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承明显有些急了:“不是,你怎么那么矫情呢?我爸可没几天了, 他一个长辈想看看你,看看他‘孙子’,有那么难吗?我又不让你白来,只要你过来吃个饭,谭堔那部戏, 包在我身上。”
随便吃一顿饭,帮谭堔拿下一个影帝,怎么听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方凛沉思了片刻,反问道:“仅仅是吃饭?”
“当然,你一个孕夫我还能怎么为难你吗?前后耽误不了你几小时,礼物我都替你置办好了,只要你肯出席就行。”
方凛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自己既然当初拿了钱亦承的好处,帮他说那个慌,包个售后也正常。
“行吧,你父亲生日前,把剧组合同拿过来,我就赏你这个脸。”说罢,方凛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在接到钱亦承电话的第三天,方凛奇迹般地收到了钱亦承寄来的合同,这是他自打穿进这个世界,钱亦承最有效率的一次。
钱从海生日当天,钱亦承特地开车来方宅接方凛,倒不是怕方凛作为一个孕夫出行不方便,单纯是担心老谋深算的钱从海看出什么破绽。
虽说只是例行公事,方凛也不能显得太敷衍,他穿上了钟叔为他特别定制的那套高奢黑礼服,若不是腹部微微隆起,跟走红毯的男明星也没什么差别。
与方凛同坐在轿车后排的钱亦承,瞄了一眼许久不见的方凛比之前明显突出的腰身,想起过去,一时间竟百味陈杂,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方凛主动先开了口:“钱先生,现在19点05分,请务必在23点之前把我送回,谢谢。”
方凛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钱亦承有些吃瘪,半天才挤出一个“嗯”字。
钱亦承没有说谎,这次家宴的确低调,钱家偌大的停车场除了方凛见过的钱亦承和钱从海经常用于出行的几辆车以外,并没有任何陌生的座驾,只是这其中有一辆比任何车都让方凛感到熟悉——沈疏鹤的那辆黑色宾利。
“沈疏鹤也在?”方凛大为震惊,只是转念一想,沈疏鹤作为钱从海的私人医生,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是他疏于考虑了。
方凛转过脸,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被钱亦承看到了。
钱亦承见方凛这副样子,又是意外,又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他没告诉过你?你之前不是还和姓沈的亲热得很吗?这么快就分了?是他找到新金主了,还是你玩腻歪了?”
“不关你的事。”方凛板着脸直径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他与沈疏鹤已经许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以这样尴尬的方式重逢,只是谭堔的合同已签,方凛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爸、妈,小凛到了!”一进入宴客厅,钱亦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笑意满面,甚至手还不安分地攀上了方凛的腰,故作亲昵。
方凛十分不给面子地瞬间拍开了钱亦承的咸猪手,向前多迈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对着眼前的钱从海邹诗梅挤出了一个不怎么走心的假笑:“钱先生,钱太太,好久不见。”
钱从海明显比起上次见面,更憔悴了许多,面容蜡黄中透着一丝青色,颧骨突出,脸颊凹陷,眼神浑浊,显然病入膏肓,只是他的眼神依旧精明得让人感到不舒服。
邹诗梅倒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甚至比方凛之前见到时状态更好,面色红润,皮肤细腻,眼神中也更具神采,根本不像一个即将失去丈夫的女人。
只是这两个人带给方凛的冲击远不如另一个人,那个站在钱从海身旁的男人——沈疏鹤。
沈疏鹤一改往日几乎只穿黑色衣服的习惯,今天穿得是一件暗红色丝绒西服,搭配一条接近于黑色的深紫色西裤。
方凛从未见过如此盛装的沈疏鹤,有了颜色的他,似乎比平时更加意气风发,沈疏鹤今天将所有碎发都梳上去,使光洁饱满的额头完全露出,整个人的气场强势得哪怕站在那里不说话,都压得人喘不过去,若不是那副眼镜隐隐遮挡着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简直像个存档点后站着的大BOSS。
方凛的目光不小心与沈疏鹤对视后,立刻别开了视线,哪怕只看一眼,都觉得灼得慌。
钱从海也感到了一丝尴尬,但是他想见的也并非是方凛,主要是确认方凛腹中的孙子是否安好,便客套地招呼道:“都这个时间了,估计小凛已经饿了,开席吧。”
宴席上,几乎都是钱家人在聊天,方凛默默听着,努力微笑着,坚持营业着,若不是他正坐在沈疏鹤对面,或许会表现得更自然些。
沈疏鹤的目光总是在钱家人不注意的瞬间落在方凛身上,贪婪地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隔绝补回来。
“小凛……小凛?”
正在躲避沈疏鹤目光的方凛突然被Cue到,不由地吓了一下,抬头有些慌张地看向叫他的邹诗梅。
邹诗梅则对方凛笑得慈祥:“小凛,你看现在亦承已经和那个姓颜的彻底断了,你们又有了孩子,我觉得可以计划下复婚的事了,正好也能给亦承他爸爸冲冲喜。”
方凛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看向坐在他身旁的钱亦承,仿佛在问:说好的,只是吃个饭呢?
钱亦承故意装傻,反而笑着问方凛:“没错,妈说得对,别等到月份大了,你身体不方便折腾,是该计划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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