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扶着林迟疏的“陌生”男人先开了口。
夸张点说,林迟越就是烧成灰傅尧诤也能一眼认出来,原先听别人说这人除了脸以外哪哪都是林迟越的影子时他还没有多明确的概念,现在见到了,才发现就算对方换了一张脸,他也根本不需要多加甄别,一开口,他在傅尧诤这里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是啊,你认识我?”傅尧诤并不揭穿,只把目光放到林迟疏身上:“是小疏介绍的吗?”
林迟疏看着有些虚弱,心情却很不错的样子,他甚至笑了笑:“他在家里看过你的照片。”
他依然是以往那副和善温柔的样子,混然忘了上一次他和傅尧诤是闹得不欢而散的。
傅尧诤道:“我原以为小疏会把我的照片全部扔掉呢?看来还有几张幸存的。我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吗?”
“挺好的。”林迟疏牵过身旁男人的手:“对了,我跟荆越马上会订婚,你来吗?”
“???”傅尧诤问:“你想清楚了?”跟自己的亲///弟弟结婚?
他委婉地问:“那你弟弟呢?不找了?”
林迟疏面露疑惑:“弟弟?我没有弟弟啊。”
“......”
傅尧诤意识到不对,追问道:“你有一个弟弟,不记得了?”
林迟疏皱起眉头,似乎很努力地在回想自己有没有弟弟这件事。
“好了别问了!”荆越很是紧张地朝傅尧诤吼了一句,而后又温言细语地哄着哥哥:“别想了,别听他胡说。”
林迟疏苦思无果,不解的反问身边人:“爸爸不是说我是独生子吗?”
“是的。”荆越便顺着往下哄:“没有弟弟这个人,你有我就够了。”
这句话似乎给了林迟疏解脱,他放松了下来,紧紧抓着荆越的胳膊,小声地说:“......对,我有你就够了。”
等林迟疏平静下来,荆越才与傅尧诤说:“我要带他去复查了,麻烦傅先生让一下吧?”
傅尧诤一头雾水地让了道,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着走进心脏科。
他想上前一问究竟,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多管闲事。
电梯很快又到了六楼,他赶时间,最后还是选择直接离开。
那片生长了九年的玉兰树历过寒冬后终于再度开花,远远看去,似春日里还未来得及消融的一大片白雪。
傅尧诤从每棵树的枝头上摘下开得最好的那一朵,精挑细选出一小捧,又在小花的末端扎了一朵歪歪扭扭的粉色蝴蝶结,而后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踏上飞行时长半小时的寻妻路。
这是两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肖乃屿从早上起就给某人打电话,试图提醒他时间快到了,要是再不来,他可就要生气了,然而对方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头号芋圆”这个号的私信也不回。
分开两个月而已,胆子就肥到敢不回自己的电话和消息了?!
Omega越想越是心堵,电视里还放着某个烂俗的家庭伦理剧,刚好就演到丈夫在妻子怀孕时去外面乱搞,在家里对妻子施行冷暴力的气人桥段。
肖乃屿摸着肚子,油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共情来,看着看着,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
凌姨把切好的水果拿到客厅时,就见着肖先生抱着抽纸一边擤鼻涕一边淌眼泪。
她连忙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肖乃屿摇摇头,并不答话,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伤心。
凌姨知道他最近情绪波动的厉害,又听见电视里角色嘈杂的争吵声,明白他大概是触景生情胡思乱想了,她拿起遥控关了电视,转手放了舒伯特的《小夜曲》,戏剧的冲突立即被优美宁神的音乐代替。
肖乃屿似乎也跟着冷静下来,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荒唐,就是给傅尧诤十个胆子,他难道还真敢去搞外遇吗?
要是想搞,还至于守自己九年吗?
可是这个臭混蛋,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也不回消息?!
“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
凌姨坐到沙发上,一脸耐心地问。
肖乃屿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水,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万分低落地说:“他不接电话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可能是手机不在身边吧?或者已经在来的飞机上所以手机关机了?”
“是吗?”肖乃屿抱着肚子,也明白凌姨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还是没办法高兴起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30分,离约好的两个月结束还有9个半小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苛刻到一秒钟都不许对方迟到的地步了。
“我想去外面走走,我透透气。”
“那我扶你?”
“不用,就在花园里。”
肖乃屿自己扶着腰开了客厅的门,客厅外面就是小花园,小花园和别墅大门相连,他呆呆地看着大门外,除了两个保镖外,没有熟悉的身影出没。
他扶着栏杆,缓慢地下了六级台阶,踩在生长旺盛且柔软的小草上,再往前,就是那三棵柠檬树,肖乃屿一眼就看见结果子的那一棵树上还缀着几颗个头颇大的柠檬。
他走到树下,扶着树干踮起脚,试图摘一颗新鲜的,再拿去厨房片成片,然后拍照发给某人看看,那个臭混蛋要是足够聪明,就该意识到自己是生气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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