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沈烨却是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笑道。
“你再猜。”
霍长歌瞧着沈烨笑得一副非常欠揍的样子,真的很想要打他。
却还是忍住了。
“两千两?”
这一回, 霍长歌又觉得便宜了。
这家青雀楼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但是位置却是还可以,只要有他的菜谱在,基本上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把钱赚回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沈烨还是摇了摇头。
霍长歌这下子是明白了,他无奈的拍了拍脑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看来宁王殿下还是没有息了要拉拢你的心思啊,这么贵重的礼物都送出来了,这个价格相当于白捡了。”
沈烨闻言,淡淡而笑,仿佛并不在乎这些。
“这种小恩小惠,当初又不是没有人给我过。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人,就连这位宁王殿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一次不过是借着你的手送给我而已,希望我看在你的面子上。”
霍长歌闻言,不禁眯起了眼睛。
虽说寻常的富豪,自然是不必受到这些王孙公子,甚至是当朝储君这样礼贤下士的。
可无奈沈烨并不是寻常的富豪,而是天下第一富。
若是明面上是这第一富其实也不足为奇,可是背地里,沈烨手下还有一家千里传音楼。
这地方说难听点儿就是专门搜集的八卦绯闻的,说的专业点儿,就是做大数据的。
所有人的资料,特别是朝廷里面那些官员们的,不论文官武官,哪怕是三岁的时候穿着开裆裤尿床的那点儿破事,大到贪赃枉法、意欲窃国这种大事都在卷宗上面。
更何况……
自然,沈烨是老板,到底主人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当初霍长歌也没想到那么多,不过就是贪一个新鲜好玩儿。
谁知道,一不小心,弄到最后就成了个数据库了。
而且,手里头还捏着不少机要人物的秘密,知道了这些相当于能够拿捏住一个人的软肋,甚至能让那个人全心全意的效力,不敢生出半点儿违逆之心。
只是,这个千里传音楼只听过名字,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否则的话,怕是早就有人要前去夺为己用亦或者是干脆毁掉。
霍长歌眯着眼睛看着沈烨,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到了如今已经快有三年了。
那个时候的沈烨还是个被他爹逼着考科举的倒霉蛋,到了如今,却已经是意气风发,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做的事情,甚至受到很多人的尊重和爱戴。
沈烨其人也是慢慢成长成了一个完美的商人。
沈烨也是感觉到了霍长歌正在看着自己,他笑逐颜开的拍了拍霍长歌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的就是你的!当初我一无所有,全都是你帮我,我才有今天。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七我三,就当是我帮你管着的报酬!”
霍长歌淡淡而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两人就这么走着,仿佛是漫无目的,却是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东城内城的城门口。
刚好就瞧见万人空巷,百姓全挤在两边,中间开了一条三丈宽的路,紧接着便是闲人退让的仪仗。
仪仗之后还有禁军开路,禁军之后走着十几个穿着袍服,手里拿着拂尘的小道士。
再之后,才是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轿子四周垂下来的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头也坐着一个白衣打扮的道士。
轿子前方还跟随着数个垂髫稚童,手里捧着花篮,一边走一边将花瓣撒向空中。
霍长歌看得诧异,他最近都是顾着霍府的事情,自然对于帝都里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沈烨,低声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大排场?”
霍长歌看着仪仗走的方向,像是朝着皇宫去的,却又参不透,为何一向来跟着太后信佛的皇帝,忽然开始重用起道家来了。
最后,还是沈烨悄悄的在霍长歌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咱们陛下,最近身子亏损的厉害,总是生病,甚至有时还连续月余卧床不能起。”
霍长歌听到这话,算是全都明白了。
看来皇帝这是迷上炼丹了。
自古以来,哪怕是最英明的皇帝,到了年老的时候也逃不过这一关,虽然总是被人叫着万岁,可惜没有一个活的过百岁的。
到了身子不行的时候,也不愿意听着御医的话,缓缓的调养,只想着立竿见影,一剂毕好。
于是,一个个都迷上了炼长生不老丹。
霍长歌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心里估摸着,按照皇帝如今的身子,这丹药怕是少则数月,长则数年,性命也差不多就要搭进去了。
怪不得太子那边的人如此着急,想来在这些道士进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霍长歌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拉着沈烨挤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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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今夜难得是个大晴天,就连晚上的时候云也不多,那些星子也全都露了出来。
月朗星稀,正是读书的好时候。
楼千里嫌弃书院宿舍里面烦闷,便想着在书院后头的东湖边上背会儿书。
一来不至于吵扰了同住的同窗,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清醒清醒,毕竟到了六月里就要殿试了。
“楼先生,您自己小心一些,天亮风大,湖边的地面湿滑。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喊我,我就在亭子外面的石阶上面坐着。”
楼千里看着那个跟着自己的衙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随即抱着自己的书朝着湖边走去。
衙差打了个哈欠,看着楼千里走在湖边的人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一屁股在亭子边上坐下来,叹息了一声,心里有些羡慕那些被分到好地方的兄弟。
比如说,跟着霍长歌走的那几个。
听说每天都好吃好喝的,而且那位霍二少爷性子颇好,待人也一向来是客客气气的。
“都是命啊。”
那个衙差叹息了一声,又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
忽然,他闻到了空气之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春天里开的花朵的香气,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终于靠着亭子的台阶睡着了。
就站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楼千里的身后。
楼千里只觉得从背后忽的刮起一阵阴风,他转头,还没有看清楚身后人是谁,后颈就蓦地一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楼千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这房间虽然只是一间简单干净的书房,但是仔细看去里面的摆设精致异常,哪怕只是珍宝架上面的一只听风瓶也是楼千里努力十辈子都挣不来的东西。
楼千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禁揉了揉眼睛,只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书房之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豆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
这时候,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裳鲜衣的少年,眉眼如画,正笑眯眯的看着楼千里。
“楼兄,许久不见。”
楼千里震惊万分,他不禁退后一步,质问霍长歌。
“这里是霍家?霍兄,你为什么会虏我来这个地方?”
楼千里心中惴惴不安的看着霍长歌,似乎也很疑惑对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干什么。
霍长歌瞧着楼千里这紧张的样子,抿唇一笑。
“楼兄,你不要紧张,我深夜找你过来,只不过是为了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他的笑容璀璨,似是能将整间屋子都点亮。
霍长歌伸手,示意楼千里坐下来,自己也随即坐在自己常坐的那张椅子上面,笑吟吟的望着面前的楼千里。
楼千里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霍长歌说话。
他一直出生农家,从未到过这样的奢华无比的地方,一时间内心的那种深深的自卑感就汹涌出来,令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霍长歌瞧他这样,动手倒了两杯茶,自己一杯,另一杯则是递给了楼千里。
“我今天找你过来,是为了这份药方。”
霍长歌眯着眼睛微笑,将一张叠成小方的宣纸展开,放在了楼千里的面前。
楼千里低头望了一眼被霍长歌放在了小几上面的那张宣纸,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自卑的情绪似乎也随着霍长歌拿出来的东西而变得平静,他目光清明坚定,对着霍长歌说道。
“霍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我只能够言尽于此,如果说得太多,会给我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霍长歌看着楼千里谨小慎微的样子,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楼千里这是典型的想要借刀杀人,但是自己身上又不愿意沾染到一点荤腥,还是格局太小啊,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霍长歌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击着,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清脆响声。
那声音就好像是敲击在了楼千里的心口,一下一下的,让楼千里心里猛地狂跳起来。
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
“霍兄,我并不是……”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霍长歌抬手阻止了。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程家的的确确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对付的。”
霍长歌说完这句,就看见楼千里已经低下了头,显然是明白,霍长歌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
霍长歌继续说。
“只是,楼兄,你想过没有,你和程奕铭同出江南,这些年来你空有才华,却一直被他压制着,难道你打算眼睁看着他殿试之后一举夺魁,然后压得你们这些江南考生不得翻身吗?”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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