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嗯”了一声,他几乎天天在床上,能睡的不好吗。
“皮肤嫩是因为年轻。”伯伯笑着说道:“光看着你们几个我这心态都被带的年轻了,总是回想起当年自己还没长皱纹时的青葱岁月。”
阿悦跟芽这两个小辈嘴最甜,立马说道伯伯现在看着也不老。
每次见面大家都要先聊两句,聊完才进村找自己这三期要住的家。
路边的杂草横生,芽看了一眼,扭头问冬瓜,“乡下晚上草丛里会不会有萤火虫?”
夏天乡下的青草丛里最多的就是萤火虫了,绿油油的荧光盘旋在半空中,像一个个的小精灵。
芽问初冬跟阿悦,“晚上吃完饭咱们出来看萤火虫呗?”
芽跟阿悦都是城里的孩子,来乡下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几乎没见过野生的萤火虫。
初冬见过的可就多了,他以前出任务,不可能每次都有地方住,有时候露宿野外,天黑了以后就能看到漫天星空下大片大片的萤火虫悠悠飞起,用阿悦的话来说,那看起来就跟复制黏贴后期p上去的一样,美的像幅画。
想着晚上也没事,初冬就点头同意了。
路铭闻言嗤笑一声,“晚上最多的不是萤火虫,而是会飞的小虫子,浪漫没有,但可能会咬人。”
原本幻想中的场景生生被路铭一句话戳破,芽跟阿悦的少男心碎了一地。
阿悦噘嘴盯着路铭的后背,不明白原来温润谦和的路导怎么这次回来后变成了毒舌妇。
初冬知道路铭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呐呐道:“穿个长袖出门就行了。”
路铭斜眼睨他,“不怕热?”
初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就再带把蒲扇。”
路铭不甘心,“不怕黑?”
阿悦插嘴道:“我们有手电筒。”
“……”路铭带上太阳镜不再说话了。
大触拉了阿悦一把,“路铭分明是不想让初冬出门,你非得跟她对着说干嘛?”
虽然路铭没让初冬自己来录制节目,但从两人的互动上看,分明还闹着别扭呢。不然一向直接的路导不会像现在似得,为了不想让初冬晚上出去,非得拐弯抹角的说话。
阿悦鼓了鼓腮帮子,“谁让她说话不直接。”
阿悦眼睛转了转,轻咳两下大声说道:“要想约男孩子跟他两个人出去看萤火虫,一定要直接说出来,不然谁知道你想干嘛。”
他看起来是在跟大触说话,实际上眼睛却瞥着走在前面的人,故意说给路铭听。
初冬眨巴两下眼睛,拉着行李箱快步跟上路铭的步伐,凑过去小声问她,“你想看萤火虫?”
“不想。”路铭回答的简单直白,像是把阿悦的话听耳朵里了,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初冬失落的垂眸“哦”了一声。
“作为金主,我最想跟你做的只有四件事。”初冬听她又提起包养的事,整个人都麻木了,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皮子看她。
路铭侧头看了初冬一眼,手指把鼻梁上的太阳镜弧形横杆往下勾了勾,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压低声音挑唇说道:“一日三餐。”
她背对着光,光晕打在她头上,散落在帽子外面的一缕头发丝都带着金色,她就这么措不及防的低头朝他笑,笑的有点坏,初冬心猛的跳快一拍,差点看痴了。
路铭得逞似得用手指把太阳镜推回去,心情愉悦了不少。
初冬跟着路铭走了好几步才慢半拍的问她,“一日三餐一天吃三顿饭,这不是三件事吗?”
“你自己算算。”路铭说的意味深长。
一日三餐,一日,三餐,日和三餐……刚好四件事。
路铭……哪怕跟他闹脾气了还是那个不做人的老司机。
初冬红了耳朵,怪不得她不想让他晚上出去。
几个人先去参观了一下伯伯的房子,又看了看芽的房子。
阿悦羡慕不已,“我好怕没有热水,不然这个天连洗澡都是问题。”
路铭保持沉默,她觉得该担心的人是自己才对。
等阿悦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后,松了一口气,十分知足,“有热水还有风扇,妥了。”
这个天晚上没热水没空调没凉饮,简直不要太难熬,如果实在是条件不允许,给个风扇也是能凑合的。
看完他们三组的房子,阿悦提议去看看初冬住的房子条件如何。
初冬心微微提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一群人站在初冬跟路铭两人需要居住三期的水泥屋面前,大家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路铭。
听说路导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在国外上的学,回国后踏入娱乐圈担任导演,第一部电影就是大卖。
这样的人,顺风顺水根本没吃过苦。
初冬愧疚的很,抿了抿唇看向路铭,低声道歉:“对不起。”
路铭垂眸没说话。
冬瓜出来打圆场,“我们住的地方还有多余的房间,要不你和初冬跟我们挤挤怎么样?还热闹。”
“既然输了,就要遵守节目规定。”路铭抬眸笑笑,“我们就住这儿吧,好歹不是茅草屋。”
等进了水泥屋后,路铭顿时后悔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
这水泥屋是仿照低保人家的屋子建造的,但施工的时候节目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忘了,反正上面没有遮阳层。
现在屋子被太阳晒了一个上午,几个人走进去就跟进了桑拿房一样,又热又闷又蒸人。
还不如冬暖夏凉还通风的茅草屋呢。
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别说空调了,连风扇都没有。
路铭热的摘下帽子煽风,对着镜头笑的有点危险,伊恩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她会事后算账。
“有风的有风的。”伊恩赶紧让工作人员把两个大蒲扇递过来,小声说道:“我们还是挺有人性的。”
路铭呵笑一声,初冬赶紧把扇子接过来,一手一个拿起来给路铭扇风,抿了下唇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路铭,对不起。”
都是因为他,两个人才分到这种房子,才害得路铭吃苦。
初冬也热,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子,两边脸颊被晒的红扑扑的,偏偏来的时候还不涂防晒。
路铭把手里的帽子盖在他头上,垂眸低喃意有所指,“这是最后一次。”
第47章 路铭的宠
路铭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太值得推敲了。
在网友眼里, 她这话的意思是这是最后一次允许初冬犯错还是最后一次跟他搭档?冬路cp才刚甜上几天就要崩了吗?
初冬听见这六个字的时候眼眸微颤猛的抬头看路铭, 可视线被帽檐遮住根本看不见她的脸,更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想问路铭,她说这话是原谅他不跟他闹别扭了吗?
可当着大家的面,初冬这话始终没找到机会说。
几人中午左右到的,收拾完行李再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眼见着天也不早了。
农村的黄昏比城里漂亮太多,蓝天白云,落日被云挡住,太阳光泽将云朵边缘四周镀上一层金黄色,仿佛那块有层次的云后面藏着一箱子闪闪发光的宝藏似得。
云被风移开, 没有中午时那么耀眼的太阳从云后来慢慢露出来, 周身光泽随着时间推进, 像是一块熔化了的黄油, 滴下来把身下的白云晕染成橘黄色。
漫天彩霞, 空气干净, 蝉鸣树动, 如诗如画。
“路铭, 你晚上想吃什么?”初冬拿着蒲扇出来,从屋里伸头问坐在门口仰头看天的路铭, 瞬间把她从诗境里拉回现实。
哪怕景色再好,饭还是要吃的。
一日三餐, 占大头的是三餐。
“随你。”天气一热人就没胃口, 路铭现在就想坐在树下乘凉, 什么都不想吃。
初冬应了声好,头又缩了回去。
农村虽然不比别墅,但对初冬来说却熟悉自在了不少,像水泥屋里的土灶,路铭都没怎么见过,但是他却会用。
初冬当着路铭的面,添柴引火拉风箱,看着灶底慢慢着起来的火苗,他抿唇抬头看路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求夸奖。
路铭咋舌啧了一声,自己坐下来伸手试着拉了两下风箱,结果刚引着的火就又灭了。
路铭眉头拧起,神色一时间有点不解。
“不是你这么弄的。”初冬蹲在她身旁耐心教她,“你要慢慢拉,这样火才不会灭。”
他示范了一次,灶底下的火星子又悠悠的燃了起来。
初冬余光瞥见路铭看的认真,心里突然起了坏心眼,故意用力一拉,“哗”的一下火焰从锅底窜出来,惊的路铭上身往后一扯,斜眼看初冬。
初冬抿唇弯眼朝她笑,毫无诚意的说道:“风太大了。”
路铭把蒲扇盖在他脸上,拍拍手站起来出去了。
初冬看她走到门口的大树下坐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屋里太热,他有点舍不得路铭坐在这儿受罪。
两个人经过别墅那三期之后,回家也曾练过厨艺,特别难的菜不会做,但简单的面条还是能煮的。
住的条件虽说不怎么样,可是节目组提供的食材还挺丰盛。
初冬从篮子里翻出来一把面条,准备晚上就吃它了。
水泥屋后面是个小菜园,当季的蔬菜瓜果都有,初冬过去看了一眼,泥土是翻新的,这菜园应该也是节目组刚弄好没多久。
他弯腰拔了两棵葱,回去洗干净切成葱花,锅里用锅铲盛了点油淋进去,等油热了之后,葱花放进去爆出香味,然后再倒入凉水烧开就能下面条了。
初冬知道是这个步骤,可等自己真正动手做的时候,总会出现一点偏差。
比如地锅的火不好控制,他一边添柴一边看着油,谁知道火太大油温过高,葱花刚放进去还没来得及翻遍爆出香味就糊了,两勺子凉水倒进去,黑乎乎的葱飘在油花上,光看着就觉得没胃口。
初冬拿着锅盖看着锅里的黑葱花,秀气好看的眉拧成一团,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路铭还跟他闹别扭呢,不知道她看见这样的饭会不会搁下筷子不吃了。
“早知道就清水煮面条了。”初冬把锅盖盖好,恹恹的坐下来,胳膊横在膝盖上低头烧火。
后期节目组给初冬这段话配了两行字: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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