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中一顿,伸手探上她额头,忙忙同彩霞道:“快,先去烧炕点地龙,让车夫去寻郎中。”
彩霞暧了一声,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冷冰冰的炕上,罗少夫人昏迷的彻底,半点不知房中已来了人。
芸娘一时有些自责。
罗少夫人家中自来殷实,自小也算锦衣玉食。
如今她孤零零在京城,身边又没有丫头侍候。烧地龙、火炕的粗活,她哪里能干的了。
地上一团狼藉,枯柴遍地。可见她是挣扎尝试过生火的。
未几房中开始暖和,芸娘打了水,拧了湿帕子,覆在罗少夫人额头上,看着一脸苍白的人喃喃道:“你算是赚了,我都没这么侍候过我阿娘。”
待车夫寻来郎中,为罗少夫人诊了脉,断出个伤风的病症,写下了方子而去。
车夫忙忙跟着去抓来了药,彩霞点了炉子,熬好药,喂着罗少夫人用过,昏睡的人方颤悠悠醒了过来。
她一眼看见芸娘,眼中便蓄上了一汪泪,哑声道:“又给你添乱了……”
芸娘摇摇头,笑道:“你这一病,罗玉那边可没了人探监。他一个人在牢里,得多孤独啊!”
罗少夫人眼中的泪便咕噜噜滚落下来。
芸娘看她面上比此前更憔悴,心知她担忧夫君茶饭不思,便安慰道:“现下事态比此前更好,你该高兴才是,说不定正月还没过完,你们夫妇便高高兴兴回江宁了。”
过了不多时,彩霞做好了饭菜,端来放在炕桌上。
芸娘在殷夫人那处未用过饭,此时自然也是饿着肚子的,便陪着罗少夫人用饭。
待用过饭,罗少夫人被服侍着重新躺下,方叹了口气,道:
“少时,我曾在心里数回比过你我的不同。
我那时不知玉哥喜欢你什么。
论才学,家中专门请了先生教我读书写字、吟诗作对。
论管家,我母亲也传过我各种内宅经验。
我娘家铺子里的账簿,从来都是我管着。
我那时总想着,你除了会赚银子,事事都比不上我,玉哥究竟喜欢你什么?”
她长吁一口气,道:
“如今进了京我算是明白了。玉哥的事情上,我除了着急只会抓瞎,进京一个月,半点门道都没摸到,银子却花去了不该花的地方。
而你虽不精通阳春白雪、海棠晓月,却是谋划大事的人。出了事情,知道该往哪个地方使力。”
芸娘一笑,道:“人和人之间,没有要比的。不过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罗玉那个坑,只有你这种萝卜来配。”
罗少夫人苦笑道:
“他同我成亲后,便从未进过正院,这几年借着买卖之事,将大晏近半州府都去过。他……从来都想着你。”
芸娘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同罗玉之间所有的情分,都结束在年少之时。
那时罗玉对她的好,她从未往别处去想。
罗玉品性纯良,对她是如兄长一般的照顾,从未有轻薄之举。
她对他的感情,也是如亲人一般。
莫说当年她被掳,她的名声受了妨害,便没有那回事,她对罗玉的感情能不能转成男女之情,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至今还记得,罗家有位男尊女卑思想重的不得了的阿婆,对她平日总往罗家跑的行径十分的看不惯,莫说还有她家的买卖。
而罗家上下,在孝顺二字上,又贯彻的极好。
便是她当年可能嫁给罗玉,以她不愿受约束的性子,八成也是要同罗家闹个底朝天。
那时,要么是罗玉为了她同家中闹翻,要么是两人签个和离书,从此恩断义绝。
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她的下场,不见得就比此时的罗少夫人好到哪里去。
她轻咳一声,同罗少夫人道:“你好好养病,早好早去探监。等将罗玉救出来,我同我家夫君一起去送你们。”
她将彩霞留在此处照顾,自己乘了马车先回家等消息。
这一等便到了三更时分。
等外间有了动静,她忙忙趿拉着鞋子站出院里,殷人离已大步到了院门口。
朱红灯笼下,他的娇妻正等着他。
他自然知道她等他的原因之一,也是操心他那陈年情敌的事。
然而此时他半分喝醋的心思都没有,他忙忙上前将身后披风解下来护住她,低声道:“几步的路,哪里需要你出来迎我。仔细伤了风。”
两人进了房中,各自沐浴过,躺到了床上,他方道:
“众人只以为,天大的事也要等到年节过后,皇上才会过问。谁知,三十那天,皇上就已经开始动手。我今日入宫时,皇上已拿了背后之人。却不是一人,几个妃嫔皆有份。”
芸娘忙道:“那罗玉岂不是近几日就能被放出来?”
他点点头:“该是拖不到上元节便能出狱。这几日宫里形势混乱,你千万莫进宫去。”
芸娘笑嘻嘻在他面上吧唧一嘴,恭维道:“夫君真厉害,我就知道,万事有你出马,准错不了。”
罗玉倾身过来,低声道:“为夫还有更厉害的……”
未几,房中已起了窸窣之声,轻重缓急的持续了大半夜。
第526章 江宁事急(二十二更)
初五是各行各业开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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