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的学生一开始聊天都摆脱不了那么几个问题——“你之前是哪个高中的?中考成绩多少?以后想不想发展竞赛?”
但跟蒋巧在一起,她自带一种舒适感,思维又跳脱,很能调节气氛。
后来,云昭很认真地这位小祖宗说:“本来大家都以为你挺高冷,结果一开口,你的形象就飞流直下三千尺。”
“昭昭,你个小恶魔。”蒋巧气鼓鼓的:“连你都打趣我——”
早上分配完教官再站站军训,倒还算轻松。
可上午十点一过,太阳照样高照,偏偏总教官驾到,看上去很是威严苛刻,非要让他们一行人在国旗下站十分钟军姿,看见队列里谁动了就要加一分钟。
汗珠不小心进了眼睛,辣的云昭睁不开眼,想抬手又止住了。
反观旁边的蒋巧,她熬了一宿没睡,现在困的跟小鸡啄米一样,教官都站在她跟前了,她还是低着脑袋,浑浑噩噩。
教官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她半晌,见人还是没有睁眼的意思,就阴恻恻开口问:“同学,就那么困啊?”
“嗯,挺困······”蒋巧不知道在梦里跟哪路神仙相会了,说话跟梦呓似的。
就是不知道突然间梦到了什么,她一个激灵转醒了,眼前没有了近在咫尺的快乐,只有穿着军靴的“魔鬼”。
她一噎,眼睛瞪的大大的,贴着裤缝线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队列里憋笑的实在没忍住,纷纷发出爆笑。
教官呵斥道;“笑什么笑——刚刚笑了的,等会儿给我加跑两圈。”
蒋巧吓得心惊肉跳,又得掩盖内心的慌张,挪了挪唇,支支吾吾的:“教官,我错了,我主动认罚。”
教官眯了迷眼:“队列里,讲话要先打报告。”
蒋巧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喊道:“报告——”
结果教官眼神都不带变一下:“行,你先不用讲了。”
蒋巧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被耍了,在无数道热切目光的注视下,迎来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不得不说,蒋巧这算是一睡成名。
上午一过,好多班的都认识她了,说这女孩儿挺可爱脱俗不做作。
蒋巧一脸黑线,去个食堂还得被围观。
她吃着碗里鸡腿,发出了索然无味的感慨。
嘴里这么说,吃肉还是吃的挺香的。
云昭觉得蒋巧的脸上现在就是真香.jpg
兴许是上午的表现太过惹眼,到下午选领头带唱军歌的时候,那个教官一下子把蒋巧从队伍里提溜出来:“同学,就你了,国旗台下去试试嗓子。”
“啊?”蒋巧满头问号,还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成“天选之女”了呢?!
教官也没给她时间适应,语气强硬:“服从命令听指挥。”
这就是算是妥妥的赶鸭子上架了。
但成为领唱也不是没有好处,一行人都在太阳下暴晒,蒋巧可以在台上避阳,算是捡了个清闲。
反观云昭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前两天还算撑得过去,结果有一天站了一上午军姿外加踢正步,下午体检得抽血,往集合点过去时,小姑娘猛地跑了几步,一阵头晕目眩,被同学送到医务室去了。
医生说是中暑跟低血糖,之后的训练怕是得耽搁了。
云昭在医务室里休息,迷彩帽没摘,遮住了格挡的阳光。
少女巴掌大的脸,眉目清秀,下颚瘦削单薄,看起来像一朵不经风雨浇透的山茶花。
尤其是睡梦里眉峰蹙着,更让素净的气质发酵,格外惹人怜惜。
这段时间,她对褚澜川的态度一直是唯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但眼下想躲也躲不过。
褚澜川接到了学校的电话通知,直接身着警服过去了。
她意识还不清明,双手攥拳,睡的很没有安全感。
他找学校了解了下情况,又跟总教官有过几面之缘,暂且给云昭申请了军训期间的病假。
再有意识,云昭发觉浑身软趴趴的,不过没有军训时候晒着的晕乎乎了。
褚澜川不知道守了她多久,男人轮廓清朗,灯光下看很清透。
他每次穿警服,总有种自己的“味道”,威严里带着少年时期的肆意张扬,明明最顶上一颗扣子是扣着的,可越束缚越欲。
见云昭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失笑了两声,把攥紧的手摊开。
手心里有几颗糖,什么味儿的都有,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他专程买的几盒巧克力。
“吃点糖缓缓。”他嗓音沉稳有力,但不同于跟下属布置任务,夹杂着私人感情的关怀很是柔情似水。
他指节长且瘦,与一般人白皙的手心不同,那上面是肉眼可见的伤痕,好几道残留在虎口。
云昭心不在焉地拿了一颗含在嘴里,拧了下衣角。
“哥哥,我没事了······”她眼珠偏粽,透的跟琥珀似的。
云昭从病床上下来,军训用的裤子实在太过宽大,她挽了下迷彩裤的裤脚才穿上帆布鞋。
她表现的还是跟以往一样,只不过眼神更加疏离:“哥哥你要是忙,就先回警局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褚澜川腮帮子抽动了下,将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上:“我帮你请好假了,你之后在旁边休息,看着他们军训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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