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一下子拽住戚念的袖子,“姐姐你真好。”
温岭见着温颜和戚念的互动,他想要说什么,可周围人太多,他说不出口。
人渐渐散了,戚念和温岭两人对望,温岭眼神像极了不见底的深渊,那里面写满了什么,这是要和她说什么,戚念心想。
前世她嫁给他之后,每当他有这个表情的时候,那是他开始层层安抚她的心伤之时。
戚念道:“温大人可有话说?”
温岭道:“不知可借一步。”
戚念刚要答应,就听到何烨的声音:“念妹妹,书我找好了。”
糟了,忘了还有何烨了,她偷偷看着温岭的脸,那表情不喜不悲,看不出什么,唉,温岭年纪不大,倒藏得很深。
她只能先应付何烨,何烨确实找了很久,他速来注重形象,此时发丝有些散乱,也是找了许久,戚念装成惊喜的模样,道:“真是多谢烨哥哥了。”接着她使了个眼色,尚碧见到去接了书。
她道:“原本该郑重感谢一下烨哥哥的,可是我答应这位姑娘一见事,烨哥哥不会介意吧。”
这话说完何烨也不能说自己介意了,他瞥了一眼温岭,大度道:“念妹妹当然要先处理别人的事了,我们两人的事,我自然是等得起的。”
他着重在别人这两个字上,戚念垂着眼听完,与何烨告了别,她有点不敢看温岭,其实她完全理直气壮,何烨前世伤了她,她想用相同的方式,让何烨尝一下自己的痛苦,可一旦温岭从旁边盯着,她就很心虚。
她们到了戚府,回到书房,她取出那本空空道人写的书,让尚碧送给温颜。
而她则埋到了枕头里,很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注意到温岭呢,这下他要是误会怎么办,而自己做的,也确实好让他误会啊。
难受,后悔,这些情绪在她的脑子里面碰撞。
可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决定改变下策略,不能再去亲自惹何烨了。
尚碧回来了,她将书交给了温颜,可也带回了一个东西,这是温岭交给尚碧了,让尚碧转交给戚念。
戚念一听是温岭给自己的,猛然起身,拿了那物,那是一块玉佩,上刻着花纹,碧绿通透,着实是一块好材质。
戚念看清了,她微微颤抖,问:“温大人呢?”
听闻男子送女子玉佩是心慕女子,若不是温岭太过坚定,说戚念一定会拿着,她一定不会给带过来,她道:“他带着那两个孩子走了,原本我不想接这玉佩,但他说小姐你一定会收的,况且。”尚碧想起小姐曾对温岭表现出善意,“小姐你不是说这是未来的姑爷么。”
戚念脸一红,仔细收了起来:“谢谢你了,今天还真是开心啊。”姐姐知道自己怀了皇子,书坊的案子也没有发生,而最重要的是,温岭可能也有前世的记忆。
她乍然想起,她前世曾在温岭面前扮过男子,那时他恐怕就有所怀疑吧。
翌日,皇后有喜的消息传到了戚府,戚念那时正在看书,郡主唤她过去。
戚念额间点一点花钿,身穿一袭云纹烟罗裙,见郡主道:“母亲。”
郡主道:“你最近偏好医术?”
戚念答道:“这几日闲来无聊,看些医书。”
郡主眼角是一抹赞赏:“我儿当真是聪慧。”
戚念抬头,大约猜出是什么了,但装作不解的模样,郡主道:“皇后有喜了,她是我大虞国第一个怀上龙胎的人。”剩下的郡主并未多说,但戚念能从这话中尝出郡主的喜悦。
她顺着郡主的话说了几句,哄得郡主乐不可支,两人聊到了太傅从朝中回来,她父亲向来沉闷的脸上都多了些笑。
太傅讲了讲皇帝今日十分喜悦,赏赐了不少财宝。戚念就从那里听着。
太傅和郡主感情很好,郡主是清河王之女,照理说入宫都是有资格的,可偏偏爱上了她父亲,非她父亲不嫁,清河王怜惜女儿,只能应下了。
太傅和郡主两情相悦,成亲后感情一直很好,而她父亲也确实争气,从一个小小的侍郎最后成了太傅。
这股子任性劲一脉相传,她姐姐就是如此,嫁人前选了不出众的皇子,偏他不嫁,只是谁也没能想到他能成为皇帝。她前世也是如此,只嫁给何烨。
可惜除了她母亲外,她和姐姐前世都选错了。
他们聊了一会,太傅问起了戚念:“你最近总是跑去外面。”
戚念点了点头,道近日在家呆得烦闷,他父亲不是古板的老学究,加上还有郡主支持者戚念,太傅倒也没指责她。
戚念却多说了几句话,她将那日见到俞宁这位兄长的事说了,前世他害死了那个少年,他父母借用了清河王的权势,到最后也难逃一死,一家三人,午门斩首。
这些罪过,都已经在前世偿完了,只是今生这个俞宁表哥始终不让她放心,他马上要去一处赴任,这种时候,她只能嘱托父母派着靠谱的人指点一下,亦或是犯了错,他们的处置让镇国将军纠不到错处。
戚念说了顾虑,郡主:“最近处于风口浪尖,皇后也说过勿让家族人争凶斗狠,俞宁我会找人看着,不仅是俞宁,家族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放肆,帝王之心,向来难猜。”
等到戚念退下,郡主盯着她,见戚念走得远了,对太傅道:“念儿真是长大了,却也该嫁人了,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第11章 承认
到了和温岭见面的时间了,戚念再次换上了男装,可这次和上次的心情完全不同,她这几日满脑子想得都是那枚玉佩,没错,那玉佩对于温岭的意义很不一般,他父母早逝,除了弟弟妹妹外,只留给他这枚玉佩,若不是放在心上的人,温岭绝不会交出去。
如今这玉佩在她手上,温岭不能不多想,上天让重生得不只她一人,还有温岭,那个她心心念念之人。
她握紧了玉佩,唤来了尚碧,轻声对她道:“走吧,我们去见温大人。”
尚碧见小姐这满心期待的模样,就知道她陷了进去,不过想想那温大人,生得俊美,气质和京城贵人相比也不遑多让,小姐心慕于他也是正常。
只是她只能先瞒瞒夫人了,郡主门第观念分明,且威仪太重,颇看重家世,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们上次去见皇后,皇后说出她给小姐选的人后,郡主当时没说什么,但出宫后面色不虞,那是她生生压着怒火,加上太傅从一旁劝着,那之后才未多对戚念说。
尚碧拢起戚念的发,用一根玉簪挽上,小姐此刻又是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她忍不住道:“小姐,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戚念听到尚碧这样说,心里一暖,她当然知道这话的分量,前世就是这样,今生也是,她抱住了尚碧,身上的暖意隔着衣裳传给了尚碧:“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尚碧阖上了眼,遮住了那浓浓的关切。
两人走到温岭的家,师琼早早地在门口等着,见到师琼,戚念打趣道:“你这么早就到了。”
师琼犹豫道:“一想到要在和俞公子见面就迫不及待了。”
戚念笑了笑,“你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手中的书。”她去向文昌侯借的这本书向来被文人追捧,师琼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这本书简直时时吸引着他。
师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不是先和你打好关系么,要不然书到了温岭他手上,我何年何月能借阅上。”
他们两人说话声不大,但窸窸窣窣,早就传到了院子里,下人赶紧给两人开了门。
两人进去,温岭已经备好茶,等着他们两人。
隔着数尺,戚念再次见到温岭的脸,那玉佩放在她的怀里,直贴着她的胸口,她遥遥望去,那玉佩像是散发着什么热意,烫着她的心。
她压下去那一瞬间磅礴繁杂的情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书拿了出来。
布帛包裹着书,她解开那柔软的布帛,里面的书露出了名字,是温岭所求的那本,她向前一推,交给了温岭:“温公子,这是你要的书,我给你带过来了。”
温岭却没有拿书,他目光盯着戚念,见书推了过来,过了片刻,才拿起了书。他声音有些沉闷:“多谢。”
师琼不知戚念和温岭的前世,见温岭这幅态度,直白说道:“温兄,俞兄弟好心好意给你拿书,你就这个态度。”
戚念阻止了他,道:“我想和温公子单独谈谈,好么。”
温岭听不见四周的声音,可戚念说得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甚至留存在他的脑海之内。
回廊蜿蜒,怪石争奇,两人默不作声,顺着抄手走廊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戚念很熟悉,她和温岭从这个房间待过数年,温岭不在之后,她久久没来这里。
她彻底忍不住,鼻头一酸,可还是忍住了。“念儿。”温岭的声音从戚念背后响起,这句刻骨而又熟悉的两字,轻轻贴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久远的相思。
戚念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簌簌留下。
“温岭,你个混蛋,你说过会回来的。”戚念一边哭一边骂他。
温岭抱住了,但心口疼痛难言:“对不起,我不该不回去。”
戚念是情绪的爆发,很快她就恢复了,她眼角没有泪水,只剩下一抹红意。
可这样一哭完,她眼睛水汪汪的,像极了皇后宫内的琉璃。她望着温岭,眼神含光。
温岭说了自己在与戚念相遇前,就梦见前世的场景,戚念就从那里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
等到温岭讲完,她抱住温岭:“这一世,我们会一直在一起,那所谓属国的叛乱,你和我绝不会让他发生。”
温岭道:“是,这一世,那些属国再想作乱,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
两人又聊了一会,温岭问:“那我走之后,你还好么。”他心里愧疚,他死在边境,留下戚念孤儿寡母,京城群狼环伺,他更为难受。
戚念叹息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呢,我母亲见我太可怜,把我接回了府中,可当时皇帝忌讳我家,我父母也不好过,只能勉强经营,后来皇帝早逝,我姐姐之子登上帝位才算好过一些。”温岭一死,皇帝彻底不再忌讳郡主,清河王早已经闭目长逝,而没了清河王的制约,加上帝后不和,那一脉渐渐成了帝王的眼中钉。
皇帝的怒火蔓延到了戚府,那几年,根本没有官员敢上门拜访。
戚念小心而又拼命地经营着一切。
直到熬死了皇帝,她侄子登上了皇位,戚府伤的元气才慢慢缓过来。
而后她又将自己的孩子养大,助他们成才,这才甘心,才对得起温岭对她的好。
重生之后,她看着面前的温岭,她完全可以直起腰来说:你离开之后,我这一生都没有背叛过你,我堂堂正正。
温岭虽不知戚念之后是怎么过的,但他信任戚念,抱着她,又说了一些情话,戚念有些脸红,道:“今生我非君不嫁。”
温岭道:“等过一段时间,我定去戚府提亲。”
戚念点了点头:“好,我一直等你。”
“他们等急了,我们该出去了。”戚念和温岭待了一会道。
两人出去,走到门边,温岭再次抱住她,他声音有些颤抖:“让我在抱一会,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见面。”
尚碧早就等急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单独和一个男子相处过,她现在脑子浑浑噩噩,她想去找小姐,可下人从那看着。
可不去找,她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烧灼着她,让她坐立难安。
她家小姐心仪温大人,可温大人只和小姐见过一面,要是小姐常常以男装出来,被温大人察觉出来,不知温大人怎么想。
尚碧这边真是心烦意乱,而那边师琼捧着那本书从那看了起来,完全沉浸在这本孤本里了。
她敲了敲桌子,师琼听到声音,抬头看尚碧,尚碧面带愁思:“师公子,你不好奇他们两人谈的什么?”
师琼睁着大眼睛:“不好奇啊,温兄定有他的打算。”师琼这满心满意信任着温岭,倒是令尚碧惊讶,她知道师琼和温岭都是进士出身,而温岭的名次高于他,加上两人同时进的翰林院,师琼竟然未有不好的情绪。
她心思一转,颇有兴趣地问道:“不知温大人在翰林院如何”
师琼见尚碧一脸好奇的模样,好心夸了夸,道温岭去了翰林院后,解决了不少翰林院难以决断之事,所行所做为国为民,连皇帝在朝堂上都不止夸过他一回。
尚碧却有些心惊,锋芒毕露,必遭殃灾,太过争锋,未必是好事。
她却不好在师琼面前说这话,可师琼见他说了这么多,尚碧眼中并无惊喜,而是忧虑,就知尚碧所想是何。
他心道俞隐公子身边人到是个内心通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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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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