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胜雪眼里闪过无奈,“与你真是说不通。”
他摇摇头道:“快些回去,别等在外面了。”
说罢,便转身回了大理寺,本就听人说文渊侯等在外面他才出来一看,如今知晓何事后,便也回去了。
岑姣姣点头,“寻真,你说得对,当女捕快确实有些困难。”
但看她明亮皎洁的神情,显然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
化学书的编著有些困难,一些知识显然不适合放在古代来说明,例如,对于自然现象、规律,粒子等的解释。
但初步接触化学,不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著的第一本化学书不必多么深奥,多么难以理解,若想畅销推广,可以先以有趣的化学实验、化学现象为基础。
比如,水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变成水蒸气或冰,碳和木柴等会在空气里燃烧且发光发热,铁会生锈,火法炼铜、湿法炼铜等等。
她将原先要编进书里的深奥难解的部分去掉,转而多添加名词解释,绘制实验过程的图画,再三确定后,才将连日来的成果送去书坊印刷。
与此同时,塞北的战报终于传来。
褚藩良率领大军进攻柔然,此去粮草充足,精兵将锐,柔然节节败退,便想周昭国求援,而周昭国派兵支援后,还未赶到柔然,便被戚司安与褚空泽两人带领的大军夹击。
“我蔚朝形势一片大好,这次一定要打的柔然再不敢来犯!”白桓初道。
“没有之后的消息了吗?”褚寻真翻看着他给的信件问道。
“没有。”白桓初摇头,“战役紧张,周昭国毕竟不是吃素的,比柔然要难打一点。”
说完,他看向褚寻真,笑道:“县主、不,侯爷,诶,这称呼太不适应了,我还是叫先生吧。”
“都可以。”褚寻真道。
“先生,王爷有没有给你寄信?”白桓初道。
“有,你想看?”
“不不不,我怎么敢看,只是好奇罢了。”他急忙摆手说:“其实,除却寄给先生您的信件,王爷也一直在与三皇子联系。”
褚寻真怔愣片刻,道:“二皇子已死,大皇子不堪重用,如今只有三皇子成年,又已经逐渐显露出手段才智来,王爷没有争夺那个位置的想法,与三皇子联系,是在为以后铺路吗?”
白桓初点头:“事实上,王爷很早以前就在为将来铺路,三个皇子中,只有三皇子与王爷的关系还算不错,大皇子与王爷是表面关系,二皇子与王爷敌对,我也曾问过王爷,最希望谁坐上那个位置……”
他用手指了指上面,道:“王爷只说不会是大皇子与二皇子。”
褚寻真:“你的意思是说,王爷早就知晓三皇子并不如面上表现的一般平庸是吗?”
“皇室之中哪有简单的人。”白桓初感叹一句,道:“回来后,王爷可能不会再留在京城,否则,日后坐上皇位之人再大度,也会忌讳。”
“王爷若返回徐州封地,先生你……”
“自然是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褚寻真笑道:“徐州山清水秀,我还未瞧见过。”
……………………
与白桓初谈过话后,褚寻真便忙于化学印刷之事,蒋婼芸过来找她时,才知晓近日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你说苏月琪被戚锒锦休了?”褚寻真不解,看戚锒锦之前对苏月琪那般模样,正妻去世后立马扶正,如今怎么会被休了?
“还不是苏月琪对二叔叔贼心不死,竟然找人跟踪二叔叔,之后被岑姐姐给揪了出来,然后戚锒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苏月琪之前的事情便与她争吵起来。”
“这还没完,苏月琪对岑姐姐很是敌视,竟然要下毒害她,被发现后,不知怎么又牵扯到了戚锒锦的那位正妻,白府后来也参与了进来,发现他的那位正妻是被苏月琪谋害死的。”
褚寻真惊讶,这才几天,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之后呢?”
“白府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戚锒锦的那位正妻好歹是白公子的表妹,人命关天的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戚锒锦休妻,苏月琪被关进大理寺,等待秋日问斩。”
蒋婼芸说完后抚了抚胸口道,“这祸害总算要死了,被她惦记上,我都替二叔叔害怕。”
“怎么?”
“表姐你不晓得,苏月琪叫人跟踪二叔叔,吃穿用度等通通要报给她,岑姐姐这几日跟二叔叔走的近了些,便遭来苏月琪的嫉恨,差点将岑姐姐给绑走卖到窑子里。”蒋婼芸一脸愤恨道,“她怎么这般恶毒,幸好岑姐姐力气大给挣脱了。”
说的也是,如果是普通女子,只怕此刻要被苏月琪给得逞了。
她忙的脚不沾地,竟然不知晓事起波澜,但好在已经解决。
化学书印刷好后,便先于京城内各书坊内售卖,因是文渊侯所著,各书坊都给面子,但凡有文人进来,掌柜的便不留余力的推销起书来。
虽然不如数学广而授之,但亦有不少人对此产生了兴趣。
何为化学,探索世界矣。
在京城再次刮起实验风时,塞北终于再次传来捷报。
柔然彻底战败,割地赔款,与蔚朝签订条款,不得骚扰塞北边境等地,而周昭国步步败退,被瑞亲王生擒了周昭国的监军。
这个监军是周昭国太师之子,本想过来挣个军功,但酒囊饭袋一个,稍使计策就叫他落入了圈套里。
戚司安留下他的性命,是想用他换一个人。
虽说周昭国太后的权利比傀儡皇帝要大,但当朝太师独揽大权,两人分庭抗礼,有太师相逼,不怕周昭国太后不妥协。
他的人,便是傅倖。
果然,换人的条件一出,周昭国的军队迟迟没有动作,几天后,有人绑着傅倖过来,要求交换。
戚司安看向跪在地上的傅倖,就是他一直在背后策划,要将寻真带去周昭。
“你是太师的人?”戚司安看向主事之人。
那人并不回答,但面上神情已经说明一切,“人我们已经带到,赵监军呢?”
褚空泽挥手,叫人将周昭国的监军带上来,甫一上来,那赵监军便大叫着救他。
戚司安道:“本王要你手刃傅倖。”
“你说什么?”对面之人愣住。
傅倖抬起头,眼光沉沉。
“将傅倖杀死,本王自会将监军完好无损的还回去。”戚司安道。
“你等什么呢?!快杀死他!快啊!”赵监军被绑着双手急迫大喊道。
对面的人却迟疑,他们确实是太师的人,若由他们动手杀死傅倖,恐怕太后便真的不会善罢甘休了……
褚空泽笑道:“傅术师就算伺候太后伺候的再好,今日也不是被送来交换人质了吗?可见太后也不是非他不可,不过一个男宠,杀了就杀了,你身为当朝太师的人,竟然还会怕一个男宠?”
通过这位赵监军的口中,他们总算得知了一件事情,太后之所以对傅倖如此看重,竟然是因为傅倖爬上了太后的床。
这是多重口味,才能下得去嘴……
褚空泽话说到这份上,那人也不再迟疑,当即咬牙,挥剑杀死了傅倖。
赵监军不能死,自然被放了回去,就算回到周昭,怕也是被太后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半月后,周昭国传来太后暴毙的消息,之后,太师派人送来降和书,愿退兵,此后三十年内不再与蔚朝发生冲突。
两番大胜,大军终于要班师回朝。
第109章
褚藩良率大军回朝,陛下命三皇子亲自在城外迎接。
“辛苦诸位了。”戚奉齐上前道,“宫中设宴,庆贺将军凯旋归来。”
他说着,目光落在戚司安的身上,笑道:“……皇兄,父皇请你入宫一叙。”
戚司安脱下戎装,将连日来的风尘洗去,由宫女带领着进入宣政殿内。
“来了。”盛佑帝从座位上起身,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是。”
伺候的宫女与太监鱼贯而出,就连王徊也躬身离开。
宣政殿内,霎时只剩下他与盛佑帝相对而立。
戚司安抬眼,道:“不知陛下召臣何事?”
“你这般固执的性子也和你母妃一样。”盛佑帝叹气道:“到现在还不愿意称呼朕为父皇,自称儿臣吗?”
戚司安默不作声。
“只要你想,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盛佑帝走近,一手按在戚司安的肩膀上,沉声道:“包括……”
“我不适合。”戚司安打断盛佑帝,神情淡淡,眼神里没有丝毫野心与向往:“与心爱之人相随永世,才是我想要的。”
说着,他跪下道:“臣想求娶镇北大将军之女,请陛下赐婚。”
他和圣旨一同来到镇北将军府上,跪在褚寻真的身旁听王徊宣读。
“是否……太过突然?”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终于没有忍住求旨赐婚,怕晚一点,就被旁人惦记上。
想到这里,戚司安的眼神微冷,虽然远在塞北,可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皇后竟然将主意打到寻真的身上……幸好,陛下先一步封赏褚寻真为文渊侯。
不然……
正想着,视线内突然伸来一只白皙手掌,掌心粉嫩,朝上,他不做思索的便握上去,握紧,同时嘴角忍不住勾勒出醉人的笑意。
听完圣旨后,褚寻真才动了动指尖,让身旁傻笑的男子松开,再不松开,父兄都快看过来了。
“多谢陛下。”褚藩良接过圣旨。
“恭贺大将军。”王徊笑道,眼神落在戚司安的身上,温和道:“也恭喜王爷得偿所愿,与文渊侯白首偕老。”
戚司安点头,神情温和。
“谢谢王公公。”褚寻真道。
等王徊离开后,褚藩良看向戚司安,暗哼一声,动作倒是快。
戚司安上前,弯腰拱手道:“我对寻真之心日月可鉴,此生不求其他,只求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此生,也唯她一人,若违誓言,天打雷劈……”
真话假话褚藩良自然分辨的出来,听后脸色略微缓和,伸手将戚司安扶起,看向褚寻真叹气道:“爹自然是不舍得你,可爹的珍珠儿长大了,总要嫁人,嫁给一个真心疼爱你,呵护你的,爹才放心。”
他瞅了戚司安一眼,道:“若有人欺你骗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家里的门永远为你而开,回来便是,爹和你兄长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戚司安脸色一禀,“永远不会欺她骗她,请将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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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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