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似乎喜欢过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杨印象中的自己是有很多的爱好的,并不像是保姆说的那个样子,什么都不喜欢,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事实上,陈杨一直觉 得自己是个兴趣广泛的人。
但是保姆这么一说,陈杨倒是不受控制地思考了起来,似乎从小打到,陈杨喜欢过不少东西,但是对于那些东西的记忆,陈杨 都不是很明确了,但是他似乎不是那么的寡淡。
为什么保姆会说自己什么都不喜欢呢?这个陈杨都没想到过。
保姆叹了口气,说:“你是买过很多东西,也玩过很多,但是我没有看出来,你到底对哪一样特别的喜欢,你好像就是为要得到 她,才回去花钱买回来。但是一般过一段时间你就抛弃了,不管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东西,你好像都不珍惜。”
陈杨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觉得保姆说的是对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表现的这么明显,连保姆都看得出来了。
陈杨忘记了一件事情,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保姆见到他的时间比陈国栋的可能还要多。
所以保姆了解陈杨的习性,根本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陈杨心里面并没有把这个保姆当成是自己人,他总觉得外人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保姆是他心中的外人,所以不了解自己,
这是很合理的。
陈杨觉得自己跌逻辑一向都很顺畅,现在想想,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上关于外人这个事情,陈杨对自己的认知并不是那么的清晰。
他总觉得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总是比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加的生疏,但是他忘记了有一点,那就是时间。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人和人的关系,这是最容易被时间所改变的。
陈杨也在慢慢地改变,但是陈杨并没有意识到,或许说,他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力量的强大。
他总觉得人的记忆最重要,但是时间也是可以磨平记忆的。
陈杨忘记了很多,她是强迫自己忘记的,比如说他曾经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尽管不少,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因为陈杨不想要以前的日子重现在眼前,他恨不得今年就把去年的记忆扔掉,他永远只有眼前的和未来的事情,他没有过 去。
他在把自己的过去割下来,然后扔掉。
陈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并且以后应该也会会这么做下去。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有的理由说出来,就需要人把自己跌伤口撕开来,然后展示一边,那是一种痛苦,陈杨宁愿封存自 己跌痛苦,然后当个怪人。
陈杨不说话了,保姆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回来自己的房间。
诺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陈杨一个人,空空荡荡。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那上边有水晶吊灯,陈杨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这个是陈国栋的审美,陈杨觉得这很像是一 个暴发户喜欢的东西。
但是陈杨从来都觉得自己就是暴发户的儿子,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算是富二代,自己的父亲是富一代,也是个从泥土 里挣扎出来的暴发户。
陈杨自嘲地笑笑,有什么区别呢,他都是一样的。
他在那里都是一样的。
手上的伤口因为药水的作用隐隐作痛,那是一种刺痛,有时候陈杨觉得那种感觉已经深入骨髓了,痛的让他恼怒,但是他家惊 奇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头不疼了。
陈杨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是没有感觉了,看来那个药还是起作用了。
陈杨想了想,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常备那种药了。
其实在睡觉的时候,或者说半睡半醒的时候,陈杨也会头痛,但是那个时候陈杨往往会刻意地忽略他,或者被强烈的困意打败 ,他根本不回去在意这点小痛。
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种痛有多痛。
陈杨感觉一股困意袭击了自己,他再次的想睡觉了。
但是他揉了揉自己的浮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他不能再睡了,他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再睡下去,他真的要被世界抛弃了。
陈杨突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一阵眩晕,但是这对于陈杨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他站稳了之后,就看着客厅里的电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这个世界有一些联系。
陈杨摸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出现一个新闻播放的节目,陈杨看着,强迫自己听着。
这是本地的一个法制节目,现在正在直播一起火灾。
一个扎着马尾的圆脸记者出现在屏幕上,看背景,他应该是站在小区的外围。
“……接下来给您实时播报的是现场的状况。”
记者说完了,就往小区里走。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跟着他,显然是现场的录像。
这是一个直播,陈杨觉得自己很幸运,居然还能赶上了直播。
陈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很难集中精神,但是他现在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记者转身走进了小区,然后看到前面是要一圈围观的人。
记者走到一个人旁边,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些邋遢。
“您当时是怎么发现的……”记者把话筒戳到中年男人的脸前。
中年男人生涩地看着屏幕,说:“就是看到了一阵浓烟,从房子里冒出来,我对着里面喊,但是没有人回应我,我心想再这么烧 下去,很容易就烧到别人家了。”
“当时的火势很大吗?”记者举着话筒,一脸的严肃。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被记者的专业性所感染了,点了点头,主动对着屏幕说:“火势是很大的,当时都烧到外面来了。好在是六楼……”陈杨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拍
陈杨正打算关了电视去睡觉的时候,记者已经走出来人群,往楼上走去了。
陈杨皱起来眉头,她看到有警察要拦住她,但是那个记者很机智地从侧面绕了上去,
陈杨嘴里嘀咕着,“这都可以……”同时刚准备离开的屁股又重新做到了沙发上。
那个记者问显然对自己的这个行为十分的得意,记者和摄像一边上楼,一边对着镜头说:“……看到前面已经被封锁了,我们现 在从测名上楼,应该能看到案发时的景象。”
陈杨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心。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
接着,记者就上到了六楼。
陈杨看到一些警察在那里忙碌,他下意识地寻找梁超的身影,但是却没有看到,但是陈杨也看到了几个脸熟的人,他知道重案 组的人过去了。
重案组人的出马,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女记者上去之后,径直走到了那件房子的门口。
没有人注意他,大家都在忙碌着。
突然,镜头转向了地面,陈杨看到了两个被白布盖着的东西,应该是尸体,陈杨觉得有点恶心。
镜头突然间开始剧烈地晃动,电视屏幕里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混乱的镜头摇摆。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干嘛的?谁让你们上来的?”
记者在那里解释:“我们是法治频道的记者……”
“出去,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我让你们别拍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镜头里,然后那个男人发现了镜头,一伸手把镜头推开了。
“别动手别动手……”这好像是摄像的声音。
场面一度很混乱,陈杨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假的法治频道了。
那个男人是林俊,林俊很不喜欢别人拍他,更何况这两个人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这很让警察们反感。
女记者依旧是很强硬,“我们是为了了解第一手资料,让大家知道真是的犯罪现场,请不要这么粗暴。”
林俊一脸混不吝的表情,说:“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有许可证吗?不知道犯罪现场不能随便拍吗?”
女记者被他问的有点退缩,但是还是要争辩两句的样子。
忽然间,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陈杨一下子坐直了,那不是别人,是梁超。
梁超一脸的严肃,看着就叫人害怕,他对女记者说:“请把摄像头关掉,你们妨碍执法的话,我们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梁超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电视屏幕上却没有东西了,显然是那个人把镜头关掉了。
接着新闻就转到了室内场景,一个记者站在那里播报其他的新闻,陈杨慢慢地觉得无趣,但是还是听着。
他还期待着能再看到梁超一次,之前的那通电话打给梁超之后,陈杨回去就一直的有些担心,他生怕梁超因为自己的电话出来 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梁超还是安全的,这让陈杨心中的负罪感有所减轻。
陈杨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当初的那通电话给梁超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但是在陈杨看来,只要人还在,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其实陈杨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梁超到底有什么把柄,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赵涛他们也不会想到用那个来威 胁梁超了。
看来赵涛他们是知道的,但是陈杨也知道,赵涛就算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自己在他们那里,应该还算是个外人,
虽然已经为他们做了事情,但是陈杨心中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棋子,还是个外围的棋子。
陈杨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去见一见梁超。
虽然他也很怕被梁超识破自己,但是,陈杨心中始终有一些愧疚,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梁超,哪怕梁超随便对自己说点什 么,自己也会舒服一点,心中的愧疚感应该也会减轻。
并且陈杨内心还是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的,虽然和梁超只有几面之缘,但是陈杨知道,梁超帮了自己不少的事情。
陈杨还希望和梁超当朋友,他内心不希望是去这个朋友,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似乎已经不配和警察论朋友了。
但是人都是有向光性的,虽然陈杨喜欢黑暗,但是如果有光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是会往前走的。
他知道自己该往前走。
陈杨上了楼,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只手会影响自己的行动,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陈杨看了看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虽然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陈杨知道,这样的伤口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他现在很想见梁超一面,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了,陈杨也不知道梁超是不是还认识他,但是陈杨现在的心情就是莫名的迫切起来 。
他快速地上楼,然后打开自己的门,一头钻到衣柜里。
这时候陈杨才想起一件事情。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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