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绝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不,我要你活着,长命百岁。”
吴鸾哽咽难言,“没有你,活成千年忘八又有什么意思!”
云绝被逗笑了,身体刚一震动便痛得锁紧了眉头。
吴鸾赶紧去替换他身上的布巾。云裳不在,他索性掀开了云绝身上的锦被,脱掉云绝身上所有的衣物。
云绝白皙的皮肤上血管如虬结交错的树根凸起盘踞,身上烫得惊人,很多地方表皮破损了,渗出鲜红的血珠子。
吴鸾将手臂插到他的颈下和腰下,感觉濡湿一片。这样的触碰对云绝来说如同最严酷的酷刑。
吴鸾心疼得无以复加,轻吻了云绝的汗湿的额头,一咬牙将他平托着抱起,尽量伸直胳膊,不让自己身上的衣料磨蹭到他的皮肤。饶是如此,云绝依旧不可抑止地浑身抖成一团,手指抓紧了吴鸾的肩膀,身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为了分散云绝的注意力,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爷以前是京城里有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国舅,他们都笑话爷。如今因为抱你竟然练出了一把子力气,真想给那些奚落爷的人看看,你少说也得有百十多斤,爷抱你跟玩似的。”
其实吴鸾已经是两腿打颤,勉力支撑,每走一步都是艰难,随时会摔倒一样。
云绝也不点破,星辰一样的眼眸流光溢彩,只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贴着他便仿佛能痛得轻一点儿。
第67章 同甘共苦
吴鸾抱着云绝来到浴桶前, 浴桶里一早加了沁凉的井水在里面。吴鸾又让鹤鸣从地窖里取出冬天窖藏的冰块放在水里。天气热,冰块儿放在水里基本都融化了,但水越发冰冷。
吴鸾小心翼翼地将云绝放进浴桶里。云绝滚烫龟裂的皮肤沾到冰水, 疼痛立刻减缓了些许。
吴鸾三下五除二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也跟着跨进了浴盆。坐在云绝背后,将云绝圈在怀里。
云绝挣扎了一下, “你这是何苦,这么冷的水, 你怕是要着凉了。”
吴鸾轻轻按住云绝的手脚, 用四肢将他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这点儿凉水又算什么?我只恨自己无法感同身受你所遭受的折磨。”
他亲吻着云绝的鬓角,声音也因冰冷而打颤,却依旧坚持道:“你便让我这样陪着你吧, 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一点儿。”
云绝明白吴鸾的心意,没有再坚持,而是缓缓靠进他的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心中一片安宁,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会始终陪伴着他,即便是凌迟剥皮一般的痛楚也变得可以忍受。
皮肤外表的温度降了下来, 内里的寒凉越发凸显。云绝浑身哆嗦着,口中呼出白气。
吴鸾感受到云绝的颤栗,伸手自浴桶外的红泥炉子上取下一壶烧着的热水,自己含了一口哺进云绝嘴里。
云绝记起上次吴鸾嘴上被热水烫出的水泡, 伸手要拿过水壶自己喝,却被吴鸾挡住了,“别烫伤了你,我含在嘴里,不烫人了再喂给你。”
说着吴鸾又灌进自己嘴里一口水,烫得脸皱在一起。
云绝晶亮的眼睛看着吴鸾,缓缓凑过去,嘴唇贴在吴鸾的唇上。吴鸾将水送过去,云绝咽下,却没让吴鸾离开。他吸吮着吴鸾的舌尖,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吻得炽烈深沉。
是夜,已经换了三次冰水,云绝身上的血管虽然还凸出着,但是渗血已经好了很多。最后一次的冰水只有少许粉红,已经不像头一桶鲜红的那么吓人。
吴鸾颇为欣慰,“早知这法子管用,上次便该把你放进水里泡着了。这样泡上一夜,明天是不是就能好了。”
上次云绝便是痛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好。当时吴鸾还不知道是蛊毒作祟,如今他以为既然都是蛊毒,这次便也能像上次那样折腾一夜便可好转。
但云绝知道这次不一样。上次只是更换任务,引发了蛊毒,但任务交换成功后,蛊毒恢复了平静,痛楚便消失了。
而这一次凌四启动了母蛊,便会不死不休,这与未在期限内完成任务的蛊毒发作是一样的。曾有杀手在蛊毒作用下哀嚎了几天几夜,最后骨骼和筋络寸断,浑身所有的血管都爆裂开来,血尽而亡。
云绝曾想过若是自己真有这么一天,便立刻自我了断。谁知此时真的在经历这种人间极刑,他却舍不得死。只觉得哪怕是跟吴鸾多待一刻也是好的。
好在有冰水镇着,又有一壶壶的热水灌着,能撑得一阵便是一阵。
云绝不忍心告诉吴鸾自己此番已没有痊愈的可能,只想着等到自己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再悄悄离开,死在别处。
他将头向后靠在吴鸾的肩膀上,含糊道:“应该是逐渐能好一些。”
吴鸾心有余悸道:“这一次次的忒吓人,时不时地发作一下如何受得了?怎么才能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破了你身上的这个毒才好。”
细雨阁的蛊毒流传已久,据说最早是南疆的大巫炼造出来控制死士的。即便是细雨阁的长老和护法,也只是知道如何下蛊和催动毒蛊,却不知破解之法。也就是说,所有的杀手被种上蛊毒以后,只能替细雨阁卖命,终其一生受细雨阁的挟制。
云绝不想吴鸾纠结此事,便岔开话题问:“柳家人怎么样了?”
“柳家人被我安排好了。”吴鸾答道,“柳亦儒受了伤,太医看了,说好在都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他年轻身体好,应无大碍。”
云绝缓缓点点头,“那个哑伯他说他早年立誓一日只杀一人,倒让我想起曾经叱咤武林的仇陌,也有这个怪癖。听闻仇陌二十年前于鹿鸣山上被人围剿,身中数刀落下悬崖,自此再无消息。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曾在皇宫中看到过他。你常入皇宫,可曾见过此人?”
吴鸾迟疑了一下,闷声道:“没有。”
“好生奇怪,他功夫如此厉害,却扮作哑巴隐匿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什么?”云绝百思不得其解。
吴鸾沉默了一会儿,方用满不在乎的腔调回答:“大概是个江湖隐士,想着大隐隐于世吧。昨日凌四离开了,他也便走了,不知去向。”
云绝忧心忡忡,“凌四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若是一个人来寻仇也就罢了,只怕他会召集其他杀手。侯府不安全,凌四若是真的带着杀手前来,侯府那些护卫是不顶用。你抓紧去衙门中或是军中借些兵力回来抵挡。尤其是老夫人和府中的女眷,要及早送出府去。这件事耽搁不得。”
吴鸾见云绝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自是心疼不已,扳着云绝的下颌,又喂了他一口热水,“我知道的,已经安排了,断然不会让老祖宗和家中的女眷有什么闪失的,你且放宽心。”
两个人在冰水里泡了一晚上,翌日一早,云绝的症状丝毫没有减轻,该怎样还怎样,吴鸾慌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绝已经被剧痛折磨得昏昏沉沉,毫无生气,只勉强睁开波光滟潋的双眼看了吴鸾一眼,便又蜷缩在冰水中。
吴鸾跨出浴盆,身上的水都顾不得擦,胡乱套上衣服,飞奔着出去找太医。
太医脚不沾地被吴鸾揪过来,一番诊治后只给了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和固气元神的补药,其他的竟然束手无策。
吴鸾煎了参汤灌进云绝嘴里。总泡在水里不是事儿,只能又把他从浴桶里捞出来,擦干了裹上丝被,用躺椅抬到了侯府地窖的冰室里。这里存放着冬天冻结的冰块儿,用于夏日摆放在屋内镇凉。
吴鸾将冰块儿铺成一张冰床,让云绝躺了上去,四周又用冰块儿将他围住。
云绝的脸上也泛起红痕,惨白的脸颊上凸起几条艳红的血管,妖艳诡异。
吴鸾此刻明白云绝一直是宽慰他的,他身上的蛊毒怕是不像上次那么简单就能好。吴鸾肝胆俱焚,嘱咐鹤鸣给云绝灌参汤,自己一跺脚扭身出了侯府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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