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一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思考给芸娘用什么药能暂时性的为她多续些时日,等到日后再行调理。
她每说一个药名便皱一下眉头,到全部说完,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心里清楚得很,调理不过是图一个安慰罢了,其实,这药也只能再为芸娘向老天续些光阴。
一边的杏儿听柳月说着认真的将药名药剂都给记了下去,等都写完时,她顿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劲儿,她扫了眼白纸上密密麻麻闻所未闻的药名以及准确的剂量,心微微的颤着,眼寻着身边的柳月望去,相同的容貌,只是比从前更有了些气质,那气质仿若会令她整个人发光般,美得如梦如幻。
“你...”
“嗯?”柳月也不看杏儿,心里仍在为芸娘的身子惆怅。
杏儿眼睛轻眨,转移了视线,她最终没敢问出那句:你是谁?而是吞了口口水换了另一个问法:“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药能治夫人的病?”
她在怀疑?柳月心中打了鼓,但也不显露出来,只回头一如往常的微笑着回答:“与璃王爷在一起,自然要学着通一些药理,不然万一那天他突然发了病,我岂不是得站在那里干着急,要是大夫一时半会的再没来,那你家小姐我可就成了寡妇了。”
仨字她拖了老长,耳房外伫立的赫连尘背对着阳光,脸微黑。
柳月眨巴眨巴着眼,尴尬的挠了下后脑勺,星眸里满满的歉意只希望赫连尘能懂:王八蛋我又不是咒你,这不情况紧急嘛,拿你来应应急。
杏儿望见黑了脸的赫连尘,立马站了起来,急急的想为柳月打圆场,心里哪还有半点对柳月的怀疑。
“你偷听了我说话?”柳月有些忐忑,但问得却是理直气壮。
赫连尘如果听见了她与杏儿谈话的全部内容,那么他就会知道杏儿陪伴在她身边十几年,却不知晓她会医术之事,而且,她与杏儿解释时,是说自己在王府学会的医术,这破绽百出又无可奈何的谎话,到了赫连尘这儿岂不跟脆弱的肥皂泡泡一样——一戳就破!
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若他开始怀疑起她来了,她该怎么说?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么?说自己因为被一个突然倒掉的罗马柱给砸得翘了辫子,魂穿过来的?!这谁听了都是天方夜谭吧,即便赫连尘信了,也会把她当做妖魔鬼怪浸猪笼吧!话说,她到现在忙的还没时间学游泳呢。
一时间,柳月思绪万千。心下着急于赫连尘的回答,却又苦于要表现出随口问问的样子。
“没有,本王只听见你说寡妇。”赫连尘冷着脸,眼神侧都不侧一下,而正前方刚好就是那棵悬着灯笼的大柳树。
“咳咳”柳月微微闭起了眼,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方才萦绕心头的雾霾终散了去,阳光明媚。
既然他没听见,那不就结了,她还理那么多干嘛,拍拍手,她就要往前厅走,芸娘现在身体每况日下是谁造成的,这她可没有忘记,那群人竟然敢趁着她不在的当那样去祸害芸娘,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哪知柳月还没蹦哒出多远,一只大手便从后揽住了她的肩把她捞了回去,向后踉跄了许多步,柳月撞进了赫连尘的怀里,温厚的怀抱将她紧紧的钳制住,使她动也动不得。
柳月歪头看着肩膀上搭着的素白修长的五指,皱了一下眉,不明就里的问:“喂,怎么了,难不成王爷现在想让妾身嗯嗯?”她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身侧,一脸诡滑的坏笑。
“你还没给本王解释寡妇之意。”赫连尘直视着她清亮圆睁的眼睛,好像有两泓清流在她瞳中轻绕,他知道,她脑子里又灌了些鬼主意,但是都在他手上了,今天任她滑溜的像个泥鳅,他也要将她抓住,叫她无处可逃。
看着赫连尘正经不苟言笑的面孔,柳月挑了一下眉角,呵,她以前的技能之一里还有装傻充愣呢,但凡被任务对象问起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她就大打太极,而且从来都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寡妇嘛就是失夫之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她耸了耸肩膀,看赫连尘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低能儿,满目皆是无奈。
赫连尘将放在她肩上的手收紧,五指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用了力气,唇角微微的翘着,却是一抹威胁之色。
柳月被他锁紧,根本没有办法脱身,眸子低下,惊喜的发现可以从赫连尘的脚上作出突破,刚想给他一足以能让他残废半生的重踩,却见一旁从耳房里出来的杏儿正略带奇怪的望向他们,柳月脚一抖轻轻的放了下去,这个时候被杏儿看见她与赫连尘正在互殴,那后果可要严重许多了。
手圈上赫连尘的腰,头僵硬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野猫样瞬间变作了小鸟依人的幸福状。
“王爷您身子不好,这样抱着妾身,能支持的住吗?切莫伤了身子。”
吴依软语甜腻得让柳月自个儿都犯起了恶心感,幸好头微仰着才坚强的没有吐出来。
但这般娇弱的声音于男人却是别样的倾心诱惑,赫连尘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对柳月的钳制。
呵,原来这王八蛋喜欢女人对他撒娇。柳月一计不成又生了一计,正喜上眉梢,却听得赫连尘道——
“本王的身子好了许多,拥抱王妃的力气还是有的。”话一说完他便将柳月另一只收在内侧的手握在了掌中,两个人的动作远远看去,正是恩爱有加的模样。
好吧,她竟然会以为这个软硬不吃的两栖动物会吃撒娇这一套,哎,太轻敌了。见杏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走了,柳月也就安下了心,脑袋立刻从赫连尘的胸膛上像触电般的弹开了。
瞪眼道:“我不是同你解释了么,还想怎么样,难道说你真想在这青天白日下霸王硬上弓不成?!”
柳月心里别扭极了,她哪有被人抓着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个赫连尘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还是吃了宇宙无敌大力丸,力气一下子变得巨大,任她怎样都撼动不了,亏得人长得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似的,骗子!
她在心里吐着槽,脑瓜子也不停止转动。
“好。”赫连尘道了一句,柳月也不知他这声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头没脑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抬眼看着前方,目光泛着寒气,他生气了?生得什么气?柳月还是第一次看见赫连尘的情绪表露无疑。
她疑惑的向他所看的地方望去,一棵大柳树而已?他看得这般深情款款情深意重做什么?
柳月扯起了唇角,又将目光向上移了一移,一个绯红色的灯笼?
她忽的眼神一黯,心似被针刺了一下,身子微微的一颤,柳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无力的向后,结结实实的靠在了赫连尘的身上。
眸光放在柳月的发顶,愈来愈冰冷,“说吧。”
“说什么?”柳月看着那四个字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这感觉应当是这具身体作出的本能反应吧。
那个死去的柳月的灵魂应该是很爱很爱过一个人,才会即便死去了离开了,扔把她对他的爱恋留下了,留在了这个她不能带走的朝代。
她不懂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情情爱爱,只是觉得这种寄留在她身体里的感情很可怜,很让人心酸,她说不上来,但她的灵魂与肉体是并不融合的,所以这份感情她虽可怜,却是坚决拒收,没有什么能拖沓她的脚步,她也没有必要跟青春偶像剧里演的那样为之前的那个柳月的爱情负什么责任。
“说什么,说说你为何折断毛笔写契约,却能在那灯笼上写出那样一手好字吧。”赫连尘压低了声音,伏在她的耳畔道,炙热的气息吹开了她耳边细碎的发,在她的耳廓上喷洒着细痒的热气。
他像一个敏锐的豹子,浑身散发着血腥的气味,那种气味强烈的灌进了柳月的鼻息里,她每呼吸一下,鼻尖都有些微凉之感。
她能怎么回答他?说那字不是她写的么?
柳月笑靥如花,眸子里迎着细碎的阳光,瞳仁如会发光的水晶。她偏头与赫连尘拉开了距离,正视着他,目光照进他幽蓝嗜血的眼眸。“我喜欢用什么写就用什么写,王爷,你管得还太多了。”
第二十一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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