎坐在一旁也没有解释自己身份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
    而一旁的周仁却因为赵王的这句话愣住了,他只是听他老师提起过,赵王的母族是永昌侯府,但是这永昌侯府姓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弄出个错来,连身份都没有搞对,当真是可笑至极。
    索性赵王也不在意周仁的反应,还不待其尴尬多久,就直奔主题,问道:“就像你说的,本王公正的很,抓你绝对不会因为今日这件小事。”
    “还请赵王殿下示下。”周仁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颤,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知臣犯了何事,劳烦殿下亲自审问。”
    “你当真不知?”赵王看着周仁紧张的样子,嗤笑一声:“好,本王就给你其中一件事情的提示。”
    “军仓。”
    赵王看到周仁明显的恐慌,沉默不语的样子,显然还是要撑上一撑,便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将马奇带过来。”
    然后转头对着周仁道:“马奇这个人,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章县军仓的庾吏,今日一早我过来的时候就让人去了趟章县的军仓,把这个人也正好带来了,你们正好今日见一见,说不定会给本王不少惊喜。”
    赵王的话落后,就见两个士兵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进来后,男子对着赵王行完礼后,便任命地跪在一旁等着发落的样子,根本就不敢朝其余地方看。
    “马奇,你跟周大人好好说一说事实,劝一劝他,事实已经出来,让他最好老实交代,免受些皮肉之苦,坦白从宽,也为其的家人好好想一想,毕竟这可不是关乎他一个人性命的事。”赵王慢声说道,看似是对着马奇说得,锐利的眸光却一直扫向周仁。随后,赵王摆了摆手,让一旁看守马奇的人退去到一旁,方便其过去。
    “是,罪臣明白。”马奇道。随后便走向了周仁身边,道:“周大人,军仓已经被殿下的人接管,这个是瞒不住的,您这又是何必呢?您也是为上面的人办事,何必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替被人受罚啊。您我都是读书人,都知道这大齐律中对于主谋和从犯之间的区别,都这个时候了,您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家人呢?是诛三族,还是流放三族,这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周仁听到后,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绝望道:“殿下,我全招。”不是他是个软骨头,还没上刑就直接招了,而是事实就在眼前,他再不承认也是徒劳,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想要为自己留个后啊。
    “河口决堤后,上面对救灾的事情始终没有具体的方案,待洪水退去后,我在给老师的书信中询问到底怎么办,因为章县不是别得地方,实在是太过严重。老师的回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是让我不要过问。我也就没有再去过问这件事情。”
    “后来,老师又来信,说晋王殿下那里索要的银钱比之前更多,让我想想办法。”说道这,周仁脸上闪着绝望和嘲讽,“我能有什么办法?年年要银子,一年比一年多。朝廷每年发的护河款基本上大部分被送到了京城,其余的都被漕运衙门的人给私吞了。这也就算了,可这给漕户的护河饷却是也要私吞,不给我们发给漕户的饷银,还要让我们这些下面的官员看着他们不让他们闹事。前几日,也就是赵王殿下和端王殿下来的后两日,杨万里杨大人还派人来告诉我,让我管好漕户的嘴。”
    第175章 把柄
    周仁说道这, 眼中充满着浓浓的怨气, 这好处都让上面的高官贪完了, 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收拾不好还要挨训。其实, 他有时候真的挺想说上面的有些官员都是些猪脑子, 只会瞎叫唤,指使他们,真的让他们自己来处理这些, 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首先这漕户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漕运衙门只会将人全部抓起来,连抓个人都不会抓, 然后漕运衙门的牢中都塞满了, 没有地方了, 从别得地方经过山东通往京城的官船等,每次也需要纤户来拉船,这纤户都被抓进去后,没有人拉船, 漕运衙门又只能将人放回来。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每次还都要将他们这些地方官叫过去训斥一顿。
    民间的那句老古语说得对,“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漕户能不闹吗?还有, 漕运衙门也是一点都不会行事,每次抓那么多人作什么,只会激起漕户更大的反心。每次只要抓几个领头的,效果绝对比全部抓进去好的多。
    所以,他真的很厌恶山东漕运衙那些只靠关系,脑子愚蠢至极的人。对他们从来没有一句好气,眼睛都能长到天上去,整日里趾高气扬,指手画脚的,实在是厌恶得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又何必替他们遮掩呢?
    “在洪水退去后,老师又再次写信给我,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是问我要钱的意思。”周仁说道这,眼中充满了嘲讽,“到处都问我要钱,漕运衙门问我要钱,漕户问我要钱,如今可好连布政使也开始问我要钱了。”
    “都说是晋王殿下要的,我还能违背殿下的命令怎么着?”周仁说道这,眼中充满了愤怒,“其实晋王殿下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个七品县令的存在,不过都是上面的高官钱不够花了,打上章县这个上算富裕的县城了而已。”
    “也许晋王殿下真的要了钱,可要我说,那护河款还不够吗?非得要打上这护河饷的主意。章县这么多的漕户,都指望着护河饷过日子,今年连往日的一半的钱都不给他们,那些个漕户怎么可能不找事?”周仁说道这充满了对漕运衙门官员的鄙视和厌恶,“他们就不能动一动他们的脑子想一想,将那些漕户逼急了有什么好处。每次漕运衙门和漕户之间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就龟缩不前,将一堆烂摊子给了我们。”
    说完这,周仁就开始说起杨叔达了,“后来,布政使大人催的越来越急,我也没有办法,原本还能从护河饷中动点手脚,但是今年漕运衙门给的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动不了手脚。”
    “所以,我只能另想别得方法。”
    “全山东都知道我是老师的学生,所以才能在章县这样要县,富县做县令,这是多少同龄人,多少寒门子弟所羡慕不来的,可是老师的学生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周仁说道这,嘴角和眼中全是自嘲,“我之所以能够成为老师重点栽培的人,不过是我比其余的人多了几分能力,最重要的是我能猜出布政使大人的心意,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情全都办妥,办好。”
    “面对杨叔达大人接连两次的暗示。”周仁继续道:“我只能另想它法。正好这个时候,章县恰逢灾荒,粮食价格飞快上涨,苗文伟便打上了军仓中粮食的主意,这是我面对布政使大人催促下,想到的最好方法。之后,我便派人给布政使大人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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